就在這時,一隻手橫在了她的麵前。


    隨意下意識地望去,隻見裘安正死死地握住了劍柄,幾欲將其拔開。


    可是上古神器乃生靈性,除了自己的主人操控,旁人斷然不可能將其左右。


    不過他這麽做卻是有起到緩解的作用。


    隻見他將其拉開了一個縫隙,隨意見機朝外用力揮去,趁著空隙轉出借力而起。


    不料此刻那團黑影卻趁虛而入,直朝裘安失守的背部襲來,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流淌而出血液漸漸沁濕了他的衣袍。


    “嘶。”


    裘安吃痛一聲,皺緊眉頭遂又轉過身去繼續對付那團黑影。


    而昆侖仍對隨意窮追不舍,它的劍刃泛著幽黑色的光芒,這讓她感到奇怪。


    從前父神與烏裏所修的法器皆為空頓,所放靈耀皆是白芒。


    可它……


    隨意雙眸一動,閃過一許訝異。


    這不是真正的昆侖劍!


    思及此,心下豁然開朗。


    如此說來,這玄都王就算占有了烏裏的身軀,吞噬了他的神靈,甚至將他的寶劍也據為己有。可是玄都王終究不是烏裏,也不可能完全掌握他的一切。


    那麽昆侖便不再是從前那個無懈可擊的昆侖。它一定有所缺陷。


    想罷,隨意瞬間恢複了鬥誌。


    若隻是對付一個不實的神靈,不實的神器。那麽,半成修為也足夠應付了。


    她輕闔雙目催動咒法,匯聚靈力於全身。肆寒在她的手上漸漸地震動起來,仿若有什麽力量馬上就要迸發而出,不容遏製。


    當她再次睜開雙目時,已然盡顯一片寒霜。


    麵對如同狂風一般霹來的劍氣,她臨危不亂,身形靈敏地打了個轉,巧妙地躲開了追擊。


    複又迴身提劍一躍而去,按照方才對方使用的同樣的招數霹下。


    隻是這迴昆侖卻無她那般反應,生生駐在了原地。


    就在肆寒正要衝著那中段砍下之時,玄都王鬥篷一震,伸手將其召迴。


    它迅速地飛迴玄都王那隻冰冷又布滿惡紋的手裏。


    雖然撲了個空,可是這也證實了一點。


    她想的不錯。


    “看來你也沒傳說中那麽能耐嗎。”


    誠然,挑釁意味十足的言語充分地激怒了他。


    若說方才他還算有些耐心,如今此刻便是消耗殆盡。


    根本連句措辭都不再言,旋即持劍衝其而去。


    他的速度極快,行動之際像風一般,讓人抓不準確切的位置。


    隨意隻覺腦後忽然一陣風動,迴神之際已見劍鋒刺來。


    已然盡最快的反應朝旁旋去,可這急迅而威力無窮的劍鋒還是中傷了她。


    傷口將她素白若仙的衣裳染地通紅,血液緩緩蔓延至外,仿佛一朵開在心間的烈陽花,嬌豔欲滴卻又粗俗不堪。


    這時,那團隨玄都王而動的黑影恍然停駐,繼而消散殆盡。


    裘安見此立馬朝隨意奔去,眼神裏滿是急切。


    “你沒事吧?”


    隨意抿唇搖了搖頭,眉頭卻擰成一團。


    此刻但聞玄都王大笑,聲音陰沉晦暗,“本來還想給你們二人一條生路,如今看來,怕是不必了。”


    聞言,隨意亦是學著他恣意大笑,仿佛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放我們一條生路?可笑。你懂的什麽是生嗎?”


    “一界虛靈,談何為生?”


    誠然,她的本意並不是單純地欲激憤他,而是從他的盛怒中尋到馬腳。


    話音一落,隻見他一揚臂膀攜昆侖躍起,足下生風,震起層層雪浪。凜冽刺骨的寒氣撲麵而來。


    裘安蓄力待發,雙掌之間竄著一團熾火,愈來愈強烈,愈滾愈大,待其靠近之時猛地推去。


    隻見熊熊烈火之靈與其鋪天蓋地的冰霜相撞。冰火不相容,雙雙交持不下。


    良晌,方才相抵而散,朝四周彌漫著浩瀚的光波。


    玄都王的鬥篷被強烈的劍氣吹的飛起,雖仍未露麵龐,卻讓隨意瞧見了他側身腰間掛著的一塊令牌——匙玉令。


    那是父神賜予烏裏神力的象征。


    她還記得那日,漫天飄散花舞,空中迴蕩著婉轉又高昂的音律。


    登時,心生一念。


    曾經封禁妖神之時,墨池便與她說過。無論妖靈亦或是仙魂,終究有共通之處。那便是心之所向。


    玄都王雖然是虛靈所生,但他終究結合了烏裏的身軀,身體裏必定還住著一縷烏裏的魂魄。


    如此,父神賜予他的神力,便是他的心之所向。


    下一瞬,隨意手心一緊,將肆寒的劍刃收迴,抬於唇邊。


    腦海中浮現著那首曲子的旋律,輕輕吐氣。


    音韻婉轉悠揚,縈繞著當年的思緒綿延起伏。四周的融雪伴隨著音律徐徐升起,在空中繪畫出了一道蒙白的痕跡,遂又朝中心匯聚,形成一股力量。


    笛聲落下,隻見玄都王驀然身形一震,手上的動作也呆滯了下來,仿若一個被抽了魂的木偶一般。


    可是不到半晌,他又旋即恢複了神智。顫抖著手臂緩緩側身。


    不再麵向裘安,而是一旁奏笛的隨意。


    肆寒在她的手中就像生了靈性一般,那流淌綿延的韻律時高時低,相繼而來的雪沙便也晃蕩起伏。


    “別吹了!”


    玄都王莫名震怒,好似這般聲音犯了他的禁忌。


    隨意聞聲心下一喜,如此舊音便是他的破綻。


    既然奏效,哪會有停下的道理?


    這悠揚的聲律落在他的耳裏卻是刺耳難耐,心中躁鬱不已,仿佛有什麽藏於內心深處的東西正欲破殼衝出,方寸大亂。


    片片凝起的雪沙也益發的壯大,懸於半空之中。


    隻聽玄都王怒吼一聲,震碎了旁的雪石,騰空而起,電光火石之間已然雙手持劍朝她撲去。


    笛音驟然轉高,尖利逆耳,懸空的雪沙倏地衝下砸去,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籠罩著玄都王。


    他被困在其中,卻仍未屈服。


    而此刻隨意的精力已然不足,眼看著他就要掙脫出來。


    裘安順勢而上,靈弓著手,烈焰赤箭而出。一時間,隻見漫天火焰閃爍,融入冰霜之中。


    整座靈境上空皆是赤紅,不見半點兒雪色。


    玄都王驀然倒地,濺出一片黑色的血液。


    裘安本欲查看他的境況,卻瞥見一旁那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倒下。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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