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聞言不禁腹誹道,此人如此乖張多疑的性格,著實是讓她喜歡不起來。


    她勉強扯出一抹客氣的微笑,壓低了聲道:“自然不是。”


    ......


    二人來到了江河亡故的地點——九雲塔。


    九雲塔建立在亡崖之上,是神羽族專門關押罪孽之輩的囚牢,按犯下的罪行輕重來設置刑罰。共分為九種不同的程度,而這第九層,乃是罪孽最深之所在。


    塔內透不進一絲光亮,昏暗的伸手不見五指。隨意食指一揮,一束火光在她掌心亮起。


    隻見被關押在此的人長發披散,滿臉布滿血絲,纏繞在他們脖頸上的是用玄鐵打造的鐐銬。


    隨意見到此景不禁擰緊了眉毛,這神羽族的懲戒之所跟地府的十八層地獄比起來,真是毫不遜色。


    她不禁疑惑,江河一界凡人,究竟犯了何等不可饒恕的罪孽,要被發落至此?


    她扭頭正欲開口詢問,可目光剛掃到江流那一臉肅然的表情時,她不禁將話咽了迴去。


    不用猜也知道,他定然不會告訴自己。說不定還會嗬斥道,做好你分內的事情。


    真想給他一個白眼。


    這麽想著,隨意也就真這麽做了。


    一旁的江流見到隨意臉上豐富的表情,皺了皺眉,“你在幹什麽?”


    她聞聲轉過頭來,輕咳了兩聲,環繞四周道:“哪裏才是關押他的地方?”


    “這邊。”他一甩衣袖,朝前走去。


    隨意緊跟其上。


    不久,江流停下了腳步。


    二人麵前的是一道畫著符文咒語的門,中間還有一個凹陷的口子,像是需要什麽東西與之重合,方能開啟這道門。


    果不其然,江流從腰間取下那枚刻著江字的玉玨,印在凹陷處。


    門開了。


    隻是這道門的背後卻不是又一個封閉的牢獄,而是陡峭的懸崖。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剛剛習慣了塔內昏暗的隨意伸手擋住了雙眼。


    她輕輕蹙眉,逐漸適應後才將手放下,仔細觀察著周圍。


    懸崖之上,雙腳可以站立的地方不足五步,再往前走便是不見底的深淵。


    隨意見此倏然張大了瞳孔。


    神羽族生來便有羽翼,若是被關押在此,想要逃離簡直輕而易舉。


    這是專門為江河打造的囚牢?!


    此時她內心的疑惑隻增不減,表麵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從袖中拿出指魄燈,輕輕一吹,便有了光亮。


    隨意提著燈朝四處照去,所到之處,無一變化。


    她不禁朝江流看去,端詳了他半晌,才道:“這並無亡靈,一魄也沒有。”


    後者聞言並未言語,隻是眉間染上一層不明的煩躁。


    隨意收起了指魄燈,雙手抱環,靠在壁上。她斜眸朝下方的懸崖望了一眼,而後將視線放迴到江流身上。


    他察覺到了隨意的視線,蹙了蹙眉,“你看我做什麽?”


    隨意輕輕聳了聳肩膀,“你不與我說實話,我幫不了你。”


    他眯了眯眼眸,“什麽意思?”


    隨意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走近江流,“江河是被關押在此不假,可他並非死在這裏。”


    話落,二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拳。


    她又道:“他若真是死在這裏,我的指魄燈不可能一點閃動也沒有。”


    此時江流聞言嘴角提起一抹弧度。他朝後退了一步,驟然大笑,“你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是死在這裏。”


    聽到這個迴答,隨意隻覺得不甚爽利。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悅,“你騙我?”


    江流倒是迴答地爽快,“我說過,我不信任你。”


    隨意聞言忽然覺得自己來此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她推開江流,朝外走去。


    隻是身後的聲音卻意外的喚住了她。


    “一個月前他逃了出去,有人幫了他。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她聞聲腳下一滯,轉過身去看向江流,滿臉不解,“那你為何說他死了?”


    “他患有赤疾,一直以來靠我族夭失丹得以延續性命。若離開了這裏,他必死無疑。”


    隨意微微頷首,片刻後又道:“你說有人幫了他,會不會是神羽族中之人?”


    江流不假思索道:“不可能。”


    “這麽肯定?”隨意挑了挑眉。


    見其不語,她也不再多問。她知道,江河一事絕不簡單。


    神羽族不可能為了確認一個戴罪之人的生死,如此大費周章。而且他們並沒有殺了他,而是將他關了起來。


    江河的身上肯定有什麽不能被發現的秘密。且這個秘密背後定然觸及著什麽重大的利益。


    想到這裏,她不禁抿唇,認真思索起來。


    忽然想到了什麽,她瞳孔微張。


    轉世靈石。


    神羽族的轉世靈石也是喚醒妖神的條件之一。


    她的眉頭越擰越緊,直覺告訴她,此事背後必然與妖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江河究竟是生是死。


    “跟我走。”


    “去哪?”


    ......


    隨意帶著江流匆匆迴到了逍遙境。


    元辰元楚見到隨意也是心下一喜。


    “師父!”元楚迫不及待朝她跑來,笑沃淺淺。


    見到她身後還跟著一名男子,有些疑慮,“師父,這位是?”


    隨意應下,“他叫江流,神羽族首領。”


    站在其身後的江流見狀眉間一蹙。


    師父?現在陰差還帶徒弟了?


    他滿腹狐疑的看向隨意。


    隻是隨意卻沒空注意這些,而是直奔主殿探世鏡而去。


    她站在鏡前,扭頭對一旁的江流說道:“我不知曉江河的容貌,因此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把手給我。”


    雖然他並不知道麵前的東西是何物,也不知道麵前這個女人要用它做什麽,但他還是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去。


    隨意幻化出一枚絮帶,將其纏繞過自己與江流的手腕。


    她閉上雙眼,雙唇輕啟默念咒訣,手腕輕輕翻轉朝化作一道藍光朝鏡中點去。


    隻見探世鏡中的畫麵飛快的翻轉,一幕一幕的情景一閃而過。


    江流站在其身側,見到眼前的一切,疑惑更加爬上了他的心間。他轉頭看著她閉目凝神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


    元楚趴在一側的椅榻上,支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看著隨意,嘴角微微揚起,眼裏充滿了崇拜的意味。


    一旁的元辰則沒有她那麽淡定了。他蹙著眉,直覺又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隨意的眉頭越擰越緊,豆大的汗珠也從她的額間落下。


    過了許久,她倏然睜眼。


    隻見探世鏡上的畫麵停在了一處。


    元辰見此眨了眨眼,“千乘?”


    隨意見此,眼眸微微一暗,怎麽會是千乘?


    她垂下手來,卻見手腕一緊,扭頭望去才意識到自己與江流的手仍綁在一起,伸手便欲解開。


    忽然,一隻強有力的手桎梏住了她的手腕。


    隨意抬眸對上他的視線,隻聽到頭上幽幽傳來一句。


    “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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