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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城確實很繁榮,街道兩旁有金玉珠寶,有功法秘籍,有冷冽兵器。街道中央的人流裏有達官顯貴,有孤僻修士,有風流書生。但在那不知名的街角裏卻也有著忍凍挨餓的乞丐和老人。


    “這裏真夠熱鬧的。”徐湫暮道。白聖樸注視著這裏的繁榮景象,並不出聲。他雖然在走出鐵匠鋪後有些異樣,但他開始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所以他把他的悲傷隱藏的很好,就連徐湫暮都再沒察覺到白聖樸有什麽強烈的感情波動。


    那鐵匠,應該說是那個滿臉胡茬的大叔卻也從未再出現了,就像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樣。徐湫暮隱約有些猜測但卻不敢當真,但他沒有向白聖樸開口詢問,對此事隻字不提。對此,白聖樸也選擇了沉默,真正的兄弟,不是說萬事都要告知才是。


    自從鐵匠鋪沒人後,那間本就不太出名的鐵匠鋪便徹底死寂了,但很快就被其他的鐵匠占據了那裏。由此可見,鐵匠一職在劍域是極為吃香的。


    走著走著,人群中央突然有吵鬧聲傳出。“你這死賤貨,怎麽敢到這裏來偷食。”一位婦人一邊罵一邊用腳踹著地上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小女孩吃痛道:“我沒有偷,我是自己花錢買的。”隻見婦人將一個肮髒的饅頭用腳踢在女孩的嘴邊,道:“你不是要吃嗎?來啊,我讓你吃個夠。”


    眾人幸災樂禍地笑著,有人拍手叫好,有人伸出腳尖踢著小女孩。


    據說那婦人是那位在此處榮城叱吒風雲的韓宗師的夫人,因此幾乎無人敢惹她,見她即生畏,而她偏偏卻又愛仗勢欺人,韓宗師對此不管不問。每次被她欺負過的人哪次不是親自登門賠禮道歉,求著她原諒。也有些硬骨頭,都死在韓宗師的拳下了,但事後卻也好生安葬,沒做出更讓天怒人怨的事。


    這次據說是這位小女孩拿著僅有的幾顆銅錢去買饅頭,不小心撞到了婦人,便有了這一幕,剛開始,小女孩連連道歉,但她隻是下腿愈狠,打得滿地都是小女孩的鮮血。


    看著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白聖樸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什麽狗屁世道!婦人叫道:“把她抬下去,埋了,記得把那饅頭也一起。今天本夫人心情不好,你們給我利索點。”


    隻見幾個狗腿子便拖起小女孩向遠離鬧市的方向行去。小女孩瘦骨嶙峋的身上已是滿布傷痕,黃瘦的臉上掛著淚水,泣血的嘴角無聲的顫動。


    白聖樸離開鬧市,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徐湫暮則是瞥了一眼婦人和那群幸災樂禍,諂媚獻饞的人,然後朝白聖樸追去。人群很快迴複正常,歡聲笑語不斷,唾棄嘲諷女孩的更不會少。


    武夫依舊不講道理,王公侯府依舊矗立,但也許又會有一個卑微的生命在無聲的消逝。瞧啊,這便是那些雍容華貴,萬人景仰的達官顯貴,天橫貴胄啊!


    走到一片空曠,詭異的山林,烏鴉盤旋上空,這裏像是專門安放那些修行者的“戰果”的。氣氛沉重又淒涼。隻聽那兩其中一人道:“這賤貨雖沒多少肉,但卻有幾分姿色,爺爺我可好久都沒有發泄了。”緊隨而來的是一陣邪笑。


    白聖樸手持碧綠色匕首,如同影子一般緊隨而至,在幾個瞬息間便用匕首隔斷了他們的咽喉,特別是那個正在解褲腰帶的男人被他一刀紮進心窩,現在都還沒抽出。白聖樸將女孩輕輕抱在懷中,讓她那冰涼的身軀逐漸有了溫度。


    徐湫暮在不久後現身,他剛進來便已看到地上的那幾具伏屍,和把柄插入死人胸口的匕首。見殺人後的白聖樸麵無表情,他輕聲說道:“剛剛在那裏為什麽不救她?”白聖樸道:“我不是那愛出風頭的楞頭青。”徐湫暮有些生氣:“天下這麽多可憐之人,可憐之事,你能管得過來?”白聖樸搖搖頭,道:“但我遇見了就不能不管,他們已經活得很難了,如果再沒人幫他們,他們會……死的。”


    徐湫暮喃喃道:“那誰來幫你管你呢?你個傻子。”“天下紛爭,戰事不斷讓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貴族壓迫,修士欺淩,更讓這世道混亂,悲涼。我想做的,僅是讓世道好上幾分而已啊。”白聖樸抱起女孩向外邊走去,身形蕭條。


    徐湫暮卻沒有離開,依舊站在那裏,望著白聖樸的背影,他輕輕一笑,我有一拳,可裂天地,可撼山河,也能助你。不論你以後做出怎樣驚天動地的大事,你兄弟我都會幫你擦屁股。


    迴到住宿的客棧,將小女孩輕輕放在床上,拿起一把濕毛巾,輕柔地擦拭著女孩臉上的血漬,就仿佛小時候母親照顧他一般。女孩微弱的唿吸終於穩定下來,他將棉被給她蓋上,留下一套衣服,又吩咐人送來食物。


    站在窗台邊,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無喜也無憂。徐湫暮在一天後才迴來,身上有著淡淡的血腥氣,他隨意說道:“去殺了個人,哦,對了,我也把他埋了。”白聖樸和他相視一笑。


    當天,滿城皆驚,榮城最強者韓大宗師,卒。死前甚至來不及言語,就被那神華內斂,返璞歸真的一拳所殺。韓庚自認平生從未領略到過那一拳的風姿,他也不想去領略。那一拳再如何卓絕,還是命更重要啊,盤踞一方難道不好嗎?


    可惜,那人沒給他機會。事後按照韓庚的習俗將他葬了。可笑韓庚風光一生,最後竟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就被人家給滅掉了。


    當然,那韓庚的家眷也好不到哪去。平日裏,他們仗著韓庚之名囂張跋扈,今天卻反過來被別人欺負了,不出半日,那些家眷便已死絕,包括那名婦人。行兇者,有平民百姓者,有曾搖尾乞憐者,有貪圖利色者。


    韓庚的死並沒有讓這座城市的人們得到自由,相反,城內開始爆發大小矛盾。貴族想掌控武夫、修士,而武夫、修士又想占地為王。該苦之人更苦,該樂之人卻更狠。


    在這裏住了一個月,徐湫暮提前離開,白聖樸暫留此地。記得當時徐湫暮離開時對微笑的白聖樸道:“是你要我提前離開的啊,到時候有危險你就哭去吧!”白聖樸翻了個白眼,道:“放心吧,我不是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小孩。”


    徐湫暮向西往劍都行去,向後麵擺擺手,並無多少離別愁緒,相離亦是相逢。


    白聖樸目送徐湫暮離開,發絲遮住了他的視線,他伸出手橫放在額頭,望向那個模糊的背影。


    道雖阻,且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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