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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終是要亮的,劉岸黎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卻覺脖子酸痛,是以揉了揉脖子。


    作為枕頭的陳翩,聽到動靜立刻醒了過來,看她睡眼惺忪地揉脖子,遂以靜靜地坐直身子,輕輕地為了捏肩膀。


    劉岸黎不再亂動,舒適的享受這得來的一切。


    “你認識白貞?”陳翩剛睡醒,聲音糯糯的。


    “嗯……不該認識嗎?”劉岸黎疑惑。


    “非也,你是調查過我嗎?”陳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劉岸黎掰過來對著自己。


    “這跟調查你有什麽關係?”


    “你初遇我似乎一點陌生感也沒有,且來府之時,你也徑直走向了星居,並未有人引路,白貞更是,當年我並非風頭正盛的皇子,卻也是險些身故在大哥手中的,是白貞救了我一命,但是白貞之名,死士白貞,除了他弟弟妹妹以外,無人知曉,他不過是我身下的影子,你是如何知道的?”


    “嗯……是白離說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白離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


    “嗯……正是如此,為了說明她在皇府的重要性……”


    “她不愛我,她恨你是我最大的助力,我身後的虎,便是陳非的絆腳石。”


    “那她為什麽喜歡陳非,兩個人見過麵?”


    “你不必繞我,直說罷了。”


    “說了心裏有一絲卑劣,就隻那一絲,卻是最肮髒醜陋的,不想你知道,卻總要讓你知道,若有朝一日,我告訴你的話,我麵臨的,可能是我沒法承受的。”


    “即是如此,我陪你承受。”陳翩目光堅定。


    “你不問我是否害你?”


    “不問,害了便害了。”


    “我不害你,我有事瞞你,卻並非不真心待你。”


    “可你不說。”


    “總會說的。”劉岸黎不知如何告訴他,自己竟然是個重生來的怪物,隻是那樣看著他,目不轉睛的。


    “我總覺得……”


    “公子,二皇子那邊遣人去環彩樓了。”


    我總是覺得你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總覺得你喜歡的是我,又好像不全是我。


    未來得及說於她聽,劉岸黎便道了別離開了。


    與此同時,周府也到了一波人。


    “今天都發生什麽了嗎?”劉岸黎問。


    “蘭幻送周家小姐的屍體迴周家了。”白術隨不願理她,但想到要跟未來的夫人好好交流,不得不如實相告。


    “蘭幻?”


    “是的。”


    “那……環彩樓的是誰?”


    “不知道,臉生的緊。”白術答。


    “遭了,你先迴罷,我縱了輕功過去,不是蘭幻,那便是府內其他人,若是其他人見了我不在,想必動動腦子也能想清楚這皇都有誰要在他陳非眼皮子底下安插眼線。”說罷,一個飛身,便不見了蹤影。


    彼時,環彩樓。


    “方媽媽,奴昨日被二皇子割破了脖子,未來得及好好醫治,如今竟然感染了風寒,難以見人。”


    “哎呦,我的小祖宗,二皇子府的人都等著您了。”方媽媽甩了甩手裏的帕子,焦急地說道。


    “奴怕風寒傳染了貴人金軀,還請等等,奴尋了鬥篷與冪蘺來,隻是身體柔軟,使不上力,還請媽媽和外麵的貴人耐心等候片刻。”


    “快些罷。”


    “是,媽媽。”


    寒江雪輕手輕腳的打開窗子,取了鬥篷與冪蘺放在桌上,踱來踱去,焦急萬分。


    “寒江?”


    “你不如死在外麵算了。”


    二人聲音輕輕,外麵誰也未曾聽見。


    “你感染風寒,身體軟綿無力,戴上,莫要傳染了對方。”


    “是。”劉岸黎做乖巧的小女子樣。


    “還沒好嗎?”方媽媽又催了起來。


    “好了好了,這就出來了,媽媽。”


    “方媽媽,是他們要來接奴,您急什麽?”劉岸黎裝作有氣無力的說著。


    “你去看看那個陣仗,我環彩樓要是再留你一會,想必也不用進賬了。”


    劉岸黎往樓下一瞟,道:“你們是來抓犯人的嗎?我還跑了不成!”樓下攢了大概數五十餘人。


    為首的道:“我們公子不怕織月姑娘跑掉,隻怕織月姑娘覺得接待的禮輕了,瞧不上我家公子。”那人話語中充滿了對青樓女子的鄙夷。


    劉岸黎卻不在乎,反問道:“你姓氏名誰,那個俊俏的藍衣少年呢?怎麽不是他來接我?”


    寒江雪白了她一眼:“你是給二皇子請去的,不是蘭公子,慎言。”


    “屬下蘭歡,蘭幻公子如今在周府,您還當不得蘭幻大人的請。”


    “呦,我的祖宗,您快些走吧,我還要開張呢,織月姑娘。”


    “方媽媽這就丟下奴了?方媽媽好狠的心。”


    方媽媽看了寒江雪一眼,道:“把她扶走。”


    “是。”寒江雪小聲道,“別丟人了。”然後攙著她往外走。


    “你叫蘭歡?”劉岸黎坐在轎子上,對著轎外的人問道。


    “是。”外麵的人並不想理會她。


    “蘭幻不是個侍衛嗎?怎麽是大人?”


    “蘭幻大人自幼就跟著公子,蘭幻大人英姿,我等望塵莫及……”說起蘭幻,蘭歡卻有了無數的話。


    “你們府是不是還有蘭還,蘭緩?”劉岸黎問道。


    “你怎麽知曉這麽多?”蘭歡不明所以,問道,


    轎子內的二人忍不住笑,道:“你們公子取名字的能力還真不錯。”


    “莫要非議公子。”


    “好。”劉岸黎嘴上同意,卻同寒江雪捂著嘴笑了好久。


    到了皇府,劉岸黎靜靜地看著門口的白燈籠,苦笑。


    “走吧,織月姑娘。”


    “側門?”


    “風塵女子,不然呢?”蘭歡恢複了鄙夷的語氣道。


    “無妨,進吧。”


    劉岸黎下轎的同時,陳非亦下了馬,二人一個從角門,一個從正門入。


    陳非側眼看了劉岸黎一眼,姿態婀娜,有如故人再世,遂箭步上前,攥緊了劉岸黎的手,淚眼婆娑。


    “公子失儀了。”為了證明自己的確風寒,劉岸黎還往後退了兩步。


    “是,唐突姑娘了。”陳非轉過身擦拭淚眼,然後轉頭道,“怎的如此虛弱?”


    “公子以為呢?昨日那短刀,還真真是鋒利。”


    “傳府醫來。”


    “是。”蘭歡瞅了好久,才明白是在說自己,然後轉身離開。


    “寒江,拿了包袱看看二皇子給我們安排了哪裏的院落。”


    “是。”


    於是寒江雪跟著一幹小廝離開,隻剩他二人。


    “朝堂上想必今日沒什麽事。”劉岸黎道。


    “哦?何以見得?”


    “公子麵若春風,且迴來的甚早,想必無事。”


    “非也,皇上嘉獎了三弟,說他做的不錯。”


    “嗯……讓奴猜猜,想必是當初周家與公子的事罷了,明明是公子處理妥當,為何要嘉獎他?”


    “他提的意。”


    “那這位三皇子當真是兄弟情深。”


    “你倒是對他感興趣。”陳非停下,看她。


    “自然,大昭第一美男,自然有興趣。”劉岸黎聽言,從容不迫的對答,迴頭注視著他。


    “那本宮無可奈何了,本宮生的不美。”


    “皮相罷了,即使公子美若天仙,已故的周將軍也不愛你這個女婿,即使三皇子大昭第一,我家公主也是死心塌地隻愛你一人。”


    “姑娘看的通透,那你是愛大昭第一呢,還是愛本宮這個落魄皇子呢?”


    “奴愛公主。”劉岸黎未選任何,隻道此一句。


    “奴不過是你的一位小卒,但卻是公主的最後一步棋,太子疼愛大公主,公主步步經營隻為您。”


    “姑娘言重了。”


    劉岸黎裝作一愣,道:“唐突了,公子。”


    二人沉默多時,劉岸黎道:“公子府上四位侍衛,蘭幻蘭緩蘭還蘭歡,這名你取的倒是有趣。”


    “蘭幻自幼跟我,他一個小小的人人拿著那麽大一把劍,像是畫中走出來的,恰巧穿了一身藍衣,就取了這個名字,後來蘭緩他們來了,就隨便取了個名字。”


    “公子對蘭幻真是青睞有加。”


    “正是。”


    “隻見二人,其餘二人呢?”


    “皇妃未曾告知嗎?蘭緩被白貞殺死了,可憐蘭歡當年十歲就沒了大哥。”


    “哦。”


    “不過是我先派他去刺殺陳翩的。”


    “嗯?”


    “往事罷了,走吧,用午飯。”


    “白術,午飯好了嗎?”


    “公子,廚子在做了。”


    “還沒好麽?”


    “您說今兒出去吃來的。”


    “罷了,等會罷,上茶罷。”


    過了一會,小廝端了茶上來,放在榻上的小桌,陳翩手裏拿著《周國史》道:“白術,當年周國皇帝周蟬,為何會滅國?”說罷,捏了茶盞淺酌一口。


    “是前朝餘孽所殺。”


    “寵妃小欒,貌比妲己。傳言,有狐踩月而來,皓齒朱唇,竟變女子模樣,與周蟬一夜春宵。”


    “後來呢?”白術問。


    “那小欒被查出是前朝的公主,她也和盤托出自己是來刺殺他的。周蟬悲愴,一劍刺死了小欒,小欒用盡力氣說了一句‘可是阿蟬,我也是真心愛你的’,可憐了周蟬最後得了癔症,被人刺殺。”


    “公子覺得皎星公子……姑娘是禍國殃民的女子嗎?”


    “非也,但她的確是陵國的將軍。”


    “所以公子不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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