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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白術。”劉岸黎喘著粗氣,道。


    “還有什麽事?”白術不耐煩。


    “再給我帶一份醋溜肉段。”


    “……”


    白術俯視著躺在草堆上的人,由於劉稚辭了官,劉府的房間都被鎖起來,隻有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廚房可以暫時休息一下。眼前的人兒小小一隻縮在草垛裏,脖頸的猩紅擦拭多遍卻仍然在淌血,中毒的跡象在她身上越發明顯,白術蹙眉看著她,雖然不明白陳翩為何會如此相信她,但是此刻她身負重傷還想著打趣讓旁人放心的心思,倒讓自己欽佩,若是自己,想必早已自顧不暇。


    白術仍舊咬牙切齒地看著她,說:“我會讓公子尋梨香姑娘來的,你好好在這等著吧。”


    劉岸黎強撐著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還有溜肉段。”


    “……”白術正在運輕功打算離開,卻被這句話驚得一口氣沒提上來,生生憋的喉嚨湧出一絲血腥來。“我說你……饒了我吧。”再次運功離開。


    白術走後,縮在草垛裏的人強撐著坐起,用自己的劍在手腕處劃了一下,開始運功逼毒,汗珠在她的額間,脖頸淌下,伴隨著一陣陣的哼哼聲滲人的黑血染了她周邊每一寸土地,吊著一口氣的她用盡全力給自己草草包紮,便昏了過去。


    劉岸黎開始懷疑人生,心想:“不會吧,我都快斷氣了,按道理陳翩應該從天而降啊。”


    “公子。”白術也渾身是傷,運作輕功也實屬不易。


    “知曉了,不過劉……皎星呢?”陳翩一頓,不再念那人原來的名字。


    “她在劉府,中了大皇子府兵的箭毒。”


    聽及此,不知是為自己損兵折將還是為什麽而生氣,敲著桌子的手緊緊攥成了拳。


    “公子,皎星說叫您帶著梨香姑娘和……和……”白術支支吾吾。


    “和什麽?”陳翩拿起茶盞,淺酌一口,看著白術,從未見過白術如此,一臉尋昧。


    “和醋溜肉段。”


    “咳。”陳翩一口茶水吊在嗓子裏,咳不出來咽不下去,眯著眼,道:“果然符合她的性格。想必也並無大礙,你先去叫梨香來,然後包紮沐浴一下。”


    梨香聽聞劉岸黎中毒,快步走來。


    “梨香姑娘,請吧。”陳翩做了個請的動作,隨後收了手背在身後,二人運輕功往劉府飛去。


    昏昏沉沉中,劉岸黎看見一抹白影,墨色的頭發垂下來,打在她眼睛上,癢癢的,她想搔,卻動彈不得。


    “三皇子,你可知大皇子府的毒是誰製的?”梨香看著眼前流了滿地血的小人,語氣突然發狠。


    “不就是姑娘您?”陳翩歪頭看向梨香,劉府的下人廚房非常逼仄,陳翩幹幹淨淨的人兒,隻是站在屋外推了窗看著屋內的兩個人。


    “既然知我梨香,那便該知我製的毒!”梨香句句緊逼,手上卻不停得為劉岸黎挖著脖子上的腐肉。


    “非死既殘。”陳翩仍然聲音淡淡的,他對劉岸黎沒什麽感覺,兩個大男人,且如今算是他的死侍了,就算死了,也是她為自己的大業做了貢獻,大業大業,沒有點鮮血怎麽就成,陳翩理解梨香對劉岸黎的惋惜或許來自於她是皎月的外甥,不過他自認為梨香不該如此過激,“梨香姑娘的情緒太重了罷?繞是您製的,又不是您殺的,你們閣主不會怪你。”


    梨香此刻已經剜下了腐肉,雖然自己從未提過,但是劉岸黎放了毒血並封鎖了自己的心脈,防止毒血內竄,倒也沒什麽要緊,隻是脖子以後必然會落疤了。


    梨香聽到陳翩這樣講,憤憤不平,道:“你可知黎兒……”梨香尚未講完,卻被草垛上的人哼哼聲再次吸引了去。


    “母親,母親我疼……”


    陳翩看著草垛上的人,又看看坐在那人旁邊的人,“她怎麽?”


    “沒什麽,救人要緊,三皇子請將她帶迴去,別傷了脖子,我還有要事,先走了。”梨香冷靜下來,不再多言。


    陳翩將劉岸黎打橫抱起,他隻是見她比平常男子矮了幾分,未曾想整個人也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為了防止牽動脖子上的傷,抻直了把臉埋在陳翩衣服裏,好聞的峨蕊茶香,和著淡淡的梨花糕的氣味,清香又暖和,不自覺讓劉岸黎又深深蹭了蹭,似是察覺到昏睡的人的動作,陳翩輕輕蹙眉,卻不說什麽,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艱難得用修長的手指去勾地上的食盒子,懷裏的人因為他的動作感到一絲不適,輕哼一聲,而此時恰好,陳翩已經勾到了食盒。


    一白一紫在空中一閃而過。


    劉岸黎睜開眼,發現自己在陳翩的床上,而且還側躺著,正欲起身,卻被脖子的疼痛牽絆住。


    榻上的人聽到了她的動靜,道:“我當是什麽陵國第一,原來區區一支箭就把你製服了。”雖然話說的輕蔑,可眼神卻一瞬都不曾離開床上的人。


    “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公子難道不明白?況且你那白術,那兩腳貓的功夫是來坑我的嗎?”劉岸黎聽他同自己扯皮,便知道他是真的很擔心自己了,心裏一絲絲暖意湧出來。


    前世也是如此,每每自己遇險,他看到有驚無險的自己都要胡亂說一通,若不是一次昏昏沉沉看到他擔心憔悴的模樣,她想必兩生都以為陳翩是個愛鬥嘴的孩子包。


    “醒了就自己下床吃東西。”陳翩看著歪著頭的劉岸黎說:“皎星,你這模樣,跟我父皇收藏壁畫裏的一個舞女挺像的,不過人家歪頭是翩翩動人,你這卻像……”


    “像什麽?”劉岸黎看著他,知道他不會說什麽好話。


    “像是撞樹撞歪了頭的豬。”


    “……”劉岸黎不語,打開食盒,看見裏麵是冷了的醋溜肉段,吃了一塊,鼻頭一酸,“就不能讓小二給我熱熱嗎?”


    “不吃算了。”陳翩作下榻狀。


    “吃。”


    “叩叩叩!”屋外一陣敲門聲。


    “何事?”陳翩的手指有序的輕敲著桌麵,問道。


    “大皇子的府兵,一夜之間,全折了。”白術在門外答道。


    “進來迴話。”陳翩手指一頓,命白術進來。


    “迴公子,都是死在毒箭的手裏。”


    陳翩眼睛即刻掃向劉岸黎,勾起嘴角,“有人替我們辦了好事呢,這多虧了皎星大人。”


    “嗯?怎麽了?”劉岸黎嘴裏塞著冷掉的肉段,問道。


    “那大皇子軟弱無能,怎麽可能會想到救皇上,想必是我那好二哥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要撿我的漏罷。”陳翩眯著眼,手指輕敲著桌麵。


    劉岸黎見狀,似也猜到了大概,大昭二皇子陳非,當年就是他同白離裏應外合,要了自己的命。


    “公子,那陵國皇位?”


    “陵國不必留了,先讓我那二哥助沈從登上皇位,然後舉兵滅了就是,反正是父皇的,也是我的。”


    “是。”


    “你可有數?”劉岸黎擦了擦嘴,問道。


    “哦?”陳翩不知劉岸黎指的是什麽。


    “內奸。”劉岸黎一字一頓地說,“若不早日斬草除根,你斷然毀於此手。”


    陳翩看著劉岸黎,他也不是沒懷疑過是她故意中箭,不過因為她從鬼門關迴來,還為自己成此大事,利用著也無妨。


    “皎星大人覺得誰是內奸?”


    “你心中有城府,我也有,此事不僅為助你奪陵,更為複我血海深仇,我陵國皇上子嗣稀薄,過分重文輕武,且皇上對我父親頗多懷疑並且還陷害我父親,我父忠良,我卻不能任人宰割,他皇帝覺得能反的必須要平,那我也覺得能害我一門的就必須要死。不過我圖謀的,就是公子圖謀的,所以公子不必陰陽怪氣同我講話。”劉岸黎聽著陳翩懷疑自己,竟然發起怒來。


    陳翩到是從未聽過這樣的說辭,皇上覺得我想謀反就能反的了而除我,那我以為皇帝想除我就能除了我而殺皇帝,陳翩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人,卻生出一副欽佩來。


    兩人不再討論內奸的事,一個迴到床上,一個坐在榻上,各懷鬼胎。


    這份安靜直到被一聲“咕嚕”的聲音打破。


    “你不是吃過了嗎?”陳翩驚訝的看著床上的人。


    “不夠……”劉岸黎尷尬的看看陳翩。


    “叫小二傳菜。”陳翩走到門口對門外說了一聲。


    過了一會,就聽一聲諂媚的“來嘍”,緊接著一個個花一般的姑娘托著菜盤走了進來,眼睛水一般的看著榻上的人,榻上的人閉目不理,見此,又衝劉岸黎眨著眼睛,劉岸黎見到,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姑娘們像是得了動力,笑盈盈地向劉岸黎走去,她卻一閃而過,坐在桌邊吃起了菜。


    陳翩輕笑,卻轉瞬戾氣起來:“什麽人如此不懂事?是想試試我的劍嗎?”


    姑娘們嚇得慌不擇路,逃命似得出去了。


    “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東兄……啊,不是,陳兄。”劉岸黎故意念錯,偷瞟陳翩。


    “出門在外,我若隨處說我是陳翩,我是活的太久了?”


    劉岸黎不再說話,看著滿桌的菜,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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