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衛華給林湘南派了兩個兵和一輛車,幫她送賀文山去雷奘那裏。


    車子隻開了一段就不能開了,那座山上沒有上去的路。


    兩名士兵便用擔架抬著賀文山,和林湘南一起步行,送賀文山過去。


    當初和賀文山一起過來,林湘南根本沒怎麽看過路,這次少不得邊走邊打聽,幾十裏路走了足足一個上午才到。


    幾個人又是在部落之外|遇到了康郎,林湘南趕緊迎上去打招唿。


    康郎也十分意外,打量著林湘南的腿,“林同誌,你的腿好了?”


    “是啊,多虧了雷奘老先生的幫忙。”


    顧不得與他寒暄,林湘南問:“雷奘老先生在嗎?”


    康郎此時也看到了擔架上的賀文山,連忙說:“在在在,在呢,賀團長這是怎麽了?”


    “發燒,許多天都不退,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才來找雷奘看看。”


    “快快快,跟我來。”


    雷奘又在侍弄他養的藥草,見賀文山被人抬著進來,連忙放下東西跑了過來。


    林湘南把賀文山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雷奘讓人把賀文山抬到床上,抓起賀文山的手腕摸了摸,就從他那堆瓶瓶罐罐的東西裏翻了起來。


    “他這是魘住了。”


    “魘住了?”


    雷奘點了點頭,說話間他已經找到了一個瓶子,對康郎他們說:“你們搭把手,給他把上衣脫了。”


    “都這麽燒了,還脫衣服?”小戰士有點不理解。


    但雷奘說:“脫,脫光!”


    兩名戰士又看向林湘南,見林湘南也點頭,就隻好動手扒了賀文山的衣服。


    很快,賀文山像翻大餅一樣被翻了個麵,臉朝下趴在了床上。


    雷奘將那瓶墨綠色的東西倒在賀文山的背上,針尖在燭台上燎過刺入賀文山的皮膚裏。


    良久良久,賀文山整個背都被染成了墨綠色。


    雷奘雙手在賀文山的肩頸向下不斷揉搓,良久,賀文山發出一聲痛哼。


    雷奘這才收了雙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顯然也累得不輕,渾身是汗。


    林湘南趕緊給他倒了點兒水,雷奘疲憊地坐下,喘了會兒氣才說:“魘住用你們的話說就是做噩夢了,連續不斷的噩夢,掙脫不開,你看,我給他紮完藥針是不是就不說胡話了?”


    林湘南這才驚覺賀文山真的不再說胡話了,她過去摸了摸他的頭,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麽熱了。


    “去熱還要等一會兒,到夜裏吧,差不多就會醒了。”


    林湘南連忙道謝。


    雷奘擺了擺手,“比起這個,我倒是更好奇,他堂堂一個團長,什麽夢能把他魘住啊?”


    他想了想,似乎還是想不通,搖了搖頭。


    林湘南也想不出來,她也懶得去想,但幾日以來男人高燒當中稀裏糊塗總念著她的名字,總說著對不起,卻又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兩名戰士早就被康郎帶出去了,康郎的妻子做了午飯,給林湘南和雷奘端了過來。


    林湘南吃著他們特色的竹筒飯,驀地,就聽見屋裏男人一陣急促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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