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就猜到林晚林會是這個反應,傅桉淺淺笑道:“我師門有位師弟在畫符之道極有天賦,所以閑來無事也愛做些奇怪的符咒。”


    想到那個師弟,傅桉的眸光悄然暗了下去。


    有個師弟。


    是個畫符天才。


    一個人名驟然從易輕朝的腦袋中閃過,他眨了眨眼平緩了一下心中突然湧起的激蕩,再次看向傅桉的目光多了絲探究。


    他所知曉的畫符天才,隻有百家雜談裏的那一個人。


    若那人真的是傅桉的師弟,那傅桉生前的身份…興許他已猜出一二。


    同時,易輕朝的心裏又泛起嘀咕。


    可是,如果傅桉真的是那個人,風陵城的陣法對她來說,真的有用嗎?


    直到這時,易輕朝才突然後知後覺發現自家老頭在下山前,是真的一絲一毫關於傅桉的信息都沒有和自己透露,害得自己白白猜忌許久。


    若傅桉當正是自己想到的那個人,那…老頭讓傅桉隨自己和林晚林一同入俗世間,必然是想要曆練一番。


    難怪初見時,傅桉的氣勢能壓得他喘不過氣;難怪傅桉無懼白日與符咒;難怪在周府時,傅桉直到青蓮想要逃走時才出手;難怪她有功德金光……


    往日一切謎團,在此刻都隨著易輕朝的猜測而一個個解開。


    易輕朝突然想到了自己前會說出的話,心中再次下定決心。


    一定,一定不能讓傅桉被向修竹給拐走。


    不然老頭真的會讓他道門沒臉見人的。


    “你那樣瞧著我做什麽?”傅桉有些疑惑的看向易輕朝,從自己剛剛說完話,麵前的這個人就不知是想什麽,臉上的表情一會震驚,一會不可思議,一會又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沒。”易輕朝清了清嗓子,再次看向傅桉時,心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沒什麽,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行了,快走吧二位,再磨蹭下去天就亮了。”


    三人到紅樓時,夜色正濃,可紅樓上高高掛著紅燈籠,照著每個人的臉上都紅彤彤的。


    紅樓之所以與青樓不同,是因為紅樓的娘子們都是簽了死契的,再多銀兩也無法贖身。


    “誒喲~三位客人是生麵孔,第一次來吧~”


    穿著裙裝的女子剛要靠近幾人,就被另一位女人用臀部撞開,“三位不如來我們這吧,我們樓裏的娘子更漂亮~”


    “來我們這吧,我們娘子會彈琴。”


    “你家娘子彈的琴怎麽比得上聞春娘子。”


    聞春?


    易輕朝林晚林傅桉三人對視一眼,說話的那個女子也驚覺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連忙用手在自己的嘴上拍了拍,“瞧我這張嘴。”


    女子打嘴的間隙悄悄觀察了三人神色,見領頭的傅桉的臉上掛著饒有興趣的笑意,這才又笑道。


    “聞春娘子雖然被歹人抓去了,可我們樓裏還有她的好姐妹何夏娘子,那也是善琴的好手。”


    易輕朝與林晚林皆是不曾來過這樣的地方,哪怕林晚林有著一張利嘴,此時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反倒是傅桉的臉上一直掛著笑意,聽到那女子說話,甚至還幾位熟練的摟上那人的肩頭。


    “哦?那不知你又是哪位娘子呢。”


    “誒呀客人~”那女人嬌笑道:“我叫豔蝶~”說話間,豔蝶還不忘對著一旁搶客的女人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看豔蝶娘子也是頗有風情,不知會些什麽曲子呢。”


    傅桉的一句話,讓豔蝶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客人莫要打趣了,那些會彈曲子的,哪用得上像我這樣在外頭攬客呢。”


    聽了這話,傅桉的臉上故作惋惜的神色,指節在豔蝶的肩頭捏了捏,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與豔蝶娘子一見如故,隻是與兄弟三人初入城裏,舟車疲憊,想聽個曲子鬆快鬆快。”


    豔蝶原是有些失落,聽著這話心情又飛起來了些,連忙嬌笑道:“不妨事的,客人想聽曲,三樓就是何夏娘子的房間,我帶三位去。”


    說完,豔蝶又朝著傅桉拋去一個媚眼,“隻要客人歇腳兩日,記得再來找我就好~”


    “那是自然。”傅桉笑著一一應承。


    傅桉的那張清秀的男子麵容在林晚林的眼中一點點帶上了猥瑣的氣息,驚得他猛猛搖了搖頭。


    等了兩息,見易輕朝和林晚林兩人還留在原地,傅桉忍不住開口打趣道:“愣著做什麽,跟著豔蝶娘子走啊,總不能是等娘子來牽著你吧。”


    “哈哈哈哈~客人別說笑了。”豔蝶笑著迎合了傅桉,隨後朝著易輕朝與林晚林投來幾分惋惜的目光。


    她自然是想一舉拿下三位客人,隻可惜那兩位客人從進了紅樓的巷子口,就僵硬得像木頭人一樣,一點趣味都沒有。


    易輕朝並非草木,更何況豔蝶的眼神格外露骨,他隻能裝作沒有看到一般轉開視線。


    他本就不是個愛與人相處的性子,又極少與女子打交道,更別說來這種風流之地,整個人都僵硬得恨不得雙腳紮根在原地。


    林晚林拉了一把易輕朝的袖子,讓人快些跟上,隨後自己像個靈活的泥鰍一樣鑽到傅桉的另一邊,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麽那麽熟練。”


    傅桉目不斜視迴道:“多扮演幾次就會了。”


    哈?


    多扮演?


    林晚林神情詫異地看向傅桉,心中暗自想到:她到底扮演過多少次入紅樓的男人?


    在三人各懷心事時,豔蝶已經停下了步子,“客人,這就是何夏娘子的住處了。”


    說完這話,豔蝶替人直接推開了房門,臉卻依舊是看著傅桉的方向問道:“可要上些酒菜?”


    “來兩壺你們這的好酒,再隨意來兩盤點心就好。”傅桉說完,遞給了易輕朝一個眼神,後者默默掏出一塊銀子遞給豔蝶。


    豔蝶接過銀兩微微瞪大了眼,就聽到傅桉繼續說道:“其餘的就當給娘子添妝了。”


    “多謝客人~”豔蝶歡天喜地接過銀兩,又放在口中咬了咬,這才心滿意足的收進腰帶裏。


    隻見幾人在門口說了好幾句話,可屋內一直沒有人出來,豔蝶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低聲道“聞春娘子與何夏娘子是好友,聞春娘子失蹤後,她一直有些寡悶,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客人多擔待。”


    話雖這麽說,可豔蝶的心裏還是忍不住罵了幾句何夏。


    整日的裝模作樣,若是將客人氣走了,紅樓的媽媽定不會給何夏看!


    待豔蝶走後,傅桉一挑眉頭就領先踏入何夏的房中,房內掛了些淺綠色與紫色的帷幔,清雅的同時不失妖嬈,的確是紅樓少見的風格。


    傅桉一眼就看到了屋中抱著一把月琴發著呆的何夏,向前幾步,低聲輕笑道。


    “想必這位,就是何夏娘子了。”


    何夏像是這才迴過神來,連忙掛著笑意,動作麻利地將手中的月琴放下,“客人來了,快些坐吧。”


    何夏見三人入座,知曉這幾人應不是為了過夜而來,不由坐直了些身子,指尖劃過一旁長琴的琴弦,道:“三位想聽些什麽曲子。”


    傅桉朝著何夏點了點下巴道:“就彈幾首娘子擅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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