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住了一天,柳箐四人收拾下行囊,臨走時放了一把火,將整個莊園跟裏麵的罪惡焚燒個幹幹淨淨。


    龐萬春當頭開路,白海棠騎在馬上與她的男人並排而行,身後的包裹鼓鼓囊囊的,龐秋霞殿在後頭,馬背也是馱著一個大包袱。


    大妹子眯著眼笑道:“此行不虛,才走的一停,就得了這許多的金銀,路上夠花的了。”


    太尉無奈道:“咱們去合肥之前,還要經過兩處方臘的城關,兩位娘子貌美如花的再加上這兩坨的寶物,你們確信不被別人惦記?”


    “這不是還有官人跟我哥保護嘛,奴知道相公本就是來這裏尋開心的,被人惦記上,那豈不是更加的刺激。”跟著一位牛掰的夫君行走,龐秋霞絲毫不把危險放在眼中。


    接著又調戲白娘子道:“海堂姐,昨晚你吵得人家睡不著覺,從這到襄陽遠著呢,這一路之上,還能讓人安生的睡個好覺不,哈哈。”


    娘子帶住馬,等她走近了,慢條斯理道:“你這妮子不學好,跟著蘇卿憐那個小賤人學壞了,昨晚一準又跑去窗下偷聽,反正今晚輪到你了,到時老娘也去長長見識。”


    大妹子嬉笑道:“你來就是,奴才不怕呢,愛聽你就慢慢聽好了,嘻嘻。”


    女人說騷話男人不能跟著摻和,太尉走馬與萬春同行。


    龐萬春本是無聊,借機扯出話題問道:“相公,聽說那王慶也是一條好漢,帶人占了許多軍州,那人比起方教主如何。”


    後麵的姐妹倆見問,不再打鬧,耳朵都豎了起來。


    柳箐沉吟道:“那個王慶可不是什麽好漢,當初是東京的浪蕩子,因為跟蔡太師兄弟的一個孫媳婦勾搭成賤,事情走了風被發配,路上要被人趁機弄死,還好遇到一個叫段三娘的。”


    白海棠脫口而出道:“聽著怎麽跟官人偷人家王妃何其相似!”


    龐家兄妹頓時笑出鵝叫來,在馬上前仰後合的,太尉臉黑成了鍋底:“這能一樣嗎,一個是為了救人,一個純粹是苟合好不。”


    “哦哦,那相公繼續說。”


    太尉瞪她一眼,繼續說道:“那個段三娘卻是個兇悍的,看到王慶是個風流漢子,硬是逼迫那廝娶了她,數月後事情敗露被官府捉拿,他便領著段家莊的漢子反了出去。


    再後來,聯絡了一夥山賊起事,將事情越弄越大,官兵糜爛不堪一擊,好歹被他占了擁八座軍州,比你家原來老大的地盤大多了,這不就急吼吼的稱王作死。”


    龐萬春點頭道:“那廝得此勢力,手下大將必然勇猛無比吧!”


    柳箐麵露不屑:“也就那麽迴事吧,主要是官兵太弱,就一個李助值得一收。”


    身後的白海棠好奇道:“相公,那個李助很厲害嗎,值得我們大老遠的去襄樊走一趟?”


    “當然,此人打小得異人傳授劍法,人稱金劍先生,擊刺劍術當世無雙,把劍舞動起來如掣電般迅捷,軍中再厲害得大將,跟他幹起來也自抵當不住。”


    娘子乍舌道:“那還真的要去見識一下。”


    一行走走停停的沿著山路行進了幾日,所經村鎮,都幾乎是連個人影也看不到,到處殘垣斷壁,還有火燒的痕跡。


    太尉歎息道:“看見沒,所謂的什麽好漢造反起事,最終倒黴的都是百姓,或者被裹挾著從賊,或者被賊人殺死搶掠,這裏是如此,王慶宋江那裏也是這樣,隻我們泮水南邊,去年就收攏了數萬流民。”


    白海棠幾個可沒有這等覺悟,隻是認為那是太尉相公這等高人才能說出的聖人言語,既然是聖人說的高深話,那就不要跟著揭和了,隨著他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順便晚上幹點沒羞沒臊的事情,幾日後,來到宣州附近。


    “相公,宣城裏頭有方臘的兄弟方七佛跟他的妹妹方百花引軍五千駐守,是他們掌握的最遠一處軍州,過了宣城就是蕪湖,蕪湖現在還在朝廷的手中,那倆人正籌備著攻打。”眼見快到了,龐萬春介紹道。


    柳箐頷首道:“這蕪湖要是被他們攻破,那就直接威脅到江北了,不過我印象中他們始終沒有拿下此城。”


    龐秋霞提議道:“官人,奴覺得咱們要是進了城,身著打扮又這樣紮眼,必定會被他們發覺,我們再勇猛,也架不住幾千人圍攻,不如直接繞道敬亭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話有理,自己是死不掉的,所以去到哪裏也不怕,可是身邊還有三個普通人呢,雖然武功高強,那也架不住人家亂箭齊發啊,於是柳箐從諫如流,隨著幾夥行商走小路,繞城朝敬亭山而去。


    不幸的是你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


    雖然雙方交戰,現在是方臘進攻官軍防守,可是大家總要生活啊,兩地的物資交易暗地裏還在繼續,奈何因為方臘這邊的人忒不講究,不但盤剝過甚,看見有美貌小娘還會被他們直接搶了去,所以大家都開始繞道走。


    開始還行,大夥順利走了幾迴,後來被城裏的知道後,派人在這裏也設置了稅卡。


    “相看兩不厭,隻有敬亭山。”太尉正在吟詩,兩女一臉崇拜。


    就有龐萬春看著不遠處驚訝道:“此地怎麽多了處茶樓,上次來時還沒看到,不對,那裏聚了好多人!”


    三人順著他說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那唯一的山路邊一處空地上搭了個簡易的茶樓某樣建築,一堆南國兵亂哄哄的聚在那裏,似乎在盤查什麽,許多的行人商客被堵住,人群裏不斷傳來哀求聲,哭喊聲。


    “麻煩了,這些人在此處也設了關卡。”龐萬春嘟囔一句,下意識的看向柳箐,隻見他依舊沒事人一樣,隻顧騎馬前行。


    萬春搖搖頭,隻得緊緊跟上,四人沒一會就到了那茶樓前。


    就見幾十個亂兵聚在山道邊,手裏都拿著刀槍弓箭,惡聲惡氣的在搜檢那些百姓,有幾位婦人,被他們直接伸手去戲弄,都在悲憤的嚎哭,惹得邊上幾個哈哈大笑。


    茶鋪某樣的建築裏擺著一些竹製座椅,裏麵坐著個軍官某樣的人,邊上還有一個跟班的,倆人正喝著茶研究那些搜掛來的東西,桌子上堆著些銅錢跟散碎銀子。


    柳箐下了馬,韁繩丟給龐萬春,自己則是大模大樣的朝著裏麵走去,那軍官詫異的轉過身,一張兇戾的臉陰沉的看著他,接著看看落後的三人,猶豫了一下,終究又把身體轉了迴去。


    此人叫做方十七,是方臘家族的一員,為人本惡,屬於見樹都要踹三腳的那種人,原來在鄉裏不被人待見,混了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隻得四處偷雞摸狗,身上連一件像樣的衣裳都沒得穿。


    後來挨到方臘起事,他也跟了進來,卻因為沒人品,武功又差,不得方家人重用。


    事成後好歹看他是一族的份上,給了他個地級軍官跟著方七佛混,那廝又到處惹事,後來金芝公主方百花實在看不下去,就借故將他打發到這裏來設卡收稅。


    本以為被打發到了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方十七一肚子怨氣的帶了幾十個同病相憐的潑皮混混來此駐守,沒過兩天就喜出望外。


    天哪,原來這個鬼地方每天往來的行商百姓竟然是如此之多,怪不得那宣城裏頭連過往的行人都沒有,原來他們是走的這裏啊。


    那廝們喜出望外,當天就劫住許多百姓,逼著他們給搭建了這個簡易建築,權且當住處跟搜查點,完了還將其中的婦人給禍害了,財物也洗劫一空,這才放人家走脫。


    天高皇帝遠,這裏誰也管不到,方十七跟那幾十個潑皮儼然成了此處的土皇帝,穿著一身南軍的軍裝囂張跋扈,搶掠錢財那都是輕的,後來直接演變成糟蹋人為樂。


    惡行傳開後,這條路上走的人也就少了許多,奈何還是有不知底細或者事急的冒險經過,這些被斷住的就是如此。


    當然,無論做哪行都得有些眼色,方十七看到柳箐四個,就知道這幾個人不好惹,別的不說,那兩個女子雖然漂亮,特別是那個身材嬌小的,更是美的冒泡,但是身上都帶著濃濃的殺氣呢。


    那倆男的就更別說了,換成別人,敢這樣進來就坐下,這樣的最好別惹,於是十七朝著那群看過來的潑皮使個眼色搖一搖頭,那些人就扭過臉去繼續拿那些百姓開刀。


    “軍爺,這些是江寧織造的錦緞,咱們南邊沒有的,小的冒險弄些過去供大王跟娘娘們使用,你都給拿了去,小的賠了本不說,大王也沒的用了不是。”一個行商苦苦哀求道。


    “放你的狗屁,大王家的女人穿了又不跟老子親熱,還不如爺穿在身上花花綠綠的好看,趁明白趕緊的滾蛋,惹得大爺惱了,一刀將你的人頭看下來,心肝也好下酒!”潑皮奪了那幾匹錦緞,一腳將那人踢翻在山道上。


    又有一位老嫗哀求道:“大爺行行好,放過我家孫女吧,他爹原來也是大王軍隊裏的,不合戰死在前線,是有鄉親說與我們,前去收屍安葬的,你們可不能糟蹋自己人啊!”


    方十七茶樓裏頭聽了,瞪著眼睛道:“一派胡言,我看你這老東西明明是帶了那女子去北邊投敵,如此叛逆大罪,左右的,將她弄到山溝裏頭幹掉埋了,女兒帶到樓上綁了,晚上我來受用。”


    幾個潑皮如狼似虎的嚎叫一聲,就將倆人往兩頭拖,一老一少掙紮著哀嚎,哭聲撕心裂肺。


    “夠了!壞事做得太絕,死後也要被小鬼丟到油鍋裏煎炸,這位長官,你不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絲毫的人性了嗎?”柳箐坐在竹椅子上,冷冷的開口道。


    方十七一愣,轉過身來,一雙三角眼泛著寒光:“你待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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