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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妍,不許妄動。”諸葛長青沉喝。


    諸葛妍妍銀牙挫得格支支地響,不言不動,怨毒的目光,死盯著吳大海。


    房門後躲著的王雨濛,握著飄搖劍在手裏。


    劉勇聲色俱厲地說:“諸葛長青,我不問你和管兄的早年仇恨,隻想和你商量加入五毒幫……”


    “免了,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諸葛長青搶聲道。


    “你難道不為孫女打算?”劉勇狠聲道。


    諸葛長青屏息片刻。


    瞥了諸葛妍妍一眼。


    諸葛妍妍堅強地說:“爺爺,死,也要死得光彩些。”


    “好,爺爺以有你這位孫女為榮。”諸葛長青顫聲答。


    劉勇冷笑一聲,沉聲道:“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你不擔心你自己,不擔心你那寶貝孫女嗎?”


    “劉勇,你真是卑鄙無比。”諸葛長青沉叱。


    劉勇桀桀怪笑道:“劉勇項某殺人如麻,滿手血腥,但吃得飽睡得穩,極少做夢,即使有夢,也都是些好夢。


    無論如何,你今天答應最好,不答應也得答應,反正你也不是善男信女,兇名昭著,想洗手改邪歸正,談何容易?”


    “我隻有一個字給你們:滾。”


    “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劉勇叫道。


    吳大海倏然站起,手按刀把叫:“項兄,這家夥死心眼,看來若不給他吃些苦頭,他是不會屈服,讓兄弟先教訓他一頓。”


    劉勇搖手相阻,笑道:“吳盧老兄先忍耐一時,諸葛老先生不是個糊塗人,他會考慮後果,迴心轉意的。”


    “老朽寧可粉身碎骨,也不和你們五毒幫同流合汙。”諸葛長青一字一吐地說。


    劉勇忍無可忍,踱至廳中心,雙手叉腰厲聲道:“諸葛長青,兩條路,任擇一條,你聽清了。”


    諸葛長青哈哈狂笑,豪氣飛揚地說:“我不怕死,何必用死來嚇我?我諸葛長青寶刀未老,仍可一拚。”


    劉勇陰陰一笑,大聲說:“我從不想嚇唬人,一條生路,加入我五毒幫,日後榮華富貴前途無可限量。二是死路,咱們可以分了你的屍,你的孫女下場更慘。生死兩途,你選吧!”


    諸葛長青哈哈狂笑,亮聲叫道:“我早已準備埋骨斯土,不用多言,你們動手吧,還等什麽?”


    劉勇向身後的手下揮手道:“你們先搜屋內,看看還有什麽人。”


    吳大海向前欺淩,淫笑道:“小丫頭交給兄弟伺候,兄弟保證她毛發不傷乖乖就擒。”


    諸葛長青從諸葛妍妍手中接過刀,低聲道:“爺爺動手之後,切記從屋後撤走,火速投奔你李爺爺,不許你違背我的話。不然爺爺死不瞑目。”


    劉勇桀桀狂笑道:“諸葛長青,你不必叮嚀了,咱們幾人中,你不是任何一人的敵手,如果讓你的孫女兒脫身逃掉,咱們豈不成了酒囊飯袋?”


    吳大海一躍而上,向諸葛妍妍出手叫:“小丫頭,來我這裏,我定會好好疼愛你一番。”


    尚未動手,內廳門口突然傳出了驚天動地的狂叫。


    王雨濛早已等得心焦,思索著如何解決眼著的危局,發覺劉勇的二位手下繞過客房門口,統向內廳門,顯然搜查內室是假,想截住諸葛長青祖孫兩人的退路是真。


    客房內沒有燈光,這兩個家夥一腳踏人門內,一手急掏火折子,想亮火進入。


    王雨濛不再遲疑,飄搖劍連連刺出。毫無防備的二人近皆被刺死,向房內栽落。


    王雨濛隨手撿了把長刀,向廳中僅有的某油燈擲去。


    “乒”


    一聲暴響,燈毀火滅,大廳立即陷入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一連串的變化,說來話長,其實是片刻間的事,實如其來的變化,令人目不暇接,難以分辨是怎麽迴事。


    燈滅,令廳中的人駭然閃躲。王雨濛貼在門外戒備。


    劉勇鬼精靈,火速到了破大門旁,貼藏在門外等候。


    事出突然,誰也弄不清是怎麽迴事,誰都不敢亂動,各自貼壁戒備.


    “混賬,你們為何用長刀擊火滅燈?”劉勇喝道。


    吳大海閃在壁角,怒叫道:“這老頭有人相助,你手下可能已遭了毒手。


    王雨濛循聲而上,無聲無息地向前數近,廳中伸手不見五指,隻能用耳,發聲極為危險,他利用機會,黑暗中敵我不明,動手時投鼠忌器,惡賊們難分敵我,他聽聲辯位甩手激射石子擊中了吳大海的右眼,一時間鮮血直流。


    他乘亂接近了牆角,貼著壁根輕移,輕靈如貓。


    吳大海無名孽火衝上了腦門,厲吼道:“劉兄,咱們同時舉火照亮,然後一起上。”


    劉勇見吳大海被暗器擊倒,慘叫,已經暗自懷疑是王雨濛在裏麵。


    有江前輩的前車之鑒,他豈敢冒險?


    劉勇叫道:“最好是你先放火,先燒了他這間龜窩。”


    吳大海意誌力放在對話上,耳力分散,卻不知王雨濛已貼近身側了。


    王雨濛揮劍一斬。


    吳大海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是庸手,憑借多年的經驗竟躲了過去,但也驚出一身冷汗,人即隨後向門外急衝。


    王雨濛中毒未愈,連連出手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隨即硬撐喝道:“你還不滾?”


    劉勇知道諸葛長青醫術高強,也猜測出手之人就是王雨濛,懷疑王雨濛已經被醫好,他見識過王雨濛的本事哪還敢多待劉勇悄然急退。


    吳大海聽見劉勇逃走的聲音,自己獨木難支,也不敢多待,撒腿狂奔。


    王雨濛強提真氣出現在門口,目送兩賊去遠,已經有點支持不住了。


    身後傳來了少女特有的幽香,諸葛妍妍到了他身旁,一手挽住他搖搖欲倒的身軀,顫聲叫。“苦了你了,恩公。”


    諸葛長青也到了,攙住他說:“妍妍先扶他入內。”


    “不!”王雨濛急急接口,接著說:“此地不可就留,須防止它們卷土重來,更恐他們領援兵趕來,必須走。”


    諸葛長青先將一顆丹丸納人他的口中,抱起他向妍妍說:“妍妍,走,咱們去你李爺爺那躲一躲!”


    不久,三人向東南角如飛而去。夜涼如水,星光閃爍,老人家領先而走,鑽入茫茫夜幕之中。


    五裏外,山林中的兩座茅屋,住了一家姓李的人。附近有幾座小村莊,住的全是當地的農民。


    附近的人,隻知他一家是數代久居此地的農戶,卻不知主人李德明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狂刀李爺。除了諸葛長青祖孫兩人,誰也不知李德明的底細。


    誰會相信這家本份的農民,會是早些年江湖畏之如虎的黑道巨擘?怎麽說也令人難以置信。


    天色不早了,他們必須在天明之前到達李家。雖說隻有五裏路,但誰知道沿途會不會碰上其他的賊人?因此,他們必須小心翼翼地繞道而走,更不能太快了。


    劉勇到達諸葛家的前一段時辰,李德明的家中也來了幾位不速之客,五毒幫的另一批人馬。


    李家共有兩棟獨院型的茅屋,中間隔了一座菜園,外圍有木柵作為防止野獸的柵欄,把寬約三畝大小的菜圃也留在柵內。


    兩棟茅屋皆座北朝南,采三合院型式建造。左麵的正屋稍為寬敝些,是李德明的居所,右首那棟,則是他的子媳和孫兒的住處。


    他夫婦身旁,還有一個十八歲的孫兒李響,是一個高大驃悍的小夥子。


    右後側的一排偏屋中,則住了他早年行道江湖時,所結交的三位朋友。


    這三位仁兄都是早年聲名狼藉的人物,三人是兄弟姓名是張大、張二,張三,被官府逼得走投無路,逃離李德明在這兒藏身,掩去了本來麵目。


    諸葛長青和李德明祖上交情不薄,等於是通家世好,而且也是同時逃離家鄉闖蕩江湖的生死知交。


    但成名之後,各奔前程各創基業,友誼仍然保持不變。諸葛長青是厭倦了江湖爭鬥退隱江湖。


    李德明則是金滿銀盈,作惡太多被白道英雄所迫,不得不暫避風頭,而且比諸葛長青晚隱兩年。


    他的菜園下挖有土窖,多年來的心血俱皆窖藏在內。目下他隻有六十多歲,他準備三年五載之後風平浪靜時,再找地方享受他得來的無數造孽錢。


    諸葛長青早隱兩年,與江湖完全斷絕了往來,對外界的事極為陌生,專心一誌撫養孫女苦度歲月,雄心吊死,壯誌銷磨,此生已無複他求,早已準備埋骨斯土。


    他對李德明的心念並不完全了解,也不想了解,隻保持往日的交情,三兩天便相聚把酒言歡,天南地北閑聊鄉土人情的佚聞逸事打發日子。


    早些天,李德明發現附近來了些岔眼人物,通知諸葛長青小心在意。兩人心中有鬼,以為是早年的對頭找上門來了。


    諸葛長青喪子的事,並未告訴任何人,連孫女也絲毫不知,李德明自然不知底細。


    未退隱時也臭味相投,退隱後也有點互相關照的默契,因此諸葛長青在危險時前往投奔李德明,以便安置暫避風頭。


    同時,諸葛長青的孫女諸葛妍妍與李德明的孫兒李響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李家附近共住有二十餘戶人家,在年輕人中,李響是本地的領袖人物,是個標準的問題少年,橫蠻、倔強、驍勇、霸道,但諸葛妍妍卻是惟一可以降服他的人,他對任何人都不買帳,獨對姑娘馴順,假使沒有其他意外,兩家的人可能結成親家。


    這次他投奔李德明,心中已有打算,希望能將姑娘寄托在李家,或者幹脆將姑娘許配給李響,然後無牽掛地去深山隱居。


    他做夢也未料到,死神正在前麵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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