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任展鉞聰明絕頂,但在麵對當下的情況之時,他的大腦也已經完全處於死機狀態,停止了運轉。


    此時在展鉞的腦袋之中,滿是轟鳴聲,他完全搞不懂現在是怎麽個情況。


    如果說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的是南宮翎的話,雖然可以解釋得通她為何會認得自己,但展鉞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在“南宮翎”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真要算起來的話,就以這個女子確實就是南宮翎為前提,那麽也就是說,他的媳婦兒,在離開了海底宮秘境之後,便返迴了“上界”。


    然後因為在海底宮秘境之中,南宮翎為了救他,與他有了夫妻之實,雖然隻是那麽一次就中獎有了孩子,看起來幾率有些高得離譜,但也不能說就沒有可能,不過倘若令羽便是南宮翎,而她的那個孩子就是與他的孩子的話——


    豈不是說,他們兩個的孩子,慘死在南宮翎的神王父親的命令之下,在溺水河被溺亡,屍骨無存?


    雖然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展鉞在海底宮秘境之中渡過了十年,而在現實世界之中隻過去了一年多,但以一點多的事情來推算,的確足夠一個孩子從孕育到出生所需要的時間了。


    那麽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在南宮翎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南宮翎性情大變,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雖然展鉞並不是很在意南宮翎如今一副被毀了容的模樣,但這卻讓展鉞甚是心痛。


    尤其是對於修士而言,即便麵容被毀,也會多種方式可以掩蓋自己麵容上的缺陷,而南宮翎卻仍舊是一副慘不忍睹的外貌,除了說南宮翎為了讓自己記住殺子之仇而沒有恢複自己的容貌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南宮翎如今被毀的容貌,無論用何種術法,都無法恢複。


    不過剛才這女子還有一句話讓展鉞甚是在意。


    剛才這女子說他們這麽多年未見,按照現實時間來推算的話,他們頂多也就是一年多未見,哪怕有一種說法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展鉞可不覺得南宮翎會如此無聊,以這種的聊天方式,來進行如此一場很是沉重的交談。


    或許,有其他的可能,比如她其實並不是媳婦?


    想到這裏,展鉞的唿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就算剛才在展鉞的心頭生出了這樣一個希冀,但往往眼前的事實是可以擊潰所有的雄辯的,在沒有得到準確的答案之前,展鉞的心還是被緊緊的提了起來。


    “你是我媳婦兒,南宮翎?”


    展鉞穩了穩情緒,強自鎮定的問道。


    聽到展鉞這話,南宮翎苦笑一聲,道:“怎麽,都見到我的樣子了,卻又不敢承認?是覺得現在的我與你記憶中的我相差甚大,所以就不敢相認了嗎?”


    南宮翎這話給了展鉞當頭一擊,她的這個答案就宛若給展鉞下了最後的死刑通牒一樣。


    “你真的是——媳婦兒?”


    展鉞的聲音都因為心中甚是沉痛的心情而變得嘶啞起來,他雙目赤紅的先前邁了一步,問道:“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這個答案就有待深究了。”


    南宮翎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臉上的麵紗遮掩好,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注視著展鉞,幽幽說道。


    雖然此時南宮翎並未多說什麽,但在戴上麵紗之後的南宮翎,卻給了展鉞一種極其疏遠的感覺。


    南宮翎一副似乎很滿意展鉞反應的模樣,接著說道:“若是說直接下手的話,那說成是我的父親也不為過。但我父親為何會這麽做,也無非是因為我與你之間的關係,雖然我也不想將責任推到你的身上,但不得不說,若是沒有你的話,或許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聽到南宮翎的迴答,展鉞一時有些語結。


    不過也不能說南宮翎的這個答案就有什麽毛病。


    說到底,南宮翎是神王之女,身份無比尊崇,不管南宮翎在她的父親心中是否受寵,都無法改變南宮翎是神王之女的這個身份。


    正如展鉞之前所推斷的那般,往往越是身份尊崇之人,其婚姻大事就很難被自己左右,很多時候他們都會成為家族勢力聯姻的犧牲品,就算是神王之女,或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婚姻大事之上,也不見得就能全憑自己的喜好,對於強者而言,自己的女婿或者媳婦,都得是門當戶對,再不濟,就算家世不濟,但若是實力超群,一人敵千軍或許也能被勉強看上,可若是說兩者都不沾,那麽很難被認可。


    原本展鉞覺得,或許在得知他與南宮翎的關係之後,南宮翎的那位神王父親不會放過的人是他,但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倒是平安無事,而南宮翎卻變成了這副模樣,甚至連他們的孩子都——


    那麽也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南宮翎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沒有將他給供出來,而南宮翎的倔強,讓她的父親覺得顏麵受損,哪怕虎毒尚不食子,但終究還是對自己的女兒與外孫下了手。


    展鉞的心中越想越覺得心痛,喉頭一甜,便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嘔出一口鮮血的展鉞甚至都來不及拭去嘴角的鮮血,直直的盯著南宮翎問道:“你父親當真就這麽狠心,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或許等有朝一日你成為我父親那般的強者,就會明白他的心情。”


    南宮翎笑了笑,道:“我雖然恨他,但也不是不理解他,對我而言,他於我有生養之恩,即便對我還有孩子做出了這種事情,但生養之恩大過天,若是沒有父親,也就不會有我,所以我是不可能對著父親報仇的,但是那些聽命於父親的人,我卻一個都不會放過。”


    “都有誰。”


    展鉞沉聲問道。


    此時他已經完全將這女子認作是南宮翎,一想到自己不在南宮翎的身邊時,南宮翎所遭遇的一切,就讓展鉞的心給被撕爛了一般的痛,哪怕是在離開海底宮秘境之時穿越蟲洞,不斷的經曆著死去活來的那種肉身重組的痛苦,也不及此時的心痛,展鉞的心中就生出了一種想要將所有參與害過南宮翎的人都給碎屍萬段的衝動。


    身為一個男人,不能陪在自己的妻子的身邊就已經讓展鉞感覺很難受的了,如今見南宮翎因為他變成了這般模樣,展鉞若是不報此仇,他都枉稱為男人。


    “你是想為我報仇?”


    南宮翎輕笑一聲,柔聲道:“現在的你,連我都敵不過,那些敵人,你又如何應付得來?”


    “我——”


    展鉞被南宮翎的這番話給噎得有些啞口無言。


    雖然現在的他無法感知此時的南宮翎修為如何,但是光看南宮翎能有能力冰封這麽多人,還能將冰封範圍蔓延如此之廣,甚至在剛才,他要控製那些人的時候,也被南宮翎反控,就足以說明此時的南宮翎比他強太多了。


    正如南宮翎說的這樣,展鉞現在還不及她,那又有什麽資格報仇呢?


    即便展鉞身負不死聖體又如何?


    那聖體也隻是能保障著展鉞不死而已,但若是敵人太強,那展鉞是想要打持久戰麽?


    結果顯然是很愚蠢的,而且還有極大的可能讓展鉞擁有著不死聖體的這件事情過早的被他人知曉,讓展鉞與他身邊的其他人陷於更為不利的境地。


    南宮翎見展鉞語結,也沒有因此而有失望之色,仍舊是笑意盈盈的看著展鉞,接著說道:“展鉞,我們之間梗著太大的阻礙,經過這次也讓我明白了若是沒有絕對的實力,很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你若是有心,就變得更強吧!”


    “可是我們的孩子——”


    展鉞一想到自己那素未謀麵的孩子,饒是一個鐵血漢子,眼眶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他這次可不是因為自己精湛的演技,純粹是情感使然。


    “孩子——”


    聽到展鉞提到孩子,南宮翎眼中的笑意漸漸褪去,替而代之的濃濃的悲意。


    不過很快的,這一抹悲傷便在南宮翎的眼中消散不見,在南宮翎的眼中重新出現了笑意。


    南宮翎這情感的轉變,讓展鉞看得甚是驚愕。


    這轉變,未免也太快了吧?


    展鉞覺得,除非是演戲,才有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出戲,但也有可能根本就出不了戲,更何況這事既然是真實過的事情,而且南宮翎是身為一個母親,失去的是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啊,照理說,南宮翎應該也不可能將情感轉變的如此之快吧?


    這又是怎麽迴事?


    正當展鉞在心中錯愕之際,卻聽得南宮翎接著說道:“或許對於我而言,這已經是無法挽迴的事情,但對於你而言,一切都還有希望。”


    還有希望?


    展鉞的心中越聽越糊塗,此時在聽到南宮翎這話之後,展鉞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忍不住問道:“媳婦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一切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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