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展鉞連連擺手,一副不足為道的模樣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且不說我流雲宗與道門之間並無什麽恩怨,就算是有些芥蒂,但在麵對那種時候,也不能見死不救。不知靈兒姑娘迴去之後,是否有將魔門現在的情況告訴薛宗主呢?”


    既然說北堂煌是真實存在的,而先前在混沌血界之中所發生的事情也都是真實的,那麽當時展鉞從喬靈兒的口中得知魔門被血魂閣控製的這件事,自然也就假不了了。


    “該說的,靈兒自然都說了。”


    薛大山的視線轉迴到了展鉞的身上,目光犀利:“隻不過還有一事,需要老祖給出個交代。我道門弟子沈詩曼,可是死在你的手裏?”


    嗯?


    展鉞一聽薛大山這話,忍不住將視線轉到了北堂煌的身上。


    是北堂煌沒有將沈詩曼是惡魔一族的這件事情告知薛大山,還是說背地裏給他挖了個坑呢?


    此時北堂煌對著展鉞不露痕跡的搖了搖頭,表示此事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展鉞暫缺相信了北堂煌,看向薛大山,不卑不亢的迴答道:“不錯,沈詩曼的確是我所殺。”


    展鉞的話音剛落,雖然薛大山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也沒說什麽,但此時他手掌所放置的那張椅子,卻是瞬間化為了齏粉,這足以說明此時的薛大山很火大。


    “薛宗主!”


    左千秋見狀,馬上開口打圓場道:“此事想必中間有什麽誤會,不如先聽聽我師尊的解釋?”


    雖然左千秋等人也很好奇,展鉞是何時前往了真武秘境,畢竟當時進入的就隻有佛、道、魔三門的門人以及附屬的其他宗門人,但見展鉞沒有否認,想到展鉞神通廣大,或許有其他法子能進入其中也是說不定的。


    “好。”


    薛大山冷聲說道,看向展鉞的視線之中已經多了不少的敵意。


    “我倒也聽聽,流雲老祖會有什麽解釋?”


    “薛宗主。”


    展鉞的視線在道門之中的其他人身上一一掃過,漫不經心的問道:“這些人,都是值得信任的麽?”


    “你什麽意思!”


    展鉞此話一出,頓時便有人坐不住了。


    其中一個雖然有著花白的胡子,但臉上卻沒有多少皺紋的男子猛地一拍桌子,驟然起身道:“流雲老祖,你究竟想說什麽!道門能有今日的成就,雖不敢說是我們打下來的,但我們也都付出了不少力,都是元老級別的,你是流雲宗的流雲老祖,有什麽資格質疑我們?”


    “我是沒資格質疑你們,但我有資格決定我要說的話,在什麽時、什麽場合說比較合適。”


    展鉞視線在那人的身上掃去了一眼,暗地裏對著展天生下了個指令,頓時展天生身上爆發出了強大的威壓,集中在了那人身上,讓那人一時站立不穩,重新跌坐迴了椅子上。


    “所以我才詢問一下薛宗主,但薛宗主還沒迴答呢,你又有什麽資格插入我們二人之間的對話之中!”


    展鉞目光如炬,看得那人心裏有些發虛。


    “難道說,在事情還沒有說清楚之情,你就想要無中生事,挑起我們兩宗之間的矛盾,我倒是想要問問你,意欲何為!”


    展鉞此話一出,頓時噎得那人說不出話來。


    見展鉞如此強勢,左千秋等人心中無不大叫一聲痛快。


    在之前流雲宗都是他們五人執掌的時候,雖然也不是沒有與其他三大巨頭的領袖會麵的時候,但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的讓自己不要犯錯,防止對方抓到自己的把柄,但卻從來不敢像展鉞這般氣勢洶洶的質問對方。


    哪怕他們每一次也是義正言辭的模樣,但其實內心發毛的很,但此時,他們卻都相信,展鉞說這話的時候,可不是虛張聲勢,也不是色厲內荏,而是真正的無所畏懼。


    “好了,你先不要多嘴。”


    薛大山身為道門的第一領袖,其心性自然非一般人所能比的,雖然展鉞剛才那話頗讓人覺得有些強詞奪理,但也不是沒有任何的道理的,對於展鉞是流雲老祖的這個麵子,薛大山自然還是要給的,於是便朝著剛才那人擺了擺手,輕聲訓斥道。


    雖然是訓斥之話,但在薛大山的語氣之中可沒有任何責備的意識。


    薛大山看向展鉞,道:“流雲老祖,可否讓你的人,收起威壓?”


    原本薛大山剛才朝著那人一擺手之際,也是想幫忙化解其身上所承受的威壓之力,但卻方向自己完全幫不上忙,在驚駭之餘,不由得對展鉞的實力又多了一層審視,雖然直接說出這樣的話,會讓他的麵子有些下不去,但為了同門的安危著想,薛大山還是開了這個口。


    “那是自然,畢竟咱們又不是外人。”


    展鉞笑了笑,一舉手,展天生會意,便收起了施加在那人身上的威壓。


    那白胡子感受著身上的壓力大減,在感覺輕鬆了不少的同時,眼中也多了些許懼意。


    那人光憑著威壓便讓他連站都站不住,倘若出手的話,怕是他連一招都抵擋不住,就會死在對方的手下。


    難怪這展鉞會如此肆無忌憚,原來是有恃無恐啊!


    薛大山見白胡子無視,便重新看向展鉞,道:“今日我所帶來的人,自然都是我所信任的人,若是流雲老祖有什麽秘密想要告知的話,但說無妨。”


    “那好。”


    展鉞點了點頭,道:“你道門之中的那個沈詩曼,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惡魔一族。”


    嘶——


    展鉞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倒吸聲。


    流雲宗這邊的人自然是相信展鉞的話不會有假的,但道門那邊的人,卻在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眼中閃爍著不信的神色。


    沈詩曼在他們道門之中雖然是在這近一年才突起的新秀,但也為道門立下了不少的功勞,如今流雲老祖說沈詩曼是惡魔一族,實在是讓他們有些不敢相信。


    “師尊。”


    就在此時,北堂煌開口了。


    “我可以作證。”


    什麽!


    隨著北堂煌說自己要為流雲老祖作證,道門的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在了北堂煌的身上。


    北堂煌是他們道門的弟子,按理說是可信的,可為何之前不說,偏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要為展鉞作證呢?


    還是說,他們二人之間有什麽勾當?


    如此巧合,在如今這等險峻的局勢之下,就算是不想在意都難啊!


    “北堂煌,你之前怎麽不說?”


    不等薛大山開口,便有一名中年婦人開口質問北堂煌道。


    “之前沒有來得及。”


    北堂煌一臉苦澀的迴答道:“自返迴宗門之後,便碰上了薛仁師兄返迴宗門,各位長輩都在忙活,當時我曾經說有事稟告,但卻無人理會。”


    北堂煌此話一出,道門的那些強者紛紛啞然。


    仔細一想,的確是有這麽迴事。


    隻是當時薛仁迴來,說是流雲宗這邊出了大事,薛小山被“扣押”在流雲宗之中,而後騰蛟前來將情況告知他們,雖然不知那事是真是假,但想到以騰蛟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弄虛作假,再加上還有喬靈兒返迴來的消息,說是魔宗變了天,結果他們就一直忙著商討應付之策,雖然中間北堂煌說是有要事稟告,但他們都覺得這件事情肯定沒有眼下的事情大,以至於——


    薛大山狠狠的瞪了其他的道門強者一眼,前段時間他在閉關,將道門事務都交給他們處理,結果還讓他們誤了此等大事。


    “唉——”


    展鉞的胳膊肘撐在椅子把手之上,一副慵懶的模樣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看了看北堂煌,又看了看薛大山,幽幽說道:“薛宗主,你說你這次既然能將北堂兄也帶來,看來你對這個弟子很滿意,可是等他有事要上報的時候,卻是無人理會,這種事情我不知道在過去的時候是不是也發生過,但至少在現在這個時候出現這種不應該的情況,著實是讓我為你們道門擔心啊!你說魔門都能被大洗牌,若是不將這些細節好好的斟酌處理一番,對於結盟之事,我都有點忐忑呢!”


    “哼!”


    剛才質問北堂煌的那位婦人很是不服氣的冷哼一聲,道:“我道門勢力雄厚,門下弟子更是你流雲宗的數倍乃至於十幾倍之多,出現幾個臭蟲,也是無法避免的,但說的好像你們流雲宗就不會出現一樣。”


    “我流雲宗出現了啊,然後都被殺了。”


    展鉞嘿嘿一笑,用著最和善的微笑說著最兇殘的話:“而且接下來,我會對門下每一個弟子進行排查,若是出現惡魔一族的奸細,定斬不饒,不管在我流雲宗門下有幾成弟子是惡魔一族,就算是讓流雲宗元氣大傷,我也會將其全部斬殺。”


    聽到展鉞這話,道門眾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流雲老祖在還未創建流雲宗之前,聽聞就是一個辣手無情之人,死在他手上的修士不在少數,隻是在後來創建了流雲宗之後,那兇殘的性格才收斂了不少。


    但既然現在展鉞說出這般話來,他們絲毫不懷疑展鉞是不是真的能做出來。


    畢竟若是其他的事情還好,可若是門下弟子摻入了惡魔一族,那可是極其危險的,畢竟惡魔一族與人族向來是敵對的關係,倘若不處理的話,隻會讓自己的宗門迎來滅頂之災。


    隻是展鉞說殺,若是數量當真是極為龐大的話,惡魔一族的實力本就強悍,他殺得過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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