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如此有恃無恐的薛小山,左千秋氣得內心直罵街,但表麵上的風度還是不能少的。


    “薛小山,你雖然是道門強者,但這裏畢竟是我流雲宗的地盤,你在我流雲宗傷我門下弟子,難道就不需要一個交代?”


    左千秋冷冷的盯著薛小山,說道。


    他相信薛小山就算是可以一人敵得過他們這麽多人,但麵對著這麽多人,也不能絲毫不講道理,若是他覺得以一人之力可以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那就盡管亂來,但這樣也會讓他們道門的顏麵受到損失,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在修真界之中,對大多數的修士而言,麵子可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尤其是薛小山在道門之中的地位,一言一行都能代表著道門,他如此恃強淩弱丟了人那可不僅僅是他一人的事情,更是會連帶著道門顏麵受損。


    “我依舊是那句話,若是那小子不先在言語上辱我道門,我也不會親自出手懲戒。不過這話說迴來,這裏雖然還是你流雲宗的地盤,但我們此行也正是為了這個目的。”


    說到這裏,薛小山的視線在眾人的身上一一掃過,接著說道:“即日起,你流雲宗還是你流雲宗,不過要依附於我道門名下!”


    “什麽!”


    薛小山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周圍一片嘩然。


    雖然對於如今的聖武大陸,各大勢力不斷瓜分著其他小型宗門的事情已經屢見不鮮,甚至靈山宗已經歸順佛門,就連禦獸宗與禦魂宗,也因為不願歸順魔門而受到攻擊,哪怕現在的流雲宗雖然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但大家都知道,這種平靜維持不了多久。


    但他們也沒想過,居然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而且是被道門以這種方式欺上門來。


    在喧嘩之後,眾人很快也迴過了神來。


    道門能來二十多人,以如此強硬的手段想要收服流雲宗,可不僅僅是因為有大乘修為的薛小山在,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


    畢竟一人再強,可若是其他人都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抵抗的話,就算是薛小山會安然無恙,可其他人呢?


    不用說別人,他們可是認出了在場的人當中還有薛仁,薛仁在道門之中可是跟世間的太子一般的存在,道門會放心讓他這般前來?


    稍微一想也是能想到,這次他們擺在明麵上的,或許就這二十來個人,但在其後,一定還有更多的隱藏在暗處的人手。


    想到這裏,眾人不由得將視線轉到了左千秋等五位首座的身上。


    流雲宗是以左千秋他們五位首座為代表的,他們的意思完全可以代表整個流雲宗的意思。


    如今戰與不戰,也就看左千秋他們的一句話了。


    或許在流雲宗的諸多弟子當中,不乏貪生怕死之輩,希望能左千秋他們能同意歸順道門。


    可能在那些人的心裏,會覺得流雲宗歸順道門的話,對於流雲宗而言,也等於背靠大樹好乘涼,沒什麽損失,但這也隻是代表著少數人的意見而已。


    不得不說在弟子對宗門的歸屬感這方麵,流雲宗做的很成功,基本上在場的大多數流雲宗的弟子,在聽到薛小山這話之後,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反應,對於他們而言,就算流雲宗歸順道門,他們沒什麽損失,但這樣一來,流雲宗還是流雲宗嗎?


    流雲宗才是他們的家,若是歸順了道門,豈不就是變成了寄人籬下?


    左千秋看著薛小山,氣得渾身顫抖。


    他閉上上眼深吸了口氣,待他重新睜開眼睛之後,神情已經恢複了平靜。


    “流雲宗雖然是以我們五個師兄弟為首,但卻是我們師尊的心血,豈能說拱手讓人就拱手讓人?”


    “哦?”


    薛小山對著左千秋冷冷一笑,別有深意的看了左千秋一眼,道:“現在你倒是想起,這流雲宗是流雲老祖的心血了,別人不知當年你們對流雲老祖做了什麽,可不代表我不知道。實話說吧,若是流雲老祖還在的話,以他的天賦,在今時今日佐能達到的修為境界,說不定會讓我們忌憚三分,讓你們流雲宗獨善其身也說不定。隻可惜——你們當年自己種下的惡果,終究還是要自己嚐,怨不得別人了!”


    薛小山此話一出,頓時讓原本有些嘩然的氣氛變得安靜下來,此時靜得就算是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除了道門與流雲宗當事人的那五位首座的臉色有些古怪之外,其他門下的弟子,還有柳絲韻與陸繹,都是一臉不解的看向左千秋他們。


    怎麽聽薛小山這話的意思,貌似當年的那位流雲老祖的意外情況,與左千秋等人有關?


    難道——


    柳絲韻與陸繹心思如電,很快便意識到,流雲宗的那位流雲老祖遭遇了不測,而且還是與左千秋的等人有關。


    也就是說,左千秋他們五個做徒弟的,做出了欺師滅祖之事,謀害了流雲老祖!


    想到這個可能,陸繹與柳絲韻皆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其他流雲宗的弟子的表現可是比陸繹與柳絲韻這兩個“外人”還要厲害。


    他們雖然對自己的那位祖師,也就是流雲老祖了解的不如陸繹與柳絲韻的多,但好歹也是他們的祖師,對於流雲老祖的傳說可是聽說過不少,尤其是對流雲老祖能憑借自己一人之力,創建了流雲宗這偌大的一個宗門,更是讓其成為了四宗之首,光是這本事,就已經讓他們折服了。更何況,相比較其他的人,當年的流雲老祖可是沒有那麽多的修煉資源與背景,完全可以說是全憑自己的本身在聖武大陸博得了一席之地,甚至讓其他的三大門都不敢對其輕舉妄動,這換成別人,能做到嗎?


    更何況,薛小山這位大乘修為的強者也都開口了,說是如果流雲老祖還在的話,就算是以如今道門之勢也不敢對流雲宗輕易出手,更是說明了流雲老祖厲害了何種程度,可就是這麽厲害的一個大後台,居然是被他們的五位首座,也就是自己的徒弟給——


    流雲宗的諸多弟子不敢想,也不想去想這件事情。


    但看左千秋等人並未辯解的模樣,八成這件事情是真的。


    “哼!”


    突然,蕭若若出聲了。


    對於當年對自己所做的事情,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們是欺師滅祖,但在蕭若若看來,他們五個並沒有哪裏做錯了,若是時間倒轉,再給他們一次選擇的話,他們依舊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而蕭若若本就是一個脾氣不怎麽樣的人,當下便沉不住氣了。


    “我們與師尊之間的事情,焉是你這個外人所能指手畫腳的?”


    蕭若若上前一步,一手掐腰,一手指著薛小山道:“師尊收留我們,授我們功法,養育我們成人,我們本該報答師尊的養育之恩,但我們也懂正邪之分,若是師尊錯了,我們總也不能看著師尊錯下去——”


    “蕭若若!”


    蕭若若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左千秋一聲厲喝給打斷了。


    蕭若若有些委屈的看向左千秋,道:“大師兄,為何不讓我將當年的事情說出去?”


    “過去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


    左千秋長歎一聲,在再次看向薛小山之時,眼中已經是熊熊戰意。


    “我流雲宗弟子何在!”


    “在!”


    隨著左千秋的一聲詢問,在場的所有來流雲宗的弟子精神都為之一振,齊聲迴答道。


    “有人強行吞並我們流雲宗,你們是戰還是不戰!”


    “戰!”


    所有的流雲宗弟子振臂齊唿,喊得聲嘶力竭。


    他們並未動用任何的靈力,純粹隻是高聲呐喊,但這樣喊出的聲音,依舊是響徹了整個流雲宗,所有人都紅了眼,守衛山門,雖死不辭!


    “好!”


    左千秋也被門下弟子的呐喊聲所感染,紅了眼眶。


    這是大家的選擇,縱然今日一戰會死傷無數,但自己的家,豈能讓別人輕易霸占?


    躲在暗處瞅著這一幕的展鉞也看得是熱血沸騰,忍不住暗暗咋舌。


    看不出原主的身死之事還有那麽大的料啊!


    如果蕭若若沒有說謊的話,那很有可能是原主是想要做什麽驚世駭俗的惡事,被左千秋他們察覺,所以最後才設計強行奪走了原主的聖體,從而讓原主身死。


    在之前不了解這個情況之前,展鉞隻當是左千秋他們為了霸占流雲宗,這才做出了謀害自己師尊的事情,在展鉞的心裏種下了他們是反派的印象。


    可現在看來,或許並不會是那麽一迴事。


    在出了另外一種孑然不同的“聲音”之後,展鉞雖然不會單純的隻聽單方麵的說辭,但也會考慮一番,這其中那一方的可信度更高一些。


    當然,此事還是得看證據。


    不過這證據可不能在現在讓左千秋他們亮出來,瞧這架勢,馬上就要開打了,誰會顧得上?


    展鉞心裏越發著急起來,他這找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肖亮與南宮翎,也不知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若是打起來——


    那就更顧不上找了。


    就算是他想要抓過一個人問問知不知道肖亮與南宮翎的情況,八成人家也沒心情迴答。


    看來,不出手也得出手了。


    展鉞在心裏長歎了口氣。


    展鉞的心裏著急,左千秋他們心裏也好不到哪裏去。


    先前去找那位騰蛟大人的時候,雖然成功的將騰蛟大人給召喚出來了,可是還沒等他們說明來意,那位騰蛟大人便丟下了一句“臭小子”這麽莫名其妙的話,就突然消失不見,讓他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緊跟著便在山門口感知到了薛小山的氣勢,無奈之下他們也隻能匆匆趕到這裏支援。


    如今,這一戰,避無可避。


    薛小山見左千秋他們如此不識好歹,倒也失去了耐心。


    他向著薛仁瞥去了一眼,輕聲道:“仁兒,麵對這種情況,你會選擇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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