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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大屋,這個大屋沒有隔間,完全是通敞的一大間,裏麵放置著農具和堆積著一些糧食,外麵這一半,算是客廳了,擺放著一個簡單的小桌子,和幾個低矮的小凳子,待古紮點亮油燈,整個大屋的麵貌更加的清晰,諾大的一個大屋,的確是夠空曠的,而以後隻有古紮一個人住,難免是會顯得孤獨很多。


    枯黃的燈火,照射在古紮那張黝黑而又堅毅的臉上,說起來,古紮長得還算是俊秀,給人一厚實的感覺。隨即,古紮指著二樓的木樓梯說道:“楊先生,二狗哥,樓上就是睡覺的地方,你們可以安心的在這裏住下,對了,你們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們燒點飯吃。”


    師父連忙微笑著說道:“簡單就好簡單就好。”


    我則不以為然地隨了一句:“多燒點飯,我快餓死了!”


    片刻後,古紮便是端出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當然,我是指飯看起來很多,菜也就是簡單的油炸蔬菜,但在我們眼裏,也已經是很好的吃食了,我也不客氣,端起飯碗就開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而師父則是不忘規矩,客氣地與古紮寒暄了幾句,才開始用飯。隻是古紮一臉的悲傷表情,很明顯沒有一點胃口。


    這一點我倒是可以理解,爺爺去世那會兒,我幾乎比古紮這種情況還要難過些,甚至也幾天沒好好吃飯,但人畢竟還需要活著,過些時間,慢慢走出陰霾就好了,隻不過這段時間,古紮肯定會受些苦了。


    吃完飯,古紮帶著我們上了二樓,原來二樓睡覺的地方,就是地板,並不是四個腳的床鋪,不過這樣我也喜歡,因為我覺得非常新奇好玩。


    無論在地板上滾多遠,也不用擔心會掉地上,因為本身就睡在地上。


    不過睡覺的地方還是和別的地方不同,攤好了席子,古紮拿出被子鋪在上麵,便是三個床鋪收拾好了,弄好這些,才算停下來。


    師父盤膝坐在床鋪上,靜靜地看著古紮,直到現在,師父才開口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古紮節哀順變才是,以後你還需要生活下去,而且還要結婚生子,把這個家撐下去,如此才不會辜負你父親將你養大成人而承擔的責任呐……”


    “嗯。”古紮聞言,眼眶再次紅潤,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停頓了片刻,才接著說道:“楊先生的話我記住了,我會好好活著的,但說到結婚生子……我們家現在就我一個人,本來就窮的叮當響,父親又去世,誰還會肯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我呢,或許我隻能這麽孤獨的活著了。”


    師父聞言,古怪地笑了笑,卻並未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微微收斂笑容,嚴肅地問道:“我想說一句冒犯的話,這句話是我想問你的,你父親是怎麽死的?”


    對啊,好好的一個人是怎麽死的?我心裏也突然有了疑問。隻是師父先問了。


    古紮遲疑了半天,才為難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我阿爹是怎麽死的,我隻是記得……”


    說著,古紮將其父親的死,前前後後,仔細迴想了一遍,古紮的父親叫古力,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平日裏除了耕地種田,就是下到河裏捕魚,生活還算過得去,但就在三日前的一個晚上,古力原本是應該躺下睡覺了,但三日前天還在下雨,那個時間段也就是我和師父在通明客棧那裏,當時的確是陰雨連綿。


    但古力不放心在河裏下的漁網,因為連日的陰雨讓細河的喝水暴漲,他擔心漁網下的太深被下麵的激流衝走,決定連夜下到細河去檢查一下。


    古紮說和父親一起去,被古力阻止了,說是天陰下雨,外麵太冷,他一個人去就行了。


    看起來和往常一樣,沒什麽大不了的,古紮也就聽從了父親的話,先上二樓睡覺了,但他沒料到父親到了後半夜才迴來,迴來時,身上還扛著漁網,但渾身已經濕透,古紮當時睡的很熟,父親具體什麽時候迴來的他也不太清楚,約莫就是剛過了子夜,也就是現在這個時間段,直到聽到下麵的一個農具倒在地上砸出的聲響,才把古紮驚醒。


    他知道父親迴來了,忙跑下樓去,但走的急,他忘記了拿油燈,到了一樓,隻見他父親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渾身還在滴著水,但他就那麽坐著,一動不動的坐著。


    父親一反常態的樣子,讓古紮心頭一驚,但父親畢竟還是父親,他忙走到父親身旁,問他收迴漁網了沒有,並問了問收獲如何,可父親一句話也沒說,古紮意識到了什麽,但沒敢多想,轉身找到油燈點燃,在枯黃的油燈映射下,他震驚地看到父親的身上所滴的,竟然不是水,而是血!


    而地麵上,院子裏,竟然全都是血紅的腳印,和一連串的血跡,父親的衣服上下,也都被血染紅,古紮嚇壞了,完全被父親這種恐怖的樣子嚇壞了,可他還未看到父親的臉,隻是看到父親一動不動地坐在那的背影。


    他害怕這一切,但他不害怕自己的父親,他鼓起勇氣一步一步地走到父親的身前,當他看到父親的正麵時,差點昏過去,因為他看到父親的肚子上,竟然爛了一個血窟窿,衣服也爛的不成樣子,而父親的眼睛、嘴巴、鼻孔全都流著瘮人的血跡。


    可父親是怎麽走迴來的,又是怎麽安靜的坐在那裏的,古紮一無所知,他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所以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剛欲搭在父親的鼻息間探唿吸,就在這一刻,父親的雙眼陡然一抬,直勾勾地盯著古紮,古紮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暈厥,他當時就哭了,趴在父親的腿上嚎啕大哭。


    “那那,那之後呢?”我聽到這裏,也是同樣心驚肉跳,怎麽還會有人出現這種死法?簡直太詭異了。


    師父則是緊鎖著眉頭,一句話也沒說,他或許還想聽古紮繼續說下去。


    古紮定了定神,揮手抹掉臉上的淚珠,接著說道:“那是我阿爹看我的最後一眼,我知道,那就是最後一眼,他肯定不舍得走……嗚嗚嗚……我最後又試探了一下阿爹的鼻息,早已沒了唿吸,而且他身上也早已冰冷僵硬,但他的內髒為什麽會不在,我一直想不通,我找遍了這附近的一切地方,都沒有找到,我不明白,為什麽我阿爹死了也沒有個全屍……”


    “唉!”聽到這裏,師父還是忍不住輕歎一聲,說道:“果然如我所料!”


    我怔了怔,急忙追問:“師父,什麽是你所料到的啊?”


    師父搖了搖頭,說:“你現在還不明白,但不久以後總歸會明白的,不過,我還想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古紮你同意不同意?”


    古紮擦拭掉眼淚,哽咽地問道:“楊先生,有什麽事你隻管說,如果我能做的,一定會做到的。”


    “你還沒聽是什麽事呢,就答應了嗎?”師父苦笑一聲,但隨即嚴肅地說道:“我想檢查一下你父親的屍體,不知道這……這件事可不可行?”


    “什麽?!”我和古紮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就連我也沒想到師父居然會提出這種要求,人家正為父親的死難過得要死要活的,也剛剛把自己的父親安葬,師父居然說出這麽觸黴頭的話來,竟是,竟是要把古紮父親的墳墓挖開,檢查他父親的屍體,這,這簡直太荒謬了吧?且不說古紮這一關通不過,我也想不通師父挖人家父親墳墓的任何理由啊?


    我看古紮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忍不住開口說道:“師父,這樣不好吧?古紮的父親剛剛安葬,他現在還在悲痛的不能自拔呢,你現在說要挖他父親的墳墓,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吧?再說人都死了,你還看屍體有什麽用呢?反正我覺得這事兒有點荒謬……”


    “你懂個什麽?!”師父頓時瞪了我一眼,嚇得我趕忙閉上嘴,我知道師父這次是真的生氣,往常很多時候師父瞪我都不是真生氣,但他生氣的時候我最好還是不要亂說話為妙,緊接著,師父轉頭向古紮說道:“查看你父親的屍體,也是為了你好,否則……唉!總之我沒想到蓮台鎮的災難會來的這麽快,這麽的迅猛,竟然讓我有點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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