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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0,下班時間到了,曹德彪急匆匆走出辦公室,今天女兒過十五歲生日,媳婦嚴曉玲交代了要早點下班給女兒慶生。


    上午的時候曹德彪已經給女兒預定了蛋糕,所以曹德彪打了一輛的士趕去不周城育才路一號的蛋糕店去提蛋糕。


    的士車上正播放不周城交通新聞。


    “師傅,換個頻道,不周城新聞。”


    “好勒!”


    年輕的師傅調整了收音波段……


    “……不周城新聞報道,不周城中心醫院一名精神病人突然打傷了看守人員,逃出了醫院,目前警方和醫院協同在尋找這名精神病人,值得一提的是這名病人是兩天前從不周城光明監獄送來的一名囚犯,據消息,這名囚犯在監獄已經殺了兩人後才送到中心醫院……”


    曹德彪一聽到這消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突然他身上的對講機響了“阿彪!趕緊迴來!那安龍小子逃跑了!”


    ……


    “師傅,請送我迴皇土領派出所,要快!”


    “好勒!您坐好!”


    的士車司機在前頭掉了一個頭,一踩油門,急速往來路駛去。


    此時曹德彪的心就像十五隻水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安龍這小子這時候會去哪裏?他最恨的人無疑是我與陳龔政,要找我和陳所長,那他隻能去派出所,家裏的地址他一定不知道。”


    ……


    今天在皇土領派出所的門崗值班的是孫達林,此時老孫正從食堂端著飯盆迴來,因為交接班要在7:30,所以飯點時間他隻能在崗位上邊值班邊用餐。


    “當當當”


    老孫正低頭吃飯,門崗玻璃被人敲了三聲,抬頭看去,外頭站了一人,黑黝黝的皮膚,長得挺壯實,二十出頭的樣子。


    “你找誰?有事嗎?”


    老孫疑惑地看著眼前青年,出於習慣,他上下打量了幾眼。


    “嘿嘿,師傅,是這樣的,我手上這個包裹是曹德彪警官訂的貨,本來要求我下班前給他送到,說非常急,但路上堵車了,現在才送到,剛才我打他辦公室電話,有接電話的說他下班了,並留言說可以送他家裏去,我也不知道他家裏在哪,這可怎麽辦啊?曹警官的脾氣你們也知道,我們小本生意,這下怎麽才好啊!”


    青年一臉苦樣,手裏提著一個紙皮盒子。


    老孫看了幾眼,略一沉思,拿起桌上的筆,在一張紙上寫了寫,從玻璃窗口遞給了青年,說道:“這是他家裏地址,你現在送去吧,他也剛下班不久。”


    “太感謝了!”


    青年連連說了幾聲感謝的話,提著紙盒轉身走了。但走出幾百米,拐了一個彎,把紙盒往地上一扔,加快了腳步,很快就消失在夜幕裏。


    這青年正是從醫院逃出來的虎子!


    五天前,他被獄警控製住,獨自關進了特殊定製的牢房,用手銬烤在牢房的鐵欄杆上。第二天,三五個警察進入牢房,準備提審虎子,卻發現虎子兩眼呆滯,表情木訥。


    警察跟什麽樣的人都打過交道,自然有不少手段鑒定對方是不是精神病,但一般都是通過觀察來鑒定,比如病人的一些活動細節,從眼神、舉止、表情、聲音等,一般情況下正常人是很難裝得過去。


    但是虎子卻不一樣,他們村裏就有一個小夥子叫木凳,因為媳婦跟人跑了,心思轉不過彎來,突然精神出現問題,從此人就變得不正常起來。


    虎子與木凳本來關係就不錯,自然比較照顧木凳,不說天天見麵,也算是隔三差五去看望一迴,因此將木凳的神情動作模仿得惟妙惟肖,竟然把警察都給蒙住了,觀察了兩天,把虎子送到了不周城中心醫院,結果連醫生都鑒定說安龍瘋了,符合一切精神病人特征!


    但虎子卻是實實在在的正常人,他是裝瘋,目的就是要逃出監獄。


    虎子從老孫這裏要到了曹德彪家裏的地址,卻並沒有急著去找曹德彪的家,而是來到一個小商店。


    “老板,打個電話!”


    ……


    虎子從商店電話旁拿起一本電話簿,上麵有整個不周城各種政府、事業機關、物流等組織單位的電話號碼,他撥通了皇土領派出所的電話。


    “……不好意思,請幫我轉一下門口崗那位同誌接電話.”


    “你那裏的?”


    “哦,我這裏是快遞公司,有一個快遞要發他收,快遞貨物有點出入,要跟他核對一下,麻煩幫忙轉一下,謝謝了。”


    “好吧,你稍等……”


    電話轉接中……


    “喂!哪裏找?”


    虎子聽出對方的聲音正是門崗那位,虎子不慌不忙,道:“我是剛才在門口向你要曹德彪家裏地址的人。”


    “哦?還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我叫安龍,從監獄逃出來的,我找曹德彪有些事,你記住,我來找你的事不要說出去,這樣對大家都好,你把他地址給了我,這事要泄露出去,你想想你還能好嗎?我不說你不說,天下沒人知道。你這把年紀,再過得幾年就退休了,如果你想順順利利退休,就閉緊嘴巴!”


    虎子沒等對方說話,“啪”,就把電話掛了。


    ……


    老孫正拿著話筒愣愣地發呆,門口響起了汽車喇叭聲,一輛的士車停在了門口,曹德彪從車裏鑽出來。


    “阿彪啊,你……你沒迴去啊?”老孫放下電話,心裏有些發慌。


    “陳所長他在嗎?還有大富、光泯他們?”


    一下車,曹德彪就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匆匆忙忙問了一句。


    “哦,陳所長他帶著一隊人出去了,聽說…..說是抓那個從監獄裏逃出來的叫什麽……安…..”


    “安龍?”


    老孫猛地點點頭,說道:“正是,正是安龍!”


    ……


    不周城內警車警鈴長鳴,陳龔政領著百多民民警在主要幹道上排查,直到第二天天亮也沒有逃犯安龍的影子。


    一連十天過去了,安龍就像從不周城消失了一般。


    陳龔政辦公室裏,曹德彪正額頭冒汗,挨著陳龔政的訓斥。


    “你怎麽辦公的?啊?不是說安龍瘋了嗎?我看是你瘋了!這小子要出來了,你還能好嗎?這是殺人犯!我的上級何昊督察已經在關注這件事,一個星期內再找不到安龍,你我都不用幹了!”


    “是是是,我會在去搜,隻要這小子在不周城,他肯定跑不了……”


    “葛春香那裏搜過了沒有?”陳龔政問道。


    “搜過了,早搜過了,沒有任何情況。”


    陳龔政稍微思考了一陣,眼睛微微一眯,猛地又睜大了開來,說道:“你看,這葛春香,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她就是魚餌,我們把安龍釣出來。”


    曹德彪眼前一亮,嘿嘿嘿笑了三聲,說道:“所長您真是好計謀,我們可以如此……”


    ……


    不周城是一座海邊城市,三麵環海,一麵接陸,漁業資源異常地豐富,不周城有不少的當地人保持著捕撈這門傳統行業。但捕撈是一份很辛苦的事,雖然收入很高,大都數人都吃不了這份苦,所以越來越難找願意在漁船上幹活的人。


    虎子自然不怕辛苦,而且有的是力氣。十幾天前虎子逃到不周城的摩奧鎮,在不周城南邊十多公裏處。摩奧鎮的當地人祖祖輩輩主要就是打漁為生,隻是那些後生卻更願意到不周城去謀生。


    虎子逃到摩奧鎮,見不少地方貼著高薪聘請捕魚幫手的海報,當即找到了一艘漁船老板,詢問了情況。


    船老板叫蔡勇,四十來歲年紀,為人和氣。虎子說自己叫鄭一河,來自武陵郡的小千城。蔡勇一見虎子的模樣就知道是幹活的人,心裏很滿意,稍微問了一些家裏情況,便把虎子留下來。兩日後,揚帆起航,船上十幾人下海去了。


    這十幾日來虎子一直就在漁船上,遠離不周城一百多海裏。


    這日,忙完一天的活,眾人皆是累得不成樣,虎子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船倉自己的鋪位上躺了下來。


    他拿出一個收音機,聲音調到最小,聆聽不周城新聞這已經是他每日必做的一件事。


    “不周城消息,兩周前從不周城中心醫院逃出來的監獄逃犯安龍至今沒有下落,警方發出懸賞令,如有知情者上報,獎勵十萬元。另外,據記者發來的消息,安龍的未婚妻葛春香因安龍逃跑之事於作日服毒自殺,所幸被人發現,已經送到了人民醫院搶救,但目前尚未脫離危險期…….”


    虎子猛地坐起身,爬出船倉來到船頭。此刻船已經拋錨,停在了大海中,漫天星雲密布,月亮一會兒進入雲層,一會鑽出雲層。


    虎子雙手抓著船舷上的欄杆,痛苦地發出低沉地嘶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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