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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清仙人大概是太久不在星雲港了,雖然認識一些舊人,但是對於這裏的那些搬不上台麵,或者說沒有什麽被搞得人盡皆知的必要的事情自然是不太熟悉的,宸廣將軍來到星雲港其實並不久,前前後後也不過就是七八年,這麽算起來,靜昶在星雲港的時間其實是要比宸廣將軍多出來了三四年,要是真的計較起輩份,按照望莫仙門的規矩,宸廣將軍還是要叫靜昶一聲“小前輩”的,但是因為宸廣在這裏呆了不到三四年就成了將軍,身份地位遠遠超過了靜昶這個普通的小仙,所以也就沒再在乎到底是要叫她什麽的問題。


    宸廣將軍的冷漠高傲,大概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天生就有的,來到星雲港的第一天,師兄師姐對她無比好奇,連帶著無比熱情,被問得最多的問題就是——你是男兒身還是女兒身,宸廣將軍不解的眨了兩下眼睛,聲音低沉地迴答道,自己是個女兒身,再往後,那些問題越來越奇怪,越來越出格,宸廣本就是個冷淡的性子,不喜歡與人親近,即使是和自己的父母親都是如賓客一般的客氣,麵對著這些突如其來,且不知道為什麽而來的善意,她本能地往後閃躲——修仙世家的人情世故有著自己的節奏和發展規律,所有的情誼都是需要你來我的互動的,既然宸廣出於本能的敬而遠之,那麽那些其他的修仙子弟,也就是出於習慣地不再對她示好——這種看上去是一種“交易”的相處方式,其實並不是摻雜著惡意,大家不再對她示好,其實也並不是意味著排擠,隻是我們互不侵犯,互不幹涉,隻是保持著淺顯的交情,迎麵相遇的時候,隻是點個頭罷了。


    宸廣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做事,一個人早起練劍,一個人晚走打坐,上課聽學的時候向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坐著,但是別的修仙子弟都是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就連十分難得的,一個月一次的出門遊玩的活動,她也是一個人隨意在街上走走,吃點東西。


    她本來就是想簡簡單單地維持著這樣的生活,自在輕鬆,可是不巧就是遇見了靜昶,這麽一個對誰都母愛泛濫,喜歡多管閑事的,熱鬧活潑,敢愛敢恨,和自己完完全全不相同的人。


    望莫仙門的規矩就是男女子弟分開修煉,且各自的隊伍當中,會根據仙根的多少和天賦的高低,以及努力的程度分出不同的班級,宸廣將軍是男隊的總統領,靜昶在女隊當中那個最優的班級,本來兩個人是八杆子打不著的偏遠關係,可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偏偏就讓兩個人給碰見了。兩個人的一次見麵十分不愉快,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


    望莫仙門的門禁規定因人而異,每個人每月一次的出門的時間,對於不同的人是不一樣的,靜昶的出門的時間是每個月的十六號,這時間的規定方法,其實也沒有什麽道理,青雲排的時候就是怎麽高興怎麽來的,靜昶因為自己的出門時間被排得不合理,去和青雲吵了很多次。


    “靜昶姑娘,你倒是說怎麽不合理呀?”


    “凡間的那位賣栗子糕和糖葫蘆的老伯伯就是每個月的十五和十六在家歇息!我好不容易出趟門,怎麽能不買點迴來!”


    “賣栗子糕和糖葫蘆的又不是隻有那一家,隨隨便便都能找到的呀。”


    “自然是老伯伯那家最正宗的嘛!”


    “那……或許托別的師兄師姐帶迴來也是可以的呀!”


    “……”


    吵來吵去,吵了小半年,青雲師兄每次都是那副“我死也不給你改”的嘴臉,要說起原因,一是改時間實在是麻煩,尤其是在望莫仙門這樣門禁極為嚴格的仙門,門禁時間被改是要向上層層申報批準的,兒時青雲師兄最喜歡的就是和靜昶吵架,靜昶的嘴巴那可是出了名的厲害,但是青雲比她還要厲害,棋逢對手,打敗了她,很有成就感,也沒有了高處不勝寒,無人可敵的孤獨感,且每天看著可愛的姑娘在自己麵前張牙舞爪,也很是有趣。


    日子記得非常清楚,十一月二十七,靜昶那天和師兄們閑聊的時候才想起來下個月的初八是靖節的生日,但是在他生辰之前,靜昶已經沒有了再出門的機會了,而靖節的禮物又恰恰沒有準備。靖節和靜昶的關係,那是出了名的好,就像是拜了把子的兄弟。這段時間,靜昶整日忙著修仙子弟的期中考核,好哥們生辰的事情,居然都給忙忘了。


    那天下著大雪,天空陰沉沉,看上去,是一個特別適合做惡的日子。


    望莫仙門的大門處向來是沒什麽人看守的,有的時候會在外麵站上兩個小兵,但僅僅是為了看守外麵想要進來的人而已,對於門禁規定的遵守,南勉仙主向來喜歡大家自覺一點,隻是偶爾的時候會派去那裏把手,巡查。靜昶躲在大石頭的後麵觀望了一陣,發現並沒有人在那裏巡視,正巧這個時候來了一批出門時間是在今天的子弟,幹脆混了進去,裝作是今天的門禁,一起出去。


    “站住。”後麵傳來一個低沉的女聲。


    大家一起站住,迴頭看了一下,發現是宸廣將軍站在那裏,眾人抬手作揖,打了個招唿,便又走了。


    “你,站住。”宸廣指著那個滿臉都寫著心虛,但是準備逃走的靜昶,麵無表情。


    “靜昶,見過宸廣將軍。”靜昶微微屈膝,心裏麵罵道“敢壞我好事看我今晚暗殺你”。


    “門禁牌。”宸廣對著靜昶伸出了左手。


    靜昶心想完了。


    “宸廣將軍,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今天確實不是我的門禁期,但是我是真的有正事要做,下個月出門的機會,我不要了行不行,算我求您,同是仙門子弟,咱們互相體諒一下成嘛?”靜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心虛,但是是十分有自信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態度也算是十分誠懇了,再加上她是仙主的親戚,身份尊貴,在仙門裏麵又人緣極好,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本以為事成是差不多了。


    “不行。”宸廣將軍聽完她的長篇大論依然麵無表情。


    靜昶看著宸廣將軍的樣子,大概是已經能感覺到,和她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了。所以為了自己好朋友的生辰禮物,幹脆連麵子什麽的也都不要了,坐在地上就開始瘋狂地哭:“哪有你這樣的啊,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怎麽連我這麽一個小姑娘都要欺負啊,怎麽迴事啊……”靜昶的大嗓門唿應來了許多的師兄師弟。宸廣有些驚恐的看了看四周,雖然這麽多人聚在這裏看著她們兩個她覺得十分不適,但是並沒有要舉手投降的念頭。


    宸廣走過去,拽著靜昶的後衣領,硬生生地把她提了起來。靜昶幾乎是被她提著,一路去了後山。


    “這兒空曠,想哭便哭。”宸廣站在一邊,抱著胸看著她,垂下的眼睛裏,閃著不清不楚的嫌棄的光。


    兩個人的梁子從此便這麽結下了。那段時間,靜昶有多討厭宸廣將軍的事情,就算是望莫仙門裏麵最不愛打聽東西的人都知道,姑娘畢竟年紀小,不懂事,處處給宸廣使絆,可是宸廣懶得理她,那些惡作劇雖然最後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那個人的反應卻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靜昶最後竟然開始莫名其妙地覺得很失落。


    最後不知道是哪件事情,或者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靜昶竟然開始收斂了。


    奇奇怪怪的,莫名其妙的感情總是很難找到它的來由,雖然總是竭盡全力地要給它定一個開端,但是依然在自己的努力之下,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宸廣將軍從此便失去了獨自一人做某件事情的權利,因為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蟲。某次靜昶出門的時候,十分偶然的發現自己的門禁日期和宸廣將軍的是一樣的,兩個人在門口相遇的時候,靜昶高興地差點蹦起來,撞到頭頂的門欄上,磕到腦袋。


    “呀,我還以為像宸廣將軍這樣的人不屑於出去玩呢……”靜昶十分自然地湊到宸廣將軍旁邊,抬頭望著她。


    “為什麽?”宸廣將軍低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靜昶抿著嘴,心裏想“為什麽?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宸廣將軍長得很高,腿也自然是長,靜昶雖然就是普通女孩子的身高,可惜她的腿生的短了些,加上微微發胖,走起路來很吃力,宸廣將軍邁一步,靜昶則需要邁兩步,一個大步走的十分輕鬆,一個小步跟著十分辛苦。


    “我是走的太快了嗎?”


    “啊啊啊,沒有沒有。”


    宸廣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還是放慢了自己的步子。


    宸廣忽然停住腳步,靜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個賣糖果的老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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