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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清閉上眼睛,陷夢筆開始慢慢在他身上發揮作用,玄然為他構築的夢境,讓南清看到了包括林延和冥王在寢殿中的對話,林延在結界中的全部所見,吉衝為林延指導的真相,冥王在大殿裏告訴的關於吉衝的一切全部都完完全全的展現在南清麵前。


    南清不知道,林延跳下將離台之前,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


    “糟了!”陷夢筆收筆的瞬間,忽然發出了紅色的光,一閃一閃,玄然看了一眼陷夢筆,又轉過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子期仙人站在自己的身後,神情恍惚,甚至是有些慌亂。玄然之所以這樣驚訝,是因為陷夢筆在閃現紅光的時候,就是昭示著自己剛剛構築的夢境遭到了外來者的偷窺,剛剛南清眼中的所見已經被別人看了個完完全全。妄虛仙門是以構築幻境出名,在使用陷夢筆上,除了玄江仙主,就是玄然最厲害,但是論起仙術修為,沒有人可以是子期仙人的對手,所以即使是玄然構築的幻境如此的厲害,也無法抵擋子期仙人的入侵。


    “吉衝用自己殘存的魂魄就做了這麽一件傻事嗎?”子期仙人站在那裏,沒有注意到玄然臉上的驚訝與窘迫,更沒有注意到南清的悲痛與憤怒。她像是自言自語,在那裏絮絮叨叨了很久,但是永遠都是在重複著這一句話。


    “子期仙人認識吉衝嗎?”玄然收起原本自己臉上的不滿,覺得子期仙人透露的這句話好像更有意義。


    子期仙人仍然保持著自言自語的狀態,但是這次換了一句話,她說——我真羨慕林延啊。然後邊說著,邊失魂落魄的走了,留下在那裏不解而麵麵相覷的三人,聽著子期仙人的語氣,像是和吉衝相識,且交情很深,但是子期仙人的神態讓這三個人覺得,若是再問下去,恐怕自己現在連染林仙窟都不要呆了。


    南清在那裏站了一會兒,低著頭的樣子好像還是在思索著剛剛自己的幻境,他原本痛苦的,憤怒的表情,慢慢變淡,慢慢消失,最後麵無表情地抬起頭,抬起手攥了一下腰間的鍾南,然後又把手慢慢放下了,南清頭也不迴,抬腳便要走。玄然心裏“咯噔”一下,自己是從什麽時候發現南清變了的呢——從玄然記事的時候起,南清在他的印象中一直就是一副漠視一切的樣子,那種漠視給人的感覺不是清高孤傲,隻是對什麽事情好像都是漠不關心不太在意,望莫仙門的家教甚嚴,又加上南勉仙主對自己的孩子也是出了名的狠心,南清自小與母親分別,隻有在特定的時間才能前去探望,小小年紀,沒有同齡人的嬉笑歡鬧,也沒有在父母麵前的發脾氣和撒嬌,南清自小便有了這種冷傲的氣質,大概是從南清的青城雲端忽然多出了一個小孩子開始吧,南清再去妄虛仙門的雲蜃仙境找玄然的時候,玄然就發現南清變得不一樣了,南清說起自己的那個小孩子是怎樣的頑皮,是怎樣的難哄,是怎樣的有靈氣,明明就是裝作不在乎,裝作自己隻是隨口一說,但是那雙淺色的眸閃著暖色的光,那個時候玄然覺得,南清的身上有了煙火氣,有了為人為仙的溫度。


    可是剛剛的那個在一瞬間變的麵無表情,又讓玄然想起最開始的南清,甚至是比之前還要冷漠的南清。


    “南清!你去哪!”玄然拽住他的胳膊。


    南清迴過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講話,抬腳還是想要走。


    “去殺了冥王?憑你?還是憑我們?仙界九州,除了子期仙人還有誰能動的了他?以你背叛九州的身份去揭穿他是一個藍血人?去揭穿他栽贓嫁禍林延?去揭穿他殺死了那麽多仙人?想讓仙界九州一夜無主?想讓這裏再陷入幾百萬年前那場為了爭奪王位而相互廝殺的混沌?還是去凡間找他?九州那麽大,你想用自己的一生去尋他嗎!現在林延不過就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身上的特質無從閃現,你要怎麽找!”玄然不氣餒地追上去,站在南清麵前,兩隻手緊緊地攥住南清的胳膊。


    南清微微皺了一下眉,然後又恢複到麵無表情的樣子,聲音低沉,有些啞了:“讓開。”


    玄然聽完,慢慢把手鬆開,相處了這麽多年,看著南清的樣子,玄然知道,即便是他說的再怎麽天花亂墜,他也勸服不了他,若是南清此生尋不到在凡間林延,他便會一生漂泊搜尋,絕不會再踏入天界半步。


    他確實對什麽都是漠不關心,可是一旦上心,便將自己全權交付。


    南清沒有下凡,反而先去了祺光殿,祺光殿是天界命師的仙門所在。仙界神仙沒有命運這一說,自己的事情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遇到什麽結果,全是靠著自己的作為和選擇,但是凡人不一樣,在投胎之前,便已經有了安排好的命運,天界的命師便是負責為凡人寫命的人。天界命師,那真的算得上是仙界九州最坦坦蕩蕩,無所顧忌的群體了,因為他們不歸屬任何人管轄,就算是九州的權力巔峰冥王,就算是九州的靈力巔峰子期仙人的手也沒辦法伸到這裏,怕的就是仙界有些不自律的神仙假公濟私,為凡人改命。命師一般是根據這個人的前世作為來譜寫命運,若是上輩子多行善事,今世便可在凡間少受些苦,若是上輩子為非作歹,壞事做盡,今世便是要全部都受到報應,他們的筆不會受任何人的操控。仙界有些規模不大的散亂的仙門世家,歸隱山林,不問世事,聽上去好像也是自由自在,但是說到底還是可以被冥王的一句話就給召喚過來,但是祺光殿的命師可以說與冥王沒有任何關係,九州的權力任何改動,或是什麽戰爭也影響不到。命師每日關在祺光殿裏,為凡人寫命,不受打擾,偶爾有些仙人帶著各自的目的前來拜訪,也多半是吃個閉門羹。


    南清大概是難受糊塗了,竟然眼巴巴的來了祺光殿,以為人家會告訴自己那個九州殺人狂魔下凡後的命運。


    “仙人請迴吧,祺光殿有自己的規矩,命師也有自己的操守。”出來迎客的那位命師,穿著深藍色的袍子,袍子上麵釘著一些碎碎的珍珠,上半邊的頭發用藍色的絲帶鬆鬆地挽起,下半邊的頭發散落下來,命師的頭發都是白色的,但是這些白發絲沒有讓他看上去老氣,而是更加仙氣十足,那人戴著一個絲質的麵罩,遮住了自己的鼻子嘴巴,隻露出一雙藍色的眼睛在外麵,命師不可以真麵目示人,所以一般都是遮住半張臉的,但是隻憑那雙眼睛,南清也一定能在人群之中將他認出,眼睛的藍色是猶如大海般的藍色,那人眼眸明亮,閃閃發光,就像是大海在陽光之下的海麵上的波光粼粼,星光點點,那人眉眼之間,透露著清冷的氣質,單就這氣質來說,真是和南清有些相似。雖然遮著下半張臉,但是僅就這雙眼睛,也能知道是個極其俊俏的男子。


    “懇請命師,隻告訴我他投胎那裏也好。”南清仍不死心,不想一位在九州聲望如此之高的人也會有這樣卑微的時候。


    “九州雖大,可是總有盡頭,仙人若是真心,何不自己去尋?”


    “我知道命師寫命的規矩,以上世的作為決定今日的命運,但是許多事情並不是九州傳聞那樣,他也不是什麽殺人狂魔,隻懇請命師明目,慎重,不要冤枉了他。”南清一隻手扒著門,唯恐命師把門關上。


    “九州的真相全部都在我們這裏,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我們一清二楚,仙人放心,不會冤枉了。”雖然南清有些失態,明知規矩卻還是不死心,但是那位俊俏命師倒是脾氣很好,或是懂得體諒南清此刻的內心,仍是十分彬彬有禮,好脾氣的說著話。


    南清知道自己已經再也問不出什麽了,但是還是試探性的:“命師,可否告訴在下你的名字。”


    “隻是個稱唿罷了,就如同相貌一般,不值一提,不值記念。仙人若是覺得我有緣,便記住今日我說過的的話吧。”命師微微欠身行禮,然後關上了門。


    南清心想一句:“沒關係,反正今日我已經記住你的氣場了。”


    若是有心,自己去尋——說的那樣簡單,南清怕的是,凡人的壽命太短,自己還沒有找到,林延已經開了自己的新的一世,每一次投胎輪迴,自己在最前一世的的特征便會減少一點,直到特征完全消失,那個人便與前世的自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南清害怕,有一天林延站在自己麵前,可是他沒有辦法將他認出。


    南清從祺光殿出來,便下到凡間,反正九州這麽大,為了找林延,自己遲早要去個遍,投胎肯定也是靠運氣,也不存在著和哪裏最有緣便投胎去哪裏,於是南清便最先去了季北——那是妄虛仙門的管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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