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沒死?!”強尼的眼中迸發出兩道濃烈的恨意,衝著蘇染走了過來,“就是因為你,陸之言才會揪著薛爺不放,可你居然沒死?”


    他說著話,同時舉起了匕首,要讓劉小雨給薛崇陪葬。


    劉小雨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被嚇傻了,甚至連躲避都忘記了。


    陸之言看情況不對,趕緊衝過去,猛地把強尼撲到在了地上,同時對著劉小雨喊了起來:“快走!別留在這兒!”


    強尼一拳打在了陸之言的臉上,又往劉小雨衝了過去。


    劉小雨這時候終於想起來要跑了,但是卻一把就被強尼給抓住了手腕。


    強尼的力氣太大了,劉小雨根本掙脫不開,隻能祈求著,希望強尼能夠放她一馬。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什麽都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就要殺她?


    可強尼不聽,也不管,已經舉著匕首往劉小雨刺了過來。


    他一定要殺了這個女人,他要給薛崇報仇!


    眼看著強尼的匕首都快刺到劉小雨的身上,劉小雨嚇得閉上了眼睛,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被一個人給抱住了,緊接著,有男人痛苦的悶哼聲傳進了她的耳朵。


    她睜開眼一看,就看到陸之言抱著自己,嘴角已經流了血。


    強尼見陸之言居然給這個女人擋了刀,心裏更恨了,又刺了一刀。


    陸之言死死地抱著劉小雨,不敢鬆手。


    他怕,怕她再出事。


    兩年了,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找迴來,千萬不能再讓她出事了。


    強尼一連捅了好幾下,陸之言終於支撐不住了,把劉小雨鬆開了。


    劉小雨就這麽看著陸之言一點一點地倒下去,摔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裏。


    強尼見把陸之言解決了,又往劉小雨走了過來,腿卻被陸之言給抱住了。


    皺了皺眉,強尼咒罵道:“你居然還沒死?!”


    他舉起手裏的匕首,又要往陸之言的身上刺過去。


    可是才剛剛低頭,腦袋上突然就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碎瓷片掉了一地。


    強尼被砸得頭暈腦脹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又被砸了一下。


    劉小雨手裏已經空了,見強尼的額頭流下了血,但是人居然還是清醒的,她幹脆又拿了一個茶壺要砸過去。


    可是茶壺還沒砸下去,脖子卻先被強尼給掐住了。


    “你這個死女人!都是因為你!”強尼不管頭上的劇痛,也不管滿臉的鮮血,隻掐著劉小雨的脖子,“小姐是因為你死的,薛爺也是因為你死的!你這個紅顏禍水!”


    陸之言倒在地上,看著強尼掐著劉小雨的脖子,恨不得上去殺了強尼。


    可是現在他根本動不了,一點兒都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他伸出手,不停的想往那邊靠近,可是自己根本就站不起來。


    不行,他已經讓蘇染陷入過一次危機了,不可以再讓蘇染陷入這樣的危機裏。


    可他現在動不了,根本動不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隻聽“砰”的一聲,強尼猛地鬆了手,捂著自己的手腕,滿頭冷汗。


    突然恢複了自由的劉小雨站穩了,迴頭一看,就見好幾個警察衝了進來,強尼很快被製服了。


    不過劉小雨此刻也顧不上強尼了,她蹲在地上,抱著陸之言,不停地喊著陸之言的名字,聲音逐漸變得嘶啞,到最後,連自己的頭都喊暈了,並且越來越昏沉。


    她感覺好像有人扶住了她,在問她有沒有事,她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說,最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劉小雨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被另一個男人拉著,差點兒被割了腎,是陸之言救了她,還把她帶迴了家。


    她夢到自己被下了藥,差點兒被一個男人強,又是陸之言救了她。


    她夢到她和陸之言相戀,克服種種困難在一起,夢到陸之言喊她的名字:“小染,我在這兒,你快迴來。”


    蘇染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額頭上掛著大顆大顆的汗珠,不停地喘粗氣。


    因為蘇染起得太突然了,床邊的周婷被嚇了一跳。


    “姐姐,你醒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蘇染偏過頭一看,就看到了旁邊的周婷。


    “小婷……”她喊了一聲,這才問,“我這是……在醫院嗎?”


    “對啊,你和姐夫一起被送到醫院裏來的。”周婷先是迴答了蘇染的問題,隨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件事,睜大了眼睛問,“姐姐,你……你想起來了?”


    蘇染想起來了,她不叫劉小雨,她叫蘇染,她和陸之言是夫妻,還有一個妹妹。


    兩年前,她被唐越挾持,掉進了海裏,是劉啟風救了她。


    “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蘇染其實也有很多話想跟周婷說,但是一想到現在陸之言還不知道怎麽樣了,她又顧不上那麽多了,問道,“小婷,之言怎麽樣?他還好嗎?”


    說起陸之言,周婷剛剛才明媚起來的神色頓時又暗了下去。


    隻看周婷這樣的臉色,蘇染就猜到情況不妙,她整個人都慌張了起來,用力地抓著周婷的手。


    “你跟我說實話,之言是不是出事了?他是不是出事了?他……”


    見蘇染急得都快語無倫次了,周婷也不敢再耽擱,趕緊說:“姐姐,你別太擔心,姐夫他現在隻是昏迷著,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而現在,蘇染也終於看清楚了,她自己也是在醫院裏,便趕緊讓周婷帶她去看陸之言。


    周婷當然不會拒絕,帶著蘇染過去了。


    蘇染去到陸之言的病房的時候,病房裏除了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陸之言,就隻有坐在床邊給陸之言擦手的楚香凝。


    在過來的路上,蘇染已經聽周婷說過了,陸之言已經昏迷了兩天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也就是說,她其實也已經睡了兩天了。


    看到楚香凝一邊給陸之言擦手一邊跟陸之言說話的樣子,蘇染的內心充滿了一陣愧疚感。


    她推開門走進去,楚香凝聽見動靜,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


    看到蘇染,楚香凝先是一怔,隨後又欣喜起來。


    “蘇染?你醒了?怎麽樣?你沒事吧?”她快步走過來,拉著蘇染的手,“醫生說你什麽事都沒有,但是就是不見你醒,我都擔心壞了……”


    說了好一會兒,楚香凝才想起一件事,趕緊又把手鬆開了,“對不起劉小姐,我……”


    “媽。”聽楚香凝管自己叫劉小姐,蘇染指覺得心口生疼生疼的,把楚香凝剛剛抽迴去的手有捉了迴來,“媽,我不是劉小雨,我是蘇染。”


    楚香凝的睫毛狠狠地一顫,眼眶頓時就紅了,“你……你想起來了?”


    “我都想起來了。”蘇染抱住楚香凝,“媽,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我還害得之言受了那麽重的傷……都是我,之言是為了救我,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


    陸之言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一直沒有醒過,楚香凝是又心疼又著急。


    但是對於蘇染的話,她卻根本不承認。


    “不關你的事,薛崇的手下想殺的人本來就是之言,就算是連累,也是之言連累了你。”頓了頓,楚香凝又說,“再說了,你們是夫妻,哪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都是一家人。”


    蘇染被楚香凝這番話感動得涕泗橫流。


    她還以為自己一離開家就是兩年,一迴來又害得陸之言受了這麽重的傷,楚香凝一定會怪她,可是楚香凝沒有怪她。


    對於她,楚香凝是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的。


    蘇染失蹤了兩年,現在迴來了,楚香凝其實也有很多話想問蘇染,但是陸之言現在這個樣子,她又實在沒有心情,隻是繼續給陸之言擦手,但是被蘇染給請迴去了。


    蘇染要留下來,自己照顧陸之言。


    楚香凝不想走,不過這兩天她幾乎就沒合過眼,也確實累壞了,撐不住了,就讓周婷陪著迴去了。


    蘇染給陸之言擦完了手和臉,又給陸之言按摩,一邊按摩一邊跟他說著話,希望這樣的辦法能讓陸之言早點兒醒過來。


    快黃昏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開了,蘇染還以為是護士進來了,結果抬起頭一看,卻見門口站著一個打扮得體的女孩兒。


    她在看著女孩兒,女孩兒也在看著她。


    蘇染覺得女孩兒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打量,又見對方的懷裏抱了一束花,便問:“你好,你是來看之言的嗎?”


    “嗯,我是馮瑤。”馮瑤把花放下了,又看了看蘇染,“你是……蘇染?你沒有死?”


    她是知道陸之言受傷了,所以特地過來看陸之言的,卻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蘇染。


    蘇染表情有些尷尬,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啊,我沒死。”


    馮瑤的心情很複雜,既覺得開心,又覺得失落。


    開心是因為陸之言真愛的妻子原來真的沒有死,他們以後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失落的是,現在蘇染迴來了,那她和陸之言,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我聽說過你。”馮瑤雖然心裏失落,但是也落落大方,“實不相瞞,我對陸之言存著愛慕之心,本來還想著,你不在了,我也許可以得到他的心,但是現在看來,我是做不到了。”


    蘇染聽著馮瑤的話,內心驚訝無比。


    她沒有辦法不驚訝,畢竟這個女孩兒居然就這麽把自己心裏想的全都給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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