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旭擺了擺手,“陸總的事,我可一直很關注的。”


    轉動玻璃轉盤,把其中一杯酒轉到了陸之言麵前,蕭明旭道:“白馬莊的酒,我珍藏了好久,一直舍不得喝,陸總嚐嚐?”


    陸之言看了一眼麵前的高腳杯。


    這酒眼色不錯,散發著清香,雖然還沒有入口,但他知道是好酒。


    不過他不想喝。


    “醫生囑咐我最近不能喝酒,抱歉。但是蕭總的好意我心領了。”


    蕭明旭也不在意,“保養好身體是應該的,畢竟陸氏還得靠陸總撐著呢。”


    停頓了片刻,蕭明旭不想迂迴了,決定直入主題:“不過,陸氏現在就是一團亂麻,陸總的身體又不大好,陸夫人嘛……我聽說她對公司的事一向不多過問,恐怕也幫不上陸總。要不然,陸總把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


    陸之言唇角微勾。


    總算是說到正題了。


    他順著蕭明旭的話問:“怎麽甩?”


    蕭明旭晃著酒杯,視線卻一直盯著陸之言的臉,“不瞞你說,我對陸氏一直很感興趣,雖然之前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合作,但是也不想看陸氏就這麽毀了。要不然這樣,陸總把公司賣給我,怎麽樣?”


    “蕭總是想收購嗎?”陸之言麵色不變,平靜地說,“現在陸氏市值很低,蕭總選擇這個時候下手,確實是個好時機。”


    “陸總別這麽說,好像我在占你的便宜似的。我隻是看陸總太累了,想幫你分擔一下。”蕭明旭解釋。


    陸之言側頭一笑,“那就不用了……我謝謝蕭總的好意,不過,這點兒小風小浪,我還應付得來。”


    見陸之言居然拒絕了,蕭明旭有些不高興,把酒杯一放,“何必呢?反正陸氏也快完蛋了,你不如賣給我,也比以後破產強。”


    “破產了那也是我自己的公司。”陸之言說,“蕭總一番好意,我怎麽能坑蕭總呢?”


    轉瞬間,陸之言的臉色突然變了,“還是說,蕭總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做了什麽?”


    蕭明旭盯著陸之言,眼神裏有著探究。


    陸之言跟蕭明旭對視著,說話不疾不徐,明明他是來客,卻仿佛掌握了所有主動權,“蕭總和李雪辰之間過從甚密,趁著陸氏股票低的時候大量買入,並且想要收購陸氏,我說得沒錯吧?”


    蕭明旭雖然也猜自己的那些小動作瞞不過陸之言,但是現在被陸之言當麵點破了,他還是有點驚訝。


    “陸總果然聰明,怪不得雪辰會那麽喜歡你。”蕭明旭眼裏有欣賞,也帶著一點醋意。


    可他的話,卻隻換來陸之言的一聲冷笑。


    喜歡?


    李雪辰的那種喜歡,不要也罷。


    “其實如果你一開始就跟雪辰在一起,那陸氏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蕭明旭緩緩說,“雪辰比蘇染聰明多了,不會做那種蠢事,給你惹麻煩。”


    “是嗎?”蕭明旭貶低蘇染,陸之言當然不會放過,於是他問,“可蕭總對李雪辰一番真心,換來的又是什麽?李雪辰聰明,怎麽就成了階下囚?”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是來吃飯,可飯菜也好,酒也好,他什麽都沒碰,“蕭總,我還有事,恕不奉陪,告辭了。”


    小齊一直等在包間外麵,見陸之言終於出來了,他鬆了一口氣。


    “陸總,我們現在迴醫院嗎?”小齊問。


    “嗯。”陸之言點了點頭,很快又說,“明天給我辦出院。”


    他不能繼續在醫院裏待下去了。


    蕭明旭約他出來,兩個人等於是把話都挑明了,他必須得迴公司去。


    小齊看陸之言神色嚴肅,不敢多說,隻是點頭答應。


    剛上車,陸之言就接到了沐承澤的電話,跟他說了一些事。


    陸之言聽完了,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物問:“你想怎麽做?”


    “再查一下,說不定能拿到確切的證據。”沐承澤的聲音透著些慵懶和玩味,“隻是沒想到,我的手底下,也會有這麽不幹淨的人。”


    “那你自己盤算。”陸之言道,“隻不過,保護好小染和周婷,那些人說不定會對她們下手。”


    “這個不用你說,我自己會做。”頓了頓,沐承澤問,“你跟蘇染之間到底怎麽迴事?小婷說,你們分手了?”


    周婷因為這件事很不開心,跟他抱怨過好幾次。


    不過對於別人的事,沐承澤一直不太關心,今天也是正好說到這兒了,他才順嘴問了一句。


    陸之言沉默著,沒有迴答,幾秒鍾以後,他掛斷了電話。


    他不想說自己和蘇染分手了。


    可是蘇染既然是對別人這麽說的,那他也不能浪費蘇染的心意。


    第二天上午,小齊給陸之言辦了出院手續,陸之言迴了公司。


    他不在的這幾天,公司雖然有些小麻煩,但是也都解決得差不多了。


    陸之言迴來繼續坐鎮,也極大地鼓舞了員工們的士氣。


    之後沒幾天,微博上突然曝光了一組照片,是李樺和方盛出入酒店的照片。


    不僅照片,還有監控錄像,顯示兩人進了同一個房間,一直待到淩晨四五點鍾才出來。


    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間裏待了三四個小時,能做什麽?


    李樺楚導的時間不長,本來認識她的人不多,但是前段時間她明裏暗裏說自己被蘇染搶了資源的事鬧得很大,最後甚至逼得蘇染退圈,因此認識她的人多了很多。


    公司也趁著那個機會積極營銷,把她包裝成了玉女,她還在上大學,這個形象本來也還算適合,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翻車了。


    而且方盛雖然去國外鍍金迴來了,但是他當初為什麽出國,還有不少人記得。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


    網上甚至還有人發了分析帖。


    方盛和李樺沒有合作過,為什麽會在一起?兩個人之間唯一的交集就是蘇染。


    方盛因為蘇染出國,李樺和蘇染長得像,蘇染因為她退圈,現在他們兩個又搞到一起去了。


    零零總總的線索加起來,表達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方盛和李樺是一夥兒的,而蘇染之所以退圈,也是被他們設計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有人放出聲明,證明蘇染根本沒有主動拿過李樺的資源,每一次活動都是李樺主動退出,又推薦蘇染的,並且還拿出了一係列證據。


    李樺之前賣慘的所有事情都被一並推翻,她隻能去找方盛求救。


    可方盛不救她。


    不僅不救,還發了一條微博,聲明跟她隻是普通朋友,那天晚上去酒店也不過是在對戲而已,還曬出了劇本。


    可絕大多數的網友都不買賬,方盛被網友嘲迴國以後的一切都是做戲,狗改不了吃屎,李樺更是被罵心機婊。


    就在李樺走投無路的時候,她接到了沐承澤的電話,讓她去辦公司。


    她去了,沐承澤在裏麵等著她。


    現在自己負.麵.新.聞纏身,李樺看到沐承澤,腿都是軟的,說話的時候嗓音都是顫抖的:“沐……沐總……”


    “你剛進公司的時候,公司應該就跟你說過,不能談戀愛。”沐承澤看著李樺,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壓迫感。


    李樺咽了口唾沫。


    公司確實是說過的。


    當初她也答應了,在合同上簽了字。


    把照片甩在李樺麵前,沐承澤問:“這是怎麽迴事?”


    看著照片上的自己和方盛,李樺哆哆嗦嗦地解釋:“沐總,我和方盛……我們沒有談戀愛……”


    “所以就單純的開房?”沐承澤覺得這姑娘可能腦子有坑,“那還不如談戀愛。”


    李樺閉緊了嘴,不敢出聲了。


    她現在說什麽都是錯的。


    沐承澤把她叫過來,也不是為了聽她說話,隻是告訴她自己的做法:“你違約了,我們解約吧,公司會按照法律程序走。”


    一聽到“法律程序”四個字,李樺的臉都嚇白了,“沐總,我……”


    “公司給你規劃好了線路,你隻要老老實實的照著走,不會出事。”沐承澤打斷李樺的話,“可你看看你現在,到了這步田地,你能怪誰?”


    沐承澤打開電腦辦公,看都不再看李樺一眼,“出去吧。”


    他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李樺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李樺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卻見經紀人進來了,把手機遞給了沐承澤,“沐總,解約聲明已經發了。”


    說話的時候,他看了李樺一眼。


    這個眼神是什麽意思,李樺自然明白。


    自己這是……被拋棄了。


    被徹底的拋棄了,方盛不幫她,公司也不要她了……


    “沐總,我不是故意的,我……”


    經紀人聽見李樺的話,冷冷地笑了一聲,“你就那麽缺男人嗎?方盛是個什麽樣的人不知道?”


    “我……”


    “行了,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先迴去吧。”經紀人打斷了李樺的話,“你還年輕,以後走每一步之前,先想好退路。”


    李樺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沐承澤給周婷打了電話,說了這件事。


    周婷覺得不解氣,“就這麽放過她嗎?我姐姐被她害得那麽慘!”


    沐承澤決定聽周婷的,“你想讓她怎麽樣?”


    周婷其實也就是放放狠話,她心地善良,嘴上說幾句狠話行,但是要是真的想讓她做點兒狠事,那可就難了。


    想了好一會兒,周婷也沒有想出來,最後支支吾吾地說:“你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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