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二天上午,《千秋》劇組的導演和副導演、製片人就親自到了蘇染的辦公間找到她,要跟她談這次的合作。


    這把蘇染震驚到了,看著麵前站著的三個人,她輕輕扶了扶額。


    不就是來談一個合作嗎?怎麽聲勢這麽浩大?


    對麵的人看見蘇染的反應,也有些尷尬,還是製片人微微笑了笑,才說:“蘇小姐,抱歉,其實林小姐在電話裏已經跟我們轉達過您的意思了,但是我們還是希望您能夠慎重考慮。”


    “可是我的行程真的已經滿了……”


    “如果蘇小姐是對片酬不滿意,我們可以再談。”導演打斷了蘇染的話,模樣十分真誠,“我知道,蘇小姐是陸總的未婚妻,肯定也不在乎這點錢,但是作為片方,我們能拿出的最大誠意真的也就是錢了。”


    副導演也說:“我們看過蘇小姐的作品,蘇小姐跟我們劇本裏的女一號真的非常契合,原本定的李樺也是因為李樺跟蘇小姐有一些相似之處,沒想到李樺突然受傷了……”


    他們說了很久,不管蘇染說什麽,他們都很堅持地表達著希望蘇染能夠參演的意思。


    林書瑤一直陪著蘇染,幫蘇染說了不少話,就差直接把人轟出去了,可最後都沒有辦法,對方說什麽都不走。


    而這個時候,正好有兩個在談的綜藝給林書瑤打了電話,說錄製要往後排,至於具體什麽時候,還沒有決定。


    也就是說,蘇染現在有一段時間的空閑了。


    最後,因為劇組實在是盛情難卻,而且也專門帶來了劇組給蘇染看,蘇染看過以後覺得還不錯,事情就這麽答應了下來。


    兩天以後,官微公布了蘇染出演女一號的消息。


    這個消息一放出來,微博上馬上就炸了,不少人在抗議,覺得蘇染演不出女主的可愛靈動,也有不少網友喊話,希望李樺能夠繼續出演這個角色。


    對於這些言論,蘇染沒有迴複。


    反正自從出道以來,不管她說什麽都會有人罵,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不過,李樺那邊卻迴複了。


    她轉發了其中一條辱罵蘇染的微博,發了自己腳受傷的照片,也聲明是自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不能出演這個角色,所以才找的蘇染救場,幫蘇染解了圍。


    她一轉發一公布,不少人就開始嘲之前那些辱罵蘇染的人:


    【說什麽蘇染搶李樺的角色,真是好笑,蘇染什麽咖位,李樺什麽咖啡,蘇染用得著搶她的嗎?】


    【明明蘇染和李樺的關係挺好的啊,李樺不是還經常在微博曬和蘇染的合照嗎?怎麽粉絲老是在搞事情?】


    【說的是啊,李樺和蘇染的關係真的很好,蘇染雖然出道的時間不長,但是對於李樺來說也算前輩,她對李樺很關照的。】


    【總有黑子忍不住在挑事。】


    【現在被打臉了吧?真是好笑。】


    看著網上一條一條的信息,蘇染隻覺得頭疼。


    “這些人那麽閑的嗎?”蘇染把手機扔到了一邊,臉上是大寫的生無可戀,“我怎麽感覺他們一天到晚都在擔心別人的事?”


    相比之下,林書瑤比蘇染要冷靜多了,“這不是正常的嗎?全國有多少人?就算是錯峰,也每分每秒都有人在上網,你就一雙眼睛,當然覺得累。”


    把蘇染的手機拿過來退出微博,林書瑤道:“行了,別看了。對了,你和陸之言怎麽樣了?我聽江雨承說,陸之言想見那個王局長,好幾次都被拒之門外了。”


    她一邊說一邊摸著下巴,覺得不可思議,“整個安市,能把陸之言拒之門外的人可不多,這個王局不簡單啊。”


    “別這麽說。”蘇染生怕林書瑤的話被別人聽見了會給陸之言招黑,因此十分謹慎,盡管現在工作間裏隻有她們兩個人,她也馬上就打斷了林書瑤的話,“之言隻是一個生意人。”


    林書瑤明白蘇染的意思,做了個手勢道了歉,又問:“你打算怎麽辦?”


    蘇染沒有說話。


    她能怎麽辦呢?


    她旁敲側擊地問過陸之言這件事,但是陸之言不肯告訴她,隻說讓她別擔心,忙自己的工作就好。


    但就因為陸之言什麽都不跟她說,她才反而更加擔心。


    她是陸之言的未婚妻,她希望能夠幫陸之言分擔。


    蘇染實在忍不住,再次給陸之言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此時的陸之言正坐在辦公桌前做策劃書,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見是蘇染發過來的消息,唇角微微勾了勾。


    蘇染果然還是想知道他工作上的事。


    隨便迴了條信息,把話題岔開了,陸之言繼續工作。


    張葉走了進來,臉上是這麽多天一來難得的掛上了點兒笑容。


    “陸總,王局同意晚上跟我們一起吃飯了,餐廳我已經定下來了。”


    陸之言抬起頭,有些詫異,“王局?約好了?”


    “約好了。”張葉點頭,“陸總,我們需要把方案一起帶過去嗎?”


    陸之言思索了片刻,“帶上吧,要是合適,趁著吃飯的時候就請王局簽了。”


    早點把事情敲定,也免得夜長夢多。


    張葉去準備了。


    陸之言去休息室換了一身衣服,五點過就帶著張葉動身,去了餐廳。


    王局長五十出頭了,有些發福,頭發也十分稀疏,腆著個啤酒肚,滿麵油光。


    看到陸之言,王局長招了招手,“陸總,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


    “我也才剛到。”陸之言拉開椅子,等王局長坐下了自己再重新坐下,“王局長日理萬機,現在要見您一麵可真不容易。”


    張葉給兩人一人斟了一杯酒。


    王局長盯著張葉看了兩秒,笑了,“陸總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哪兒比得上陸總忙碌?隻不過最近雜事比較多。”


    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項目上,陸之言正要讓張葉拿文件,王局長卻先阻止了,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陸總,恕我直言,這個文件,我現在批不了。”


    陸之言也不著急,耐心詢問:“是出了什麽事嗎?之前我們說起的時候,王局長還說沒有問題。”


    “政策變了。”


    正好這個時候,張葉又遞了一杯酒,酒杯放在王局長麵前,她想把手抽走。


    可就在她抽走的前一秒,王局長卻一把把她的手給抓住了。


    張葉表情一僵,隨後笑了出來,“王局長,您喝多了。”


    這麽多年,她在職場上遇到過一些類似的事情,也算是應對自如了,也不會吃虧。


    王局長把張葉抽出去一般的手又拉了迴來,“小張,我們見過幾次了?”


    “兩三次吧。”張葉就那麽站著,彎著腰,臉上掛著笑容。


    王局長拍了拍張葉的手,“你這姑娘雖然年輕,但是很能幹啊,我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其實這次這個項目啊……”


    “王局。”陸之言手裏舉著杯子,目光沒往這邊看,但是臉色卻十分陰沉,“今天晚上的酒度數太高,怪我。不過,您該把手鬆開了。”


    王局看了陸之言一眼,把手鬆開了。


    但是他的目光卻一直追著張葉,一直到張葉都迴到位置上坐下了,他的視線都沒有收迴來。


    “陸總,我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王局吃了一口菜,“但是張小姐這樣的,跟著你……”


    “張葉是我的助手,今天跟我過來,也隻是為了談合作。”陸之言不願意繼續這場飯局,拿起外套站了起來,“我們先走了,晚一點,我會讓您的司機過來接您。”


    他說完就帶著張葉離開了。


    車上,張葉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見到盯著窗外夜色看的陸之言,因為愧疚,低聲說了一句:“陸總,對不起。”


    陸之言迴過神來,往前看了一眼,“跟你沒關係。”


    他早就聽說過王局長很好色,有不少人要走他的門路,都得提供這方麵的服務,但是他從來不。


    他也不會用自己下屬去交換這種利益。


    “姓王的故意的,項目我會想別的辦法,你別放在心上。”陸之言捏了捏鼻梁,“我今天晚上去青鸞彎。”


    張葉打轉方向盤,帶著陸之言去了青鸞彎。


    蘇染在看劇本,聽見開門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剛剛進來的陸之言。


    “之言?你怎麽突然迴來了?”蘇染把劇本放下,起身去接陸之言,“今天晚上沒在陸公館陪媽……”


    話沒說完,人就被陸之言張開的雙臂,結結實實地抱進了懷裏。


    蘇染微微怔了怔。


    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今天晚上的陸之言好累。


    和平時的陸之言都不一樣。


    這讓蘇染的心裏也有些沉重,再次開口的時候都忍不住放低了音量,低聲問道:“怎麽了?”


    陸之言不想把工作上的糟心事告訴蘇染,說得很含糊:“好累,你陪我待一會兒。”


    “好,我陪你。”蘇染扶著陸之言去沙發上坐下,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我們就這麽坐一會兒吧,誰都別說話。”


    什麽都不說,就這麽坐著。


    陸之言看著蘇染的發旋,心裏突然覺得好溫暖。


    王局長雖然有色心,但是以前也不敢對張葉這樣,這次不僅把陸氏的項目壓下來了,還敢當著他的麵調戲張葉。


    這裏麵說不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原因,甚至有可能,是有人在聯合王局長對付陸氏。


    在把那些事情弄清楚之前,他不能放鬆。


    不過這些事情他自己解決就行了,沒打算告訴蘇染。


    因此蘇染也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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