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怔,紛紛往外看去。


    有人馬上驚叫了起來:“是陸之言!”


    “是啊,陸之言來了!”


    一看到陸之言,紀熙立刻笑了,他像是鬆了口氣似的,對著陸之言招招手道:“終於來了?你要是再不過來,我可招架不住!”


    他又指了指冉君辭說:“跟瘋狗似的,逮著誰就咬啊!”


    就算剛才有人在猜測紀熙和蘇染之間的關係,但是現在聽到紀熙這麽跟陸之言說話,心裏也就明白了。


    所以紀熙跟陸之言還是朋友?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交情似乎還挺深的。


    這樣的話,那他幫蘇染就沒什麽可以被指摘的了。


    陸之言對著紀熙點了點頭,到了蘇染身邊,摟住她的肩,柔聲問:“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蘇染咬著下唇搖了搖頭,本來想忍的,但終於還是沒有忍住,眼淚掉了下來。


    她真的太委屈了……冉君辭這個狗東西,動不動就要挖她身上的器官,她差點兒連自己的子宮都沒有了。


    看到蘇染的眼淚,陸之言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是最怕蘇染哭的,平時蘇染的眼睛濕一點,他都得難受好半天,可是現在……


    “沒事了,別怕,我在。”陸之言一邊說,一邊拿出手帕,給蘇染擦了擦眼淚,這才轉向了冉君辭。


    冉君辭現在的臉色比起剛才更加難看了。


    陸之言是想幹什麽?又想壞他的事嗎?


    “陸之言……”


    冉君辭剛要說話,就聽陸之言問:“你剛剛說什麽?你要挖蘇染的子宮?”


    “怎麽?不應該嗎?”冉君辭衝著陸之言嚷道,“她害得清顏不能生育,我讓她把子宮賠給清顏,這有什麽不對?”


    越說越生氣,冉君辭最後甚至道:“陸之言,上次算她運氣好,這次我可不會再聽你的!”


    紀熙抓住機會問道:“上次?上次什麽事兒?也是要挖蘇染的子宮?”


    “不。”陸之言臉上表情冰冷,一雙眼睛更是冷得透徹,盯著冉君辭道,“上次他要割的,是小染的腎。”


    周圍響起了一片唏噓聲。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對了,我聽說蘇清顏之前做過手術,難道就是因為那件事?”


    “那蘇清顏是真的被割了一個腎嗎?也跟蘇染有關係?”


    “這是不是也太可怕了?”


    陸之言幹咳了一聲,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


    陸之言這才重新開了口,對冉君辭道:“既然你提起來了,那我們就說一說那樁舊事。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是在去年六月,第一醫院,當時你因為蘇清顏的一麵之詞,要割了小染的腎賠給她。”


    冉君辭剛想說話,陸之言卻根本不給他機會,又道:“可是後來經過證實,蘇清顏的傷隻是皮外傷,根本沒有傷到腎髒,我當時給你看過檢查報告和她割下來的腎,你應該都還記得吧?”


    被他這麽一說,冉君辭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視線一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陸之言冷冷一笑,“不知道也沒關係,這件事當時在醫院有記錄,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讓人把記錄調出來,給你看看!”


    冉君辭的手攥成了拳頭,顫抖起來。


    又是陸之言,又是陸之言!


    陸之言為什麽每一次都要護著蘇染?


    上次在醫院是,這是也是!為什麽他就一定要那麽護著蘇染?


    “陸之言,你到底想怎麽樣?”冉君辭沉聲問道。


    陸之言好好的護著蘇染,對冉君辭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上次沒有割到小染的腎,小染要跟你離婚,你舍不得,一邊強留小染在身邊,一邊又跟蘇清顏牽扯不清。現在你和小染離婚了,你們為什麽就是不能放過她?”


    他的眼神變得比剛才還要涼,對冉君辭道:“冉君辭,你到底想怎麽樣?”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冉君辭道,“她害得清顏不能生育,就得把自己的子宮賠給清顏!”


    這件事從表麵上聽來,似乎有一定的道理。


    陸之言往四周看了一眼,問道:“是哪位醫生說的蘇清顏不能再懷孕?”


    一直站在旁邊看熱鬧,陸之言來了以後正想開溜的醫生聽見這話,立刻想要加快腳步,卻被冉君辭一把抓住了手腕:“就是她!她說的!”


    女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都不敢看陸之言。


    冉君辭卻胸有成竹的道:“陸之言,你難道想說醫生說的也有假話嗎?”


    陸之言微微勾起一邊唇角,“既然要醫生說話,那多找幾位醫生又如何?”


    說罷,他對著那名女醫生問:“蘇清顏呢?”


    “還……還在手術室……”女醫生迴答。


    陸之言點了點頭,“很好。”


    他的話音剛落,小齊已經帶著院長過來了,“陸總,這位是陳院長。”


    陳院長跟陸之言是認識的,當初甚至想過要把陸之言挖到自己的醫院來,雖然失敗了,但是對陸之言依然很客氣。


    現在見到陸之言,陳院長彎著腰握住他的手道:“陸醫生,你怎麽來我們醫院了?是有什麽事嗎?”


    陸之言跟陳院長握了手,卻沒有心思寒暄,簡短道:“我女朋友的妹妹在醫院的手術室,我想麻煩陳院長安排幾位婦產科的醫生去看看,弄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


    說完了,陸之言才商量似的問:“可以嗎?”


    這隻不過是一件小事,陸之言雖然年輕,但是在醫學上的造詣卻很高,以後有可能還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陳院長哪裏會拒絕?


    陳院長很好說話地道:“這當然沒問題,我馬上就安排。”


    周圍看熱鬧的人各自用眼神交流著,那意思很明顯了:沒想到今天能看到這麽一出大戲。


    而對於記者來說,更是期待。


    今天居然有這麽大的新聞?要是待會兒再來個什麽反轉,自己這個月的業績就穩了,這可是獨家啊!


    他剛這麽想,陸之言就對小齊吩咐道:“把《安市晚報》的周記者、《晚間新聞》的肖記者還有《娛樂多看點》的王主編都請過來。”


    冉君辭警惕道:“你想幹什麽?”


    陸之言瞥了冉君辭一眼,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當然要準備充分一點。”


    紀熙卻笑了笑,“冉先生,你這不會是怕了吧?”


    冉君辭梗著脖子道:“我有什麽好怕的?”


    “既然不怕,那你等一會兒又能怎麽樣?”紀熙道,“再說了,萬一是這位醫生誤診了呢?”


    冉君辭不說話了。


    蘇清顏如果真的不能生育了,那是一個大麻煩,所以他內心其實也希望是誤診。


    既然陳院長已經去安排醫生了,那他等一會兒就是了。


    可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小齊才剛剛去旁邊給幾家媒體打完電話,陳院長才剛剛把婦產科的醫生找過來,大家都換了手術服,正準備進手術室呢,蘇清顏就從手術室裏出來了。


    她淺色的裙子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跡,走路都走不穩,隔得大老遠的就虛弱地喊:“君辭……君辭……”


    冉君辭趕緊跑了過去,扶住她問:“清顏,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蘇清顏搖了搖頭,整個人都靠在冉君辭的懷裏,聲淚俱下道:“我的孩子沒有了,我們的孩子……君辭,我不想待在這兒,我們迴去吧,你帶我迴家。”


    冉君辭看著蘇清顏這個樣子,實在覺得心疼,便也不等別的醫生診斷了,隻點頭道:“好,我帶你迴家。”


    陸之言卻是往他們前麵一攔,又看著那位女醫生問:“怎麽,你們給冉太太處理的時候,居然都沒有用麻藥嗎?”


    “當然用了!”那位女醫生的額頭上已經出了很多汗。


    陸之言笑了一聲,對蘇清顏道:“冉太太,你和你先生口口聲聲說是小染害死了你們的孩子,還害得你不能生育,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也為了小染的名譽著想,我再請幾位醫生給你診斷一下,你沒意見吧?”


    蘇清顏咬牙切齒地看著陸之言,恨聲道:“陸之言,你到底想怎麽樣?我的孩子已經被你們害死了,你到底要怎麽才肯罷休?”


    “你胡說八道!”林書瑤跑過來,指著蘇清顏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摔倒的,你偏要說是我和蘇染推的你!”


    蘇清顏道:“林書瑤,我知道你跟蘇染是好朋友,可是我沒有得罪過你吧?你至於這麽對我嗎?跟著蘇染一起汙蔑我?你們是要把我逼死嗎?”


    林書瑤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蘇染經過陸之言的安慰,已經冷靜了下來。


    今天的整件事情,根本就是別人設好的局,而她鑽進來了。


    不過,就算她當時不去見蘇清顏,蘇清顏應該也有別的辦法把事情弄成這樣。


    反正蘇清顏是一定要陷害她的。


    可是現在要怎麽收場……


    蘇染到了蘇清顏麵前,對蘇清顏道:“剛才醫生說了,你的子宮受了傷,不能生育了,蘇清顏,你承認嗎?”


    不等蘇清顏說話,她又繼續道:“隻要這幾位醫生給你檢查一下,證明她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就把自己的子宮挖給你!”


    陸之言瞳孔驟縮,猛然拉住了蘇染的胳膊,沉聲道:“小染!”


    蘇染知道陸之言是擔心自己,迴過頭來,對著陸之言微微的搖了搖頭,又轉向了蘇清顏,“怎麽樣?你隻是做個檢查而已,不會吃虧,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加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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