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漩渦被破,卻不影響其他人的法術。在紅色漩渦破開的瞬間,那尊水佛的手已經舉到了頭頂最高的地方。此刻,水佛上身微弓,那隻長手帶著風聲,砸向穀雲哲。


    與此同時,另一側的海帶長鞭也掃了過來。整條長鞭卷著巨浪,掛著風聲。


    穀雲哲早已經注意到了那水佛和長鞭,不待兩者靠近。他雙手分別一指,罡風氣旋分成兩股,帶著風嘯之聲,分別迎了過去。


    最先撞上的是水佛的大手,隻聽到“轟”的一聲,水佛的大手一瞬間撞的粉碎,漫天海水從天而降。那罡風氣旋卻並未止步,在半空將方向輕轉,徑直撲向水佛的麵部。


    就在此刻,下邊的海麵忽然傳來一聲轟響。隻見那根海帶長鞭已經斷成數截。再看海麵上,一條白色水浪正在打著弧形,向迴轉彎。


    再看水佛那裏,罡風氣旋已經接近其麵部。水佛的另一隻手已經伸了過來,試圖阻擋那氣旋。無奈,這隻手剛碰到氣旋,如同麵團一般,瞬間化為海水。


    那氣旋衝過這隻手後,幾乎沒有停頓,瞬間穿過了佛頭。沒有了佛頭的佛身,立刻土崩瓦解,化成一根幾十米高的水柱,落迴海中,濺起一圈五六米高的巨浪,向外散去。


    法術被破,施法的眾人全都受到反噬,吐血不止。


    那赫穆看著其他人的三道法術,如此輕鬆就被破開,心中早已後悔不已。不過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能咬緊牙關,大喝一聲,“衝!”


    他們身邊的那條黑色巨蛇,閃電般,衝向穀雲哲。


    此時,那兩團罡風氣旋還在遠處,不過穀雲哲並不慌張,深念一動。那兩道罡風氣旋直接衝向了黑蛇的頭頸。


    黑蛇知道那兩團氣旋的威力,在氣旋來臨的前一瞬間,巨頭一擺,鑽入海麵以下。那兩團氣旋並不追擊,而是在海麵上交叉劃出兩條白印,迴到穀雲哲四周。


    那黑蛇並不是逃走,而是在海裏潛行一段,看準海麵上的穀雲哲,大口一張,噴出一團紅色粘液。那粘液在海中迅速變大,頃刻間就遠遠超過了黑蛇的體型。隨後一聲悶響,那粘液團表麵全部爆開,露出裏麵之物,那是一頭近似鯨魚的紅色怪物。


    隻是這頭怪物身形足有上百米,長有六條短腿,腿上有四指,指上帶長鉤,兩條長須接近身體的一半了。最奇怪的是,它的頭上長有四隻眼睛,一樣大小。身上布滿了六棱花紋,如同龜甲一般。背上沒有鰭,後麵是一條短粗的尾巴。


    出現之後,在海中打了個旋,然後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口,向上麵衝去。它的目的就是要將穀雲哲一口吞。在接近穀雲哲身下的時候,這怪物的大嘴張到了最大。


    穀雲哲此時站在海麵,似乎沒有察覺腳下的危險來臨。下一秒,他身邊近百米範圍的海水,瞬間沸騰起來。兩片滿是利刺一般的大嘴,驀然出現在前後。隨後,快速合攏。


    那赫穆等人看著穀雲哲的身體,在麵前被海中出現的大口吞下,然後消失在海麵。他們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自己也沒想到,事情的結局如此簡單。不過,剛才穀雲哲對付那幾道術法,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們有些恍惚。


    為了確認穀雲哲已經被困在了怪魚體內,那赫穆這些人急忙運起咒訣,將其召喚出來。


    片刻後,水麵白浪翻滾,那頭怪魚和黑蛇浮出水麵。除了那赫穆之外的那些人,看著小山一般的怪魚和黑蛇,暗暗心驚。難怪他們降頭師一眾,能在南亞興風作浪,作威作福這麽多年,不得不佩服,能夠驅用如此巨獸,必須要有足夠強悍的實力才行。


    那赫穆雙手結環,一道紅光打在怪魚的頭頂眉心。其身體立刻變得透明,透過紅彤彤的身體,可以看到其身體裏麵有一個人影。不用猜也知道,那就是穀雲哲。此刻這個人影雖然依然是站著,卻如木頭人一般,紋絲沒動,應該已經失去了知覺。


    看到這一幕,眾人興奮不已,紛紛發出呐喊。即使那些剛才因為力竭落入了海中的人們,似乎重新煥發了無限生機,體內的傷痛立刻被興奮的情緒壓下,重新站迴了扁舟之上。


    那赫穆看著眾人興奮的表情,心中雖然疑竇未解,不過,立刻被拋到了腦後,揮舞著骨杖同大家一起高聲呐喊。方才所有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瞬間發泄出來。


    許久之後,他們的情緒才慢慢舒緩下來。此刻,所有人看著那赫穆,等待他下達登島命令。那赫穆也不扭捏,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小島,尤其島嶼上那幾頭奇形怪狀的異獸。憑他多年的經驗,早已看出來,那些異獸絕非凡品。


    他再次舉起骨杖,“今天大家為我強出頭,那赫穆心領了。島上有五頭靈獸,我們宗門得其二,剩下三頭你們自己捕捉,全都屬於你們,我們不再收取皮血。如何!”鸚鵡太小沒有看到,章魚獸身在海中,且有隱身之能,也被忽略了。


    那些人聽到他如此慷慨,再次歡唿,隨後,在那赫穆一聲令下,驅動腳下扁舟,歡唿著,向島嶼衝去。而降頭師這邊,在那赫穆的指揮下,讓黑蛇和怪魚打頭,他們緊隨其後。


    就在眾人臨近小島十幾米的時候,忽然從島嶼上傳來嗡嗡之響。他們立刻停下腳步,小心翼翼的向小島上遙望過去。


    就在他們疑惑不已的時候,忽然一聲刀劍出鞘的銳響,憑空出現,“倉!……”其聲音久久不絕。這僅僅是第一聲,緊接著一聲聲出鞘之聲,從小島上響起。緊接著就是一股奇寒,從小島上撲麵而來。


    眾人看到原本水波蕩漾的海麵,在這奇寒掃過得一刹那,立刻結成寒冰,那些剛剛躍起的浪花,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態。而他們腳下的扁舟也在這一瞬間,和海麵的寒冰凍在一塊。即使那頭怪魚和黑蛇,也被凍在了海麵上。不過這兩頭怪物倚仗自身怪力,幾番扭動,竟然將周圍的寒冰攪碎,脫身而出。


    這些人雖然都是修為高深的人,不過他們常年生活在南亞高溫地帶,極少會去高寒之地。麵對這突然出現的奇寒,身上的單薄的衣物,完全失去了作用。他們立刻手中掐訣,口中念咒,將全身的靈力調動出來,抵禦寒冷。


    就在此時,有個眼尖的人看到,島嶼的矮坡上空,慢慢的升起無數根黑色的長棍,在到達椰樹樹頂之後,懸停在了那裏。


    那赫穆仔細端詳了許久,終於確認,那些並不是長棍,而是黑色細長的長刀。點數一番,剛好是三十三把。而籠罩小島的奇寒,應該就是從這三十三把長刀上散發出來的。“這些長刀竟然有如此奇力,肯定是神兵啊!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有這麽多的好東西。”


    “各位,沒想到這裏還藏有這麽多的神兵。也許此人就隻是一個守刀人,說出那些大話,肯定就是為了讓咱們心生膽怯,不敢登島。如今此人已經被我們消滅,方才的承諾依然作數。不過,現在加上一條,上麵的三十三把長刀,我們要收二十七把。剩下六柄,各位每個宗門兩把,如何。”那赫穆看到這些長刀,心下貪念頓起,不過,不敢做的太過。


    身旁其他人看著那赫穆,他的話一出,頓時將剛才的興奮完全驅走了。其中一個刺青大漢冷冷的哼哼一笑,“今日我們也都竭盡了全力,方才靈獸的分配雖然也有不公,念你為弟複仇,多一頭,也算是安慰,我們就不說了。可是現下這些奇異的長刀,憑空出現,為何你要拿走二十七把,而我們隻能分走剩下的六把。若要分配也可,你們降頭師可以多拿一把,剩下的三十二把,咱們平分。各自八把,這才是公平。畢竟我們也不是一個宗門,迴去也要向各自門內交代的。”


    那赫穆眉頭一挑,剛要發作,另一旁的僧人們,還有另一撥黑色長衫的人立刻附和那大漢的話語。那赫穆身後一個微胖的人用手拍了拍他,和那赫穆對視一眼,隨後笑嗬嗬地說道:“剛才是我們考慮不周,讓大家見笑了。就依他毋兄弟的話,我們拿九柄就夠了。”


    那赫穆聽完他的話,想要再次說話,被此人用手示意攔阻了下來。隨後他領會了那人的意思,長歎一聲,雙手抱拳,“對不起了大家,是我剛才考慮欠妥,就遵照我族兄和他毋兄弟的話來辦吧。好了,大家一起登島,各展其能。請!”說完做了個大度的手勢。


    那些人看著那赫穆和他的族兄一眼,沒有再說什麽。不過,心底卻已經加足了小心,畢竟,降頭師的名聲在南亞並不好。


    他毋和他身後的同伴們也不再爭論,走下扁舟,同眾人跑向島嶼。


    那赫穆在後麵看著所有人,眼中透著寒光,冷哼一聲,喃喃的說道:“就讓你們高興一會兒,這上麵的所有東西,都是我們的。包括你們!”說完嘴角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他身旁的族兄也聽到了他的話,不過臉上的笑容依然不減,不過,眼神中卻透著比那赫穆更加濃鬱的貪婪。


    這些人來到小島上,竟然沒有看到那些神獸。不知道它們在這一瞬間,躲到了哪裏。不過此時所有人的眼中,隻有頭頂的那三十三柄長刀。


    登上矮坡之後,他們更是大聲驚唿,原來在臨近地麵的地方,竟然還有三十三把刀鞘。這些刀鞘雖然十分普通,不過在他們走進矮坡之後,竟然感覺,這裏如同煉鋼熔爐,熾熱無比。不過與外麵的冰寒相比,這些人卻極能忍受這裏的高溫。


    其中一個年輕的紋身男子,掐著咒訣,快步靠近一把刀鞘。走進了之後,才發現這把刀鞘烏黑沉悶,不反射一絲光亮。如不是來到近前,完全可以認為這些刀鞘就是長刀的影子。


    他的眼中露出極度貪婪的神色,伸手握住刀鞘。那刀鞘雖然釋放出熾熱高溫,其本身卻並不燙手。不過意外陡然而生,那刀鞘被他握在手中的那一瞬間,懸浮之力頓消。這個年輕人頓時感到這刀鞘如同千斤重擔一般,帶著他的手,向下墜去。


    好在此人在刀鞘落地的一瞬間,鬆開了手,任憑刀鞘砸在地上。這裏的地麵雖然不是沙地,卻也十分鬆軟。刀鞘的尖砸在樹根上,將樹根切斷,插入地麵三分之一後,向一旁倒下,發出一聲沉悶的墜地之聲。


    他毋聽到這裏的異樣,轉頭看了過來,發現落地的刀鞘,立刻出聲嗬斥那個年輕人,“平時讓你穩重一些,看你毛毛躁躁的,以後能成什麽事。”


    那個年輕人一臉的委屈,指著地上的刀鞘,“不是我,是這刀鞘,太沉了!你試試。”


    他毋狐疑的看了看那年輕人一眼,輕蔑一笑,“這麽小個玩意,能有多沉。”說話間,彎腰去抓那柄刀鞘。他的手從刀鞘下麵的縫隙伸過去,握住刀鞘,能感覺到從其上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息。心中暗歎,這一趟沒有白來。隨後,胳膊用力,想要拿起這刀鞘。


    讓他意外的是,這柄刀鞘如同長在了地上,紋絲沒動。他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那個年輕人,知道了對方剛才沒有誇大。他另一隻手也從縫隙裏麵伸了過去,兩隻手同時抓緊刀鞘,雙腿微屈,腰腹緊收,口中大喝一聲:“嗨……”。


    隻見他毋全身緊繃,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清晰無比的展現出來,額頭青筋暴起,脖子以上憋得通紅。再看那把刀鞘似乎被他抬起了一絲,不過,就是這一絲,已經將他全身的力氣耗盡了。


    “咚!”刀鞘再次落了迴去,他毋跌坐在一旁,大口喘著粗氣。“唉呀,這破東西,唉呀,使用什麽做的,唉呀,太沉了。黃金的也沒這東西沉吧!唉呀,累死我了!”


    就在此時,一旁又傳出幾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同時還伴有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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