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雲哲暗運先元,從指尖逼出一滴鮮血,輕輕一彈。那滴鮮血,緩緩落到紫禾眉心之處的那團先元靈霧之內。緊接著,那團包裹靈物的先元瞬間爆出耀眼白光,其中還摻雜著其他顏色的光芒。


    紫禾悶哼一聲,緊接著她全身冒出濃鬱的白霧,全部裹向那團白光之上。隻見那團先元的光華慢慢的暗淡了下去,隨後,從其內向外散出紅色的,黑色的,銀色的,五彩色的靈霧,慢慢將紫禾全身包裹起來,形成了一個五彩斑斕的霧團。


    穀雲哲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滴和鬢角的汗珠,長籲口氣。剛才他是在拿紫禾的性命再賭,一旦失敗,紫禾也許麵臨的將是灰飛煙滅。不過,此刻看到這彩色霧團,說明他賭對了。


    紫禾此刻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意識已經收入腦海之中,開始構建自己的腦海空間。


    穀雲哲思索片刻,想起自己每逢此時,都會有大量的天地元力,來補充自己的身體之內。而此地,如同與世隔絕。即使有天地元力,在這空間之內,似乎有限。


    在他思考之時,一旁的那個火爐忽然發出了一些異響,似乎開鍋一般,咕嘟咕嘟……。


    穀雲哲用冥目向那裏看去,發現,一絲絲的熾熱的元力,從耐火牆之內鑽了出來,然後融入了紫禾的霧團之中。而這霧團,也隨著熾熱元力融入,開始吞吐滾動起來,並且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穀雲哲見此情形,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地火之內的熾熱元力,即使是他,也不曾吸納過。此刻看著那些熾熱元力,融入紫禾的先元之內,不知道是福是禍。他的心在一次提了起來,暗中運行先元功法,時刻準備著,隨時出手。


    紫禾的那團先元靈霧,體積越來越龐大,逐漸形成了一個足有兩丈直徑的彩色霧團。而隨著吸收的元力也越來越多,旁邊的火爐和火井之內,開始發出了岩漿激蕩的聲音,聽聲音越來越近,似乎被紫禾所吸引上來。肉眼可見的濃鬱熾熱元力,就像高壓鍋的放氣閥,從防火牆的縫隙之內劇烈的噴出無數道,直接沒入紫禾的先元靈霧之內。


    穀雲哲也隨著霧團範圍的擴大,而向後退開。他早已經注意到了旁邊火井之中的異動,隻不過他並沒有去理會,而是雙眼緊緊盯著前方,絲毫不敢離開紫禾的靈霧片刻,一旦察覺紫禾出現危險,他會第一時間出手。


    不過,他也知道,這套功法雖然霸道,雖然難練,不過,卻是對修煉者的最佳淬煉功法。修煉者需要憑著自身的意誌和忍耐力,在這痛苦煎熬中,完成這最基礎的環節。隻要這第一次的坎障安然度過了,說明修煉者的身體已經適應了這套功法,自然就可以繼續修行後麵的功法。雖然後麵的險階和度劫,比這個痛苦得多,不過有了前麵的基礎,自然可以安然渡過。


    紫禾的霧團隨著熾熱元力的融入,也開始微微變化,溫度越來越高。穀雲哲感覺,紫禾這霧團之內的溫度和禍鬥已經相差無幾了。


    就這樣,在這山洞中,一個行功破障,一個全心守護。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山洞之外的幾人,雖然也是內心焦急,不過,憑他們從洞中傳出的高溫氣息,隨然不知道為何會出現,不過他們心中基本猜到了,應該是紫禾的功法所致,如此看來,紫禾的危險應該是渡過去了。為了讓紫禾安心,他們將好奇心壓下,寸步不離的守在洞口。


    此刻,穀主帶著幾位長老,來到了洞外。老遠就看到廖英竹和萬福桐等人,盤膝坐在洞口。穀主幾人穿過屏障上方才的那個大門,來到近前。


    廖英竹幾人聽到了腳步聲,睜眼看到是穀主和幾位長老,急忙站起身來行禮,廖英竹說道:“穀主,幾位長老,前山可是安頓好了。”


    眾人先是向洞內身處探望了一眼,穀主看向廖英竹,點點頭,“是啊,所有來犯之敵都被雲哲肅清了。這幾日所有人都在療傷,然後修整破損之處,今日才有時間過來。紫禾她”


    廖英竹迴頭看了一眼山洞深處,對穀主說道:“雲哲在裏麵幫忙,想來已經度過了危險。隻是何時可以出來,我們都不清楚。”說完搖搖頭。


    穀主拍了拍他的肩頭,“放心吧,紫禾是幸運的。何況,不是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嗎。有雲哲在,不會再有什麽危險了。隻要度過此劫,定會脫胎換骨,重獲新生。”


    廖英竹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過既然穀主都在為自己寬心,也不好再說什麽泄氣的話,“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在想,紫禾擅自棄了我神穀功法,是否有些不妥。”


    穀主哈哈大笑,搖搖頭,然後湊近廖英竹,有些神秘地說道:“有什麽妥與不妥的。前些天,你不是看到紫禾施展了嗎。那個對手可是比你還要強很多的家夥,你在他手中都沒走過十招吧。那樣皮堅肉硬,若不是紫禾和她手中的那根迷榖杖,恐怕還得咱們這些老家夥動用陣法,才能對付得了。何況,你是沒看到雲哲出手,那是雷霆萬鈞啊。咱們被打的,隻能龜縮到後殿苟延殘喘。誰知道,他一個人,僅僅用了幾個照麵的時間,就將數百來敵全部殲滅,這等修為,這等實力,你說紫禾的選擇是對是錯。”


    廖英竹被穀主開解幾句,心中豁然開朗,急忙向穀主拱手施禮,“多謝穀主幫英竹指點迷津,化解我心中之結。”


    穀主再次拍了拍他的肩頭,向山洞裏麵看了一眼,“紫禾收功,還不知道何時何日。你二人先迴前山,用過飯食之後,帶些迴來,給你們廖師伯他們。不知道雲哲吃不吃飯,多帶一些吧。”穀主讓兩個年輕的門人先迴前山吃飯。


    等兩人走後,穀主向廖英竹囑咐了幾句,帶著那幾位長老,又迴去了。


    送走了穀主他們,廖英竹再次問向萬福桐,“福桐啊,你向我再講講雲哲搭救你們時候的情景。我有幾個地方不是很清楚。”


    “好啊,竹叔。我這次詳細的講一遍。”萬福桐就從見到穀雲哲的第一麵時,開始講起。


    廖英竹這一次聽得比上一次還要認真,並且不時得打斷萬福桐,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萬福桐也不厭其煩的向他保證,自己說的絕對是真的,沒有半點演義的東西。


    幾人又聽萬福桐講述,在方才那兩個門人吃完飯迴來,還沒有說完,他們繼續邊吃邊講。


    神穀之內沒有白天黑夜,廖英竹幾人又在洞口守了將近三天的時間。


    在這天,他們正在吃飯的時候,忽然一股熱浪迅猛無比的從洞內噴出。幾人抱起碗筷。急忙閃躲到一旁。廖英竹見此情形,兩眼立刻睜圓,將碗筷丟在腳邊,趁著那股熱浪弱了下去,急忙向洞中跑去,萬福桐幾人緊隨其後。


    來到山洞裏麵的洞口,他們站定,看到紫禾此時正在正中的火井旁邊,對麵那原本封住火井的防火牆,此時出現了一個大洞。不過看那個大洞,並非被卡破碎的,更像是被高溫熔化的。從洞內反射出火紅的顏色。紫禾麵向大洞,正在吐納。而穀雲哲盤膝坐在距離紫禾五六米的地方,正在閉目靜思。


    這幾個人可以看到紫禾的側臉,不過,此時的紫禾讓這幾個人有些吃驚。麵龐紅潤,皮膚緊致,特別是她的頭發,被火洞中噴出的熱浪吹動,非但沒有因為溫度太高而焦糊卷曲,反而被熱浪吹動,如扶風擺柳一般,有種另類的魅力。


    廖英竹看到這樣的紫禾,心中感慨萬千,對穀雲哲更加佩服起來。當初紫禾體內靈力混亂,攪動得她形容枯槁,如同僵屍。而自己卻沒有半點辦法,隻能和幾個後生用蠻力將她鎖住,不讓她亂抓亂撓。可是那樣做,他這個做父親的,心中疼痛,不比紫禾的輕多少。


    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廖英竹沒有說話,揮揮手,打算帶著萬福桐幾人出去。忽然聽到穀雲哲開口,“廖前輩,紫禾即將收功。不用去到洞外了,在這裏守候即可。”


    廖英竹看著穀雲哲,發現穀雲哲並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抬頭看他們,好像剛才的話使自己的幻覺一般。不過當他看到萬福桐幾人,看向自己的時候,他知道,那不是幻覺,其他幾人也聽到了。他按下心頭驚訝,點點頭,當先一步,走到洞內。


    幾人來到穀雲哲身旁,一字排開,盤膝坐在地上。


    這次時間不長,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紫禾睜開雙眼,眼中一道火焰閃過。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火洞,有些出神,自己好像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


    夢中的自己如同墜入地獄一般,受到了各種各樣的酷刑。自己的身體,從裏到外,從上到下,每一寸皮膚,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甚至每一塊內髒器官,似乎都在被某種力量,極其野蠻的在撕扯,在捶打,在攪擰。而自己根本無法動彈,隻能任由那些痛苦的感覺,在自己的全身無時無刻的來迴往複。


    更讓她痛苦的是,自己對每寸皮膚,每塊肌肉,每根骨頭上出現的疼痛,清晰無比。她有些疑惑,常人受到這樣的疼痛,難道不是已經昏厥過去了嗎。為什麽自己卻要如此清晰的忍受著這些痛苦。


    許久之後,忽然在她的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個聲音如同從天邊而來,卻讓自己無比欣慰,似乎全身的疼痛一瞬間全部消失了。那個聲音她太熟悉了,她太想念了,那是讓自己的無比敬重,十分景仰,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眷戀還是愛慕的一種感覺。


    她跟著那個聲音,慢慢的找到了操控身體的感覺。隨後感覺一道道奇怪的靈力,迅猛無比的進入到自己的身體。它們如絲如縷,滲透進身體的每個地方。那種疼痛感雖然還在,卻可以忍受的住。之後,她又感覺到一縷縷的熾熱元力,摻雜在自己的先元之內,與先前的靈力融合在一起。


    當她看到自己意識漂浮在一處虛無空間的時候,有了一絲慌亂。就在這時,那個聲音清晰無比的傳了過來,“紫禾,這裏就是你的腦海空間。你在這裏可以構築自己喜歡的建築。那就是未來的天宮。”


    “穀大哥,是你嗎?你在哪裏。”紫禾有些急切的問道。


    “安心修煉,度過了這坎階,你就可以看到我了。”穀雲哲輕輕地說道。


    紫禾點點頭,“好的,穀大哥,我聽你的。”紫禾的心情再次沉靜下來,開始構築自己的腦海天宮。很快她將自己的天宮構築出來了,那是一個漂浮起來的小片陸地,陸地上沒有太多建築,僅有幾間樸素的平房。而其他的地方,全都是光禿禿的,看上去有些荒涼。


    不過,這對於紫禾來說,非常滿意。幽靜的田園生活,是她內心中十分向往的。隻是她生在神穀,根本無法將自己與神穀割舍開來,而去享受自己的田園生活。不過,此刻,在她的腦海中,紫禾將自己的願望實現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十分滿意。繞著這片陸地走了一圈之後,她十分愜意的離開了。


    此刻,紫禾看著眼前的火洞,不敢迴頭,生怕剛才的那個聲音也是自己的幻覺。若是不迴頭,也許自己的失望,來到的慢一些。


    “紫禾,你醒了。全好了,全好了!”廖英竹慌亂間站了起來,激動得,三兩步跑了過去,將紫禾從地上拉了起來,高興得上下打量紫禾,不知道說什麽好。旁邊的萬福桐和那幾個門人也是十分激動,跟在廖英竹的身後,將紫禾圍了起來,高興得大笑著。


    紫禾微微一笑,看向廖英竹,“父親,我全好了,讓您掛牽了。讓你們也費心了。”說完看向旁邊萬福桐幾人,剛掃視了一遍,突然愣住了。剛才在她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麵孔,她的心猛地一跳。


    “紫禾!”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她的耳朵。


    紫禾慢慢轉過頭,看了過去,眼中的淚水,如溪流瀑布一般,立刻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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