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外的天權和開陽,已經看到殿中黑霧消失。兩人快步走了進來,正好看到穀雲哲剛從地上站了起來。


    穀雲哲也看到了他二人,對二人微笑道:“玉衡仙子冥識靈脈已經複原,隻不過因為她當時受傷過重的原因吧,暫時還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天權蹲下身去,用手探了探玉衡的鼻息,臉上露出喜色,急忙站起身來,對旁邊的扈從吩咐道,“來人啊,將玉衡城主送到後堂,並取出我的虺靈丹,給她服下。你等幾個貼身侍女,一定要好生看待,不得出現半點差池。”


    那些玉衡帶來的侍女和這城主府的扈從,遵照吩咐,用軟席將玉衡抬到了後堂。


    天權看到那些手下離開了大殿,向後退了一步,麵向穀雲哲,雙膝下拜。開陽也緊隨其後,跪在地上。


    穀雲哲沒想到天權突然向自己行此大禮,慌忙走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大哥,你這是做什麽,我兄弟二人不需如此客套。開陽城主也快快請起。”


    天權站起身來,有些激動地說道,“兄弟,我這一跪,不僅僅是為了玉衡,更是向你賠禮。我竟然懷疑你的醫術,實屬不該。”


    穀雲哲微笑著擺了擺手,“大哥莫要自責,你也是為了玉衡城主著想。換作是我,也不敢放心讓一個出師無名的人來看病的。我當時敢自薦,也是因為覺察到了玉衡城主體內還有殘識波動,知道玉衡城主還在為了活下去,在努力著。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妄下結論。隻是,玉衡城主……”


    天權看到穀雲哲有些吞吐,心中顫抖一下,“兄弟,有什麽話,盡管直說。”


    穀雲哲思索片刻,“玉衡城主受傷很重,可能會對她的修為有些影響。畢竟冥識崩潰,靈脈損毀,靈元化石,對於任何一個修行之人來說,都是重創。何況,你們屬冥界冥靈,本就不同人族。當時我兩位姐姐的診斷不虛,化石的靈元,與消散無異。”


    天權看了看開陽,又看了看諦聽,迴過頭來,對穀雲哲說道:“義妹能恢複原有修為最好,如果從此修為停滯,甚至境界跌落,我會奏請我主,讓義妹告老還鄉,來我鯢旋安度殘生。”


    開陽也在一旁說道,“我與大哥一樣心意,也願意陪在玉衡妹妹身旁,保護左右。”


    諦聽忽然開口,“你們放心吧。九泉城主本屬一方諸侯,為我幽冥安寧的基石,我會向娘娘和菩薩說明情由,讓她去大黑山曆練,以期再迴頂峰。”


    “你們呀,舍近求遠了。先不說雲哲所說的話是謙虛之言,那玉衡醒來之後,我和姐姐幫她調理經脈,修複傷患,還你們一個一模一樣的妹妹。”巫凡在旁邊說道。


    聽到了她的話,那幾個人不再言語,轉過身來,向巫凡和巫相深施一禮,“有祖巫的聖手,我義妹真乃造化啊。”


    巫凡微微一笑,“確實是玉衡的造化,不過不是因我姐妹,而是因遇到雲哲。”


    聽他這麽說,那幾人又想下拜,穀雲哲急忙攔了下來,“幾位,咱們禮數到這裏就好了,若要再說感謝的話,就顯得生分了。”


    天權哈哈大笑,“好,就聽兄弟的。來,開陽,我與雲哲已經互稱兄弟。我是你大哥,也算你一份。”說完,從桌子上拿起酒壺,直接每人一個。


    穀雲哲也很高興,舉起酒壺,與他二人碰在一起,對準壺嘴,喝了一大口。喝完,三人哈哈大笑起來。旁邊的巫相和巫凡也是一臉喜色,諦聽和六首蛟也高興得看著三人。


    大殿裏麵正在興高采烈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高聲喊道,“報……,軍情有秉!”


    天權扭迴頭,看向外麵,陳倉快步走了進來,躬身施禮,“城主,城外來了一隊冥界人馬,看樣子足有伍萬,即將來到城下。”


    “三夕的時間,他們竟然湊了伍萬人馬,就來到了這裏,真快呀!”開陽感慨道。


    “什麽,三夕!我療傷用了這麽長的時間啊。”穀雲哲的意識在玉衡體內,完全沒有任何的時間觀念。


    巫凡微微一笑,“這個時間已經算是奇跡了。修行者的傷患,不同於普通人。雖然沒有直接身死,但是若要完全修複,那可是耗時費力的事情呢。”


    穀雲哲點點頭,幸虧沒有留在那裏,等候玉衡清醒,不然的話,十年八年也是如此。“看來冥界的大軍,是想要將我們這個城池徹底拔除,才肯罷休啊。既然如此,我們就再將他們全殲,讓他們來一個有來無迴。”


    天權也被穀雲哲的情緒帶動了起來,“兄弟,你剛幫玉衡療完傷,暫且休息休息,這一仗看你兩位哥哥的。走!”說完,帶著開陽向外走去。


    穀雲哲沒有跟出去,而是和巫相,巫凡留在了大殿之中,一同留在大殿的還有諦聽和六首蛟。穀雲哲想了想,讓禍鬥也走了出來。


    禍鬥的出現,立刻讓整個大殿出現了炙熱。隻是,高大的禍鬥,在這大殿中,顯得格外局促。穀雲哲隻能帶它到庭院之中,那裏開闊一些。禍鬥走到庭院,並沒有任意走動,直接臥在地上,小憩了起來。


    穀雲哲看著它,感覺禍鬥穩重多了。畢竟已經成為了神獸了。忽然想到天權說過,六首蛟曾經可是又堪比聖靈的實力,雖說傷愈之後的實力弱了很多,不過也足有九階神獸的實力,難怪當初可以和開明獸一較上下。


    想到開明獸,穀雲哲忽然想起了陸吾,當初變成巨身的時候,讓禍鬥將它收入了靈海。進城之後,已經把它忘記了。於是透過龍身內觀靈海,看到天台的一個角落裏,蜷縮著一個小小的黑影,全身斑紋,依然沒有醒來。看來,陸吾受的傷患,比玉衡重得多。收迴意識,抬頭看向天空。


    此時正是晶光明亮的時候,相當於人間的中午。隻不過,這桃華不是太陽,不會移動,隻能根據強弱來判斷時間。


    巫相和巫凡也一同來到了庭院,而諦聽和六首蛟沒有出來,依然在大殿之中。諦聽是因為傷患未愈,況且此時犯困。六首蛟則不是,它看著桌子上的美食美酒,移不開步了,此時正在慢慢的品嚐著。


    穀雲哲散開冥識,向戰場衝去。忽然看到,還有兩股帶有淡淡金光的冥識,從身邊一起散出,他知道,那是巫相和巫凡的冥識。隻是讓她略感意外,這兩位姐姐的冥識,竟然與自己的冥識又很大的不同。冥識中傳出神念,“朱姐,青姐,你們的冥識為何是金色的呢。”


    那兩道冥識中的一道說道,“冥識與修為息息相關,更是因功法有所不同。我兩個現在是金仙境界,自然帶有淡淡的金色。青姐修為高於我,因此她的冥識金色更深一些。”


    穀雲哲仔細觀察了片刻,卻沒有分辨出哪個是巫相的,那個是巫凡的。說明自己的境界還是太低,“那你們看我的冥識是什麽顏色的呢。”


    “深灰色。”另一道冥識簡潔明了地迴答道。


    穀雲哲知道,這是巫相的迴答。原來自己的冥識已經化為了深灰色,他記得自己的先元也是深灰色。


    三人的冥識一同來到戰場之上,好似三雙眼睛,出現在戰場的天空。


    此刻這戰場之上,旌旗招展,戰馬嘶鳴,盔明甲亮。這一次到來的這隊人馬,他們裏麵沒有了食屍鬼,狼人,矮人等那些奇形怪狀的冥靈。隻有精靈一族和暗夜吸血鬼一族,兩隊全都自稱冥界貴族。原本互無來往,此刻卻組成了一支軍隊。


    城牆之上,天權和開陽,以及陳倉帶領的那些守城兵士,已經嚴陣以待。


    天權看著下麵的這支無比幹淨的軍隊,感覺十分詫異。雖然與這些精靈和吸血鬼全部打過交道,隻是那是些三五成群的小人物們,沒想到他們還可以以軍隊的麵目出現。並且他們的顏色涇渭分明,左麵是紅色,好似烈焰燃燒,右側是黑色,如同玄門洞開。


    開陽也緊緊地盯著下麵冥界大軍,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他用手一指,“大哥,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看,那就是精靈王,烏法圖,他是一個雙元素的精靈,善使急風烈火,攻下我的城池之時,就是他為主帥。”


    天權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精幹男子,此時騎在一匹高大的黑色獨角戰馬身上。麵白無須,五官精致,一頭金發從頭盔的下麵垂到腰間。全身的鎧甲是紅色螺紋,看上去如同一團烈火旋風。他手中拿著一根紅色的權杖,“如此說來,另一邊的黑色吸血鬼們,應該就是攻陷玉衡的城池之兵了。”


    開陽略一思索,點點頭,“應該如此!我猜測是因為攻打你這裏的時候,他們的人馬吃了大虧,才會再次集結,爭取一舉攻陷。大哥,我有些納悶,你是怎麽將他們打敗的呢,我怎麽沒有看到任何殘刀短刃呢。”


    天權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說道:“這精靈一族和暗夜一族,全都稱作不死之身。隻有將他們碎屍萬斷,才可以達到殺死的效果。你覺得我這個城池有這個實力嗎。”


    開陽忽然想到,天權說過一句話,指著穀雲哲,告訴自己,那是他全城百姓的恩人。“難道,幫你打退進攻的冥界大軍的是,那個穀雲哲。”


    天權瞪了他一眼,“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他不僅是我們全城的恩人,更是我的好兄弟,現在還幫助玉衡重構冥識,再塑靈身。這比天之恩,我此生無以為報啊。而且,他的實力,不是你我可以在背後非議的。”


    “實力?看他的年紀,並不很大,雖然引起了萬載難遇的天象,我看也隻能他的運氣很好吧。”開陽還是不覺得穀雲哲能有多大的實力。


    天權哈哈大笑,“他的實力,可敵十萬軍!你看到他們腳下的黑泥了嗎,知道那是什麽嗎?”


    開陽再次看向城外的地麵,這不隻何時出現的那大片黑泥,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自己過這裏很多次,這鯢旋之淵的城池之外,原本是一大片怪石灘。是這天權成為城主之後,發動全城百姓,將這怪石灘鑿平,重鋪。化腐朽為神奇的建成了這幽冥地府數一數二的演武場。那些石頭雖然顏色灰暗,但因內外的不同,也呈現出各種色彩。而此刻,原來的石地不見了,反而出現了這沒腳的黑泥。“那黑泥是什麽呢。不會是你用來對付冥界大軍的奇思妙想吧。”


    “那是很多很多的的骨灰。一個人將一個大軍全殲後,留下的痕跡”天權眼前似乎能看到,當時穀雲哲身在黑霧之中,奮力殺敵的樣子。


    “什麽,一支軍隊的骨灰!而且一個人。”開陽忽然感覺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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