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青國的死牢之中,空氣逼仄,常年不見天日,稻草發黴,老鼠遍地,竟是連個可以坐下的地方都沒有,滿是黴味臭味的空氣,聞一口便要作嘔。


    這裏麵還關著各種各樣罪大惡極的犯人,這些死刑犯們整日哭嚎喊冤的聲音,更是蹂躪著人的耳朵,讓人特別受不了。


    言崢、言夫人、二姨娘還有言芸兒被關在一間牢房之中,府中的下人,則是被關到了其他的地方。


    言夫人倚在牆角,動也不動,也不吭聲,更是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們放心,我相信聖上,聖上定是在查辦此事,等聖上查清之後,定是會給我一個清白的。”


    言崢臉上滿是胡須,神色慘淡,卻還故自說些鼓勵眾人的話。


    言夫人心中嗤笑,皇上,你的皇上,嗬!


    真是天真啊。


    這局都是他做的,你還看不清嗎?竟然乖乖地束手就擒,當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罷了,等就等吧,若是到時候等不到結果,被押在了刑場之上,她定是要反抗的,再將她闔府眾人帶走,隻可惜,她在這兒實在是沒有辦法修煉,不然的話,定然是能多出幾分勝算的。


    她歎了口氣,麵上仍是無動於衷。


    “娘,娘,我不想死,芸兒還不想死……”


    言芸兒撲在二姨娘的懷裏,高聲痛哭著,這場景,自從他們被關進來了之後,每天都會發生,是以,那些獄卒門都看膩歪了。


    “小娘子,你別哭了,你那如花似玉的臉若是哭醜了,豈不是罪過?來,給爺們笑一個?”


    他們再次調戲著言芸兒,言芸兒臉微微一紅,埋著頭,小聲抽泣了起來。


    言崢看著這下流的獄卒,目中似乎恨不得將他們剁了。


    “看什麽看!還以為自己是鎮國公嗎?要死的人了,還是省點力氣吧,哼!”


    那獄卒們又坐迴了桌前,嗑著瓜子,閑言碎語地議論著。


    “芸兒不哭,我們很快就能出去的啊,不會死的。”


    她安撫著她。


    “娘,真的嗎?”


    “娘怎麽會騙你?”


    言芸兒是真的害怕,她如今實力低微,隻是有點點自保能力,如何能逃出生天?她還年輕著呢,還有大把的好時光沒有享受呢,她不願想死,一點也不想死。


    每次看著她娘親的眼睛時,她都感覺到了希望,那般篤定,不是騙她,但隨著那行刑的日子越來越近,她的心裏越來越慌張,害怕到不行,她娘親是不是在騙她?是不是隻是在安慰她?


    她爹爹通敵叛國,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了,誰能替他們說情,誰能救下他們?


    沒有半分希望啊!


    “可是,為何這麽久了,我們還沒有出去?”


    她雙眼期期,望著唯一能依靠的人。


    “芸兒,我們不急,再等等。”


    二姨娘仍是聲音溫柔勸著。


    言崢雖然惱恨她欺騙他,還跟別人發生了關係,但如今見她如此相信他,心中又覺出些她的好來。


    罷了,罷了,都是將死之人了,還計較那麽多做什麽?


    他歎了一口氣。


    “芸兒,再等等,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爹爹……”


    言芸兒望向了他,目中滿是依賴和難過。


    “哼!”


    遠處傳來一道冷哼之聲。


    嘩嘩啦啦,打開牢門鎖鏈的聲音響起,有人來了。


    那些獄卒連忙收起了手中、桌上的瓜子,恭恭敬敬站了起來。


    “左相大人好。”


    “左相大人好。”


    “鎮國公,好久不見啊?”


    “左相大人來這裏是要做何事?”


    言崢一看到他,就想到那日二姨娘院中的人,想到那封信,想到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恥辱,他將拳頭攥的緊緊的,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他倒機靈,以後竟是再也沒有去過他鎮國公府了,當真是讓他氣的牙癢癢,卻又抓不到什麽把柄。


    他見他目光似有似無地望向了二姨娘和言芸兒,側了側,擋住了他的視線。


    “我來,自然是救人的。”


    左相開口道。


    “救人?”


    言崢目光一亮,言芸兒聞聲,目光更是亮的驚人。


    她從二姨娘懷中出來,連忙走到了牢欄前,目中滿是期待。


    “左相大人,您是來救我們的嗎?”


    左相仔細打量了一番言芸兒,見她容光豔麗,即使是在牢獄之中,也不減顏色,滿意地點了點頭。


    “自是。”


    “當真?”


    言芸兒簡直要喜出望來了。


    她連忙走了迴去,走到二姨娘麵前,緊緊抱住了她,“娘,您聽見了嗎?左相大人來是來放我們出去的,娘,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她滿眼淚花,高興壞了。


    “娘沒有騙你吧。”


    “嗯嗯,娘最好了,娘說話最可信了!”


    “可是聖上派你來的?”


    言崢也顧不上甩什麽臉色了,他神色同樣激動,“可是聖上查清了我的冤情?”


    “哼!冤情?”


    左相大人冷笑道。


    “左相大人為何這般作態?”


    言崢目中甚是氣惱,質問道。


    “大膽言崢!竟然敢說自己是冤情?怎麽,你是說那東西長了翅膀,自己憑空飛到你屋中去了?還是說聖上如今越發昏聵,竟然冤枉了你?”


    “沈奇正!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你莫要栽贓陷害,血口噴人!”


    “言崢,你沒說過最好。聖上聖心獨裁,這案子嘛,自是不會斷錯!”


    左相眯著眼,極為安適地看著那獄中被氣的要跳腳的人。


    “那你今日又為何說自己是來救人的?莫不是左相太閑了,愛好特殊,特意來這牢中戲耍人不成?”


    言崢扯唇一笑,諷刺道。


    “我來,自然是要救人,隻是救的,卻不是你。”


    左相笑著搖了搖頭。


    “所救何人?”


    他又問道,他死了沒關係,製藥讓她們活著就行。


    “自然是,”左相話還沒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看著殷殷等待他答案的言崢,眼中閃過得意又殘忍的神情,他,等不及要看他的表情了!


    “自然是,我的相好,還有,我的女兒了。”


    他嘴角帶笑,一字一頓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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