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閉目寧神,休息了一會。


    上清決在她的體內運轉,將靈力仔細地帶往筋脈深處遊走,有一瞬間,言灼清晰感受到了練氣期的壁壘。


    能進入練氣期,簡直是她現在最大的夢想!


    如今,實現夢想的機會觸手可及,叫她如何不歡欣,如何不喜悅?


    那種感覺可遇而不可求,言灼也不強求。她知道,隨著她實力的不斷精進,她距離練氣期隻會越來越近。


    她再次練習起《紫玉虛空》的第二層——淩波煙雨。


    隻是剛剛將這淩波煙雨的訣竅和注意點理解透,她就聽到房間之中,傳來了陣陣敲門聲。


    言灼眉頭微皺,極為不舍地放下了要練習淩波煙雨的想法,閃身出了空間。


    她們叫她,應是有要事。


    言灼胡亂穿上了濕漉漉的衣服,連忙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冬日的寒風,讓她有點微冷。外麵的陽光正好,她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看來此刻應是過了辰時,剛剛進入巳時。


    “小姐……”


    青黛看著言灼衣衫淩亂的樣子,自是知道她這會兒,驚擾了小姐休息,連忙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歉。


    “小姐,奴婢本不該驚擾小姐的,沒想到,剛剛前麵傳話,說是寧王世子來了,這會兒,正要見小姐呢。”


    寧王世子?


    他來做什麽!


    他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見的,也沒有什麽好談的吧。


    言灼的眉頭微微緊攏,“他可有說,他來是因為何事?”


    青黛搖了搖頭。


    “二小姐呢?”


    言灼看向了遠處的院落,那裏一片靜寂之色,她迴眸問著青黛。


    “聽下人說,此刻已經趕去了。”


    果然,言芸兒,如今還是巴巴地趕著前去呢,不是要閉門思過,悔過自新嗎?


    言灼撇撇嘴。


    去一趟也好,看看這些人,到底都是懷著怎樣的心思。


    “青黛,吩咐人送點熱水來,我要沐浴。”


    青黛有些驚奇,卻什麽也未說,應了一聲,就去忙了。


    星紫已經把早膳端上了桌,言灼坐在桌邊慢條斯理地吃著,腦海中還在想著之前看的《紫玉虛空》第二層的內容。


    包子不香了,菜也不好吃了,連帶著粥,言灼也就喝了沒有兩口,就放下了。


    星紫看著這一幕,在對比起昨日小姐狼吞虎咽的架勢,有些困惑,不知小姐今日因何食欲不振,還沒有往日吃的多,莫非是因為寧王世子?


    她剛剛也就問了星紫兩個問題,這會兒,便成了這般。莫非,小姐還沒有放下寧王世子,因為二小姐覬覦寧王世子而生氣?


    這樣的話……


    星紫頗為八卦地想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玩的場景,眼眸中興味滿滿,臉上卻一片平靜無波。


    她又觀察了一番言灼,搖了搖頭。


    小姐這狀態,看起來也不像啊,她看小姐雖然沒有食欲,但一臉沉思之色,麵上並沒有惱怒,應該不是因為此事吧,那又是為何……


    她這會沒事,腦瓜子便胡亂想著,直到言灼叫她,才中止了各種聯想。


    “星紫,今日你們修習武功如何?”


    “迴小姐,奴婢幾人和薑凱幾人,都沒有落下每日的修習,是以比起之前都有長進,現在郭揚薑凱已經練習到了第三層,而奴婢幾人和張爍、林青,還在練習第二層。”


    “嗯,都不要著急,這剛開始練習的是基礎,自然是要穩紮穩打。”


    言灼點了點頭,勸慰著,他們的進度都不錯。


    “是,小姐。”


    “練習過程中,可有什麽難處?”


    “倒是未曾。”


    星紫搖了搖頭,眸中迴想一番,認認真真地答道:“薑凱、郭揚他們的天賦很好,所以領悟的也快,我們有什麽問題,他們一般都能直接幫我們解決。”


    “如此便好。”


    言灼心內滿意極了,她的眼光極好,這幾人,一點兒都不用她操心啊。


    “那府中,那些願意學武的下人們呢?”


    言灼之前對下人們所說的,並不是一句空話,她是發自內心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也能有,擁有新人生的可能。


    想起那些下人,星紫有些開心,也有些頭疼。


    “小姐啊,您是不知道,您這一句話一出,這院裏的眾人有多活躍呢。香蕊前幾天一直忙著這事,全院的下人們,一看見她,那眼睛都亮著光。他們那哪個甘心錯過這等好事?都巴巴地等著香蕊把他們的名字記上,等著學武呢。”


    聽到院中下人們,這麽努力上進,言灼自然是非常樂見的,她眼中帶出笑意。


    星紫也笑著,繼續說道:“您可是不知道,了解這些下人的人品,就費了奴婢們好大功夫,不過這般,咱院中之人的底細可都摸清了,所有的人,人品也都不錯,這兩日,他們便都開始跟著學習了。”


    “本來啊,奴婢們都長舒了一口氣,想著最費力的階段已經過去了,誰能想到,之前的辛勞,還隻個開始……”


    星紫說到這兒,搖了搖頭,啟唇一笑。


    “這下人們練習起來竟是狀況百出,教起來,也實在是令人頭疼。有的人聽不太懂,有的人動作不會做……這兩日,才漸漸看清各人的天賦,將大家分了組,這才才好辦了起來。”


    言灼看著星紫多變的表情,想來,近日確實是辛勞他們了。


    她的眸光之中閃過思量,先是點了點頭,“你們做的很好!平日裏,也優先教授那些天賦好的,他們必然學的快一些。等這些天賦好的學會了,便由他們去帶那些天賦差一點的,這樣彼此進步……”


    “是,小姐。”


    不得不說,小姐這一想法,還真跟星紫想的不謀而合,她本來正欲稟告呢,卻被小姐搶先說了出來,這般心有靈犀,讓星紫微微高興了一下。


    言灼沐浴過後,換了裝,畫了臉,這才怡怡然地往前廳走去。


    此時,距離前麵傳話過來,已是半個時辰的光景了。


    鎮國公早已上朝去了,這會坐在前廳之中陪著寧王世子的,隻能是言夫人了。


    她含笑看著寧王世子,時不時地問一些問題,臉上的親切柔和之意,似乎跟之前一模一樣,但隻有言夫人自己知道,在她的內心,她此刻所做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真心,而是假意了。


    之前,灼兒要退婚,她還隻是當她胡鬧,寧王世子為人看起來不錯,他和她,也算是良配。


    後來,看灼兒是來真的,且知道她的臉上全好了,言夫人便是安下了心,一切都讓她這寶貝女兒自己做主。


    而之前的謠言之事,灼兒作為謠言之事的主角,被人潑髒水說壞話,這寧王世子,仍然是她的未婚夫,卻未曾站出來為灼兒辯解一句,為她將這天下輿論壓一壓,反而是太子殿下出麵解決了此事。


    這樣看來,他也沒有像她之前想的那般,在意灼兒,喜歡灼兒。因為喜歡一個人,自然相信她,而且也不願意任何一個人詆毀她。


    她都在心裏懷疑了,這謠言之事,裏麵是不是也有這寧王世子的“功勞”?


    因為灼兒退婚,讓他顏麵掃地,心生恨意?


    言夫人有些看不清,但卻發自內心地不喜了。


    今日的寧王世子還是那般俊美,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讓她曾經無比喜歡的笑,但此刻,言夫人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得勁而兒。


    她怎麽從裏麵,看出了一點虛偽的意味??


    他的眼神太深,太內藏,她這識人無數的人,竟都看不清這人的心思。


    言夫人將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眉頭微微皺起,莫非她之前看寧王世子,是自動帶入了女婿的角色,所以便覺得看哪哪好?


    言夫人心頭微驚,這可是灼兒一生的大事,差點便讓他們這不負責任的爹娘給毀了。灼兒執意退婚,難道這寧王世子,真的有什麽不堪之處?


    下首處的言芸兒靜靜坐著,除了剛開始跟寧王世子和言夫人打了一句招唿外,便再也未曾說一句話,眼睛也極其老實,半點也沒有看向上首處的寧王世子。


    寧王世子臉上掛著笑,有些敷衍地迴答這言夫人的迴話,眸光卻不時地盯向言芸兒的位置。


    他一開始來,見到言芸兒,也是想興師問罪的。


    他一個世子,信息自然是極為靈通的,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之前這雲京城中的謠言,都是這言芸兒的手筆。


    說實話,他剛開始聽到這謠言之事,很是生氣。


    他的麵子、裏子,都被言芸兒丟光了!


    這樣好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寧王世子被退婚了,還是這鼎鼎有名的醜女——言灼,雖說她如今變了,武藝不錯,才藝也不錯,但誰給她的膽量,讓她敢跟他退婚呢?


    聽著下人不斷返還迴來的眾人的說辭,他有些生氣,又有些解氣。


    生氣的是,沒想到這言灼竟是水性楊花,竟然私下裏約會過其他男子,怪不得她也不再看他,想來定是變了心。


    解氣的是,這件事中,受損失最大的並不是他。


    而是,言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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