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濺在二人的臉上,那張被雨水衝刷得幹淨的麵容在此刻鮮血的輝映下,有一種別樣的脆弱和瘋狂。


    男人猛然被觸動了一下,但還是收迴了自己的長槍,他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跡,那張冷峻的麵容顯露。


    轉身離去的馬蹄聲輕響,和身後她的聲音融合。


    “將軍?你是來帶我迴去的嗎?”


    她眼裏的希望和期待仿佛要溢出來,那雙被水洗過的眸子裏都是深情。


    馬蹄聲停下,司徒景發現自己迴頭看她看愣了,司徒景連忙收迴了自己的視線,已經含在嘴角的拒絕,卻猛然發現,自己說不出口了。


    她的眼下因為一些磕碰,甚至還帶著些青紫,但就是這般,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在察覺他的無聲地垂下的時候,更是脆弱可欺。


    因為這場雨,她臉上的脂粉被衝了個幹淨,衣物濕透,就這麽坐在牆角,眼神可憐地盯著他,一下子,讓他心中些許微妙的惻隱之心動了些許。


    “起來說話。”


    發現她還未動,直接伸出大手將人扯起來,而後覺得似乎不妥,鬆開手的瞬間,卻感覺她扯住了他的衣擺。


    “司徒將軍,我想迴去了,我已經在這裏,好久好久。”


    剛剛那雙還想扶起她的手到了她那纖細的脖頸,兄長說了,能影響他們情緒的人都不該活著。直到看到她眼裏晶瑩的淚,嘴角溢出的紅,他才猛地收迴手。


    大步流星的走了幾步,他又迴過頭,拳緊了又緊,還是迴頭了。


    一個女人而已,他難道控製不住嗎?


    抱住懷中的人,隻覺得她可真輕,沈盛都不讓她吃飯的嗎?


    想到這個問題,他眼神一閃,才覺得自己想太多了,懷中的人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頸,另一隻手拽住了他的衣襟,似乎是在擔心他將自己丟下。


    “將軍,我們何時起程?”


    男人的聲音沉穩中帶著些遲鈍,“我帶你去看大夫。”


    直到看到那位白胡子的軍醫,雲思才鬆開了扯住司徒景衣服的手。


    他將她放下來,而後示意軍醫給她看看。


    “將軍,這位姑娘隻是身體有些虛弱,至於身上的,都是皮外傷,最好上點藥。”


    “好。”


    白胡子軍醫走了,站在原地的司徒景遲疑了一下,“我讓丫鬟進來。”


    “好。”她的聲音輕輕的,好似沒什麽重量,脆弱得可怕。


    一刻鍾之後,司徒景還在處理沈盛的舊部,有人靠近他附耳說道,“那位雲姑娘身邊,出事了!”


    他翻動書頁的手頓了一下,“怎麽了?”


    “有人刺傷了她。”


    “我一會去看看。”


    這一會兒,就到了深夜,剛剛拿下沈盛的地盤,司徒景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於是,等他在門外繼續猶豫了一會,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睡著的模樣了。


    猶豫過後,他還是進去了,月光下,可以微弱地看到她的臉。


    之前也未曾見到她這個人,隻是隱約聽起兄長說過,卻沒想過,見到她的時候,倒是和想象中不同。


    手指微微碰到了她眼下的青紫,眸中有些許的心疼流露,掏出衣袖裏的藥膏,替她小心翼翼地擦上。


    白日裏的那個丫鬟早被他處理了,看到她肩上的傷口,他的心頭不自覺地浮起些許的酸澀,若是她真的留下來,那今日就是她日後所有的處境。


    既然想迴去,那就跟緊他吧!


    幾日過去,司徒景拚命地將沈盛的遺留勢力處理,而後將該留下的人留下,理由是兄長思念他,就這麽帶著一部分的軍士迴去了。


    就在這短時日內,因為司徒景對她的不同,她這個禍害的名聲倒是一時間小了許多,以至於她容顏姣好,被司徒景扶上馬車的那一幕在他們的心裏不禁發出感歎。


    這個女人果真不簡單,既能迷惑了沈盛,如今就連他們司徒小將軍也迷住了。


    眼下隻能期待司徒大將軍將二人分開了,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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