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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釗安順元年。”千茹看到腳邊的路碑,她俯身看著碑文說道:“這村子已經建立了一百六十多年了。”


    “怪不得,這裏的房舍建築都是老式的。”


    “這裏看上去挺陰森的。”一陣風吹來,遍地黃紙向兩邊退開,像是有人過路,自動讓開一般,宋寧溪就這麽隨口說了一句。


    “怎麽,宋門主害怕了?”夏千索問了聲。


    “我怎麽會害怕,開玩笑。”宋寧溪說得底氣十足,但目光卻在街道兩邊的巷子裏打量,生怕跳出個什麽行屍。


    畢竟,宋寧溪從小受到的培養和教育根本沒法和夏千索相比,他也沒見過什麽世麵,走到這裏來心裏虛是應該的。


    眾人從村口進到村裏大約有了百來步,此刻村子裏開始起霧,霧起是從村子深處沿著地麵慢慢襲來,如同一張白幔被拉過來一樣。


    霧氣到達腳下,彌漫的霧氣足足沒到腳踝,眾人隻感到腳下涼颼颼的,就像是秋露清晨,走在草地裏一樣,水汽不一會兒就滲到了鞋襪上。


    “啊!”


    突然青悅一聲尖叫,手中地劍抖落在地,眾人望向她時,她早已經花容失色,嘴唇都白了。


    “青悅,你怎麽了。”千茹握著青悅的手問道。


    青悅磕巴著說道:“剛才……剛才……好像有隻手……在捏我的腳……”


    千茹聽她這樣一說,連忙低頭,但地麵的霧氣太濃,連自己的腳都看不清,從地麵升起的霧氣足足有個五六寸高。


    “大家注意腳下。”


    千茹玉掌拂掃,一股掌風落入地麵,瞬間霧氣如波麵漣漪快速散開,地麵暴露的地方,隻見一股綠灰色的氣柱,擰動身子如蛇般彎曲逃躥。


    “那是什麽?”宋寧溪從未見過此種景象。


    “那是破屍靈。”


    千索見氣柱逃遁趕緊手指在空中畫出一個禁靈符,金色流光淩空凝結,然後追擊上了氣柱,並在氣柱的上方,將其罩住,接著氣柱居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哀嚎,隨即消散了。


    “何為破屍靈?”宋寧溪問道。


    千茹解釋道:“破屍靈,就和我們受到驚嚇時,因為緊張將手裏的東西無意識的丟掉一樣,破屍靈竟是人在極度恐慌或者是突然死亡時,留下的一縷靈識,它們從屍體上破出,但自己卻沒意識到肉身已死,它們還會像活著的時候一樣,本能得去做一些事情,比如,死前是個色鬼,死後它也會無意識地去調戲女孩子。”


    青悅不覺臉上一熱,她拉了拉千茹的衣袖,喃喃細語:“小姐……別說了……”


    千茹牽著青悅的手說道:“青悅,別怕。”


    “這裏的霧氣很容易幹擾我們的視線,看我來打散它。”說著千索,手轉司瑤,旋劍氣動,一團錐形劍氣,猛撲向前,前方的霧氣,被劍氣衝散,可這是一陣腐爛的臭味,漸漸體現出來。


    眾人放眼向前,隻見地麵上有幾具腐爛的屍骸,從腐壞程度來看,這幾具屍體應該是半月前的,另外街道兩邊的攤位還隱藏一些白骨。


    “看來這裏的確是死了很多人。”千索手掌在鼻前擺動。


    宋寧溪見到地上地屍骸,蚊蠅蛆蟲,不覺得胃裏一陣反酸,他幹嘔了一聲,道:“那個千索,要不……要不……咱們不走水路,改其他法子吧。”


    “其他法子?去冬頊海這是最近的路段,若是改道,便要走六色山脈,光是過六色山我們就得花三天,等到冬頊海,新娘都三省迴門了。”千索迴身望著宋寧溪,冷嘲道:“怎麽,你害怕了?”


    宋寧溪屏息嘟囔著嘴,搖著腦袋,艱難地迴答著:“不是害怕,是太臭了,我想吐。”


    說罷,他又彎腰幹嘔了兩聲。


    “寧溪,你沒事吧。”千茹立即扶著宋寧溪,拍著他的背殷切道。


    千索見千茹如此在意宋寧溪,瞬間心裏陰沉了下來,他挖苦道:“嘿,我就納悶了,你之前當家奴,倒馬桶涮尿壺,咋不覺得臭,怎麽當了門主,就開始顯擺做作起來了。”


    “好咯,哥,寧溪又不像我們有護身法術,況且他也沒見過這樣的場景,第一次,有什麽奇怪的。”


    “你啊,就向著他吧。”千索說了一句,便轉過身去,翻了個白眼,嘴裏嘟囔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著,不一會兒,他們便見到一座宅子,這宅子規模比起周邊的房舍來說,規模稍大,是一座三合門四合院,門前有兩尊石獅子,最為特別的是右側偏門外還有隻鼓,大門虛掩著,門匾上金字錦書“莫府”。


    “看樣子著便是莫家村村長的府邸了。”千索小心翼翼地靠近莫府,剛到門口,便有一陣陰風吹來,大門咯吱一聲,自行開了。


    院子裏,血跡斑斑,卻不見一具屍骸。


    “這滿院子都是血跡,看樣子是死了不少人,但是這裏卻毫無怨靈,莫不是有人在這裏殺人之後,搬運屍體到了其他地方。”


    千索兩手指夾在一起,在雙眼前一抹,施展起通靈法眼之術。


    “陰陽隨我辨,生死任我觀,妖邪莫掩飾,神佛開法眼,疾啟!”


    千索雙目泛著金光,目光如炬,他掃視四周,卻不見有任何的怨靈。


    “搬運屍體是不大可能的,哥,我覺得這裏應該作了引靈術,將怨靈引到了其他地方。”千茹將自己的想法提點出來。


    “妹妹,你是說,這莫家老爺父親的墳?”


    “的確有這種可能,可這莫家老太爺的墳在什麽地方呢?”


    “這件事情嘛,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不過寧溪卻知道。”夏千索臉上閃過壞笑。


    “我?!”宋寧溪指著自己的鼻子疑惑不解。


    “寧溪,你是無意中發現的,你跟我來我解釋給你聽。”


    說著,夏千索攀著宋寧溪的肩,將他引到莫家大院外:“你站在這麵鼓邊。”


    “哦。”宋寧溪站在鼓邊,麵對著鼓。


    “你等我一下。”夏千索現在他身後,悄悄地在他背後畫了一個符咒。


    符咒不知不覺得映入到宋寧溪身上,然後宋寧溪隻覺得背後被人推了一掌,他猛得向前一跌,撞在大鼓上,鼓從鼓架上落下,發出沉悶的聲響。


    “夏千索!!”


    憤怒的宋寧溪轉身一看,三扇大門緊閉,他一個人被孤立到了院外。


    “夏千索!!你開門!!”宋寧溪慌忙地扣著門,隔著厚重的門板,他聽到裏麵的談話。


    “哥,你幹嘛?你快開門,這附近是有行屍的。”


    “妹妹,你別怕,我在他背後畫了一個護身符,他不會有事的,等會行屍來了,見他一人,一定會攻擊他,我們隻要抓屍契靈,就知道墳墓的位置了。”


    “可是……”


    “哎呀,你就不要可是了,他有海淚劍,還學了些青霞劍法,早就不是當初的宋寧溪了,再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總是保護著他,也不太好看吧,難道你就不想見識見識他這位新門主的水平嗎?”


    千茹朱唇微動,但覺得夏千索說的也有些道理,也就沒在做聲。


    “喂,夏千索,你在搞什麽鬼!開門啊!”宋寧溪站在門外,隻覺得周圍涼嗖嗖的,再看街道時,濃鬱的霧氣又彌漫開來。


    千索貼在門板上,笑道:“宋寧溪,你會釣魚嗎?你現在就是一條大魚餌,哈哈哈。”


    宋寧溪本就有些害怕,此刻聽到夏千索的譏笑聲,心中更是毛躁的很,此刻他覺得如芒在背,涼氣一股接一股地往脖子裏灌:“去你的,夏千索,到底什麽意思?你開門!”


    說著,他用力地拍打著門板。


    “哐當!哐當!——”的聲音,比起剛才的鼓聲顯得清脆多了。


    街道角落裏,突然開始湧動起身影來。


    是行屍!!


    隻見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也不知道是從何處來的,七八隻腐爛醜陋的行屍,口裏發著嗚嗚的聲音,流竄到了街上。


    他們有的目光呆滯,有的甚至雙眼潰爛,隻有兩個血窟窿,有的眼球上覆著一層黃色角質膜,渾濁不清,已經分不清眼眸和眼白了。


    宋寧溪見狀,連忙向門內唿喊:“有行屍!有行屍!”


    “怕什麽,打他們啊!”千索從門縫瞄了一眼,見到宋寧溪一副害怕的模樣,憋聲笑著:“對了,那些行屍砍掉頭就完了,但是你別全砍了,留一兩隻我們有大用處。”


    “夏千索,你給我記著。”宋寧溪見開門無望,索性騰出手,將海淚劍持在手中,轉身麵對行屍:“真惡心。”


    七八隻行屍原本行動緩慢,可到了莫府門口,突然,變得靈活起來,他們張牙舞爪,撲向宋寧溪。


    “嗷——”


    宋寧溪一驚:“他們怎麽突然變快了。”


    一隻行屍,躍到門口,低頭彎腰,雙臂扭曲,手掌幹枯,指甲細長,口中嘶吼,露出半截撕裂的舌頭,黏糊糊的淤血沿著舌頭垂下來,他看了宋寧溪幾秒,然後開始發動攻擊。


    隻見行屍雙手交叉,甩出,指尖貼著宋寧溪脖子劃過,宋寧溪向後一退,腳蹬門前紅柱,躍到中空,迴身海淚劍直斬頭顱。


    那行屍的頭顱瞬間斬斷,烏血從脖子裏噴濺到大門上。


    宋寧溪落下身子,便已經下了石階,其餘的行屍,蜂擁而上。


    宋寧溪一手持劍一手撚指,交叉於胸前,運用靈力,將丹田之氣運到膻中穴,然後分別注入兩臂。


    一招“霞光萬裏”,一道弧形劍氣擴散擊向圍上來的行屍。


    但……


    剩下的七隻行屍突然猛得一個後翻,躲過了劍氣。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人咋舌。


    七隻行屍,突然以“長蛇陣”對宋寧溪進行攻擊,七隻行屍先是排成一列,連續攻向宋寧溪,而且每隻行屍都是隻出一招,無論擊中與否,一招之後便向兩側推開。


    “一字長蛇……毒蛇吐信!!”


    宋寧溪心裏震撼,手中不敢懈怠,他將海淚劍反腕倒提,猛的旋身猛劈,使出一招璿令九轉劍法中的“披荊斬棘”,眼看劍鋒到了行屍眼前,可行屍突然變化陣法,左三右四,來迴晃動。


    “蛇盤九幽……還是長蛇陣!”


    “宋寧溪,你在外麵打了半天,動靜倒挺大,完事了沒?”千索此刻正悠閑的坐在院內靠門的石階上,拿著水袋喝著水,其餘人也都或倚或靠,沒有人在意外麵的打鬥。


    “嚎什麽,你怎麽沒告訴我,這些鬼東西不僅會武功還會陣法……你玩我呐……”宋寧溪一邊行對著行屍,一邊還要搭話,脾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院內人一聽,陡吃一驚,開了門出來……


    隻見七隻行屍此時與宋寧溪對峙著,他們弧形圍繞,包圍著宋寧溪,各個擺著起手招式。


    “噗!”


    夏千索驚地將喝到嘴裏的水噴了出來,磕巴道:“這是……委蛇入叢……”


    千茹也驚得瞪大了雙眼:“行屍?會武功還有……陣法的行屍……”


    突然,七隻行屍一同襲向宋寧溪,就像扇子的扇骨一樣交錯到一點,而這一點就是宋寧溪。


    宋寧溪腳尖點地,前掌發力,腳跟離地,躍到空中,將海淚劍向上一拋。


    使出一招“霞舉飛升”,隻見海淚劍在空中化出七道劍影,劍影先是向上騰飛,接著俯身落下,劃出七道弧形,直擊到了行屍的後背心。


    七把劍洞穿了七隻行屍,每隻行屍的前胸都露出海淚劍的劍尖。


    宋寧溪將手指往空中一指,七劍同歸,從行屍身上剝離。


    接著就是劈裏啪啦的炸裂聲,七隻行屍身體上炸裂出若幹個血洞,有的行屍內髒的組織便從血洞中掉落了出來。


    海淚劍迴到宋寧溪手中,宋寧溪將它迴鞘,七隻行屍此刻便倒了下去。


    “青霞劍法果然厲害。”夏千索是第一次見宋寧溪使用青霞劍法,這門主專屬武功,著實厲害,他不由地在心裏感歎了一聲。


    經過這一番打鬥,宋寧溪又驚又怕,他看向夏千索,怒目圓睜,問道:“夏千索,你把我留在這外麵差點害死我,你幾個意思啊?”


    夏千索見宋寧溪這副嘴臉,心裏很不爽快,不過他卻是一個不會把喜怒表現在臉上的人,他笑道:“哎呀,和你開的玩笑嘛,你看看你這不是沒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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