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離從那先心身上找出一張十分古怪的紙條之後,方離思索了一下就立刻離開了。


    翻騰咆哮的黑海在眾人都離去之後漸漸安靜了下來,雖然仍有一些人想來這裏淘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但想來也是以徒勞者為多。


    不過不同於那已經趨於平靜的黑海,青冥關最近幾天倒是十分熱鬧。


    不是慶祝,而是戰爭!


    當方離從青冥關離開之時,青冥關之中的守軍力量已經暴漲,現在雙方攻守兵力基本已經持平,而主將實力之中即便是赤紅占據了上風,但從青冥關之中找出來一個可以牽製對方的人還是可以的。


    在這兩三個月的時間之中,青冥關戰場還是迴歸了日常式的戰鬥,幾乎都是打兩天停三天,雙方都知道想要擊敗對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戰鬥的規模也漸漸縮減,都是以試探為主。


    今天我想一個辦法去偷襲,不成之後感覺丟了麵子明天來一場大一點的。在青冥關一方的嚴防死守之下,赤紅等人也沒有占到什麽便宜,反倒是因為雙方實力近乎平衡,現在青冥關已經可以經常開門了,偶爾騎兵殺出城池打一趟秋風,然後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迴到城中關上城門了。


    雖然殺傷不多,但勝在安全和能夠騷擾對方。


    就這樣雙方日常式的進行了數十場戰鬥,就算烈度不高這段時間來雙方也都有數萬人葬身城下。


    但變化也是十分明顯的,多羅帝國也就罷了,常年的戰鬥使得多羅帝國部隊都算得上是慣戰之兵,但長安帝國可不同。雖然兵力在不斷增兵之下也有四十多萬,但其中真正算得上是見過血的老兵隻有青冥關原本的那十萬守軍,而後麵來此增援的三十多萬人,大多數都隻能算是郡兵。


    郡兵是一種折中手段,是一種非完全職業軍人,像青冥關守軍這樣的邊軍每天要做的事情隻有兩個,一個是訓練,一個是準備戰鬥,而且是沒有假期的時刻堅守。而郡兵每年之中有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二的時間在訓練,平時還要做的事情是屯田。不僅僅是種地甚至還有挖礦之類的事情。


    雖然因為訓練時間的缺少郡兵的實力不及邊兵,但實際身體素質相差不大,唯一差的就是不能常年備戰缺少了幾分氣勢。不過郡兵也算是一個完整的製度,並非是那種遊手好閑之人,無論是軍紀還是訓練都算是夠用。而且最大的好處就是郡兵省錢啊,要知道在長安帝國之中隻有邊兵的一切開銷用度由帝國負責,而郡兵帝國隻給定人數規定和必備的兵器鎧甲,一切糧餉都是由各州郡自行承擔。


    其實也花不了多少錢,因為平時這些士兵進行屯田和開礦等工作本身就是一種產出,算來算去收入也是不少,隻不過因為這個原因都存在,各州郡郡兵的實力差距很大,有的地方為了少掏錢甚至是賺錢,郡兵的訓練時間根本就跟不上。


    而帝國之中常備兵之中最差的就是屯田兵,這些人算得上是比民兵更專業一點。和郡兵類似,隻不過郡兵是以訓練為主,而屯田兵是以屯田為主,這些人除非意外不然不會上戰場的,再說了這些人上了戰場也是送人頭去的,如果是普通戰鬥還可以打打醬油搖旗助威什麽的。


    如果是剛正麵的硬仗,一般情況一萬整編的邊兵精英可以擊潰三萬到五萬郡兵,而麵對屯田兵對方就是有十萬之數也可以擊潰,甚至如果沒有優秀將帥統領,就算是百萬之眾也是一盤散沙。


    話說迴來,屯田兵很難真的變成精兵,但郡兵想要變成精銳不是一件難事,隻要多經曆一些戰鬥,真正見識過了血與火的曆練,能夠留存下來的自然就是精銳。而這段時間的攻防戰之眾,雖然長安帝國有著青冥關天險,但雙方戰損比卻咬得很緊。


    雖然說多數死的都是郡兵,但也不乏獻之等高層將軍的默許,他們需要精兵,因為直覺告訴他們這一場戰鬥不會輕易結束,就算是付出一定代價,他們也一定要讓這些郡兵得到相當的戰鬥力,至少能夠在最前線扛上一段時間,而不是一觸即潰。


    就這樣為了大目標的勝利,犧牲是在所難免的,雖然有人會因此犧牲,可是在將軍心中,這並不是什麽傷感的事情。不是將軍們冷血,而是這就是戰爭的規則。在動輒國破家亡山河易主的戰爭之中,任何的個人單位都是可以犧牲的,隻要他們犧牲的有價值那麽一切都不是問題。


    所謂善不掌財,慈不掌兵,需要的並不是心狠手辣的壞人,而是需要那種可以在任何時候保持冷靜,兩害擇其輕。而將領麵對最多的就是死亡,如果因為一時的心慈而影響理性的判斷,那麽最後付出的代價一定遠超自己想象。


    所以不是他們沒有人情味,而是為了更多的人能夠活下去,他們必須要將自己心中的那一抹悲傷徹底隱藏起來,鐵血和剛毅才是能夠讓眾人安心的表情。


    就算是所有人都明白這件事情,但今天在青冥關將軍府之中的氣氛卻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和諧。


    “嗯”


    一張薄薄的紙張在眾人之間來迴傳閱,而每一個看過之後的人都是一臉的沉重之色。


    坐在上首位的人出乎意料的不是想象之中的將軍,而是獻之。按道理來說在方離離開這裏之後長安帝國應該派遣以為足夠分量的將軍或者是直接委任太白居士為青冥關主將。但是卻沒有,現在青冥關之中在太白居士的推讓之下獻之暫時成為主將。


    坐在首位的獻之很清楚今天的事情,那一張紙之中的內容他也早就已經看過了,是風傲從長安之中傳來,收信人本身是古浩天,但現在隻有獻之代為主持了。


    “諸位怎麽看?”


    看到所有人都看完信件,獻之對著眾人問道。今天坐在這裏的人並不多,並非整個青冥關之中的全部力量,不過確實獻之可以信任的所有力量,也是獻之能夠相信其對帝國忠誠的所有人。


    一個元境初期的將校看到沒有人說話,壯了一下膽子抬手說道:“元帥,信中內容在下並不明白,但在下知道守衛青冥關為我等第一要務,隻要人在城池亦在!無論發生任何事情!”


    “好家夥!”


    獻之看到這位平時並不說話的人開口就是這個基調頓時心中暗暗鼓掌,真是一個好托啊。


    之所以會讓獻之如此高興,僅僅因為那一封信,隻有一句話的信。


    “勿動!坐看風雲!守土衛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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