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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今夜的天氣如此符合,卻是一片沉寂。隔壁房間傳來的酣睡聲,讓死寂的夜多了些生機。


    翠嶺驛站二樓的一個房間裏,兩個人躡足潛蹤走到窗邊。將擰成繩子狀的床單牢牢綁在柱子上,剛要打開窗戶時,忽然聽到房頂的瓦片傳來一陣響動。聲音雖然很小,對獵戶出身的陳一陳來說,發覺這些異動並不是難事。


    “噓。”陳一陳的手輕輕放在唇邊,示意李綰綰暫時不要出聲,指了指房頂。


    李綰綰的聽力雖比不上陳一陳,卻也聽到屋頂傳來的聲音。不知上麵的人是有心還會無意,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小。或許是夜深人靜,以為房間裏的人早已熟睡,沒有了顧慮。


    有賊?陳一陳的心提到了喉嚨,眼睛閃過一絲無奈。心中暗自琢磨,飛簷走壁看來是江湖人必備。要是沒有記錯,這應該是第三次了。想到前兩次的經曆和後果,瞬間感覺到絕望,心裏產生極大陰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說什麽都不能多管閑事,任憑他們做什麽,隻要不涉及自己的安全,就當什麽都沒有聽到。


    剛打定主意,就聽屋簷上低語道:“就是這裏,大家分頭行事。三皇子有令,務必要將那個叫做陳一陳的人殺死。記住,此人隻是一個少年,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大哥,我們並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裏,匆忙尋找隻怕會打草驚蛇。”


    “時間緊,任務急。怎麽,你有什麽好辦法?”


    “我們不妨放上一把火,讓這翠嶺驛化為灰燼。即便燒不死他,總要逃出來的那一刻,趁著混亂時我們下手,方可確保萬無一失。”


    “好計謀。此事若成,我定會在三殿下麵前替你請賞。”


    “多謝大哥,能在三殿下麾下效力,是小弟的榮幸。”


    “眾人先藏起來,你帶人去縱火,要仔細觀察從館驛裏出來的少年。”


    透過窗戶,看到幾道黑影從房頂飛下。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陳一陳的衣服都濕了。李綰綰猜的果然沒錯,皇權還真是惹不起。三皇子蕭明煦,這個人名是徹底烙印在陳一陳的腦袋裏。


    “一陳哥,快披上。”李綰綰熟練的將擰成繩子狀的床單解開,披在陳一陳身上,說:“遮住頭,不要讓他們看到你的長相。”


    畢竟她也是好心,陳一陳雖然覺得幼稚,卻也沒有阻止。按照她的意思,將床單披在身上,隻露出了兩隻眼睛。


    窗外燃起的火光很快蔓延到二樓,想要從窗戶出逃的計劃徹底無望。借著外麵的火光,倉促的掃了一眼,想從這裏逃走,眼下隻能從門口出去。


    外麵火勢越來越大,濃煙早就沿著窗戶湧入房間,沒有時間留給他們考慮。陳一陳拽著李綰綰的手腕朝門外跑去,眼看就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哐當”一聲,門被人一腳踹開。


    人還沒看清,眼前閃過一道寒光,陳一陳心中一緊,人家是指名道姓來殺自己。腳步急忙止住,身體還是不由自主衝了過去。暗道:完了,我命休矣。


    “快跟我走。”


    手腕被人緊緊抓住,聽到洪亮熟悉的聲音,算是送了口氣,原來踹開門的並不是仇家,而是一路充當馬夫的吳統領。


    “有人要殺我。”陳一陳認清來者,這便是唯一的希望,跟隨著他大步向樓下走去。


    “我知道。”吳統領捂著自己的鼻子,說:“不想死就跟我來。”


    三人緊跟吳統領,繞過樓梯徑直來到館驛後院。關於館驛的結構,吳統領早已觀察過,多年的戰場經驗讓他養成的習慣,想不到在戰場之外的戰場卻用到。


    有了風的借力,大火很快燃燒起來,住在館驛裏的人紛紛驚醒,沿著擁擠樓梯向外跑去。唯獨這四人下了樓梯之後卻向後院跑去。


    大火從前麵燒起,後院暫時安全。當吳統領打開後院院門的時候,意外發現兩名黑衣人手握鋼刀,正站在門前打著嗬欠。


    “什麽人?”


    “什麽人?”


    吳統領與他們異口同聲,問了也是多餘,彼此手中的鋼刀早已說明一切。不過陳一陳等人的出現還是出乎兩人意料之外,被派到這裏守門,本就沒抱什麽希望。正常邏輯下,人都會選擇出正門逃命。布局之人想到了這一點,派了兩個武功最不濟的人來守住後門。對這兩人來說,倒成了一件美差。


    意外來的總是措不及防。在兩人沒有絲毫戒備的情況下,後院的門突然打開,打了一半的哈欠被硬生生頂了迴去。


    吳統領看到兩人手中鋼刀,早已知曉對方來意。二話不說,跨步上前,揮起手中利刃便朝一人咽喉砍去。到底是先下手為強,毫無懸念,一人還在茫然時,被吳統領的刀尖滑過咽喉。


    得了,咽喉都被人砍了,那就死了吧。隻見他頭一低,似乎還想看看傷口,確認一下。整個人隨著低頭的瞬間,向前栽倒,一動不動。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刀行兇。”另一人見同伴被一刀致命,驚出一身冷汗,平日裏沒少為虎作倀。人,還真沒有殺過。


    他這句話,倒是讓吳統領一愣,心中暗道:難不成自己殺錯了人?再一看對方的穿著打扮,晚上穿著夜行衣,能是好人嘛,揮刀便砍,說:“這特麽是晚上。白晝黑夜都分不清,留你何用。”


    武功不高,要看和誰比,對付陳一陳,便算是高手。對付吳統領,自然不敵,也不至於有提防的情況下被一刀擊斃。剛剛那人被殺,完全是個意外。


    看到吳統領的大刀迎麵砍了,腳下退後兩步,揮起手中鋼刀朝吳統領腰間砍去。吳統領絲毫不敢怠慢,腰間用力,舌尖一頂上牙堂,一個旱地拔奎,跳出一人多高,成功躲過這一刀。


    半空中的吳統領調轉手腕,手中刀隨著身體落下的同時,朝著對方的腦袋劈下。來者不善,看到這一刀,對方舉起手中鋼刀迎上。隻聽“叮”的一聲脆響,兩刀碰撞在一起發出火光。受到吳統領的大力衝擊,人跪倒在地,緊咬牙關,渾身的力氣傳於雙臂。


    “去死吧你。”陳一陳嘴裏大罵一聲,腳下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不知何時掏出的短劍,深深刺入對方心窩。


    對付吳統領本就力不從心,在絲毫沒有提防的情況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直至胸口被短劍刺入,這才轉過眼神,想看看究竟死在誰手中。


    “小子,可以啊。”吳統領一腳踹到死屍,替陳一陳拔出短劍,說:“此地不宜久了,諸位,趕緊隨我離開。”


    吳統領的話音剛落,就聽有人緩緩說:“殺了我的人就想走,恐怕不是那麽容易。”


    幾人同時聞聲望去,就在幾丈開外,三名黑衣人並排而站。手中利劍雖未離鞘,卻不難看出,他們的身手,絕對高於被殺的兩人。


    “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襲擊館驛,你們可知道後果。”吳統領晃了晃手中寶刀,壓低聲音對陳一陳說:“我纏住他們,你們乘機逃走。”


    “那你怎麽辦?”陳一陳雖然緊握短劍,手卻不停顫抖。


    “他們的目標是你,我自有辦法脫身。”


    吳統領剛剛說完,就聽對方說道:“你們不說,誰還會知道。”


    “呸,你們把自己看的太重了,竟然還想管住我們的嘴。”蕭梓晨突然撿起地上遺落的鋼刀,握在手中,大聲怒斥道:“明目張膽襲擊驛站本就是死罪,如今竟然持刀行兇,難道就不怕王法。”


    “哈哈哈,好狂妄的口氣。”說話之人緩緩將長劍拔出,說:“活人不一定管得了,但死人的嘴,我一定管得了。”


    “廢話少說,那就讓我來看看,你們究竟有沒有讓我閉嘴的實力。”吳統領將話茬接了過來。他深知對方不單單就是這幾個人,眼前三人能應付多久尚不可知,故不能在拖延下去,速戰速決才是最好選擇。


    “我拖住他們,你們快逃。”吳統領話音剛落,人縱身一躍,淩空飛起一人多高,揮動著手中寶刀朝三人砍去。


    麵對撲來的吳統領,三人紛紛亮出兵刃,四人混戰在一起。趁此時機,陳一陳拽著李綰綰的胳膊朝遠處跑去,蕭梓晨緊隨其後。


    背後不時傳來刀劍撞擊之聲,讓陳一陳有些不忍。將吳統領一人丟在這裏,也是無可奈何,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威脅。


    倉皇逃命間迴頭一眼,吳統領麵對三人的圍攻,顯得有些吃力。也就在這時,其中一人跳出戰團。吳統領有心阻止,被兩人夾擊,有心出手阻止,卻無可奈何。


    陳一陳腳力再快,也隻是常人,麵對身後的少女和一個尚未痊愈的蕭梓晨,也隻能放緩速度。根據陳一陳的觀察,追來的人武功應該不會太高,腳力並不是很快。


    黑暗中不知跑出多遠,方向更是不明,唯一能看到的便是身後的人越來越緊。三人均已氣喘籲籲,腳下變得更慢,尋跡而來的人已在咫尺間。


    “豈有此理,你還窮追不舍,到底想要如何。”蕭梓晨不知哪來這麽大怒火,止住腳步,嘴裏喘著粗氣,說:“你們快走,我纏住他。”


    “你能纏住他?”陳一陳看他停下來,估計是跑不動了,現在是兩個人麵對他一人,也不能說一點勝算都沒有,隻不過幾率太渺茫。


    “橫豎都是死,拚了,你們趕緊走。”蕭梓晨手握鋼刀,指著緩緩而來的人,怒道:“你站住。”


    來人竟真被這一聲怒喝唬住。以為對方有什麽陷阱,站在原地,四處看了看。笑道:“怎麽,打算跪地求饒?”


    “梓晨兄,恐怕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陳一陳緊握短劍,將李綰綰護在身後,壓低聲音說:“綰兒,你先走。”


    “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李綰綰已經做出最壞的打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傻丫頭,你必須要走。隻有你先走,我們才能盡力一搏,相信我。”陳一陳說的極其肯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怎麽樣,商量好了嗎,隻要跪地求饒,大爺可以饒你們一命。”說話時的語氣暴露出,來人的武功確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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