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的校長姓李,五十多歲,有些禿頂,帶著一副金邊眼鏡,這種眼鏡在九十年代非常流行,稍微有些地位的人一般都會帶這種鏡子,可能當領導久了,身上的官威足得很,很少用正眼看人。


    湯佐沒理會那麽多,進了校長辦公室直接往旁邊的沙發上一坐,本來就有些困意,鬆軟的皮質沙發更是讓湯佐有種想睡覺的感覺。


    雨晴則顯得有些局促,盡管已經決定了要退學,但多年學習生涯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在麵對校長的時候有種緊張的感覺。


    李校長隻是問了雨晴幾句,就讓人去找雨晴的班主任,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有些迷糊的湯佐,心裏有些不痛快,心說這少年好沒禮貌,還從來沒有人敢在自己辦公室裏這麽隨意的。不過見他是跟林雨晴一塊進來的,衣著氣度也頗為不凡,忍著沒有吱聲。


    林雨晴的班主任是個三十五六歲的少婦,長的很秀氣,看起來很文靜,一進校長辦公室,就被心裏不痛快的李校長說了一通。


    李校長看著張靜丹完美的身材,想象著要是能把這女人壓在身下狠狠的xx一通,感覺一定會很爽,不過這小少婦把這方麵看的很重,跟老公感情又極好,讓他無機可乘,越想這個,李校長越是不痛快,語氣也嚴厲了起來。


    “張老師,你是怎麽帶學生的,林雨晴同學在全校都能排到前五名的,怎麽就突然間的說不念就不念了,你這個班主任知不知道是為什麽?”李校長打著官腔,還真有點氣勢,嚇得張靜丹臉一紅,趕緊道歉道。


    “對不起校長,是我平時疏於關係學生們的心理。”張靜丹說著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雨晴,在她心裏雨晴一直就是個很懂事的女孩,比班級的那些學生要成熟很多,基本上不用她去操心什麽。


    雖然最近有不少學生纏著她,但她也都處理的挺好啊,絲毫沒有看出有想要不念的意思,嗯?等等……張靜丹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市委副書記夏大誌的兒子夏曙光來找過雨晴,那個混蛋純粹就是個紈絝子弟,但張靜丹偏偏不敢得罪他,因為她的老公就在市委上班,是一個公務員。


    如果得罪了夏曙光,到時候夏大誌想要給自己老公一個小鞋穿的話,那簡直太容易了,都不需要什麽理由。


    所以她一邊期盼著雨晴能解決掉那個經常來的蒼蠅,一邊假裝什麽都看不見,難道是因為這事兒?


    見張靜丹在那陷入沉思,李校長把頭轉向在那站著的雨晴:“林雨晴同學,如果你有什麽困難的話,可以跟學校提,不要那麽任性,你已經十七八歲了,馬上就要是成年人了,怎麽能做事一點都不考慮後果呢?”


    雨晴雖然麵對校長有些緊張,但她從來就不是個做事不考慮後果的人,臉紅著笑了笑:“校長,這件事跟我們班主任沒關係,完全是我個人決定,因為家裏比較忙,所以我希望能迴家幫幫他們。”


    “糊塗!”李校長皺眉說道,“太糊塗了!你這麽大點的小女孩,能幫什麽?幫倒忙還差不多!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安安心心的呆在學校裏上課,啥都不要去想,家也是農村的吧?嗯?幫忙?幫什麽忙?幫忙刨地壟溝子去?還是做一個麵朝黃土背朝天,隻知道混吃等死的農民?”


    “農民怎麽得罪你了?按你這麽說,農民就都是傻子?就知道吃飽了不餓?”一直坐在那裏迷迷糊糊的湯佐忽然睜開眼睛,盯著李校長說:“您是搞教育的,能不能不要張嘴閉嘴的就帶著歧視,打著官腔,這不好。”


    “你是什麽人!來我這裏放肆!”李校長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湯佐的鼻子罵道:“小屁孩子黃最牙子還沒去掉,有什麽資格跟我說三道四的!我怎麽做人,用你來教?你誰家的孩子,立刻給我出去!”


    湯佐慢吞吞的站起來,看也沒看李校長一眼,有些失望的對雨晴說:“咱們走吧,姐,我就說,其實你沒必要來跟他說的,他們這群人,除了注重升學率,注重自己的獎金,什麽時候管過學生死活了,你要是個差生,巴不得早點把你掃地出門,如今這般挽留你,卻不是因為你長的好看。”


    雨晴有些被忽然發作的李校長嚇到了,見湯佐這麽說,小聲道:“李校長,對不起,我不想讀書已經決定好了的,給你們添麻煩了,真對不起。”


    張靜丹這時候忽然想起前陣子學校傳的沸沸揚揚的送花事件,很多老師都說你們班級那個林雨晴家條件挺好啊,居然還有個出國看病的弟弟。


    而據張靜丹了解林雨晴的資料上,卻是個獨生女,父母雙亡,哪來的弟弟,當時就想著,也許是親戚家的,關係處的好也說不定。


    今天一見卻有些不太相信了,兩人雖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的地方,但女人的直覺還是讓張靜丹感覺這個少年和林雨晴之間的關係不那麽簡單。再想想今天早上夏曙光剛剛來找過,轉頭林雨晴就跟這少年過來說不念了……張靜丹隱隱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心裏卻無比的後悔,她對林雨晴一直非常喜愛的。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反正你退學……”話音未落,李校長桌子上的電話這時候忽然有些突兀的響起來,刺耳的鈴聲讓屋子裏的幾個人頓時閉上嘴巴。


    “嗯……我是,嗯,嗯,嗯……”李校長接過電話起,就說了幾個字,剩下就是不斷的點頭,然後眼睛不時從湯佐和林雨晴身上掃來掃去,目光頗為不善。


    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挺年輕,李校長下意識的把電話靠近自己的耳朵,這邊的人聽的都不太真切,那人說話語速很急,而且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


    湯佐和雨晴對視了一眼,想著還挺快,那小子居然能把電話打到李校長這裏,安的什麽心?


    李校長放下電話,然後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顯得很為難,然後抬起頭看著張靜丹說:“張老師,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了,先迴去上課吧。”


    張靜丹被叫來給訓了一通,然後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給趕迴去,心裏雖然有一萬個不滿意,但當著校長的麵總不好發作出來,隻好淡淡的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她走後,辦公室裏又陷入了一陣沉靜,李校長故意不說話,準備給這兩個孩子施加心理壓力。


    剛剛接到的電話居然是從市委打過來的,打電話的人是市委副書記夏大誌的秘書劉長業,對方很直接的告訴他,夏書記的公子看上他們學校的林雨晴了,今早上居然冒出個小屁孩敢跟夏公子叫板的,叫李校長做一下林雨晴的思想工作……


    我操!李校長忍不住在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當老子什麽人?皮條客?不過,他還真的敢怒不敢言,對方是什麽人?市委副書記……動動嘴皮子都能讓自己難受的主兒,夏公子看上的?媽的,還不是玩過就甩。


    憋了一肚子火的李校長在這時候卻有點不敢跟林雨晴發了,萬一那夏公子真的跟這林雨晴交上朋友了,甩不甩的都是後事了,自己現在要是處理不好,再被這小丫頭說兩句壞話,那就不好了。


    現在最大的難題就是怎麽讓林雨晴收迴不念的心思,小女孩,禁不起嚇唬,李校長決定還是先嚇唬嚇唬她,板起臉,看著林雨晴,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


    “林雨晴同學,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退學,對你的人生將會造成很大的汙點?”李校長靠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沙發上顯得局促不安的林雨晴說:“如果學校不同意你退學,你硬要走的話,連檔案都抽不走的,以後你想幹什麽,沒有檔案你連戶口都落不成,結婚都沒法結,身份證更沒法辦,你知道嗎?”


    湯佐撇撇嘴,輕輕拉了拉雨晴有些冰涼的小手,這個小動作被李校長看見,想起剛才劉秘書說過的話,狠狠的瞪了湯佐一眼:“這裏是學校辦公室,我剛剛就叫你出去,你是不是想讓我叫警察來請你出去?”


    湯佐冷笑一聲,站起身來,然後拉起已經眼圈發紅的雨晴,“李校長,你有點欺負人了吧,嚇唬我們?還是當你這裏是監獄,每個學生都沒有人身自由。”


    “雨晴姐,咱們走,不用理他。學校這邊的事情,我給你處理,你就不要管了。”說著拉起雨晴就準備走。


    “站住!”李校長真的怒了,這小屁孩自從進來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過,他曾經仔細的在腦袋裏挨個對號,愣是沒想出這小孩可能是哪個領導家的孩子,雖然看起來也有些氣度,但再牛,能牛過市委副書記家的公子?一想到這裏,李校長冷笑一聲,然後說:“當這裏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林雨晴,現在你還是學校的學生,我命令你,立刻給我迴學校上課去!你之前說過的話我可以當作沒聽到,否則的話,等著處分吧!隻要你敢今天踏出校門,這輩子你別想有任何一個學校接收你!”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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