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想起了自己最近看過的報紙,五一不大篇幅的介紹過雪原縣農村快速崛起的那家農業公司,說他們走的是一條可以振興東北經濟的新出路,陳光旭一直對報紙上的東西不怎麽在意,反正都是那些筆杆子們寫出來的,不可全信。再說報紙上可從來沒提到過飛揚農業公司背後還有一個十四歲的總裁。


    這時候他才明白,原來是人家故意隱藏在後麵的,如果說現在陳光旭還看不出眼前這少年實際上是那家號稱資產近千萬的公司的真正掌門人的話,那他就白活這五十多年了。


    忍不住萬分敬佩的想到,這少年實在是太低調了!從他身上看不出一點年少輕狂的味道,就連在醫院暴怒打了撲克臉那巴掌,都沒有人覺得錯愕,好像這少年幹什麽,都那麽理直氣壯,都那麽順理成章!


    陳光旭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才明白為什麽唐曉天對自己的道歉不置可否,如果想跟自己這個副處級的院長過不去的話,就算唐市長不管醫藥這一塊,也夠他受得。原來問題出在這少年身上了,自己真正需要道歉的是這個少年啊,而唐市長,隻是一直在看這少年的態度而已。


    想到這,他舉起一杯酒,然後衝湯佐笑道:“沒有人給我介紹,還以為你是哪家的公子,現在才知道居然是最近風頭正勁的飛揚公司的少掌門人,今天的事情還希望你別往心裏去,你那個親戚的病你放心好了,醫院絕對會拿出最好的藥來治,而且所有的費用都醫院負責了,就當是賠禮道歉了。”


    湯佐先是愣了下,然後淡淡一笑,舉起裝著五糧液的杯子,微笑著說:“那可麻煩陳院長了!”


    “不麻煩,不麻煩!”陳光旭喝了一口,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掩飾的笑道:“都九月天了,還是這麽熱,應該讓服務員把空調打開。”


    一頓飯賓主盡歡,席間羅馬假日現在的保留菜——野生家雞燉野蘑菇,讓頭一次聽到來曆的唐曉天忍不住大讚湯佐的頭腦。


    他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佐佐,唐伯伯問你一個私下裏的問題,你去年也才十四歲的孩子吧,想著把水果拉到城裏賣,這不算啥,一般有些見識的人都能想到,可這把農村的土雞推銷到高級酒店並且獲得成功,簡直可以用神奇來形容啊,你是怎麽想到的?”


    其他人都都很有興趣的放下筷子,剛剛這席上基本就是唐曉天和湯佐的輕聲談話聲,那幾個醫院的副院長或者是主任什麽的平時根本沒機會跟市長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緊張都緊張不過來,哪裏敢隨便發言。


    不過這頓飯吃的也算值了,聽著這叫湯佐的少年跟市長聊天,他們覺得以前身邊朋友吹牛說自己如何如何簡直就是貽笑大方,這個小孩才叫牛逼,十三歲創業,從赤貧到身家百萬居然用了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如果不是今天有市長在這裏,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嗬嗬,唐伯伯太高抬我了,當時無非就是想著,有錢人其實天天吃的未必都是海參鮑魚,偶爾一些鄉村口味應該也會感到很新鮮,而且他們這種人又多半不注重價錢,隻要有特色,多少錢都是次要的,所以,就把雞賣到這裏了。”


    湯佐說的簡單平淡,別人心裏可不這麽認為,什麽叫商業天才?如果說眼前這少年都不算天才的話,那麽恐怕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麽商業天才了,當然,這時候蓋茨還不是很有名,至少在東北邊陲這個小城沒多少名氣。


    “聽說你現在很有錢了,為什麽還保持繼續送雞給這酒店呢?好像聽你剛才說,一個月也就能送一兩迴,而且每迴最多十隻吧,就算一百塊錢一隻,也賺不了多少錢啊?”一個四十多歲的副院長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大著膽子問道:“難道是為了保持跟蘇總的良好關係?”


    陳光旭都忍不住暗罵一聲這副院長白癡,你也不看看,蘇文秀那種女人是幾隻雞就能交下的?


    湯佐笑吟吟的看著這中年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害怕是一種此消彼長的東西,你越怕,對方越不怕,你越不怕,對方就緊張了。現在就是這樣,自己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酒桌上可以侃侃而談,反觀這些平時生活中也有著一定地位的人們,反倒在市長麵前畏首畏尾。


    “這是維持我們的信譽而已,因為我跟酒店簽訂的合同是一年,所以,賺錢不是主要的,羅家假日也需要它們。”說著一指桌子中間這道菜,夾起一個雞大腿,無恥的說:“吃自己家的雞,感覺就是香!”


    飯後告別唐曉天和醫院的一眾領導,蘇文秀親自開著車帶著湯佐來到醫院,還拿著羅馬假日的食盒。蘇文秀聽說蘇豔的悲慘遭遇之後忍不住要來看看這個可憐的小姑娘。


    蘇豔和母親這會正吃著醫院免費給他們打來的菜,眼睛都含著淚花,都有種做夢的感覺,昨日那如同地獄般煎熬的生活還曆曆在目,今天再看,卻恍若隔世了。


    方正還沒有吃,心裏感歎著湯佐這少年的神奇和強大,心說原來湯總這麽大的本事,還真是低調到了極點。他忍不住去想,如果早知道湯佐的身份和能力,許濤那個傻家夥還會那麽囂張的要整死人全家?忍不住搖頭苦笑,惡人終須惡人磨啊!有點不恰當,這湯總,是個好人啊!


    蘇文秀一見到臉上沒有一點光澤的蘇豔,就忍不住心酸的要落下淚來,強忍著轉過身去,嘴裏罵著什麽樣的畜生,能這麽忍心,對一個花季少女下得去手。又怕哭出來被人笑話,非親非故的,有什麽理由落淚。


    一見湯佐迴來,幾個人頓時感覺主心骨迴來了,說實話,湯佐走的這幾個小時,蘇豔和母親都生怕什麽時候從外麵衝進來幾個人趕他們走,一見湯佐迴來,臉上都露出驚喜和感動的表情來。


    蘇豔的母親毫無預兆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含著淚道:“湯老板,你是我們的恩人啊,我們全家都欠你的,不知道怎麽才能還得上。”


    湯佐趕緊和蘇文秀把淚流滿麵的蘇母拉起來,湯佐無奈的說:“阿姨,您這是幹什麽,我可生受不起您這一拜,要謝,您還是謝政府的關心吧,不是所有的官都不管老百姓的冤案的,像今天來的那個大官,就是個好官!”


    “嗯。”蘇母使勁點頭,現在哪怕湯佐說太陽是中國的,她都會點頭吧。


    “這個是蘇總,跟蘇豔五百年前是一家,聽說你們的遭遇,很同情,非要過來看看。”湯佐對蘇豔的母親介紹道。


    “啊,謝謝,謝謝了。”蘇豔的母親甚至有些不敢打量眼前這個精致高貴的女人,仿佛站在她麵前都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一般。


    “別這麽客氣大姐,我就是聽說小蘇豔的遭遇,很氣憤也很同情你們,我也是有女兒的人,知道你們心裏的痛苦。”蘇文秀眼圈發紅的說著,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千塊錢,放倒蘇豔的手上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拿著買點營養品吃,看這孩子瘦的。”


    “不,我們不要,你的好心我們都領了,怎麽能要您的錢!”蘇豔的母親一把從女兒手裏拿過錢,就要往迴送,手伸到蘇文秀跟前,卻忽然發現對方的衣服高貴到讓她不敢去摸,生怕給人家摸髒了。


    看著蘇豔的母親這樣,蘇文秀忍不住一陣心酸,又感到好笑,抓住蘇母的手,說:“大姐,你別和我推遲了,我也是農村出來的姑娘,沒你想象中那麽嬌貴,這錢你收下,對我不算什麽,對你們卻可能很重要,就當是他給你們的好了。”說著下巴一點湯佐。


    “那,那怎麽好意思,那怎麽好意思。”蘇母急的團團轉,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這時候躺在病床上的蘇洪武虛弱的說道:“芳子,錢你就收下吧,咱家欠恩人的,一輩子都還不完,以後等我好了,咱再報答,拿著吧。”


    走在外麵,蘇文秀深吸了一口雨夜的空氣,然後幽幽說道:“湯佐,你說著世界上為什麽總有那麽多可憐的人?為什麽人和人之間就不能和平相處?”


    湯佐默然,這個問題太深奧,他感覺沒法迴答。蘇文秀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用有些不相襯她年紀的調皮的一笑,然後問:“你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呢,為什麽我總也看不透你。”


    湯佐聽了,抬起頭,四十五度角仰望著夜空,然後深沉的說:“其實……我是個低調的人。爺我是誰呀?當諸侯的,看誰不爽直接人頭讓他落地,不過在這兒身為一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人民,一切都要遵循《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不可以肆意亂來喲!”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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