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陳府。


    陳群捧著剛剛熬好的一碗草藥,放到嘴邊吹了又吹,這才把這一碗藥送到了父親陳紀的嘴邊。


    “父親,還有點燙,慢點喝。”陳群關切的說道。


    濃烈的草藥味撲鼻而來,陳紀盯著這碗藥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把頭給扭了過去。


    陳群見狀,急忙用安撫小孩子的口吻說道:“父親,我知道你討厭吃藥,可是這藥你如果不吃的話,你的腿就永遠都不會好起來的。良藥苦口利於病,孩兒希望父親大人不要諱疾忌醫。”


    “長文,為父不是諱疾忌醫,而是實在不想吃了。這兩年來,為父吃藥從未間斷過一天,可是你看我這腿,連動都動不了……”陳紀說到這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用雙手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這雙腿,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陳群眉頭緊皺,看到父親意誌消沉的模樣,心理麵也是一陣難受,他一把抓住了陳紀的手,安慰的說道:“父親,醫生不是也說了嗎,這病貴在堅持。父親這兩年都堅持下來了,要是這會兒半途而廢了,豈不是很可惜?我聽說,神醫華陀最近曾在彭城一帶出現過,等過兩天,我親自去彭城一趟,打聽打聽華佗的下落,請他來給父親治病。我時常聽人說,華佗醫術高明,任何疑難雜症到了他的手裏,都會藥到病除,是在世的活神仙,被人稱為神醫。隻要父親堅持到華佗到來,相信用不了多久,父親就能重新站起來……”


    “若真有如此神醫,那我就不用再受這種折磨了……”


    “對啊父親,所以,你一定要堅持啊,來,快把這藥給喝了,等我把神醫請迴來後,父親以後就再也不用吃藥了。”


    陳紀點了點頭,像個孩子似得,很聽話的把一碗草藥給喝了個一幹二淨。


    陳群看著父親喝完藥,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可是心裏卻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都快透不過氣來了。


    他早就聽說過華佗的名字,但是他也知道,華佗行蹤飄忽不定,上次聽人說曾在彭城出現,現在還不知道在不在彭城呢。為此,他已經有了打算,準備盡快往彭城一趟,趕緊把華佗給找迴來,幫自己的父親治病。


    “咚咚咚……”


    陳群剛把藥碗給放下,外麵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急忙起身,往堂屋外麵走去,透過門縫,他看到站在外麵的人是自己的鄰居方王氏,忙問道:“老嫂子,看你一臉慌張的樣子,出什麽事了?”


    方王氏忙叫道:“不好了陳先生,剛才我在街市上,看到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垂涎陳夫人的美色,想調戲陳夫人,陳夫人不肯,拉著陳公子便走,卻被那幾個人給攔住了,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將陳夫人、陳公子全部擄走了……”


    “你說什麽?”陳群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吃了一驚,神情慌張的他,立刻打開了房門,“這些可都是你親眼所見?”


    “是我親眼所見。當時他們人多,我老婆子也不敢多嘴,便躲起來偷看,見他們把陳夫人、陳公子擄走了,我急忙迴來把這件事告訴給陳先生。”


    “老嫂子,你可看清那些人往哪個方向逃去了?”


    “我看到他們朝西門走了……”


    不等方王氏把話說完,陳群一個箭步便躥了出去,朝著西門方向便跑了過去。


    可是等他跑到西門,那夥人早已經不見了蹤跡。他於是詢問了一下守城的士兵,問他們是否看見幾個壯漢帶著一個少婦和一個孩子出城,士兵們都搖了搖頭,說沒看見。


    陳群立即又返迴城裏,在集市一片打聽消息,這才知道,那些人半道乘坐了馬車,朝城外跑去了。


    據說,這夥人是流竄在夏丘一帶的賊寇。


    陳群打聽完這些消息,心情糟糕極了,若這夥賊寇真的將自己的老婆孩子帶到了夏丘,他又該如何去救?


    思來想去,陳群都沒有一點辦法。


    他帶著沉悶的心情返迴了家中,父親陳紀見他一臉的不安,忙問道:“怎麽?沒有找到嗎?”


    剛才陳群和方王氏的對話陳紀聽的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陳群走後,陳紀又把方王氏叫進了家裏,向方王氏詢問了一番,這才知道,自己的兒媳婦、孫子被人擄走的消息。


    “父親,你都知道了?”陳群問道。


    陳紀點了點頭,皺著眉頭,問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沒有找到。給我說說情況吧。”


    “父親,我在集市那一片打聽了一些消息,好像,這夥人是夏丘一帶的流寇。如果他們娘倆真的被帶到夏丘了,我甚至連怎麽救他們娘倆出來都不知道……”


    陳紀想了片刻,對陳群說道:“我聽隔壁的方王氏說,一直在這裏作威作福的下邳相笮融已經被湯佐殺了,而且湯佐已經接管了整個下邳,包括軍隊。長文,前兩日湯佐不是曾經來找過你嗎?你現在馬上去找湯佐,求他出兵去救他們娘倆,興許還能來得及。”


    陳群擔心的道:“父親,我前次拒絕了他,而且說話的語氣也很不好,我現在去求他,他未必肯幫我吧?”


    “事在人為,你不去試一試,怎麽知道他不會幫你?如果他真的不肯幫你,你再迴來想其他辦法不遲!”


    “好吧,事不宜遲,那我先去太守府一趟。父親,你一個人在家,能行嗎?”


    “放心,為父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快去快迴。”


    “喏!”


    陳群轉身便大踏步的朝外麵走去,等他走出了大門,消失在陳紀的視線中後,便聽陳紀朗聲叫道:“長文已經走了,你們兩個可以出來了。”


    話音一落,從陳紀的房間裏先後走出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著一身勁裝,另一個則是一襲長袍,兩個人都畢恭畢敬的朝著陳紀拜道:“多謝陳老先生相助,我等感激不盡!”


    那穿勁裝的人,正是陳登的胞弟陳應,而穿長袍者,則是陳矯。


    陳應、陳矯二人這次是奉了湯佐的命令前來拜訪陳紀的,目的就是說服陳紀,讓陳紀助他們一臂之力。


    陳紀是海內知名的名士,陳應、陳矯都有所耳聞,他們按照湯佐囑咐的時間,直接來到了陳府,先是拜會陳紀,這才說明了來意。


    陳紀也是個明白人,陳應、陳矯這麽一勸說,又想到自己兒子以後的前途,便答應幫湯佐一把,起到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你們不必謝我,我也是為了長文著想,既然連陳元龍都甘願為湯佐效力,那就足以說明湯佐此人的魅力。長文跟著他,或許會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我答應你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你們先迴去吧。”陳紀擺手道。


    陳應、陳矯又和陳紀寒暄了幾句,這才告辭。


    太守府裏,湯佐端坐在大廳裏,正在瀏覽周逵送來的竹簡,當他看到竹簡上麵一行行觸目驚心的小字時,眉頭緊皺,再沉不住氣了。


    “真沒想到,光下邳一城,境內的寺院廟宇竟然多達二百多座,僧侶、尼姑居然有兩三萬人,光他們占有良田就高達五萬畝,都是吃軟飯不勞作的……”湯佐合上了竹簡,憤怒的說道。


    周逵接著話茬說道:“不光如此,笮融曾經下令,凡是僧侶、尼姑一律免征賦稅,這樣一來,更加刺激了想落發為僧、削發為尼的百姓。除此之外,許多寺院廟宇裏的僧侶、尼姑都暗自私通,有損風化,如果大人不盡快予以處理,隻怕下邳以後就再無百姓了。”


    湯佐聽完周逵的這番話,憤怒不已,當即對周逵道:“周大人盡管放心,三天之內,我必然會對境內的寺院廟宇進行一次徹底的整頓!”


    這時,門外一個衙役走了進來,抱拳道:“啟稟大人,門外來了一個叫陳群的,說是要麵見大人!”


    “快把陳先生請進來!”湯佐立刻喜笑顏開的道。


    衙役應了一聲,正準備轉身,卻又聽到湯佐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門口迎接吧!”


    湯佐話音一落,便大踏步的朝門外走去,卻被周逵一下子給攔住了。


    “周大人,你攔我幹什麽?”


    “大人三思啊,我聽說大人上次去陳府的時候,那陳群一點麵子都不給,現在陳群突然來了,肯定是有事相求。大人若是前去迎接,未免太沒有威嚴了。大人應該就坐在大廳裏等,讓陳群主動來找大人才對。”


    湯佐聽周逵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便重新迴到了座位上,正襟危坐,這才讓衙役去把陳群給帶進來。


    片刻之後,衙役帶著陳群來到了大廳,一進入大廳,陳群便看到湯佐威武不凡的坐在那裏,麵色冷峻,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緊緊的盯著他看。


    “草民陳群,拜見大人!”陳群畢恭畢敬的抱拳道。


    湯佐擺擺手,示意陳群免禮,先是打量了陳群一番,這才說道:“不知道陳先生突然造訪,所為何事?”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焦豔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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