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子時,彭城內所有的人都已經漸漸進入了夢鄉,此起彼伏的鼾聲,伴隨著唿嘯的風聲,演奏著夜的寧靜。


    月亮被一大團黑雲遮蓋住了,天地間一片漆黑,一隻貓頭鷹在城西土地廟的上空盤旋而下,落在了土地廟門前的一棵枯樹上,用一雙炯炯發光的眼睛,注視著站在這棵枯樹下麵的一個人,不時發出幾聲鳴叫,更加凸顯出夜的深沉和孤寂。


    此人穿著一襲長袍,雙手揣在袖筒裏麵,靜靜的站在那裏,閉目養神,正是典農校尉陳登。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陳登緩緩睜開了雙眼,映著積雪發出微弱的光芒,看到一個體格健壯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他的臉上浮現出來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朗聲說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來的這個人正是湯佐,他徑直走到陳登的麵前,拱手道:“元龍兄相邀,我怎麽會不來呢?隻是不知道元龍兄約我在這裏見麵,又正值深夜,到底所為何事?”


    “天氣寒冷,我們還是先喝點酒,禦禦寒吧。”說著,陳登的雙手便從寬大的袖筒裏分開了,兩隻手裏竟然各提著一小壺酒,將其中一壺直接遞給了湯佐。


    湯佐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打開酒封,對陳登道:“元龍兄,先幹為敬!”


    話音一落,湯佐提起酒壺便一飲而盡,足足一斤酒,直接下了他的肚子,竟然沒有一點事情。


    畢竟這個時候的酒,酒精度比較低,湯佐喝著就像是喝啤酒差不多,酒量一直很好的他,喝這一斤酒自然不在話下。


    陳登見湯佐如此豪飲,眉頭稍稍一皺。他酒量不大,若像湯佐如此喝法,隻怕很快便會醉倒,那麽他今夜就無法和湯佐商量大計了。他嘿嘿笑道:“佑明兄好酒量,可惜元龍酒量不行,隻能小酌,不能海飲。我先喝一小口,待和明達兄商議完事情後,再豪飲不遲。還請佑明兄見諒。”


    “無妨。”


    陳登先喝了一小口酒,這才對湯佐說道:“明達兄,今晚我在宴會上見你一番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覺得陶使君給予的賞賜少了?”


    “陶使君出手闊綽,重賞千金,我隻覺得多,卻未嫌少。”湯佐道。


    “既然如此,那佑明兄為何如此模樣,莫非是有什麽心事?”陳登問道。


    湯佐不答反問:“元龍兄這麽晚約我來這麽一個偏僻的地方,難道隻是為了聊天?”


    陳登哈哈笑道:“我約你前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若隻是為了聊天,何必來此偏僻之處?”


    “既然如此,那元龍兄就請直言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那好吧,那我就直接點。我之所以深夜約佑明兄在此相會,是因為有些話不宜被別人聽到,這裏偏遠僻靜,又正值深夜,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再無第三個人,非常適合我們密會。”


    “那不知道元龍兄約我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


    陳登的麵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一本正經的道:“我約你前來,是為了整個徐州的未來。”


    湯佐聽的仔細,問道:“那與我有什麽關係嗎?”


    “關係重大。今後整個徐州的未來,將全係在你一人身上!”


    “我?”湯佐頓感驚詫。


    “莫非我的野心,已經被陳登給看出來了?”湯佐暗想道。


    陳登道:“對,就是你。此番你與曹軍作戰,先殺曹純立威,後率軍擊敗樂進,斬殺曹昂,並燒毀了曹軍的糧草大營;而後又偷襲曹軍營寨,迫使曹操撤退,還差點殺了典韋,這林林種種的表現,都足以證明你的過人之處。”


    湯佐謙虛的道:“全賴陶使君指揮有方以及元龍兄妙計,我才有如此出色的表現……”


    陳登道:“佑明兄不必自謙,即便是我妙計再好,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大將來執行,也是枉然。我聽說,佑明兄的祖先是留侯張良,隻不過後來在漢武帝時期張家人改姓湯。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麽,什麽,係統給我設定的嗎?這身份安排的倍兒爽啊!”湯佐心裏想著。


    “的確如元龍兄所說。我的祖先的確是張良。”


    陳登接著問道:“難道湯大人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恢複昔日留侯的榮耀嗎?或者甚至趕超其榮耀,開辟隻屬於你自己的新的榮耀!”


    湯佐微微笑道:“說著容易,做著難……”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難的。隻要明達兄能夠把握住眼下的機會,要想開辟隻屬於你自己的榮耀,簡直是易如反掌。”陳登一邊說,一邊比劃著。


    湯佐聽到陳登此言,眼中閃過一絲希冀,追問道:“那敢問元龍兄,眼下的機會到底是什麽?”


    陳登笑道:“徐州東臨大海,西按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齊魯,自古便是北國鎖鑰、南國門戶、兵家必爭之地。除此之外,徐州一帶商賈雲集,百姓富庶,更加烘托出了徐州的重要性。可惜陶使君年事已高,早已經沒有了稱雄爭霸的心思,雖占據徐州,卻不懂得加以利用。以至於,徐州南邊的袁術、西邊的曹操、北邊的袁紹,無論哪一個都對徐州虎視眈眈,無時無刻不想吞並徐州。若徐州不盡快自強,早晚都會成為別人嘴裏的一塊肉。此次曹操東征徐州,名義上是為父報仇,實際上卻是想占領整個徐州……”


    “要說廣布仁義,治理地方,使百姓安居樂業,陶使君自然是不在話下。可要說帶兵打仗嘛,陶使君就絕非曹操的對手了……此次一役,曹軍勢如破竹,陶使君卻反應遲鈍,以至於曹軍長驅直入,猶如無人之境,還殺戮了我徐州幾十萬百姓。這一切的一切,陶使君都難辭其咎!”


    陳登越說越義憤填膺,同時言語中也凸顯出對陶謙的不滿和幾分無奈。


    “其實,我徐州兵精糧足,人才濟濟,唯獨缺少真正能夠帶兵打仗的大將。可惜陶使君卻喜貴嫌貧,看不起寒門之人,致使許多有將才的人得不到重用。此次曹操在徐州接連受挫,隻不過是暫時撤退,他的老子、兒子都死在了徐州,徐州已經和曹操結下了深仇大恨了。以我的推測,不出半年,曹操必定會卷土重來,到時候,徐州若沒有強兵進行抵禦,那麽整個徐州,就會陷入水深火熱當中……”


    說到這裏,陳登看了一眼湯佐,話鋒一轉,道:“佑明兄驍勇善戰,又懂得用兵之道,若是能夠練就一支強兵,抵禦曹操,那徐州的未來就會發生改變。元龍雖然沒有什麽經天緯地之才,但隻要明達兄不嫌棄,元龍願意誓死追隨在佑明兄左右,為佑明兄出謀劃策。”


    湯佐聽到此話,內心激動不已,沒想到陳登深夜相約,竟然是為了傾心投靠。


    “元龍兄,你的這些話,都是出自真心嗎?”


    “句句發自肺腑!”


    湯佐見陳登一臉的誠懇,當即問道:“既然如此,是不是以後無論我做什麽,你都會誓死相隨,永不背離?”


    “隻要不違背仁義道德,不為非作歹,元龍會永遠傾心相隨,直到終老。”


    “如果我想取陶使君而代之,割據徐州呢?”


    陳登心中一怔,忙問道:“你要殺陶使君?”


    “不!我隻是想取代他執掌徐州,並不想殺他。”


    “如果隻是單純的想取代陶使君,我沒有任何意見。畢竟陶使君對我有知遇之恩……”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殺陶使君的。我隻想問,我若想取代陶使君,你是否願意從旁協助?”


    陳登的內心非常清楚,陶謙根本不可能讓徐州走向富強,與其讓徐州毀在他的手裏,倒不如讓湯佐取而代之。也許,徐州在湯佐的帶領下,會逐漸富強起來。更別說支持他的陳家了。湯佐此人文武雙全,而且重視軍隊,深得軍心。


    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對湯佐道:“若佑明兄果有此心,元龍必然會從旁協助!”


    “很好,從今以後,你我二人一條心,絕對可以讓徐州走上富強之路。而且以徐州的人力、財力、物力,以及獨有的地理位置,絕對可以與天下爭雄!”


    陳登聽完佑明的這番話,似乎感受到了佑明的雄心壯誌,眼前更是浮現出了對未來的憧憬。


    湯佐那個爽歪歪,你看看哥的人格魅力多麽大。


    兩人在土地廟聊了很長一段時間,開始著手謀劃著如何取代陶謙,讓湯佐成為徐州的主人。


    第二天一早,湯佐徑直去了太守府,他要麵見陶謙。


    此時的陶謙,因為昨夜飲酒太多,還在臥榻上躺著熟睡。突然聽說湯佐來了,便匆匆從臥榻上起來,急忙讓人安排湯佐到大廳稍候。


    湯佐來到大廳,等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這才見陶謙從後堂走了出來。


    “末將湯佐,拜見陶使君!”湯佐起身朝著陶謙拜道。


    “明達快快免禮,以後在本府麵前,就不必如此拘束了,快坐吧!”


    兩人先後坐定,湯佐首先說道:“陶使君,那麽早就來打擾您,末將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但末將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稟明陶使君。”


    陶謙問道:“什麽事情?”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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