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章來到陳征家裏的時候,看見他家房門沒了,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很開心,隻要陳家出事,他就高興的很。


    雖然陳媽的“病”是他造成的,但他一點都不覺得愧疚,買藥的時候就問了,肯定吃不死人,但隻有那個醫生可以醫治,那是一個老中醫流傳下來的方子,這代的這個醫生是個無良的人,他隻給了那人三千塊就搞定了。然後告訴那個醫生,最少要價十萬才給治病。


    一個很簡單,但卻很實用的圈套就這樣形成了,方章原本想著,陳家無權無勢,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又沒有證據,隻能吃這個啞巴虧了。


    沒想到陳征這個暴徒,居然在知道了一點風聲後就去找到了那個中醫,暴打了對方一頓問出了這件事的詳情,然後直接找到了他,如果不是當時就報了警,恐怕陳征真能打死他。


    按照部隊一向護短的習慣,估計這件事最後吃虧的還得是他,幸虧陳家在當地有點勢力,通過威脅陳征的父親,老人家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膽子小的很,力勸陳征逃走。


    然後方章把這件事捅到他家在部隊的親戚那裏去,最後,部隊的紀律監察部門把陳征迴家探親卻惡意傷人報了上去。


    正要詳查的時候陳征找到了那個老首長,按照老首長的意思,那就是打輕了!這種人渣打死都活該,並告訴陳征,放心的待在部隊,看誰敢來拿他,糾察來了都不好使!


    隻是陳征自己覺得無顏在待在部隊,加上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哪個男人能受得了?於是便央求老首長允許他複員,當時陳征就想著,自己複員之後一定要幹出個人樣來,把燕子留在他身邊。沒想到剛迴到家鄉,方家的人糾集了一大群流氓,聲稱陳征在這裏一天,陳家就別想好。


    就這樣,陳征連夜跑出了家鄉所在的小鎮,直到,遇到了湯佐,他的命運才開始發生了改變。


    但方章還是很理直氣壯的,陳征知道他下毒了又能怎麽地?警察怕他部隊的背景,他們可不怕,更何況這小子已經滾出部隊了。


    “姓陳的,老子今天找你還錢來了,你娘看病朝我們借的錢,還有你把老子打傷的醫療費,今天也不跟你吵吵,隻要你把錢拿出來,就什麽事兒都沒有,否則,哼哼!”


    方章身後五六個膀大腰圓的大漢一起衝著周圍出來看熱鬧的人群喊道:“看你媽看,都他媽滾迴去,要不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你們!”


    周圍這些人哪敢吱聲,一個個都溜走了,雖然不願意,但也不敢說什麽,隻有心裏暗罵這群王八蛋不得好死。


    “來來來,方章,你進來,不是想要錢麽?看,這是錢!想要錢就進屋說。”


    方章看見下午跟陳征走在一起的那個小孩,手裏揚著一打老頭票,笑嘻嘻的看著自己。不知怎的,方章心裏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仿佛眼前這小孩,能壞了自己大事一般。


    “媽的,那群警察不是被這小孩嚇迴去的吧?”方章摸了一把腦袋上的紗布,有些猶豫,他怕進屋再被人家一頓暴打。


    “怎麽?身後跟了一群打手,有種給人家下毒,卻沒膽子走進這個小土屋?”湯佐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對方章來說,卻是那麽的刺耳。


    “你,你胡說什麽,什麽下毒,老子有什麽不敢進去的,老子是文明人,最討厭打架鬥毆的。”方章色厲內荏的說著,腳步不情願的往前蹭。


    “行了,別念央了,今天肯定不打你。”湯佐淡然說著,心裏想,是不打你,但會嚇死你!


    “兒子,別聽他們的,讓他們把錢拿出來,欠錢還這麽牛逼,媽的,別進去,小心陳征那小兔崽子狗急跳牆拿你當人質!”方章的爹方成龍晃著大腦袋,瞪著一雙金魚似的腫眼泡說道。因為腦袋很大,他有個外號叫方大腦袋,隻是這個外號已經很多年不敢有人當他麵叫了。


    “方大腦袋,如果不想讓你兒子進局子被判個十年八年的,就讓你兒子滾進屋子,拿他當人質?你太看得起你們自己了,就你找的這幾個爛人,捆一塊是我對手?”陳征站在湯佐的身後,輕蔑的看了一眼方章找來那幾個混混。


    所謂人要臉,樹要皮,幾個混混被人罵了,都臉色一變,再看看方二身上的傷,都忍住了沒吱聲,他們的頭頭,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五的大漢冷道:“姓陳的,少裝逼。三哥我在鎮上立棍的時候,你還是光腚子娃娃呢!”


    陳征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冷笑看著方大腦袋不說話。


    方成龍當然知道兒子下毒這件事,他也是事後才知道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兒子,冷笑道:“陳征,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你恐嚇我?不好使,我告訴你,你有證據嗎?別以為李中醫寫的那玩意就能當證據了,狗屁,我這裏還有一份他寫你們自己投毒的呢!嫌老媽是個累贅,想藥死她,怎麽的,我說過,想恐嚇我,你們不行!”


    “姓方的,真沒想到你是這種無恥的人!”燕子直到今天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本以為方章隻是趁人之危,卻沒想到弄到最後,卻是方家人的一個圈套。頓時怒不可遏的怒罵方章。


    方章漲紅了一張臉,他當然不能承認他下毒了,但這麽被喜歡的女人當麵罵,也有些掛不住,罵道:“賤女人,老子才沒下毒。少汙蔑我!”


    “你不怕恐嚇麽?嗬嗬,你家上麵有人是吧?”湯佐稚嫩的聲音響起,冷笑看著方大腦袋,“是啊,皇帝還有幾個窮親戚呢,上麵有人自然就好辦事,這沒啥,你叫方大腦袋是吧,嗯,腦袋確實不小,可是你的腦殼裏都是狗屎嗎?嗯?”最後一個嗯字,湯佐用了二聲,重鼻音,顯得很有氣勢。


    不等方成龍反應過來,湯佐提高了聲音接著說道:“你知不知道剛剛那幾個警察為什麽走了?現在你心裏一定怒罵他們收了錢不辦事吧?是不是還想找機會告訴你家上麵的親戚整治他們呢?”


    方成龍一驚,如同遇到鬼似的往後退兩步,指著湯佐道:“你,你……”


    “我什麽我,少爺是人不是鬼,看你那熊樣的,也敢說自己不怕恐嚇,不怕老實巴交的老百姓是真的,不怕恐嚇?就你?還用恐嚇?”


    “你是什麽人。”被搶白的方成龍好容易問出一句話。


    “市局的葉局長是我大爺,你說我是什麽人,還敢上門來要錢?嗯?要錢是吧,給你錢,什麽醫療費啊,欠你們的‘藥費’啊……”湯佐把藥費這兩個字咬的很緊,仿佛從牙縫裏鑽出來的一般,“隻是,方大腦袋,你要給我打個收條哦,咱們都是文明人,對不?文明人辦事就要用文明的方式,收了錢,就要有收條給我,你不會像黑社會那樣直接把我錢搶走對吧,那樣我真的沒辦法,求你千萬別直接搶,要多少錢我給,隻要有收條!”


    “你說真的?”方成龍自然聽說過市局的局長姓葉,他這個級別的人根本連麵都沒見過對方。


    “切,我騙你的,快把我也抓走吧!”湯佐滿臉的不在乎,隨口說道。


    隻是湯佐越表現的這樣,越讓人感覺他說的都是真的,換作任何一個人,別說還是個孩子,就算是個大人,麵對一群手持鐵棒鋼管的混混,也會腿軟,這少年不僅麵無懼色,還滿嘴嘲諷,不是大人物家的孩子,怎敢如此?


    方成龍覺得這次踢到鐵板上了,姓陳的一家走了狗屎運了?媽的,怎麽總有人罩著他們?想到這,他抬頭看著湯佐問道:“小老弟,給個台階下,大家以後好見麵。”


    “呸!”湯佐朝地上吐了一口:“不說恐嚇你了?這時候知道找台階下了?咋不接著放狠話呀?你看我都害怕了!”


    方成龍滿臉尷尬,想怒又不敢怒,真的惹了市局的局長,他上麵的人也保不住他的,作為成年人,這點隱忍必須要有。


    “嘿嘿,不打不相識,不打不相識啊……那個,小老弟,都是我這個不聽話的兒子的錯,讓他道歉,那,這是欠條,您看看。”說著遞給湯佐一張白紙,湯佐看也沒看的遞給燕子。


    “燕子姐,你看看,是不是你寫的那張。”


    “是的,是我寫的,就是我寫的那張!”燕子咋一看見自己寫下那張十萬塊的欠條,激動的幾乎落下淚來。


    “那就好,撕了吧,以後你們再也不欠任何人的錢!”湯佐淡淡的說道。


    說著又抬頭看了一眼方成龍,似笑非笑的道:“還不走,我們不稀罕你兒子的道歉,哦,等著要醫藥費呢?”


    “沒,沒有。”方成龍滿頭的汗,瞪了一眼兒子,罵道:“還不快滾,在這裏丟人顯眼!”


    “等等,那個,方大腦袋……”湯佐撓撓頭,“以後……”


    “沒有以後了,我們肯定不會再來陳家,陳家人以後跟老方家沒有半點瓜葛!”方成龍也光棍的很,直截了當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本來還想讓我大爺關照下你們的,現在算了。”湯佐有些無精打采的嘟囔道。


    聽了這話,方成龍渾身哆嗦了一下,這小孩太可怕了,簡直就是個魔鬼,再在這裏多一秒,說不定他就改了主意。想到這,頭也不敢迴的倉皇而去。


    湯佐衝著看呆了的陳家人一笑:“好了,這裏沒我什麽事了,陳哥,恭喜你可以抱得美人歸了!我也要走了。”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湯少爺,你的錢!”燕子和陳征幾乎同時張嘴喊道。


    湯佐一笑,迴頭看著陳征,“陳哥,就這?”


    陳征猶豫了一下,堅定的道:“湯少,隻要你不嫌棄俺,以後俺跟你混了!”


    “我也要去!”燕子眼神堅定的看著湯佐。


    哈哈,湯佐真想仰天長笑兩聲,這買賣做的值啊,收一個還賺一個,這年頭人才容易找到,忠心的手下難尋啊!


    麵帶喜色的道:“沒問題,沒問題,我雙手歡迎!”


    燕子俏皮的一笑:“讓我哥把門修好,咱們也該吃飯了,唉,菜都涼了,還得去熱熱!”


    這迴,就連驚魂未定的兩個老人臉上,也露出笑容。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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