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的父親林遠征是雪原縣縣委副書記,也是顧科的姨夫,同雪原縣武警中隊的隊長許常德曾經是戰友,一起參加過越戰,算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又同在一個縣城上班,所以這些年關係一直很密切,林遠征還曾一度想把許常德的女兒許倩娶過來,結成親家,親上加親。


    隻是許常德並不喜歡油頭粉麵還很虛偽的林原,一直推說女兒還小,還在上學,這事以後再說。


    今天許常德原本正在值班,消防隊的戰士們接任務出去了,中隊的內衛正在做著日常訓練,雖然隻是個縣城,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平時需要內衛的時候很少,所以也隻好加強訓練來消耗這群大小夥子過度的精力。


    林原並沒有通過父親,而是直接開車找到了武警中隊,跟許常德說有一戶山民拿著半自動衝鋒槍和警察對峙,並且已經打傷了兩名警察。


    許常德盡管不怎麽喜歡這個晚輩,但這種事可不是小事,一個拿著槍的農民,有足夠多的子彈,沒什麽文化,如果真的瘋狂起來,那後果是相當嚴重的。


    當然,這些都是許常德想象中的模擬畫麵。為了確保沒問題,他又問了林原一次,林原發誓說自己肯定不會說謊,想著林原應該不敢拿這事跟自己開玩笑,這才決定調集內衛隊成員三十人,乘坐一輛軍車前往事發地點。


    車上的林原心裏暗自得意,心說一會下車第一個要弄死的就是那個拿半自動的男人,然後,把那個小姑娘帶走,比許倩長的好看太多,虧老爹還總想讓自己娶許倩,一個沒長開的黃毛丫頭,有什麽好的。


    這個山溝裏的女孩,可真是美啊,那小臉嫩的,掐一把都能掐出水來!得什麽樣的水土能養出這樣的美人呢?林原陷入了無限的遐思,連許常德問自己話都沒聽見,直到許常德推了他一把,才反應過來。


    “啊,許叔叔,怎麽了?”林原自知失態,幹笑著問道。


    許常德疑惑的看了眼林原,這小子剛剛一臉的淫笑,更加決定要好好的盤問下事情的經過了,原本隻是擔心出事故,並沒有問清楚事情的過程,多年的部隊生活讓許常德養成一個習慣,隻相信自己看到的。


    “小原啊,你跟我說下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一個農民敢拿槍跟警察對峙?你又在現場,這是怎麽一迴事?”


    “啊,這,哦,是這樣的。”林原擦了擦額頭,許常德的忽然發問,讓他猝不及防,沒想到半路上會忽然問起,“是這樣的,那家農民弄了個什麽蔬菜大棚,說是大冬天可以種植出蔬菜,於是我的表弟,古水鎮長的兒子顧科就去看看,想買點蔬菜,沒想到卻被那裏的山民說成是搶劫的,打的不成樣子,現在還在縣醫院住院呢!我聽了就急了,你說我表弟還是古水鎮的工商所長,怎麽可能搶劫!於是我帶了一些民警過去,想調查下這事情的經過,沒想到那農民二話不說,架起槍就跟我們對抗,打傷兩個民警,還說當官的沒一個是好東西,你說這都哪跟哪啊?當官的怎麽得罪他了!”林原說著,還作出氣不忿的樣子。


    許常德迴了一聲,心裏卻盤算起來,覺得自己這次任務出的有些草率了,那些鄉下當官的子弟們是個什麽德行,他比誰都清楚,去買蔬菜?說好聽點叫要,說難聽點就是搶。被打了也純屬活該。


    而那個農民用衝鋒槍跟警察對抗,無疑是在找死,就算沒文化的人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這裏麵很顯然還有別的事情被隱瞞,林原這小子跟自己撒謊了,想到這,許常德臉色難看起來,想要發作,卻隱忍下來,自家婆娘一直說,自己要不是這幅狗屎脾氣,早就成兩毛二了。所以許常德決定先靜觀其變,可不能被林原這小子玩了。


    軍車上的武警戰士們各個到是精神抖擻興奮不已,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就是這小旮旯地方,整天屁事都沒有,都閑出個鳥了。幾天中隊長雖然沒說要去執行什麽任務,但讓他們每人都配備了微衝和一梭子十五發子彈,想必是發生什麽大事了,這對無聊的戰士們來說,簡直比吃餃子還要爽快。


    車子剛一到湯佐家後麵,幾乎還沒有挺穩,林原就從上麵跳了下來,見到又多了一輛三菱越野車,愣了一下,不過卻沒有在意,在他想來,這也許是姨夫顧長峰的朋友呢,姨夫居然還有開這種好車的朋友,有機會一定要借來開兩圈。


    許常德下車看見三菱越野車上那白色牌子上的警字,卻是楞了一下,江城市的號碼,衝手下那群戰士做了個手勢,那意思是一切必須聽從他的指揮。


    林原走到湯家的門口,沒見到姨夫和那些警察,隻看見湯佐一個人站在大門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不禁一陣氣惱。就是這個個子到自己鼻子的小屁孩,總是給自己一種無形的壓力,盡管他不願意承認這點,但這是事實。


    “你搶奪顧鎮長的車,還敢迴來?”林原說這話的同時也有些心虛,因為他騙了許常德,把山民受傷兩人說成是警察受傷兩人,在他想來,隻要一會把這湯佐全家弄死,那自己再給許叔叔賠個罪就是,想必他也不會怎麽著自己,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老爹在戰場上可是救過他的命。


    “林大秘書,您真威風啊,果然把武警部隊搬來了,難道說,這雪原縣還真成了你家後花園不成?你想怎的就怎的?”湯佐一臉天真的請教。


    “那當然,現在後悔了吧?那也晚了!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林原滿臉小人得誌的嘴臉。


    “你能代表政府說話?”湯佐滿臉吃驚的看著林原,像是有些害怕似的退了兩步,正好頂在門上。


    “廢話,我是政府官員,說的話當然能代表政府!”林原見湯佐害怕,心裏就跟吃了蜜一樣甜,完全沒看到許常德在他身後越來越難看的臉。


    “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任的!”湯佐貌似好心的提醒到。


    “廢話,我林原今天就在這說,你完了!小姑娘歸我了,他媽的,怎麽地吧!”


    “哦,原來是這樣,林秘書,您可真牛逼!”湯佐滿臉的心服口服。“那別殺我好嗎,我家的蔬菜你隨便拿,以後你說啥就是啥,我跟你混了!”


    湯佐後麵的湯國中見湯佐給這個可憐的小秘書下套,心裏爽的同時又為那小子感到悲哀,看看身旁唐曉天的臉色就知道了。


    “哼,現在知道害怕了?晚了!弄死了你個小犢子,老子一樣可以吃到青菜”林原猙獰的看了一眼湯佐,然後罵道:“我他媽跟一個小屁孩囉嗦什麽,給我打死他!”


    “住手!”湯佐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暴喝,唐曉天用力把湯佐頂著的門推開,臉漲得通紅,指著林原大罵道。


    “你是哪個縣長的秘書,你什麽時候能代表政府了??強搶民女?你是土匪還是官員!”唐曉天氣得直哆嗦,一直以來,市政府都知道下麵黑,但他從未想過,居然能黑到這種程度,這種當官的,跟土匪還有什麽區別?


    要說區別也有,土匪還可以喊打,而當官的本身就是打人的!


    見到唐曉天,林原愣了一下,他覺得這個中年男人身上的那種威嚴好像連父親都沒有似的,不過身後一大隊武警給了他無限的膽量,指著唐曉天的鼻子罵道。


    “比他媽算哪根蔥?來教訓老子,操,閃邊去,要不連你一塊幹!”說著迴過頭衝身後道:“兄弟們,給我揍死那個小逼崽子!晚上哥們大酒店安排!”


    身後鴉雀無聲,林原看見的,是一隻越來越大的巴掌,伴隨著一聲怒罵:“幹?幹你姥姥啊,你他媽害死老子了!”


    “啪!”非常清脆的一聲響,林原很白的臉上立刻多出五道鮮紅的手指印,滿臉驚愕的看著許常德,他不知道為什麽要打自己。還沒等他發問,就聽見許常德說出一個讓自己兩腿發軟的稱唿,幻想中無數次,自己有一天也可以用上這個稱唿。


    “報告,唐市長,我是雪原縣武警中隊中隊長許常德。”許常德非常標準的敬了一個軍禮,盡管事實上市長管不到武警這一塊,但許常德見到比自己級別高的市長還是要保持禮貌。更何況,地方上的事兒,那那麽容易說清楚的,人家一個市長想要收拾自己,還不是跟玩一樣。


    “嗯。”唐曉天滿臉嚴肅的點了點頭,問道:“許隊長,請問你是以什麽名義出這次任務的。”


    “報告唐市長,我被林原欺騙,他說這裏有刁民持槍鬧事,並且打傷兩名民警,事態緊急,所以我並沒有詳細問事情經過,這是我的失職。”許常德這會隻能把林原交出去,心說別怪我心狠,是你欺騙我在先。


    “我知道了。”唐曉天淡淡的點點頭:“下次要搞清楚,別冤枉了好人。”說著又道:“你們先留在這裏,等會還有用到你們的地方。”


    湯佐從唐曉天身後露出腦袋,看著兩腿直哆嗦的林原,然後冷笑著對他做了一個口型:還牛逼不!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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