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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們有足夠的吃的,還有用不完的水源,短時間內不走也死不了,就聽老先生的,等等再說吧。”


    阿郎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了進去。


    我默默地點頭,心中卻是百感交集,我們都可以等,但靈竹卻等不了,她體內的妖邪之氣日益加重,若是再不想辦法治好,恐怕……唉,蓬萊仙島,我們何時才能找到啊……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五天過去……


    十天……


    十五天……


    不知不覺的,我們已經在這座島上等待了半個月的時間,雖然山下有果子可以填飽肚子,又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淡水解渴,但外麵的洶湧海浪,還有惡劣之極的天氣,依舊如初,仿佛它們和我們卯上了,壓根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都等這麽多天了,怎麽還是這個鳥天氣?”


    我氣急敗壞地歎了一聲。


    “是啊!這樣的天氣太反常了,按理說這樣的天氣能維持兩三天就已經是海上漁船的噩夢了,更不必說維持了半個月,就算是台風,也不至於刮這麽久啊……”


    阿郎斜靠在山洞的石壁上,仰頭看著外麵的天色,不禁搖頭道。


    “是有些怪異。”


    師父終於開了口,接著說道:“莫不是我們驚動了此地的生靈?故意攔住我們的去路不成?”


    說著,師父扭頭看了一眼山洞內部,淡淡地說道:“這麽些天,我們都未曾探查過這個山洞,似乎這個山洞很深,也不知裏麵通到哪裏去,而且時不時的有那麽一道顫響之聲……”


    “嗯?我還以為是外麵打雷的聲音而傳進來變成了迴音,原來師父你也察覺到了異常,既然如此,我們不如進去看個究竟,如果真是有精怪搗亂,故意拖延我們的時間,就宰了它!”


    我皺了皺眉頭,提起誅邪劍冷聲說道。


    “現在不比當初,有可能處處都透著危險,阿郎不是道門中人,靈竹丫頭又是昏睡不醒,你小子的修為又是那麽點,所以我們不能分開行事,要走就得一起走!”


    師父認真地分析了一下眼下的形式。


    “呃……那倒也是,師父,那我們一起探查這處山洞,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乾坤!”


    商議之後,我背著靈竹,師父走在前麵,我走在中間,而阿郎則負責斷後。


    三人逐漸接近山洞的內部,就在這時,師父突然驚訝地叫道:“熒光石?這裏難道是一個通道?你們都小心點!”


    原本漆黑的通道內,突然看到了亮光,在這些熒光石的映射下,我們依稀看清裏麵的路徑,不錯,這裏麵的確是一個狹長的通道,但具體通往哪裏,我們就不知道了。


    “轟通……”


    就在這時,冷不丁的一道悶響,自通道的盡頭傳來,師父急忙扭頭看了一眼我和阿郎,發現我們都好好的跟在後麵,師父方才繼續前行。


    “桀桀……桀桀……”


    “轟通!!”


    漸漸的走近了些,那時不時傳出的悶響之聲,也大了許多,我的額頭微微冒出一抹冷汗,低聲向師父問道:“師父,這裏麵會不會住著什麽精怪啊?”


    “有沒有還不知道,師父至今還未感應到一絲妖邪之氣,反倒是覺得此地靈氣盎然,你們先停下,我一個人到前麵看看,如果有情況,你們即刻退出去!”


    師父揮手,示意我和阿郎停下,他一個人提著龍虎伏魔劍衝了進去。


    我和阿郎相視一眼,皆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隻能站在原地等,但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師父迴轉,我抓了抓額頭,擔憂地道:“我師父不會有什麽事吧?”


    “呸呸!老先生道法精深,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比老先生更高修行的高人了,老先生一定會沒事的,小酒你別亂說了,我相信老先生!”


    阿郎當即吐了幾口唾沫。


    “瞧你說的,好像我巴不得我師父出事似的,我隻是很擔心。”


    我翻了翻白眼。


    “啊!”


    冷不丁的,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前麵的通道內,突然傳來了師父的一聲大叫:“小酒,阿郎,你們快跑!”


    “怎麽了這是?!”


    我雙腿一顫,急急叫道。


    “難道是妖怪?”


    阿郎也是驚叫一聲。


    “那還愣著幹什麽,快跑啊!”


    我拽著阿郎扭頭就跑,剛跑了幾步,師父瞬間追了上來,急道:“你們怎麽還在這?快跑!”


    “我們……”


    剛想說我們哪有你老人家跑的快,但見師父抓住我和阿郎的肩膀,飛快地前行,步法快到了極致,但來時的路沒想到竟然如此狹窄,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個岔口,師父微微一頓,道:“來時怎麽沒注意到這通道之中還有岔口啊?你們可還記得來時所走的路徑?!”


    “不記得了……”


    我和阿郎皆是搖頭,轉而我問道:“師父,什麽精怪?什麽來頭啊?居然把您老人家嚇得屁滾尿流……”


    “咚!”


    “臭小子,胡說什麽呢?師父這是厚積薄發,懂不懂啊你!”


    師父重重地賞了我一個爆栗,伸手一指,說道:“不管,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見師父指著右邊的岔口,我們盡皆衝了進去,但跑了半天,卻還是沒有走到山洞的出口,我不免驚愕地叫道:“師父,難不成我們走錯路了?”


    師父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而是扭頭看了一眼後麵,並示意我們繼續前行,又在狹長的通道內走了半天,前麵突然一亮,我以為是出口到了,但剛一趕到出口處,突然頓住了腳步,探頭一看,差點嚇尿……“師父,前前前……前麵是大海……”


    “啊?這個出口是錯的,不過不用擔心,說不定我們擺脫了那個畜生的追趕!”


    師父謹慎地看了一眼後麵,確認沒有什麽東西追上來,方才放下心來。


    “師父,到底是什麽精怪啊?”


    停下來,我喘了幾口大氣,小心翼翼地將靈竹放下,起身問道。


    “唉!師父早該想到的,《山海經·大荒東經》曾有記載,東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裏。其上有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牛,黃帝得之,以其皮為鼓,橛以雷獸之骨,聲聞五百裏,以威天下。”


    師父緩緩說著,接著又說:“雖然這隻是一個傳說,但我們所在的這座島,倒很像是傳說中的流波山,也就是流波島了,雖然師父沒有看清那異獸的模樣,但大致可以斷定,應該是夔牛沒錯了……”


    “夔牛?上古神獸?!這,這怎麽可能呢,那都是神話傳說的東西,師父,你別逗了,先前遇到的窮奇島,那窮奇也隻不過是一道精魄殘存在島的下麵而已,勉強能夠說得通,若說此地有異獸夔牛,我……我不信。”


    我果斷地否認了師父的話,繼而嗤笑一聲。


    “沒人讓你信,我們現在關鍵是要想辦法離開此地,無論是不是夔牛,那精怪的道行也不是師父能夠抵擋的!”


    師父說著,深深地歎了一聲,背負著雙手走到出口前,淡淡地說道:“師父早年遊曆天下時,曾遇到一位柳莊神相的後人,他言道,師父平生遇不得一個‘夔’字,逢此字,大限必至,唉,這幾日師父一直在想這幾句話,而且種種跡象表明,我們師徒之緣,或許也將盡了……”


    “不會的不會的!”


    聽到師父說這樣的話,我當即激動地打斷師父的話,並叫道:“那柳莊神相的後人一定看錯了,師父,況且這座島還沒確定就是流波島,那精怪也不一定就是夔牛,您老人家不會有事的!”


    我終於明白師父這些天的異常舉動是為何了,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讓師父出海,唉,都怪我,都怪我……


    “……一切都是定數。”


    師父淡淡地說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轟!”


    “轟!”


    “…………”


    “啊?什麽東西來了?!”


    冷不丁的,一道接著一道的沉悶炸響,自通道之中傳出,並伴隨著整個通道搖搖晃晃,來迴地擺動,我連忙攙扶起靈竹,並將其背在身上,師父吹了吹胡子,冷聲道:“一定是那畜生追出來了,這裏不安全,你們想辦法離開這裏,我攔住它!”


    “不行!師父,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我想起師父所說的那個預言,心頭不免一緊,用力抓住師父的衣角,卻是被師父輕易掙脫,一掌輕柔之力拍出,將我連同阿郎,以及靈竹三人,一起震了出去。


    “師父!!”


    緩緩墜落下去,我卻是拚命地大叫一聲,但師父僅僅是扭頭看了我一眼,便轉身衝進了通道,唿嘯的風暴席卷而來,我們置身其中,猶如被巨力撕扯,靈竹一下子從我背上飛起,我連忙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哪知阿郎一把將靈竹抓住,並拉了下來。


    “老先生讓我們先逃,我們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才是啊!”


    不斷下降的阿郎大聲怒喝,我恍然從悲痛之中醒轉,咬了咬牙,暗自到:“師父,你等著徒弟,徒弟馬上就去助你!”


    “撲通……”


    我們三人不偏不倚地落入洶湧的海水之中,一個浪頭拍打過來,將我們本已露出的腦袋,又打入了海水之中,我連忙抱著靈竹,將其高高舉起,然後以靈竹給我的壓力,艱難地向岸邊急衝……


    “噗!!”


    “噗!”


    阿郎在關鍵時刻拉了靈竹一把,我從後麵高舉,三人總算上了岸,但我和阿郎都喝了不少海水,恰在此時,靈竹迎著磅礴的大雨,緩緩睜開雙眼,隨即驚恐地四下看了一眼,最後視線落在了我身上……“小酒!這是什麽地方?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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