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指不定搞什麽鬼把戲。”


    陸香月死都不信,司靈靈真的能換到種糧,隻覺得她在裝模作樣。


    “也是,老不死要有這本事,還能賴在外孫家?”


    霍建海給自己打氣,可心裏那種不詳的預感卻揮散不去。


    司靈靈那個賤人詭計多端,萬一真能換到,以後更難收拾她了。


    *


    到了於桃鎮東吳路口,於立成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手心直冒汗。


    十二年了,他都沒踏上這片土地。


    道路還是那條道路,可是兩側的景色都變了個樣,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外公,你們不在的時候,有個羅爺爺一直在幫你看家護院。”


    司靈靈知道老人家近鄉情怯,開始找話題。


    “羅二狗子啊,這孩子當年是你外太爺家的長工。


    那一年下大雪,他凍暈在我們家門口,被阿爺一口熱粥救了過來,從那以後就一直在我們家幹活。


    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他還記著過去的情分。


    反而那些關係好的,後來都變了個樣。”


    於立成提起過去,精神頭慢慢地恢複了正常。


    “生活穩定的時候,大家都表麵一團和氣,隻有狂風暴雨的時候,每個人的人性才會真的體現出來。”


    這一題,司靈靈可太熟悉了,末世人性暴露得最徹底。


    “外公,你看,羅爺爺還在呢!”


    司靈靈指著前方笑了起來。


    “哎吆,還真是羅二狗子!”


    於立成頭一探就看到了對方,張嘴就喊,“二狗子!”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羅老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來四周張望,而後朝著司靈靈方向快走了幾步,跟從自行車上下來的於立成正好碰上。


    “哎吆喂,於老哥,你老了好多啊!”


    羅老頭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嘩啦地流了下來。


    “二狗子,你不也是嗎?背都彎得像背個籮筐。”


    於立成擦了擦眼角,朝著羅老頭拍了一巴掌。


    “累彎了,於老哥,走,趕緊跟我迴家。”


    羅老頭子一把抓著於立成,就往家裏拖。


    司靈靈推著車子跟在後麵,大概走了五十米遠,就看到了羅老頭家。


    一個兩間泥土房,門前長了一棵粗大的皂莢樹。


    屋簷下掛著一串幹辣椒,風一吹,就像紅色風鈴,搖搖晃晃。


    “你就一個人了?”


    於立成走近房屋,裏外隻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老太婆幾年前就去找大嫂去了,就剩咱老哥倆了,我這老胳膊結實著呢。


    你那屋不能住了,迴來你就跟我住。”


    羅老頭從屋內拎了一隻木頭板凳放在那,讓於立成坐。


    “好好,就跟你住。”


    看到老夥伴,於立成心情大好。


    “靈靈,你一個人去黃海農場吧,外公跟羅爺爺住兩天。”


    於立成知道自己腿腳不便,隻會給靈靈添麻煩,不如留下來。


    “當然可以。”


    司靈靈笑著道,“羅爺爺,那我外公就麻煩您。”


    說完,她將外公的行李解下來,放到桌子上。


    “丫頭,你在羅爺爺這吃口飯再走。”


    羅老頭連忙站起來,要進屋去做飯。


    “羅爺爺,我要去換種糧,趕時間,迴來再吃。”


    說完,司靈靈跨上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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