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哪都成,門板上都行。”


    於立成不想讓孩子麻煩。


    這些年,豬圈、牛棚,他都住過,什麽苦沒吃過啊。


    “外公,您就別操心了,有我跟靈靈,以後您就等著享福就行。”


    司海波將外公輕輕地放在床上,笑著道。


    “你爸跟那人呢?”


    於立成躺在床上,突然問了句。


    從進門他就觀察,發現這個屋子隻有兩兄妹的痕跡。


    難道司國良那麽有良心,十八歲就把房子還給外孫了?


    司海波一愣,眼睛不自覺地看向別處。


    這一路一直忙乎著外公的腿,竟然把分家斷親的事給忘記了。


    他都不敢說,怕外公氣到了。


    “我來,大哥你去給外公下點麵條。”


    司靈靈端著一杯水進來。


    “行,那我去給外公做個雞蛋麵,外公以前最喜歡的。”


    司海波掩飾性地摸了下頭,走了出去。


    於立成立馬察覺這當中有問題,連忙看向外孫女,“靈靈,你來告訴外公,這究竟怎麽迴事?是不是司國良那個狗東西欺負你們了?”


    “外公,你看我跟大哥現在長大成人了,身體健康,已經是萬幸了是不是?”


    司靈靈拍了拍自己,岔開話題。


    “是啊,這些年都不容易。外公身不由己,本來想讓你小姨或者小舅舅照應你們,可是他倆一個去了南陽島,一個去了北大倉,多少年都迴不來一趟。”


    於立成歎口氣。


    年輕時候的自己,是多麽的意氣風發,如今已經垂垂老矣。


    要不是兩個孩子及時趕到,他恐怕都活不到迴來的這一天。


    “以後會越來越好,小姨跟舅舅也都會迴來跟你團聚的。”


    司靈靈將枕頭墊在外公身後,把手裏的水杯遞了過去,“外公,喝點水。”


    於立成喝完水,砸巴下嘴,“靈靈,你家這邊的水質很好,外公喝了感覺胃裏暖洋洋的。”


    他這些年飲食跟不上,胃總是痛,沒想到水喝下去,胃都舒服了。


    “那就每天多喝點,水管飽。”


    司靈靈笑著道。


    然後才跟於立成慢慢地說起這些年的事,很多東西,她都一帶而過。


    但是說到分家斷親這個,再輕描淡寫都不行。


    “司國良這個畜生啊!竟然如此縱容這樣一個毒婦害他親生兒女!”


    聽到方九華給外孫女下藥,還讓流氓地痞去尾隨外孫女,於立成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


    恨不得立馬起身去抽司國良一頓!


    方九華能敢如此膽大包天,背後自然是司國良的不作為。


    “當初若雲跟他,我就死活不同意。


    司國良看著謙虛實則非常自傲,你對他好心好意,他反而覺得你在可憐他,這樣的男人最嫁不得啊!


    若雲糊塗啊,害得我倆兒如此受苦。”


    於立成說著,渾濁的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要是自己不是被下放出去,司國良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海波都25歲了,放在正常家庭,孩子都幾個了,竟然還沒結婚。


    若雲活著時候給靈靈訂的親,竟然也被方九華給攪黃了。


    “我們已經長大了,外公。


    司國良已經動不了我們了,我們已經長大了,家裏還養了兔子,日子越來越好了。”


    “還有我,外公,我以後一定會對靈靈好的。”


    霍澤庭氣喘籲籲地跑進來,上前攬住司靈靈的肩頭承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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