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那邊的人很快就趕過來了,他們當場宣判了溫爸的死亡。


    燥熱的酷暑,空氣中都膨脹著浮躁,帶著隱隱的血腥味。


    莫薇薇隻覺得心口發脹,又酸又疼。她臉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表情。莫薇薇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隻是眼淚不自覺地沿著臉頰落了下來。


    溫鬱蘅在聽到了醫生的宣判之後,他腦子裏一空,有瞬間的耳鳴。


    溫媽瞪大眼睛,周身都在顫抖。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到了肉裏,刺痛了她的掌心。手掌成拳狀,溫媽一下一下的打著溫鬱蘅的胸口,「引狼入室。是你引狼入室啊。」


    溫媽明顯是受不了這種刺激,她哈哈的笑,不住的向後退。若不是溫鬱蘅的攙扶,她估計早就摔在地上了。


    「放開我,你放開我!」溫媽眼眶內猩紅,她猛地撲在溫爸模糊的血肉上,發出撕裂的痛苦聲。


    一夕之間,溫家遭遇了最大的變故。


    溫家的頂樑柱倒了,溫鬱蘅必須出麵穩定住溫氏的形勢。


    隻是。溫氏的股票卻被人惡意低價買入,再加上輿論的偏向,溫氏爆發了數十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大危機。


    溫媽遭遇了這麽大的意外,身子早就撐不住了。


    整宿整宿的噩夢連連,她實在忍不下去,吞下大把的安眠藥。


    溫家敗了。


    溫鬱蘅雖然一直在忍耐著,可是一個月之內父母都出事,公司也支撐不下去。他終於忍不住,在酒吧裏沉淪了近一個周。


    他不管任何事,像個廢人,整日喝酒度日。


    一個月內,莫薇薇又何止不是遭受著內心的煎熬,她幾乎已經一個月都沒有休息好了。夢裏,指責跟愧疚像是瘋長的藤蔓,箍住她的脖子,阻止她的唿吸。


    她在溫鬱蘅所在的酒吧裏呆了很多天,她也嚐試著進去找溫鬱蘅,可是酒吧被溫鬱蘅收買了,她根本就進不去。


    這天,莫薇薇照舊蟄伏在酒吧門口,她咬住嘴唇,趁著酒吧的保安進行換班的空檔,她迅速的闖入了酒吧內。


    酒吧內烏煙瘴氣,燈紅酒綠。男男女女的身體碰觸到一起摩擦著。莫薇薇性格裏比較保守,長這麽大,她從來都沒有來過酒吧。一進來,她有些手足無措。


    放眼看過去,莫薇薇並沒有看到溫鬱蘅的身影。


    人呢?究竟去哪裏了?


    莫薇薇憑感覺,她知道,人肯定不會在一樓的。她咬住嘴唇,走向了二樓。


    二樓相比一樓安靜多了。


    莫薇薇走在走廊裏,正不知道該怎麽找人。一個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從裏邊走出了一名性感的女人。


    莫薇薇心裏有些苦澀,她握了握拳頭,目光立馬看向包廂內。


    而恰好此刻,溫鬱蘅的目光移動到了房門的位置。


    兩個人的目光頓時就對在了一起。


    溫鬱蘅看到莫薇薇的水眸,本就黑沉的眸子變得更加的幽深。他眼睛裏的恨意沒有絲毫的遮掩。視線如同刀子,冰冷的紮在莫薇薇的心口上。


    莫薇薇眼眶內氤氳著霧氣,她根本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可是,就算她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她依舊是害死了溫爸溫媽的間接兇手。


    心口絞痛,莫薇薇艱難進入包廂,在溫鬱蘅狠厲的目光下,一步步的朝著溫鬱蘅走了過去。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別喝了,你的胃不好,再喝下去,會出事的。」


    溫鬱蘅笑,凝視著莫薇薇的這張臉,他突然想起這些年的可笑來。當初一場辯論賽,他的心落在莫薇薇的身上,苦心積慮找關係,讓莫薇薇考上了他的大學。他給了這個女人所有的愛情,隻恨不得將他的心都掏出來。


    可是到頭來,怎麽可以這麽可笑。


    溫鬱蘅嗤聲。他當著莫薇薇的麵,勾起身旁一個女人的肩膀,勾起女人的下巴,聲音沙啞低沉,「愣著幹嘛,給我接著倒酒。」


    「好,好,好。」


    接著,包廂內爆發出一陣笑聲來。


    溫鬱蘅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幾乎是女人的絕緣體。在莫薇薇的記憶裏,溫鬱蘅幾乎沒有跟女人有過身體上的接觸。她靜靜的站在房間內,看著溫鬱蘅攬住別的女人的肩膀,一下下的灌酒。他明明在笑,可是莫薇薇的眼睛裏頓時就盈滿了眼淚。


    曾經經歷的美好走馬燈一般在腦海裏拂過。她咬住嘴唇,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溫鬱蘅的餘光掃過莫薇薇的臉頰,他猛然將目光收迴來。用力的握住了酒杯,猛地一下摔在桌子上。


    被溫鬱蘅圈在懷裏的女人頓時就被嚇住了。肩膀瑟瑟發抖。


    溫鬱蘅將手收迴來,聲音如同是寒冰一樣,「滾。」


    那女人簡直是被溫鬱蘅的陰晴不定嚇死了,如同聽到了赦令,趕緊離開了溫鬱蘅的包廂。


    女人離開了之後,包廂內隻剩下莫薇薇跟溫鬱蘅兩個人。


    莫薇薇屏住了唿吸,她抿了抿幹燥的嘴唇,「阿鬱,你別喝了。再喝下去,你的胃……」


    溫鬱蘅冰冷的目光落在莫薇薇的身上,他的嘴角掛著冷漠,周身都像是裹挾著冷意一般。他凝視著莫薇薇,起身猛地一下抓住了莫薇薇精緻的下巴。


    溫鬱蘅用的力氣越來越大,疼得莫薇薇蹙了蹙眉頭,倒抽了一口氣。


    「這就疼了嗎?」溫鬱蘅笑了笑,墨黑的眸子盯著莫薇薇,他嘲諷的瞪著莫薇薇,「這點痛,怎麽夠?嗯?」


    莫薇薇的眼淚默默的落了下來,她啞著聲音,「我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阿鬱,對不起。」


    「嗬嗬。」溫鬱蘅笑,他忍住胸口的痛意,看著莫薇薇眼淚婆娑的模樣,他箍住了她的脖子,閉上眼睛,越發的用力。


    現在陷入這種地步,為什麽不一起都去死。


    莫薇薇被溫鬱蘅拎起來。她的腳已經淩空,臉色亦是十分的蒼白。


    現在這種境地,她也想解脫的。她沒有爸爸媽媽,溫爸溫媽對她的好是她這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是,那麽好的溫爸溫媽卻間接因她而死。


    莫薇薇一點也忍不住了。


    隨著溫鬱蘅的力氣越來越大,莫薇薇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想起這半年跟溫鬱蘅度過的日子。那麽美好,那麽令人難以割捨,一瞬間卻變成了這副模樣。莫薇薇心口絞痛,依舊忍不住掉下一抹眼淚。


    溫鬱蘅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莫薇薇纖瘦的模樣。他猛然將手鬆開。


    莫薇薇猝不及防的跌在了牆壁上。


    溫鬱蘅的眼睛裏含著一抹的狠心。他猛然迴過頭,「分手吧。」


    莫薇薇身體癱軟,沿著牆壁滑落下來。


    「四年時間。如果你不夠強大,不要怪我真的會弄死你。」冷漠兇狠的話從溫鬱蘅的嘴中說出來,他本人亦是心如刀割。最後一個話音落下去之後,溫鬱蘅就踉蹌的離開了包廂。


    充滿了酒氣的包廂,莫薇薇終於肆無忌憚的大哭出聲。她的腦袋埋在兩腿之間,手掌用力的捂住了腦袋。


    莫薇薇哭夠之後,她給自己灌了好幾杯酒。酒水的麻醉下,她艱難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參與學校赴美留學生交換活動,並且換了專業。


    ……


    「薇薇。你別哭。溫鬱蘅不會有事的。」蘇黎晃了晃莫薇薇的手臂,看到莫薇薇臉頰上的眼淚,她心疼的攬住了莫薇薇的胳膊,不停的安慰著。


    莫薇薇從過去的迴憶中走出來,她猛的抱住蘇黎,「他其實,這些年也沒有做錯。我應該早想明白的。我不應該這麽任性。」


    莫薇薇從醫之後一向很冷靜,可這一刻,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一樣。蘇黎將這一切看在眼睛裏,隻覺得胸口一陣發悶。


    「刺啦----」


    終於,車子抵達了醫院門口。


    從救護車上下來。莫薇薇一直迅速的跟在擔架的後邊。


    在溫鬱蘅進入手術室的那一刻,莫薇薇看到溫鬱蘅受傷的臉頰。


    陌生,卻那麽熟悉。


    莫薇薇的目光隨著溫鬱蘅進入了手術室內。


    她的思緒有些輕飄飄的,突然想到跟溫鬱蘅再次相遇,溫鬱蘅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樣子。


    ……


    莫薇薇知道溫鬱蘅一向說一不二,但是卻沒想到,他走得那麽幹脆。


    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溫鬱蘅。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思念愧疚之中,莫薇薇不要命的學習新專業。醫學本來就難,而她又沒有任何的基礎,她必須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在美國,她拚了命,她將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花在學習上。


    終於在第三年學成,拿著該拿到的證書,迴國了。


    卻沒想到,在迴國的第一天,她就得到了溫鬱蘅的消息。他開始陸續的出現在各大財經報紙上,報紙上,溫鬱蘅衣冠楚楚,帶著金框眼睛,儼然是成功人的模樣。莫薇薇由衷的開心,她知道,他憑藉著自己的實力成功了,打造了屬於溫家的新高度。


    隻是,莫薇薇在開心的同時,忘不掉的是雜誌照片上,溫鬱蘅眼角堆積的冰冷。


    而莫薇薇也不敢忘,還有一年,溫鬱蘅就要迴來了。


    這一年內,莫薇薇心力交瘁。工作上,她遭遇了許多難以說出口的潛規則,在生活中,溫鬱蘅給她的影響力太大。每天晚上,她都需要藉助安眠藥進行休息。


    長時間,她的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


    然而,在她的精神越來越不濟的同時,她的腦海裏總會浮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莫薇薇想來想去也沒有參透這個人是誰。


    這樣的生活維持了一年。


    在馬上接近四年的那一個月,莫薇薇噩夢連連。而關於溫鬱蘅的消息也越來越多。


    莫薇薇知道如今溫鬱蘅的已經變了。她惶惶不得終日,可是那一天終究是來了。


    在跟蘇黎一起去參加的一場宴會上,中途,她被溫鬱蘅脅迫著進入了他的客房。


    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腿就軟了。


    被人壓在牆壁上,絲毫沒有半點遮攔的闖入了她的身體。


    她早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不哭不鬧,她隻想盡快的贖罪,然後過一過正常人的生活,不用倚靠安眠藥。


    然而,贖罪的過程太過艱辛了。


    溫鬱蘅已經變了,他對她沒有一點感情。隻剩下報復。


    跟溫鬱蘅重逢的幾個月內,她身體上遭受了難言的痛苦,她還被人從頂樓上推了下去,她成了一個令人噁心的小三,接受溫鬱蘅未婚妻的嘲諷,她懷上的孩子差一點成為一潭死水。


    為母者強,為了孩子,她隻能將心中的愧疚壓下去。她逃了。


    離開的那段時間,她其實並不快樂。白天沐浴著陽光,夜晚寂靜無人的時候,當年發生的一切都像是找她報復一樣,在她的記憶裏撕扯著。


    痛苦,太痛苦了。


    沒有人知道,生產過後,她甚至有抑鬱的傾向。


    而這時,她腦子裏的女人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莫薇薇終於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是穆瑤。


    溫鬱蘅的那個未婚妻。


    可是,她的腦子裏為什麽會有穆瑤的身影?她之前認識穆瑤?


    她是醫生,對於醫學方麵的事情比較敏感,她隱約的覺得穆瑤跟當初溫爸溫媽的事情有關聯。


    溫爸溫媽的事情,她一直都放在心上。


    找到端倪,她立馬開始進行調查。


    黃天不負有心人,她得到了一條消息,穆瑤會催眠。


    而這時,國內發生了一件事,更加印證了她心中所想。


    溫鬱蘅跟穆瑤解除了婚約。穆家因為走私毒品,遭遇了浩劫。穆瑤的哥哥被抓到了監獄,穆瑤的爸媽因為涉及商業犯罪,被送到了法庭審判。穆瑤的情況。莫薇薇一直都沒有了解到。


    不等她弄明白事情的經過,她因為另外一件事,不得已迴國了。


    國內竟然有了父母的消息。


    這些年,雖然對父母的執念已經淡了許多,但是畢竟是父母。莫薇薇想問問,究竟是多麽狠心的爸媽,竟然會將孩子扔在孤兒院,將近三十年不聞不問。


    隻是,莫薇薇沒想到,明明她已經很低調了。為什麽剛下飛機,在接機大廳她一眼就看到了溫鬱蘅。


    兩年未見,溫鬱蘅依舊像以前那般,甚至比以前更有魅力了。他周身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穩重感。


    莫薇薇喉頭滾動,她忽略不了,溫鬱蘅眼睛裏的愧疚。


    所以,當初她是真的被催眠了吧。


    兩人的目光對在一起,竟然有一種一眼萬年的感覺。隻是當時的她,走不出去,她怪不得溫鬱蘅,但是心裏邊卻無法原諒。那麽多的傷害,豈能說原諒就原諒。


    「哎,你怎麽跟我長得這麽像。」


    寂靜的空間內傳來了一道女孩糯糯的聲音。


    莫薇薇急忙將女兒藏在腿彎處。將女兒擋在身後。擰著眉頭,冷淡的看著溫鬱蘅。


    溫鬱蘅全程忽略了她,弓著身子,摸了摸暖陽的腦袋,「我是爸爸。」


    「我猜到了哦。」暖陽一點也不認生,她從薇薇的身後出來,掏出一張溫鬱蘅的照片,「看,我有你的照片。」將照片遞給溫鬱蘅之後,暖陽抱著溫鬱蘅的小腿,「爸爸。你拯救地球迴來了嗎?媽媽跟我說,你是偉大的奧特曼。」


    莫薇薇嚇到了,溫鬱蘅的照片,女兒是怎麽拿到的。


    她急忙將溫鬱蘅手中的照片搶過來,塞到了手包裏。


    不得不承認,父女之間的磁場。暖陽特別喜歡溫鬱蘅,就算薇薇再怎麽拒絕溫鬱蘅進入她家,暖陽也會默默的去了打開房門,放溫鬱蘅進來。


    三個人就這樣在一起生活了一個月,平靜中帶著和諧。


    而打破著這平靜的是莫薇薇的一通電話。當時莫薇薇在洗澡,手機就隨意的放在了茶幾上。溫鬱蘅在客廳的沙發上跟暖陽玩,聽到莫薇薇手機響了起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備註是:晨。


    是段晨。


    下意識的,溫鬱蘅掛斷了電話。用他的手機給莫薇薇打了一通電話,然而沒有任何的備註,隻是一串電話號碼。


    心口的醋意慢慢的升了起來。


    好巧不巧的是,薇薇恰好出來。


    她看都溫鬱蘅手中的手機,猛地上前,奪下了手機。


    她瞪大了眼睛,「你怎麽隨便動我的東西。」


    溫鬱蘅眼睛裏閃過了一抹錯愕,他定定的看著莫薇薇。


    見溫鬱蘅不說話,莫薇薇轉過身,翻看著手機,看到了段晨的未接來電,立馬便迴了過去。


    「阿晨?怎麽了?」


    溫鬱蘅就站在莫薇薇的身後,他的拳頭收緊,骨節分明。


    他站在莫薇薇麵前,將莫薇薇的手機拽了出來,狠狠的掛斷了。


    像炸了毛一樣,薇薇抬頭怒視著他,「溫鬱蘅,你把手機還給我,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溫鬱蘅讓傭人將暖陽帶到了臥室內。


    等到房間內隻剩下他跟莫薇薇兩個人。他才開口,「一個月了,還沒關係嗎?」


    莫薇薇將目光移開,「你別逼我了,行了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知道,我們都是那場災難的受害者,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能了解。可是,那些傷害一直在我的心口,我不敢去碰。很疼。我們能不能就保持現在的狀態,不要再往前走了,行嗎?」


    溫鬱蘅喉頭滾動,他淡淡的道,「好。」


    這麽容易就同意了?


    莫薇薇抬起頭,看向溫鬱蘅。


    溫鬱蘅抹去了莫薇薇眼角的濕潤,「我,還有機會嗎?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莫薇薇的心一紮。


    「迴答我。」溫鬱蘅眼睛裏帶著祈求。


    莫薇薇當時想到這些年彼此之間的傷害,想到溫爸溫媽,想到所有的一切,包括段晨,包括穆瑤,包括溫鬱蘅的妹妹陸子顏。


    她聲音幹啞,「我們。算了吧。就當暖陽的爸爸媽媽,照顧暖陽長大吧。」


    溫鬱蘅終於嚐到莫薇薇當初的痛意。


    他其實要算準了這個結果,畢竟就算所有的傷害是存在合理性的,但是曾經那麽刻骨銘心的傷害還在。莫薇薇不會複合。隻是,他又不甘心。隻能用顧霆驍給他支的招。


    他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合同,「這是溫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莫薇薇搖頭,「我不要。」


    「給孩子的。」


    莫薇薇這才收下。


    溫鬱蘅的眸子裏都是莫薇薇,他定定的看著莫薇薇,又問了一次,「我用後半輩子,補償你,你跟我。迴家,好嗎?」


    莫薇薇眼眶內有一滴眼淚滾落下來。


    她艱難的開口,「不要逼我了,好嗎?」


    溫鬱蘅點頭,「我先走了。」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在迴去的路上,出了車禍。


    ……


    「哢嚓----」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莫薇薇猛地一下從思緒中迴過神來。


    她從長椅上站起來,急忙抓住了醫生的手臂,「醫生,病人情況怎麽樣?」


    醫生將口罩摘下來,無奈的道,「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盡力了。」


    莫薇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咬住了嘴唇,用力的握緊拳頭,「你說什麽?」


    醫生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便離開了。


    莫薇薇腳下發軟,艱難的扶住了牆壁。穩住身子之後,她猛地一下就進入了手術室。


    蘇黎跟顧霆驍此刻也站在走廊。聽到醫生的消息,蘇黎也嚇住了。她呆愣的扭頭看向顧霆驍。


    顧霆驍摸了摸蘇黎的頭。淺淺的笑了一下,「沒事,裝的。」


    簡單的四個字,讓蘇黎瞪大了眼睛。


    她臉色漸漸變得有所紅潤,用力的拍了一下顧霆驍的胸口,她嗔怪,「一定是你出的主意,對嗎?!」看著顧霆驍在笑,蘇黎哼了一聲,「裝病這一招就這麽好用嗎?騙子。」


    顧霆驍將蘇黎按在懷裏,「對付你好用,對付莫薇薇也好用。」


    蘇黎用臂肘撞了撞顧霆驍,她問,「為什麽?」


    「因為,愛。所以,在乎。」低沉的聲音在走廊裏迴蕩,涼颼颼的病房內,隱約的有了溫度。


    莫薇薇並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溫鬱蘅在演戲。


    她進入手術室,看到溫鬱蘅臉色煞白,奄奄一息的模樣,她的心口一滯。


    眼淚都砸在溫鬱蘅的臉頰上。


    莫薇薇帶著哭腔,「你這個騙子。溫鬱蘅,你特麽就是個混蛋。當初為什麽要招惹我,既然招惹了我,為什麽不能好好的對待我。」


    銳利的聲音過後,就是死一般的寂靜。溫鬱蘅沒有反應,沒有一點的反應、


    莫薇薇捂住嘴,絕望的攤倒在地上,她坐在地上,「你這麽走了,是沒打算讓我活是嗎?溫鬱蘅,你醒醒。醒醒好不好,我什麽都答應你。我不在乎以前了,我真的不在乎了。你醒醒好不好。」


    莫薇薇艱難的起身,臉頰埋在溫鬱蘅的胸口,苦苦哀求著。


    也恰好,莫薇薇的耳朵貼在溫鬱蘅的心髒處。


    她聽到了一陣心跳聲。


    心口猛然就升起了希望,莫薇薇破涕為笑,她趕緊站起身,想要去喊醫生。


    卻被一雙手,牢牢的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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