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驍處理好溫鬱蘅,讓人安排溫鬱蘅住下來。他便來了醫院。心中掛念著小念宸的情況,顧霆驍的腳步就快上了很多。但是等他進入了醫院,走在充滿消毒水的長廊上。他看到了蘇黎纖瘦孱弱的背影。


    顧霆驍頓住腳步,眉頭緊凝。


    蘇黎慢慢的轉過身,顧霆驍赫然發現蘇黎的衣服上都已經被雨水打濕了。頭髮雖然已經不往下滴水了但是依舊濕漉漉的。而那張臉上布滿了淚痕,牙齒在下嘴唇上咬出了一圈痕跡。


    兩兩相望,相比蘇黎的平靜,顧霆驍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詫異。


    他忍住心跳的頻率跟幅度,抬腳走向了蘇黎。


    顧霆驍壓低了聲音,低聲的問蘇黎,「迴來了?」


    蘇黎眼眶裏積蓄著眼淚,一雙澄澈的眸子冷冷的看著顧霆驍,她佯裝鎮定,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為什麽不迴來,莫薇薇車禍去世了,小念宸病情復發了,我不迴來,還要去哪裏?」


    將這些殘忍的事實說出口,蘇黎已經隱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她不停的用手臂蹭去臉上的眼淚,可是抑製不住瘋狂往下落的眼淚。


    顧霆驍知道蘇黎既然已經迴來,肯定是要知道關於莫薇薇的事情,畢竟莫薇薇的事情被很多目擊的網友放在了社交軟體上。而蘇黎是怎麽知道小念宸的情況的?顧霆驍擰了擰眉頭,這個倒是他始料不及的。


    顧霆驍深深的凝視著蘇黎,看到蘇黎此刻虛弱的模樣,顧霆驍的心尖一疼。他將外套脫下來披在蘇黎的身上,「先去洗洗澡,洗好了之後我們再說。你這樣容易感冒。」


    蘇黎的肩膀在不停的顫抖,她使勁的仰著頭。將眼睛裏的眼淚憋迴去。可是眼淚像是斷了線一樣,怎麽也止不住了。


    顧霆驍看著小女人,他用外套包裹住蘇黎,跟蘇黎的目光對在一起,「聽話。」


    蘇黎用力的咬住嘴唇,仰頭失望的看著顧霆驍,她悲哀的在嘴角勾出了一抹苦笑。「顧霆驍,你將我送到加州,就是為了向我隱瞞這些事情嗎?」


    顧霆驍看著蘇黎失落的目光,心裏亦是難受。


    答案顯然並非是蘇黎所想的那般。固然也有這種因素在。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將跟東方宇的交易徹底的掩藏住。


    「你說話啊!」蘇黎眼眶裏紅紅的。


    顧霆驍迴過神,隻是淡淡的看著蘇黎,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蘇黎覺得冷,從心裏往外蔓延的那種冰冷。她被用一個謊言騙到了加州。迴國之後,宛若親人的閨蜜去世了,兒子舊病復發了。而她自己像個白癡一樣,什麽東西也不知道。連莫薇薇最後一程她都沒有去,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去看莫薇薇最後一眼。蘇黎心中根本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同時也無法原諒顧霆驍,她想不明白,為什麽要將她安排到國內,還讓人對她進行看管!蘇黎握住拳頭,盯著顧霆驍,「為什麽不告訴我!顧霆驍,你憑什麽為我做決定!你憑什麽決定讓我去遠離這些事情,莫薇薇跟小念宸都是我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你憑什麽為我做決定!你怎麽知道我就接受不了!為什麽要給我做決定……」


    越往下說,蘇黎的聲音越是梗塞,她的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像個在掙紮的小獸一樣。那雙眼睛裏蓄滿了受傷,卻倔強的看著顧霆驍。


    顧霆驍心疼的抓住了蘇黎的手臂,「蘇黎。」


    蘇黎卻將手臂從顧霆驍的手中掙脫了出來,她狠狠的瞪著顧霆驍,「說到底,你不過是不懂我。顧霆驍,如果是溫鬱蘅出事,你會選擇出國嗎?」


    不等顧霆驍開口,蘇黎已經提前道。「你不會!我跟莫薇薇的關係不比你跟溫鬱蘅差,你為什麽要將我送走!」蘇黎一邊說,一邊將手指向了病房的方向,她咬住了嘴唇,聲音更加的沙啞,「孩子已經這樣了,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孩子的情況?對,我是從來沒有參與過小念宸的成長,但是我是他的媽媽的。我對孩子雖然投入的感情沒有你多,但是終歸是投入感情了的。你難道要等到小念宸的病情更加嚴重之後才會告訴我嗎?」


    蘇黎用力的抓住了顧霆驍的衣衫,「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失落嗎?顧霆驍,我好難受。如果我自己不迴來,你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將我帶迴來!」她拍打著顧霆驍的胸口,「我難受得要死掉了。顧霆驍,我不要你這種保護!我不要!」


    顧霆驍現在自然是不會告訴蘇黎真相,但是他也明白蘇黎此刻的失落,畢竟莫薇薇是陪伴了蘇黎二十多年。而且再加上兒子的事情,蘇黎根本承受不住,他將蘇黎一把攬在懷裏,「我知道。別哭了,是我錯了。」


    蘇黎聽著顧霆驍砰砰的心跳聲,神奇的有了一絲安全感。她緊緊的抓住了顧霆驍的腰部,將臉埋在了顧霆驍的腰間。像是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在寂靜的走廊裏發出了嗚嗚的哭聲。她眼眶裏帶著水漬,仰著頭看著顧霆驍,聲音裏夾雜著一絲的顫抖,「薇薇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將事情跟我說一下,算我求求你,行嗎?」


    顧霆驍將蘇黎攙扶著到了長椅上,蘇黎此刻的模樣已經快要崩潰了,心裏咒罵陸白辦事不利。他眸色深深的對著蘇黎道,「是在你離開之前的晚上,莫小姐去機場,但是途中跟一輛大貨車撞上了。當時莫小姐坐在副駕駛座上,根本來不及躲避。我也是第二天將你送走才知道的。」


    蘇黎咬著嘴唇,她仿佛能夠想像得到當時的場景。蘇黎覺得世界都是昏暗的,莫薇薇是最怕疼的,被大貨車撞上一定會很疼吧。蘇黎深唿了一口氣,她靜靜的坐在長椅上,啞著嗓子問。「大貨車有問題嗎?是不是有心人蓄意安排了這件事情?」


    顧霆驍道,「警方還在調查,這件事情我沒有介入,不是很清楚。」


    蘇黎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低著頭,小聲的嗯了一聲,「小念宸的情況呢?醫生怎麽說?」


    「正在尋找適合的骨髓。」


    蘇黎將頭深深的埋了起來,啞聲道,「我知道了。」


    顧霆驍喉結滾動,摸了摸蘇黎的頭。「會好起來的。」


    這時病房內傳來了小念宸的唿喚聲,蘇黎擦去臉頰上的眼淚,推開顧霆驍,急忙起身朝著病房內走了進去。


    溫鬱蘅醒過來已經是半夜了。他習慣性的伸出胳膊去攬旁邊的人,可是旁邊的位置卻是空蕩蕩的。溫鬱蘅頓時就想起,那個令他厭惡痛恨卻又不能自己的女人已經在車禍中離開了。


    溫鬱蘅左胸的位置隱隱作痛。他煩躁的握住拳,撐住身體的重量,從床上起來。可是他發現,他所處的環境比較陌生,是顧霆驍別墅的模樣。


    溫鬱蘅隨意的在身上套了一件衣服。拉開了房門。


    陳管家恭敬的朝著溫鬱蘅鞠了一躬,「溫先生。」


    「幫我謝謝霆驍。」


    說完,溫鬱蘅就離開了顧霆驍的別墅。


    他漫無目的的在公路上瞎轉,最終不知怎地就跑到了莫薇薇的公寓。他下意識的去拿鑰匙,可是卻突然停下了動作。為什麽要過來?他這次迴來的目的,不就是讓莫薇薇受到處罰的嗎?臉色一變,溫鬱蘅立馬轉過了身子。


    蘇黎晚上跟小念宸睡在一張床上。但是這一晚蘇黎睡得並不好。夢裏,跟莫薇薇一起度過的小日子走馬燈一般的在腦子裏流竄。


    「老媽,你怎麽哭了?」


    淩晨的時候,小念宸清醒過來,睜開懵懂的大眼睛,不停的眨巴著眼,疑惑的用小手抹去蘇黎的臉上的眼淚。


    蘇黎僵硬的扯出了一抹眼淚,「眼裏進風了。」揉了揉小念宸的頭,蘇黎問,「想吃什麽早飯,老媽去做。」


    小念宸齜牙,「想吃醫院附近的生煎了。」


    蘇黎從床上起來,將小念宸抱下床,帶到洗手間。幫小傢夥擠出了牙膏,「張嘴,來。」


    小念宸一臉的歡悅。


    幫小傢夥將東西都準備好了之後,蘇黎就換上了衣服,去醫院附近買生煎。


    在蘇黎離開病房的這段時間內,許默也來了小念宸的病房。她手中帶著許多的水果,並且還買了限量版的車模。她推開門,將東西放在小念宸的麵前。


    「許默幹媽,你好厲害!」


    小念宸看到車模,眼睛都亮了。他直勾勾的盯著車模。


    許默嘴角邪魅的一勾。將車模拿起來,舉得高高的。


    「幹媽棒不棒?」


    「好棒好棒!」


    「幹媽厲害嗎?」


    「厲害!」


    許默眉開眼笑,將手中的車模交給小念宸。


    小念宸一把將東西搶過去,沉迷在車模中。


    許默低頭凝視著小念宸的側臉,發現小念宸跟蘇黎的眉眼特別的相似。許默心裏酸酸的,以前她也會吃醋,吃顧霆驍那些女朋友的醋,可是現在,這醋意更加的濃重了。


    許默的手放在了小念宸的臉上,將他放在大腿上,細細的撫摸著小念宸的臉頰,在上邊找跟顧霆驍相似的輪廓。最終,許默發現小念宸的鼻樑跟嘴唇都跟顧霆驍如出一轍。許默的心頓時變得柔軟,她道,「幹媽對你好嗎?」


    小念宸正玩得開懷,「好啊。」


    「幹媽做你的親媽媽好不好?」


    小念宸不亦樂乎,看到限量版的車模,他哪裏心思去聽許默在說些什麽,也不說話,小手不停的擺弄著車模。


    蘇黎恰好這時迴來,病房的門沒有關緊,留著淺淺的一道縫隙。許默剛才說的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蘇黎握了握拳頭,心裏漸漸的升起了對許默的不滿。


    蘇黎抿了抿唇,擰眉推開門。


    許默登時抬起頭。


    小念宸看到蘇黎的身影,將車模放在病床上,猛然從床上跳下來,跑到蘇黎的麵前,抱住蘇黎的腿,「老媽!」


    蘇黎買來的生煎交給了小念宸。「喏。」


    「老媽萬歲!」小傢夥喜悅的朝著蘇黎勾手。蘇黎擰眉,猜不透小念宸的意思,她低下頭,「嗯?怎麽了」


    小傢夥的吧嗒一聲親在蘇黎的臉頰上。


    許默尷尬的站在床邊,她握住了拳頭。心裏布滿了不舒服,她僵硬的扯出一抹笑,跟蘇黎對視幾秒之後,將視線別開,之後去拍了拍小念宸的肩膀,「小東西。我先走了。」


    小念宸吃得滿嘴都是油,小手上也都是油,「幹媽再見。」


    許默從房間內離開了之後,她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最終猛地一下停了下來,她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前方,握住了拳頭。她很不舒服,想到小念宸對蘇黎親昵的態度,她就覺得很反感。這麽多年,她對小念宸不夠好嗎?趕不上跟蘇黎的短短幾個月嗎?許默深唿了一口氣,盡力將在病房經歷的不快遺忘掉。她眯著眼睛,去想像三天後的婚禮。許默的咬住嘴唇,心跳如麻。漸漸的,她的目光變得堅定。


    許默沿著走廊裏走,卻在這時,她遇上了穆瑤。而穆瑤的旁邊,站著一名陌生的女人。


    穆瑤熱情的去跟許默打招唿。


    「默姐,好巧。」


    許默笑了笑,「生病了嗎?怎麽來醫院了?」


    穆瑤將陸子顏拉過來,「默姐,這是阿鬱的小妹。剛找迴來的。時間倉促,就沒有來得及進行介紹。」


    許默大致是知道溫鬱蘅的事情的,她打量著陸子顏,果真在陸子顏的臉上看到了溫鬱蘅母親柔和的影子。許默親昵的握住了陸子顏的手,「你跟你哥的顏值都逆天了。」


    陸子顏不好意思的笑。


    「這是許默姐姐。」穆瑤在一旁幫著做自我介紹。


    「許默姐。」陸子顏笑得人畜無害。


    「用不著這麽客氣,我跟你哥都是你老朋友了。」


    三個人一起寒暄了一會兒,穆瑤眼珠子一轉。她抬起手腕佯裝在看時間,隨之拍了拍陸子顏的手臂,「已經到跟醫生約好的時間了,你先過去。」


    許默困惑的問。「子顏是怎麽了?」


    穆瑤捂住嘴笑,「這丫頭最近同時噁心反胃。」


    ……


    蘇黎一直在病房內陪著小念宸。等小傢夥吃光了生煎包,蘇黎接了熱水,幫著小念宸洗了洗手。


    隻是倒水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洗手間的下水道堵塞了,不能再倒水了。蘇黎找來護士報修,而她則端著臉盆去公共衛生間倒水。然而,蘇黎還不等走到公共衛生間,對麵就迎來了一道裊娜的身影。


    蘇黎看到了陸子顏,陸子顏自然不可能看不到蘇黎。


    她嘴角掛著笑意,像是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她快走了幾步,擋在了蘇黎的麵前。


    「小黎,好久不見啊。」


    蘇黎根本不想搭理陸子顏,她看都不稀罕看陸子顏。從陸子顏的身旁蹭了過去。


    陸子顏抱著胳膊,高傲的哼了一聲,「蘇黎,做人不要這麽傲慢,你知道嗎?不過就是一個麻雀攀上了高枝而已,血統卻永遠是改變不了的低賤。這個世道上,與人交往之間還是要謙虛的,不然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哪天你之前得罪的哪個人就想弄死你了。蘇黎。我可提醒你一句,謙虛點,低調點,可千萬不要走莫薇薇莫大小姐的老路啊,年紀輕輕就被人撞死。成了孤魂野鬼了。」陸子顏就在蘇黎的身側,她看到蘇黎的臉色越發難看,頓時就覺得好笑。她都沒想到,蘇黎竟然這麽容易惹怒。


    蘇黎的臉色已經變了,眼睛裏迸射出一抹寒光,整個人的身上帶著凜然的氣場。端著洗手水的手緊緊的握住。青筋暴起。


    薇薇已經離開了,這些人的嘴巴就不能幹淨一點?!


    蘇黎胸口起起伏伏,她咬著牙,眼睛裏帶著狠色,轉過身,將一盆洗手水都倒在了陸子顏的身上。溫熱的水從陸子顏的頭髮絲上慢慢的流淌到脖子處,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水打濕,貼在了皮膚上。


    陸子顏被這突然而來的水嚇了一跳,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飯可以多吃,話不要亂說。我告訴你陸子顏。你再敢在我麵前說一句薇薇的壞話,我就敢打你一次。」蘇黎被激怒了,一向寡淡的眸子裏閃過了狠厲。


    陸子顏被氣壞了,她竟然沒想到蘇黎會這麽狠。聽到蘇黎的話,她覺得氣惱到血液在倒流,陸子顏同樣是很嚴肅,「蘇黎,你有種打死我啊?你敢嗎?我就說莫薇薇的壞話,莫薇薇就是該死。做我哥跟我嫂子的小三,她活該去死。莫薇薇就是個婊子。是個賤貨,是個不要臉的小三,她就是該死。我就說,你能拿我怎麽樣?!」莫薇薇一邊罵一邊一笑,看著蘇黎青紫的臉色,她覺得心中大爽。


    蘇黎一字不落的聽完了陸子顏的話,她高高的抬起來手,打在了陸子顏的臉上。


    寂靜的走廊裏立馬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蘇黎用了十足的力氣,陸子顏的臉頰上立馬就浮現出了五個手指頭印。


    而在這個時候,從遠處突然傳來了砰砰的高跟鞋聲。


    穆瑤跟許默聽聞聲音趕了過來。


    許默的目光在蘇黎跟陸子顏之間打量著。看到陸子顏渾身濕透,臉上還帶著巴掌印的模樣,她頓時就愣住了。


    陸子顏見到許默跟穆瑤兩個人過來,她低下頭,捂住臉小聲的哭泣。


    許默是護短的,陸子顏跟蘇黎之間,跟她親近的自然是陸子顏。而且蘇黎還是她的情敵,她幫的人自然是陸子顏。


    許默擰著眉頭,「蘇小姐,你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蘇黎抬起頭。看著許默護犢子的模樣,蘇黎並沒有心思跟許默打口水仗。畢竟許默是顧霆驍的朋友,鬧僵了,為難的還是顧霆驍。所以蘇黎隻是道,「許小姐,我過不過分是我自己的事情。」


    說完,蘇黎拎著水盆,正欲轉身,肩膀卻被許默攥住了。許默說,「許小姐,請你跟我的朋友道歉。你這麽做,很過分。」


    蘇黎煩躁的擰眉,她淡淡的看了許默一眼,「許小姐,你趁著我這個親媽不在,慫恿我兒子喊你媽媽,你說這過不過分。」


    許默頓時就將手鬆開了,她覺得自己的臉部火燒火燎的。


    蘇黎不做聲,已經轉過身子了。


    穆瑤看著許默的臉色,眼睛裏劃過了一抹深色。她抓住了許默的手。拍著許默的手背,「許默姐,算了,我們吃點虧就吃點虧,用不著算計。隻不過你要強硬一點,畢竟在三天之後是你要跟顧哥結婚,小念宸叫你是媽媽應該的啊。」


    穆瑤這話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卻恰好能讓蘇黎聽到。


    蘇黎不是聾子,她自然是聽到了穆瑤的這句話。


    蘇黎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她擰了擰眉頭。不相信穆瑤的那句話。三天後顧霆驍舉辦婚禮?對象還是許默?蘇黎的腦子裏嗡的一聲炸開了。


    許默很善於觀察,而且蘇黎沒走遠,她看到了蘇黎僵硬的後背,頓時明白了穆瑤的目的。


    穆瑤跟許默看了一眼,「許默姐,做人要淩厲一點,不然的話,有些人都是想偷你的東西。」


    蘇黎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她震驚於剛才穆瑤的話。她內心裏是不相信那些話的,可是顧霆驍最近的行為的確是很不對勁。如果顧霆驍跟許默要結婚的事情是真的,那麽顧霆驍將她送出國的目的就顯而易見了。


    蘇黎頓時覺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什麽紮了一下。


    她低著頭,加快了速度走開了。


    許默擰眉,她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分。


    穆瑤看出了許默的表情,她道,「許默姐,別擔心了。對待小三就應該這般的。等你跟顧哥結婚了之後,你還想讓那個女人闖進你的婚姻嗎?」


    許默擰了擰眉,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而是對陸子顏道,「剛才是怎麽迴事啊?」


    陸子顏跟穆瑤是一路貨色,她捂住臉哭,「我懷的是蘇黎前夫的孩子,我以為她不在乎了就沒有在意。她問我是誰的孩子,我就如實說了。畢竟她跟易城已經離婚了,可是沒想到,她突然就發怒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穆瑤拍了拍陸子顏的肩膀,「別說了,先去換個衣服吧。不然太冷了。」


    蘇黎迴到病房,她立馬關上了門,後背倚靠在門板上。


    她深唿了一口氣,看到顧霆驍昨晚遺落在病房的西裝,擰眉走了過去,將西裝拿了起來,她翻看著顧霆驍的口袋,可是什麽也沒有。


    蘇黎頹然的坐在沙發上,腦子裏已經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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