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蠻王的聲音發出,整個光彩竟然一瞬間消失,所有的異象也都仿佛從未出現。天空的血雲散去,陽光自然灑落在蠻族大地。


    某種排斥的意誌也瞬間消失,使得蠻王沒有了最開始的承天接地的錯覺。


    六色王冠也重新化為虛影,原本可以照耀諸多蠻眾的六色光也漸漸弱小,僅限於蠻王一人的頭頂而已。


    六色光輝衰弱,人們也正式認識到了蠻王的實力,也從那不可見的狀態看到了這個蠻族當代的王者。


    墨脫的屍體徑直趴在蠻王麵前,脖子、胸口、眉心三處致命傷,其中不乏有光彩泛濫。


    墨脫死的樣子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麵前,而他手中的三色三叉神戟也已經憑空消失,出現在了蠻王頭頂的六色王冠中,成為了其中一色。


    而此刻的蠻王也已經從不可見變成了可見狀態,和墨脫一戰,雖然瞬息間有了勝負高下之分,可是他卻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畢竟最後一擊墨脫可是不惜燃燒自己,也要催動三色三叉神戟,徹底激發了至蠻古器的全部威力。縱然蠻王有王冠加持,先天於蠻族立場不敗,可是卻也不能完好無損就能勝。


    肉眼可見,蠻王的胸口出現了三道光輝,分明是那三色三叉神戟中的三種利刃法則所形成的。


    不過不知為什麽,至蠻古器的全力一擊竟然沒有洞穿他。隻是讓他受傷。或許真的是蠻王的王冠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吧!畢竟,這個王冠才是曆代蠻王的象征,縱然超凡脫俗,也是意料之外,絕非一般至蠻古器所能比擬。


    不過,這三處傷雖然不至死,可是蠻王卻依舊痛苦難當。肉眼可見的他在搖搖欲墜,這樣的動作肯定不是裝出來的,而是蠻王真的受傷頗重。


    不過,在還有一戰之力的情況下,蠻王還是以這種狀態對那墨脫手下的百萬蠻族出手了。


    他是蠻王,是半步至蠻,有至寶加身,和那些真蠻已經有了天塹一樣的差距。哪怕他依舊不是至蠻,隻是在真蠻層次沾染了一個‘至’字。可是半步至蠻和真蠻大圓滿已經是兩個不同的層麵了。這一點,毋庸置疑,畢竟放眼蠻族數千萬之眾,半步至蠻也不過隻有五人罷了。至蠻更是沒有,哪怕有一個赤焰天還是上一文明的遺留。


    “蠻王!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哪怕墨脫大蠻身死,你也確實獲勝,可是這卻也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一個失去大半戰鬥力的蠻王,哪怕是半步至蠻。可是受了重傷之後,和真蠻大圓滿還能差多少呢?在下不才,身為墨脫大蠻部下第一戰將,想以真蠻大圓滿修為挑戰受傷的蠻王!還請蠻王賜教!”果然,那墨脫的百萬大軍中。有真蠻大圓滿的強者想要趁機挑戰蠻王。


    一來,他們對墨脫絕對忠心,因此不會投降,下場不過一死而已。


    二來,蠻王已然力不從心,哪怕有至寶加持,可是未必真的耗得起。萬一真的瞎貓碰上死耗子,他們這一群人也絕對是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所以,在這關乎生存與死亡的結局一戰上,沒有人敢馬虎半分。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真蠻大圓滿的強者願意以極高的風險去挑戰這樣的蠻王。


    同時,蠻王一指雖然強勢無比,可是卻也被這個真蠻大圓滿的強者靈敏的躲避了過去。隨手看似可以誅殺一切的力量卻明顯後勁不足,力有不逮。


    蠻王的虛弱有目共睹,若有百萬人舍生忘死為之耗損,必然可以成功。


    “想不到吧!我這真蠻大圓滿的存在可以躲過你的一指之威。哈哈哈……蠻王陛下,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就不要以往日的頤指氣使來看今日的差距了,不然一旦真的失敗,怕您接受不了啊!”這個真蠻大圓滿的第一戰將緩緩開口,手中的長刀已經立在身前。


    此刻,他真的不慫……


    半步至蠻,如同一個老虎,而真蠻大圓滿的存在隻是一隻獵豹。可是而今兩虎相鬥,一死一傷,這個真蠻大圓滿的豹子卻想要揀個便宜。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躲過本王一擊很值得驕傲嗎?你們不過百萬之眾,我卻有蠻族人心所向,即便本王再此不動分毫,敢問誰可以動本王分毫?!眾將士,諸君,你們願意嗎?”蠻王沒有動,反而是直接詢問整個蠻族人眾。


    “我等受蠻王知遇之恩,願為蠻王赴湯蹈火!”舍那百萬蠻族之外,無數蠻族人發聲,赫然都站在了蠻王那一邊。此刻,立場鮮明,無一人膽敢越界。


    “聽本王令,結陣,鎮壓百萬叛黨!”蠻王在那裏下命令。想要以整個蠻族之力,鎮壓百萬叛黨。


    他的行徑很奇怪,貌似一直在試探。如果他真的力不從心,為何要在這危急時刻表現出來?如果他不是力不從心,為何不自己動手,殲滅叛黨,而是要以整個蠻族人眾力量去鎮壓百萬蠻族叛軍?虛虛實實之間,讓有著牆頭草一樣的人越發凝重不安。更有一些同為真蠻大圓滿的人躍躍欲試,想要改變立場去試一試這個蠻王。


    如果失敗,必死無疑,如果成功,卻可稱王稱霸。不過不到最後最確定的時刻,沒有人願意去試一試,畢竟這樣做的代價太大了些。也正是因為這些人的遲疑和審時度勢,使得那原本聲音震天響的蠻族人眾中,竟然沒有人第一時間去結陣。這就有些很尷尬!


    …………………………………………………


    “主子,我要走了,南澤那邊,我還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在這東原長久的為你瞻前馬後了。”在距離蠻族本部很遠的地方,曲周在向李韶陽告別。他真的不可能一直在李韶陽身邊,不然,他的道恐怕就無法證了。


    “嗯……理解……你可以走了,我可以應付這一切!”李韶陽點了點頭,他知道曲周不願意被束縛,想要有自己的空間。而他也不反對曲周去離開自己,爭取空間。


    “原本我還挺放心你的,不過現在如果讓我走,我怕有些擔心。”曲周看著宗月對李韶陽說道。說話的時候,他竟然一直看著宗月,仿佛如同一個猛虎看著獵物一樣。


    宗月這樣的強者留在李韶陽身邊,他是絕對不放心的。畢竟不是自己人,雖然有約定,可是那位神已經逝去,如果宗月毀約,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怕個屁……難道我李韶陽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而且,你也太小看我了。除了你之外,我的身上還有絕對的力量可以保護我!雖然可能有些缺德,不提醒我,可是如果真的危機到我的生命,我想他也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李韶陽翻了翻白眼對曲周說道。他覺得曲周有些太高看自己了。


    他們二人討論的太投入,以至於沒有迴避宗月,讓宗月此刻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討論自己。


    宗月依舊和以前一樣,沒有說話,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這一個跨時代的老東西和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東西討論自己。


    “臥槽,曲前輩,李韶陽,你們過分了!那個大蠻在一動不動的聽你們說話呢!”伯宿沒有插上嘴,驚鴻一瞥卻看到宗月在觀察李韶陽和曲周,當下差點嚇破膽。就跟大白天見了鬼一樣可怕………於是,他傳音提醒李韶陽。


    “?!”


    “…………”


    李韶陽和曲周都感應到了伯宿的傳音,一個驚訝以後有些尷尬,一個索性閉口不言,大家都是老江湖。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怎麽?二位不放心我,當著我的麵談論我?現在又怎麽突然閉嘴了?”宗月饒有興趣的看著曲周和李韶陽,雖然一個是老前輩,一個是後輩,可是宗月卻都沒有給對方留任何麵子。


    “蠻族人一諾千金,可是沒有了束縛,本座很是擔心。李韶陽是本座主子,今日我要遠行,怎麽能放心你這樣的強者留在他身邊?這一點無需迴避你,我也依舊可以討論。一個小輩是不能給我任何壓力的。”曲周負手而立,和宗月說話。


    這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不要和書生講理,畢竟講了也講不贏。


    “不敢留我,難道要殺我?如果要殺我,那前輩此時此刻就可以立即動手,無需多言,也無須擔心!不過前輩動搖了……因為前輩說了一句蠻族人一諾千金,所以,你又怕錯殺了宗月。前輩高人也,為何要這樣束手束腳?無非是為了這小輩的名聲罷了……”宗月點明一切,認為曲周的一切都是以李韶陽為起點。


    可是,話說一半卻被曲周一聲怒吼打斷了:“大膽!本座的主子竟然被你叫後輩!宗月,你好大的口氣!難道還要本座叫你一聲前輩不成?!”


    曲周真的生氣了,他感覺宗月有些沒有眼色。自己要是不在這,她叫李韶陽一聲小輩倒也可以。可是他先一句叫了李韶陽主子,結果下一句宗月竟然叫李韶陽小輩,這一點就很沒有規矩。


    “好家夥……好家夥,我直接好家夥!”看到曲周的扭曲表情和宗月的風輕雲淡以及李韶陽的無所謂,伯宿作為一個‘小人物’在一邊瑟瑟發抖不敢說一句話打破僵局,隻是心中無限感歎,直接就是好家夥。


    “哼!你不說話,不代表你是啞巴,也不代表本座就此會擱置一旁。今日本座在,你尚且可以叫他一聲小輩如此輕蔑,倘若本座不在,你是否要對年輕人下手呢?他不破境之前,可是絕對鬥不過你的……越是如此,本座就越是不放心啊!哪怕他有後手,足以無憂,可是不到關鍵時期,未必真的能震懾到你。那也就怪不得我了………”曲周書生意氣的看著宗月,緩緩說出了這樣的話,仿佛他要做出什麽非常手段一樣。


    “……………………”宗月依舊不說話,不過眉眼之中卻也有一種凝重和擔憂。


    畢竟,她絕對不是曲周的對手,如果曲周真的對她做了什麽,她也沒有能力反抗。


    “我靠……我的天哪……曲周前輩是要做什麽啊?這下是有好戲看了嗎?真的期待啊!”伯宿的心理戲十足,此刻,就他自己能夠置身事外,看著三人之間發生的一切。而且看樣子還巴不得做些什麽呢………


    “住手!曲周,你想要做什麽?都說了,我可以無憂……不需要你為我做些什麽。”李韶陽感覺到情況不妙,當即叫住了曲周。不然他真怕曲周做出什麽事來。


    “主子,你尚且年輕,沒見過女人也正常,感覺不到這個女子的恐怖……萬一真的防備不了,被人所趁,恐怕真的會有生死危機,你說的無憂‘保障’據我所知有些不靠譜。畢竟,那位在你的道果天地中也是時靈時不靈。你就真的不怕個萬一!”曲周苦口婆心的問道。他真的替李韶陽擔心。


    “這個你放心,放心,再放心!老鬼這一方麵還是很靠譜的。而且你主子我——李韶陽也不是傻瓜,難道就真的能一點見地都沒有嗎?放心好了,不要說是一個大蠻宗月,就算是蠻王在我身邊,老子也不帶怕的。”李韶陽誇口道。


    “好……好……好……你既然執意如此,那我依你便是……不過,我還是不放心啊!”曲周有些無奈,他理解李韶陽,可是李韶陽不能理解他,這種無奈確實很無奈……


    沒有繼續糾結什麽,可是曲周卻也真的不能什麽都不做。


    猛地,他以鐵筆割破了李韶陽的手指,以一滴血點在了宗月的眉心。隻是片刻,那滴血就仿佛徹底滲入了宗月的腦子裏,外邊再也看不出血的痕跡。


    “這是一種特殊禁製,如果這個女人想要傷害你,你的那滴血一定會在她腦子裏沸騰,讓她生不如死。曲周可以什麽都不做,可是卻要為你做出最後的底線。”曲周大袖揮揮,頃刻間消失了。眼前的空間漣漪不斷,仿佛預示著曲周的離開。


    “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走了也就走了吧!”李韶陽搖了搖頭,雖然言語中很不在乎,可是他的神色中依舊有一些不舍。


    李韶陽怎能不知道曲周是為了他好,隻是他這樣做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隻是不想讓遠在他鄉的曲周為自己牽腸掛肚。


    “唉!”李韶陽沒有歎息,可是宗月卻歎息了一聲,仿佛是因為自己被下了禁製而歎息,又仿佛被某種氛圍所打動而歎息。誰知道呢?


    “你這人還真是個怪人……換做平常人被下了禁製,多半是要恐懼,手舞足蹈,表情失控,張口亂罵的。而你從始至終都這麽雲淡風輕,確實讓我刮目相看。”李韶陽看了一眼旁邊的宗月,如此評價道。


    說實話,宗月這個樣子,如果不說話,真的會被人當做啞巴。


    “………………………………”


    宗月瞪了一眼李韶陽,竟然還沒有說話,不得不說,他是真牛啊!一句話都不說,不知道是不願意說還是不想多說。


    “伯宿,你小子也很怪,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啊?”李韶陽不打算和宗月這樣的‘啞巴’浪費口舌,當即又去問伯宿。畢竟李韶陽還是很了解伯宿的。這家夥一直不說話,不是懵逼了,就是在心中吐槽。不過此情此景,李韶陽相信這家夥在使壞吐槽。


    “聽聞赤焰天師尊殯天。有些傷感,不想說話……而且,也有許多事積壓在心頭,讓我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伯宿本來想要撒謊,可是卻還是引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他有好些東西想要和李韶陽交流一下,聽聽李韶陽的看法。


    “哈哈哈……有些事,你我兄弟單獨說比較好,畢竟,旁邊一個蠻族大蠻,說了可能不太好,萬一日後她迴到蠻族,這些可否成了被暴露的秘密了。”李韶陽哈哈一笑,他拍了拍伯宿的肩頭,看向了宗月。


    從始至終,他都不信宗月,因為宗月這個人從來沒有相信他李韶陽,而是被迫跟隨在他身邊。所以,伯宿所問的東西以及他要告訴伯宿的事不能當著宗月的麵講。而且,也不能暗中以神識交談,畢竟宗月這樣的人物,察言觀色也一定是一把好手,萬一他們二人交流中出了岔子,恐怕都有暴露秘密的可能。


    “怎麽?你信不過我?”宗月聽到李韶陽這句話的時候,才第一次有了反應,說了兩個問句。


    “這還用問?我憑什麽信你?難道就因為你是個女人,就因為你長得好看?別天真了,你這人不是一般的讓人琢磨不透……”李韶陽雙手背後,在宗月周邊踱步。


    他此刻貌似要和宗月講道理,講他李韶陽的道理。


    “哦?本來我沒興趣的,可是你卻這樣說我,我卻覺得有些意思了。”宗月款款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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