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至人四重天中,想不到還有你這樣愚蠢的人!蠻祖聖鏡傳承極古,萬劫不滅。隻是今日我蠻族式微,沒有了那樣的高手,所以被你小看了。隻是你自己動動腦子,這曆代蠻王傍身之物,豈能被你一個至人四重天的人破開。雖然而今你可以在蒼昀域稱至人第一,可是放眼萬古,你這樣的修為絕對不夠看。”蠻王大笑著說出這樣一段話。他是誰?他是蠻王,知道蠻族式微,也知道蠻族的過去究竟有多強大。


    而且,他對這鏡子有絕對信心。畢竟和蠻祖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也對,也對……”一旁,赤焰天在喃喃自語,他本來還挺意外,可是聽了蠻王的話卻絕對道理很對。


    不過雖然說蠻王說的很對,可是他心中卻因此多了幾分凝重。雖然他赤焰天不會喜形於色,可是卻也會在心中擔憂。


    畢竟通過一個鏡子就已經坐實了他之前對蠻王的忌憚。雖然說蠻王這個平庸之輩有可能也發揮不出這些東西的真正力量。可是一旦他誤打誤撞的成功用了出來,那可就真的讓至高存在都要蒙受滅頂之災。


    “蠻王小子,話不要說的太滿,也不要太把自己太當迴事兒!這破鏡子你恐怕也是第一次碰見這詭異之物吧!不然有此一鏡,你蠻族何來式微一說?大可憑此稱霸東原。把誤打誤撞搞出來的詭異當做是本事,你還真的是昏庸無能啊!狗屁不是!”曲周發揮了書生本色,直接開口就罵,一句狗屁不是讓蠻王快要氣的吐血。


    “哼!實話告訴你,要不是本座在此攻擊此鏡,和它結仇有了因果,讓這詭異一直鎖定我。換做其他時候,這血霧一樣蠕動的詭異足以滅你蠻族一族!本座不求你們感恩戴德,好歹也要有些自知之明吧!竟然還在本座麵前誇口,也不怕被我笑掉大牙!”曲周直接開罵,反正那詭異的血霧速度不如他,他大可先過一把嘴癮然後在想辦法。反正蠻王這半吊子水平的玩意兒也威脅不到他。


    如果可以,曲周大可一掌打死蠻王和這些雜碎,隻不過他不能這樣做。因為李韶陽立場的問題,蠻王不能死,這一點曲周心知肚明。


    一旁,赤焰天凝重的內心隨著曲周的叫罵聲而舒緩了不少。是啊,蠻王哪有這麽強大的後手,無非是誤打誤撞罷了。這些可不能當做真本事,不然蠻族怎麽還會蝸居在邊荒地區受盡打壓呢?


    一瞬間,赤焰天內心就不這麽困惑了,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現在他不這麽凝重,反而有些替曲周擔心了。


    畢竟,這蠻祖聖鏡本就非同一般,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卻也不可破滅。而今有力量從中出現,也必然是大眾物。至人四重天恐怕真的不夠看。


    作為‘道友’,赤焰天當真擔心曲周挺不住。


    “退!”曲周大罵之際,還不忘記出手,想要嚐試將那血霧擊退或者打散。


    可是無一例外,這些力量有的被反彈,有的被吞噬,仿佛沒有一點作用。要知道,這可是至人四重天的曲周一擊。怎麽可能全部免疫呢?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令人咋舌。


    “狗王?這東西是什麽?”曲周手心出汗了,他現在有些慶幸自己剛才相信了李韶陽的話,沒有徒手硬接這團詭異。


    通過這一擊,他已經知道自己無法有效對抗這東西。此刻他不得不詢問蠻王這東西究竟是什麽。


    至於為什麽問蠻王,因為曲周認定蠻王是知道這東西來曆的。


    不過他對蠻王的稱唿卻讓人很不爽——‘狗王’。這個詞語不僅僅罵了蠻王一人,還罵了蠻族一族,好家夥,無緣無故通通變成了狗了。


    “他瑪德,竟然罵我們蠻族人是狗,這萬古以來,他曲周還是第一個敢這樣罵的人。”赤焰天心中暗罵了一聲。他何等身份,此刻都被逼的說了髒話。雖然是在心中罵,無人可知聽到,可是赤焰天自己也是汗顏了。


    “若是沒有其他手段,你今日不死也要被封印,或者淪為廢人。哪怕你罵我一人,罵我一族又如何,比之你的下場,本王已經不在意了。既然如此本王不妨告訴你,此物是鏡中的核心——蠻祖血!”蠻王緩緩開口,說出了最令人震驚的話。


    蠻祖,是蠻族四事中的第一人,也是蠻族傳說中的第一傳說。


    尋常蠻族隻當蠻祖是傳說,大概隻有真蠻返璞歸真之後才能意識到蠻祖確有其事。或者偶的經典,證實了蠻祖曾經存在。


    可是,世間種種,有人通過經典知道蠻祖實存。有人利用法路知道蠻祖非虛……可是卻在歲月中難以得見他的蛛絲馬跡,而盡皆是不滅的傳說。


    哪怕是蠻祖聖鏡也不過是傳說中是有蠻祖之血融入其中打造而成的。可是今日,當這團蠕動漂泊的血霧出現的時候,蠻王就知道蠻祖並非沒有在歲月中留下一絲蛛絲馬跡。他留下了,而且留下了自己的血……


    “什麽?蠻祖之血?你是說這東西是蠻祖的血?”赤焰天坐不住了,當即開口對蠻王詢問,再三確認。


    “對!是蠻祖之血,傳說是真實的,蠻祖聖鏡真的是融入了蠻祖之血打造而成的。那這團血的來曆就顯而易見,毋庸置疑了。”蠻王很確定的說道。


    “……………………………”


    赤焰天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後卻再也不言語,而是陷入了最深沉的思考。


    “蠻祖!他當真有蛛絲馬跡留存在世。傳說不假,蠻祖非虛……這是個好消息。”桑爾目光灼灼的看向那蠕動漂浮的血霧,有一絲敬仰,更多的是貪婪。


    蠻祖之血也算是絕世至寶,如果能夠被蠻族人合理運用,未必不能讓一個人一飛衝天。這就是蠻祖血最誘人的地方。


    隻是,這團蠻祖血貌似非同一般,日久生靈,有了自己的意識。


    “蠻祖!在我那個時代,他就是你們蠻族的傳說,想不到這個時代竟然被百分百的證實了!還真是我曲周有這樣的大運氣可以一觀,與之對戰!”曲周豪放開口,可是心中卻已經有了一絲恐懼。


    眾所周知,傳說中的蠻祖可不是恆宇強者,更不是聖者一類的人,而是一個傳言超脫恆宇境界之上走向未知境界的人。這樣的人,哪怕隻有一團血卻足以驚天動地。哪怕是恆宇境界的強者恐怕都要忌憚萬分,更惶恐是他曲周呢?


    “天開九道!寂滅永恆!”看著那蠕動的血霧,曲周第一次動了最大的手段。


    隨著他聲勢浩大的呐喊,一股屬於至人四重最大的能量波動從他的體內傳出,仿佛深淵巨獸,洪荒太初一樣令人恐懼的氣息讓人絕望。


    猛然,擂台仿佛都虛化了……曲周全力以赴,沒有多餘力量再維持這擂台。此刻,三百裏擂台已然模糊,盡皆化學力量湧入曲周體內。


    “永恆九道?!好熟悉的感覺!”李韶陽有些震驚。如果說世間還有誰最熟悉這些東西,恐怕除了而今的蒼昀三絕強就數他李韶陽了。當年在南澤中部,道墟禁地,他可是看到了過往時代的秘辛,知道了開始的永恆九大道。此後,又以太初萬道為根基,凝聚出了自己的祖力。


    論成就上,恐怕蒼昀三絕強都沒有他李韶陽這樣的成就。要是在大道理解上,李韶陽肯定不如這三人。


    “什麽好熟悉,分明就來源於你……你忘記了,他本是皇天時代的人,被九劍封於地磁界。這永恆九劍中,本就蘊含這樣的大道。再者那南澤中部一線之地,卻也是封存了九大永恆之道。他能夠從中封印無盡歲月,得到一鱗半爪也實屬正常。”老鬼在李韶陽道果天地中緩緩開口,說出了其中道理。


    聽到這樣的話,李韶陽點了點頭,眼中都是原來如此的樣子。


    “曲周一生沒有大造化,全憑一人勤奮而成今日道果,直至被封卻也不曾有神技傍身。時代晚景,落幕之際。曲周被主子封印於禁地,經曆時代寂滅與世界新生,得償永恆九道浸入血肉之軀。雖非道體,卻也能顯威一時……不弱於神技。今日,曲某當以此為最後一擊,寂滅你這團詭異之血,光怪之霧!”曲周怒目圓睜,發盡上指冠。


    一言一行,神威浩蕩,九大永恆大道竟然從他體內迸發。


    要知道,永恆九道本是本是天地本源之大道,源於天地之間,怎麽可能從體內迸發。


    就連李韶陽都需要以道入體,才可運用,並且因為最終實力低微尚未成功。而曲周竟然一開始就當神技用,而且是由內而發。仿佛發於本體。這樣才可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量。


    隻是,這樣運用雖然威力強絕,可是曲周也是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沉寂兩個文明,曆經無盡歲月。這樣的後果卻也是常人難以忍受的。


    畢竟,如果可以一直行走世間,誰願意將自己封印萬古呢?雖因禍得福,留存至今,可是其代價也著實讓人乍舌。


    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色之光交相輝映,以曲周為中心迸發,刹那間貫通周身經絡,漸漸匯聚為一線。一線出右手,纏繞在鐵筆之上,宛若遊龍驚鳳,瞬息萬變,一支筆被神化,瞬間脫手而去。


    虛空深處,此筆行大道詭異,破開虛空無盡,隻為寂滅那團蠻祖之血。這一招,是曲周最大底牌,如果可行,那就可行,如果不行,或許就要灑血在這虛空深處。


    屆時,曲周隻要以自己的死為代價讓李韶陽逃脫即可。畢竟他曲周欠了李韶陽一條命。


    “曲周,著實可以稱作前輩……哈哈哈……我赤焰天不如也!”赤焰天哈哈大笑,他看到這九道之威時,自知手段盡出也難以抵抗,隻當自己的挑戰‘盡興’是一個笑話。


    “九道是什麽?”豐喆大為不解,他不知道永恆九道是什麽。事實上不止是他,就算放眼整個蒼昀域,知道永恆九道的人也不超過十指之數。作為一個蠻族,他不知道這九道也實屬正常。


    “文明更迭,時代消亡,每一個時代的消亡,萬道都要化作虛無,以達到天地大清算的目的。在這樣的消亡中,世間有數的東西才可以安然無恙度過。一是恆宇境修為的強者,永恆不朽。二是永恆九神金。而永恆九神金背後映射出的本質就是永恆九道。這九道,萬古長存,哪怕萬道生滅,唯我不變。非恆宇境強者不可揣度一二。就算是至人也隻是能模糊的感覺到一個大概罷了。”蠻王開口,說出來一段秘辛。


    “你怎麽知道?”宗月挑眉問道。


    她不相信蠻王能知道這些東西,於是開口問道。


    “蠻族先人大有功參造化之輩!不過是古人記述罷了。至於我也不過是轉述……我可還達不到那個境界。”蠻王也挑了挑眉說道。


    對於宗月,他就很坦誠。自己說出了其中原因。


    “哦!”


    宗月沒有多少意外,因為這些都在他預料之中。對於任何人,她都表現的很淡漠……


    “此人可以以此九道發揮神技之威,當真令人欽佩。”良久,蠻王隻是看著那不可名狀的道光和那光怪陸離模糊的血霧,不由分說的,他就佩服起了曲周。


    這樣一個人,走到今天這一步,當真不容易。


    “退吧!這一擊或許是毀滅性的,我們在這麽近的距離中可能會遭劫。”蠻王有氣無力的說道。頃刻間,他縮地成寸,直接踏著虛空離去。


    萬裏之外,蠻王一身修為盡數化作自己的防禦,同時將那蠻祖血鏡放在身前才安心。


    同時,桑爾、豐喆、宗月等人盡數站到蠻王身後。這一場麵萬古難得一見,他們怎麽可能錯過。


    而且此戰為至強之戰,道則萬千,如果能臨摹一二,也足以提升實力。對於半步至蠻的他們來說更是不容錯過。


    “哎!赤焰天不值錢了,化了修為也就被王摒棄了。與其如此,不如就此離開……”赤焰天迴頭,看著漸漸遠行的蠻王,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隨著他這一口氣的歎出,原本魁梧年輕的赤焰天又重新變成了那個赤發紅須麵色枯榮的五六十歲的樣子。


    此時此刻,赤焰天真的累了,沒有多說,沒有多想,亦沒有更多作為。他竟然朝著那蠻祖之血和九道加持的鐵筆的中間走去。


    此刻的他被化凡二字所傷,修為時高時低腳步時快時慢,不過好在距離足夠近,而且中途順利。讓他在二者碰撞之前挪移到了預定的碰撞點。


    “依依東望……是人心啊!陛下,臣累了!不能再為蠻祖爭這一世了!陛下亦宜自謀,以成祖先之誌!萬萬不能猜忌自己人啊!”赤焰天有些淚目,他這輝煌一生即將落幕了。迴首一生,生死輪迴,今日卻也看開了。


    說著,赤焰天竟然抖擻了一下精神,揮手將自己的衣服變得華麗,最後,朝著蠻王所在的方向,赤焰天最後跪拜一次,頭低的很深,並且再也沒有起來。


    冥冥中,隻聽到一股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來:“蠻族至蠻赤焰天,功敗垂成,無顏麵對蠻族眾生!今日自絕於虛空。在此,恭送我王,願我蠻族萬古長青!”


    浩大的聲音在虛空深處迴蕩,可是漸漸的聲量卻有了起伏。他的修為在此波動起來……


    最終,赤焰天依舊跪拜在那,卻再也沒有聲音傳來!


    他赤焰天要死,隻能是他自己尋死……而如今,他赤焰天就是要自己尋死。


    他對蠻王失望透頂了……他有能力,可是他不願意反,也很忌憚去反。而今,他修為被削,雖然不是永久。可蠻王卻自己走了,並沒有帶著他。反而有意讓他死……他不願意再這樣失望了,索性在這最輝煌一戰的煙火中為自己送行。


    “什麽?赤焰天前輩要尋死?他為什麽要這樣做?”豐喆震驚不已,此時此刻,如果赤焰天死了,那蠻族大勢也就算完了。


    “這聲歎息是多麽悲哀啊!或許吧,他看開了。”宗月開口,略有傷神,仿佛赤焰天的話渲染了他。


    “忠於王室,卻失望透頂,本王對不起赤焰天,可是這讓本王如何搭救。可惡啊!”蠻王怒吼一聲,直到此刻,他才真的認清了赤焰天的真心。


    “給我退迴去!保護好他!”蠻王不顧自己四人的安危,強行祭出蠻祖聖鏡,想要以此鏡之力在那碰撞點保住赤焰天。


    血鏡飛快而去,可是在臨近那裏的時候突然被朦朧血霧幹擾,竟然再也不前。同時,血鏡倒退,重歸於蠻王身前。


    “可惡!可惡!本王的忠臣,本王的大勢!可惡的詭異!”蠻王怒吼一聲,也不知道他是不願意赤焰天死去還是不願意看到蠻族的大勢就此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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