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你討論這些,有什麽話,你去和蠻王說吧!”這個真蠻停止了和伯宿對話,也沒有繼續想要折磨他,隻是自己又在後麵讓伯宿走在前麵,驅趕著伯宿去見蠻王殿前的蠻王。


    “……………………………………”


    伯宿看出這貨是慫了,也沒有繼續開口激他,而是直接走了。他沒有被禁止,也沒有被捆綁,而是確確實實的自己在走,可是他的身後是一個實力遠超他的真蠻強者,他跑不掉的。這一點伯宿心知肚明,所以也就沒有了什麽花花腸子,索性坦然麵對。


    “怎麽迴事?難道出什麽問題了嗎?這個蠻神都迴來多時了,為何那個真蠻還不曾迴來。是死了還是失手了,亦或者發現了什麽,被牽製住了,一時間來不了?”桑爾有些擔心的自言自語。因為那個真蠻是他的部下,真蠻在蠻族也是有極高地位的,也是力量層麵的中流砥柱。桑爾可不希望自己的一個強大屬下出什麽意外。


    “怎麽,對自己的部下還不放心?我們蠻族人,真蠻可以絕對碾壓蠻神的。到嘴的鴨子還能飛了不成。還是桑爾兄弟對自己手下沒信心啊?”一旁的豐喆笑嘻嘻的問他,不過二人的對話聲音沒有傳播,隻是他們二人能夠聽到,可能是怕吵醒蠻王。


    “不是對手下沒信心,關鍵是這個蠻神伯宿也不是一般的蠻神。有李韶陽這個黑貨,還有赤焰天暗中撐腰,恐怕沒有這麽容易得手,而且如果他身處至蠻府邸,恐怕更難得手。”桑爾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關鍵就是他們不知道伯宿究竟有多強。萬一這家夥要是和李韶陽一樣‘變態’呢?


    “放心,據我所知,你那個部下也不是一般人吧?表麵上看來膽小懦弱,實際上這又是他最大的手段。這樣一個人,對付伯宿綽綽有餘,而且多半可以讓他自投羅網。”豐喆卻十分有信心說道。


    他竟然對桑爾的這個部下格外了解。這一點在桑爾看來很不尋常,甚至有些奇怪。


    “????”桑爾俊俏的臉龐上寫滿了問號,他覺得豐喆很不對勁。


    “桑爾老弟,別這樣看著我。你以為我挖你牆腳了還是派了自己的人去你那邊做了奸細?你可把我想的太壞了……我這個人平常沒什麽愛好,就喜歡看別人的性格脾氣,大到當今蠻王,小到各個蠻神,本部中他們的性格我都多少知道一些,也都留心觀察過。你不要誤會了什麽……”豐喆開始解釋。他覺得桑爾馬上就要誤會他了。


    “想不到豐喆大蠻還有這樣細心的一麵!二丈的巨人卻也有小姑娘的細心,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桑爾點了點頭,他相信豐喆的話,畢竟這世上什麽人都有,有一些人是有怪癖的,這一點也可以理解。


    而且是不是他信了豐喆的話,而是他相信自己的那個真蠻下屬。能夠成為他的屬下,,那一定是被他排查的清清楚楚,必須是根正苗紅才行。


    而且,正如他自己先前對蠻王說的話一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在這個方麵做的也確實比常人更出色。


    “你們說什麽呢?還這麽隱晦的兩個人交談,竟然還用方法讓我們聽不到?”宗月鮮有的開口主動和二人搭話,而且她也是沒有讓自己的聲音擴散,僅僅限於他們三人聽到而已。


    “沒什麽……隻是在討論為什麽那個真蠻還沒迴來……”桑爾率先接過話。


    “對對對……他在擔憂下屬,我在開導他。”豐喆也順勢說道。


    他們倆都沒有騙人,可也都沒有把話說全麵,有所保留。


    “來了……”宗月沒有繼續往下說的興趣,而是看著至蠻府邸的方向緩緩說了兩個字。


    “嗯?”二人異口同聲的嗯了一聲,而後神同步的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果然,在不遠處的黑夜中,他們發現了伯宿的身影。


    “蠻神伯宿,我的真蠻下屬呢?”桑爾有些奇怪,要抓的人來了,他的手下卻沒有來,這一點很異常。


    “一步一個腳印,卻有兩人共行,一前一後,同步。亦步亦趨,如影隨形,看似一人而來,實際是背後押送。”宗月開口,解答了桑爾的疑惑。


    “是我大意了,距離太近,沒有去感知,隻是以目光所見為實。看來眼見不一定為實。”桑爾坦然承認自己看走了眼。


    “正常……能用眼看到,又有幾人會去以修為感知呢?隻不過我率先發現了端倪罷了。”宗月沒有多說,隻是冷漠的說出了自己能看穿一切的原因。


    豐喆和桑爾二人聽後也盡皆不語。他們覺得自己被宗月小看了……什麽叫隻不過,什麽叫率先?難道他們倆就是廢物大蠻?


    “蠻神伯宿在此!前方眾蠻還不叫醒你們的王嗎?”伯宿相隔百丈就已經開始大唿小叫,即便是在黑夜,他也能看到蠻王在寶座上睡覺。而他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把蠻王吵醒……


    “該死!你要害死我不成?驚架可是重罪!”伯宿身後,那個真蠻有些害怕。他如此傳音給伯宿。因為他也感知到了蠻王在睡覺,一旦真的被伯宿搞醒,那大部分的責任可都要他這個押送者來擔待。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假睡的人,蠻王乃是半步至蠻,不吃不喝不睡也可以精力充沛。而且,就算是真的想要睡覺,為什麽會是現在這個特殊時刻,而不是其他時間?所以,我斷定他是假寐!”伯宿沒有傳音,而是絲毫沒有避諱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的話不僅身後的真蠻能聽到,就連那拱衛蠻王的百餘位強者加上那三位大蠻都聽的一清二楚。


    “你個蠻神都能看出來,我就看不出來,他現在不醒,那是裝,可是他要是裝作驚醒那就算驚駕,罪名就是這麽來的。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懂的他們的伎倆。”伯宿身後,這個真蠻再次傳音,他確實也看出來蠻王的意思了。


    “這樣精於算計,想要給自己部下安插罪名的王,真的還配得上王的名頭嗎?蠻王,蠻王,蠻族的王!可是他於蠻族做了什麽樣的貢獻?無非是假他人之手成就了自己的功業,這樣的王,太平庸了!也太不適合做王了。”伯宿高聲的說道,聲音將他周遭地麵的沙粒都震得抖動起來,可是蠻王依舊未醒。


    接著,伯宿無情的繼續說道:“他這樣裝睡想要給誰定驚駕之罪?是遠在天邊和李韶陽對峙的赤焰天嗎?是這一百多個無關緊要的蠻神,真蠻嗎?錯了,大大的錯了。他想要定驚駕大罪的無非是你們三位半步至蠻,無非是我這個離心的蠻神,此次,要麽是至你們於死地,要麽就是要置我於死地。爾等身為蠻族四方統領之一,難道連這一點都看不透嗎?竟然還要拱衛蠻王?當真可笑!”伯宿越走越近,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百餘位拱衛者麵色奇怪,三個大蠻也各有思索,隻不過三角拱衛中的蠻王依舊在單手撐著下巴,胳膊肘放在寶座扶手上一動不動,閉目‘睡覺’。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蠻族人,跟著一個外人竟然學成這樣。我堂堂蠻王,今日不過是臨陣打了一個盹兒就被人離間。當真還是本王小看你了……那你說,現在本王已經醒了,是要責難於你啊,還是要責難於他們啊!”蠻王細細的看著伯宿,一股王的氣場險些讓伯宿遭受不住。


    王就是王,哪怕是平庸的泛泛之輩,可是一旦坐上那個位置,卻也有了幾分王氣。


    “你不用問我,你應該問你自己,畢竟無論我說的是否和你心中想的一樣,你都可以來反駁我。人,最了解自己的,還是自己啊!”伯宿腦瓜子瘋狂轉動,竟然如同一個智者一樣說出了這樣的話。


    看來,李韶陽對伯宿的影響遠比赤焰天對他的影響更大。想當年伯宿是一個多麽樸實無華,沒有心機的人,而現在伯宿又是怎樣一個人。聰明了很多,也能說會道的很多。


    “是嗎?說的可真不錯。本王不會殺你,也不會傷你。就讓你和本王一起看看這上麵二人的對峙吧。想來你的內心應該很堅強,最好的長輩和最好的主子打架,你覺得誰會更勝一籌呢?你說,這一場對峙,如果不趁心意,你心中最大的信仰會不會轟然崩塌呢?”蠻王沒有沒有去接伯宿上一輪的話岔,而是看著遠方的赤焰天和李韶陽,笑眯眯的問道。


    為王之道,殺人誅心!蠻王是何許人也,當然要以最殘酷的手段去斷絕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蠻神的信仰。


    人最可怕的就是沒了信仰,這一點眾人都一樣。芸芸眾生有信仰,強大的存在也有各自的信仰,沒了信仰,就什麽都沒有了。


    “信仰崩塌?哈哈哈……你這個蠻王可真有意思,自先蠻城一城人死絕之日,伯宿就已經沒有了信仰。最初都沒有了,又怎來的崩塌一說呢?”伯宿笑著說道,可是他的聲音卻極度壓製。而後不管蠻王,他直接轉身,背對蠻王坐下,麵向前方,看著李韶陽和赤焰天。而在他現在的正前方,有一個人正在擋著他。此人就是那個真蠻。


    見到蠻王都沒有說什麽,這個真蠻索性也歸隊了。這一趟走的可真是沒有功勞全是苦勞。


    …………………………………………………


    “可惡,赤焰天,你不是說把伯宿都安排明白了嗎?你用餘光瞟一眼,看看蠻王麵前坐著的人是誰。”李韶陽有些生氣,這踏馬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這可是親徒弟,都能賣了?!李韶陽也是相當無語。


    “可能沒跑掉,不過放心,我在他身上有兩個後手,可以保他性命無虞。至少蠻王這樣半步至蠻的存在要是想殺他是不能成功的。”赤焰天沒有多激動。他早就猜測到了這種可能,所以才會給伯宿留下後手。


    “………………………………”李韶陽再度無語,這樣的人,當真可以了!!


    “你我對峙也有十幾息了,有什麽後手你就用出來,打敗我,你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更改法旨,保一界太平,沒了你還真不行。我隻能周旋,可不一定有效,你要讓蠻王恐懼,隻有他恐懼了,你才有成功的機會。”赤焰天給李韶陽傳音,他一直在等,在等李韶陽那驚為天人的後手。


    “等我一下,我這裏可能出了一點問題……”李韶陽也很無奈傳音道。


    他不想嗎?他早就想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老鬼那裏出了點問題。導致他這個環節有些跟不上。這就顯得很尷尬……


    “……………………………………”赤焰天很無語,‘我還有什麽話可說呢?’戰鬥是瞬息萬變,可是等一等是什麽鬼?!這玩意還帶等的?


    “老鬼……你倒是快點啊!我要撐不住了!下邊還有人觀戰,你這不是害了我一個人,是害了三個人。可憐伯宿,可憐赤焰天都要因為你的失誤被那個狗屁蠻王害的妥妥的。”李韶陽給道果天地中的老鬼傳音。


    “別急,別急。我準備好了!”老鬼給了李韶陽一個準信。


    “你在撐兩個唿吸,然後就等著反轉吧!”老鬼再次開口,竟然告訴他還要等,而且是兩息,這一點李韶陽可就真的無語。


    “打我……”李韶陽迴過神來,對赤焰天小聲說道。


    “???”赤焰天一臉懵逼,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個表情了。他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打我!!!”李韶陽壓抑著聲音說道。


    赤焰天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二話沒說,赤焰天駕馭血海,頃刻間將李韶陽籠罩在百丈範圍之內。然後血海中,他頃刻間來到李韶陽麵前。伸手就是一拳。


    這一圈純粹力量很大,雖然不足以讓李韶陽死去,可是卻也著實不清。要是打在普通的尊神身上,估計一拳就徹底打死了。能將魂魄都震散……


    可是,即便是這樣的一拳對李韶陽來說也是不可承受之重,竟然直接將他的腹部打出一個洞,血如注,腸子都要隱隱中露出來。


    以李韶陽的肉身強度,能在體魄上給他這種傷害的人已經極為罕見了。


    李韶陽被反向打的倒飛出去,到達了血海二百丈的另一邊,依舊和赤焰天對望。而可怖的傷勢已經在頃刻之間恢複。


    “活了好多年,都沒見過這種要求,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恭命不如從命了。不過這點傷勢對你來說也算不得什麽。”赤焰天磨拳擦掌,看著李韶陽仔細說道。


    是啊,他都沒有動用蠻紋力量,都不曾有法的力量加在李韶陽的傷處,僅僅是肉身上的普通傷勢,對李韶陽而言也確實算不了什麽。


    “臥槽!赤焰天,你是不是想一下打死我,下手竟然這麽重?”李韶陽一邊從血海中緩緩起身,一邊給赤焰天傳音。他覺得這老頭下手有些沒輕沒重。


    “死不了不是嗎?難道你還傷不起?老子不信。下邊還有蠻王看著,老夫也不能太演……不然穿幫了可就不好了。”赤焰天給李韶陽傳音道,他的話很輕飄飄的感覺,好像把李韶陽打一頓就是毛毛雨不足為道的感覺。


    李韶陽覺得自己是真可憐,竟然差點被人整死……可是這也是無奈之舉。他能怪得了誰呢?


    “小輩!這一擊如何?一人妄想亂我蠻族?你過得了本至蠻這一關嗎?隻要老夫還有一口氣,蠻族就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我赤焰天不吹噓自己有多厲害,隻說是當今蒼昀域,至人級戰力無敵者。莫說是你一個小小的尊神!!老夫定然忠蠻之事!”赤焰天義正言辭的說道,他的話卻讓人聽的有點古怪……


    不吹噓自己有多厲害,隻說是蒼昀域至人級別戰力內無敵。一聽之下就感覺有點在炫耀。可是細想之下還當真如此。


    如果沒有鐵筆書生曲周這個皇天時代的遺留者,赤焰天還真有這個底氣可以說這樣的話。隻不過,赤焰天十有八九不知道曲周的存在,也沒有和曲周交手。


    “好一個忠蠻之事!本王還真是格局小了!”蠻王聽到了赤焰天的一席話,當即有了反應。一個號稱忠蠻之事的人,難道真的會反嗎?這一點不得不要蠻王深思……


    “赤焰天前輩何人也?!”伯宿一臉驕傲的說道。是啊,赤焰天何許人也?蠻王又是何許人也?


    “你很崇拜他嗎?是啊,在我蠻族中,他是一個值得任何人崇拜強者,包括我……隻是本王是王,是蠻族之王!”蠻王對伯宿說道。


    如果不是蠻王,他一定也會敬重崇仰赤焰天,可是他終究是王,和一個蠻族聲望極高的至蠻在一起,很容易被人對比。


    一旦有人能和王對比,他就一定會有不可名狀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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