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傅,我……”銀甲少年明顯的怯懦了,這個大師傅也是陳家人,可是卻是個嚴師,對待他們這群後生當真不客氣。


    “你什麽你,小小年紀就為家族惹禍,如果真有滅族之禍,你以為你還能活的到現在嗎?”這個大師傅訓斥道。他已經從這些紈絝子弟的隻言片語中知曉了薑浩然的身份,嚇得不輕。


    “滅族,他也就是說說而已,我們名門陳家,怎麽會滅族!”銀甲少年陳誌遠依舊劣性不改的說道。


    “我陳家最強者不過才上真七重天,頂天了算一個後期,你們說的那個人已經是上真巔峰,是半步至人!滅我陳家信手拈來!你竟然不知危險,不知好歹,還敢頂嘴!二百教鞭,思過十五年。”說著,大師傅抬起手中教鞭就要打了下去。


    “等等……陳師傅,你可知我兒誌遠是何等身份,豈容你說打就打!”突然就在教鞭落下的刹那,一道法則正巧不巧的擊中教鞭,打飛出去。


    大師傅連連倒退,縱然二流尊神中期也是無法抵擋這一擊的。


    黑色的夜,零星的燈火,一個黑袍人從黑暗中走出,顯然剛才就是他阻擋了大師傅的懲罰。也就是那個說話的人——陳誌遠的父親。


    “咳咳咳……陳荼,你未免也太護短了一些,就不怕將來這些孩子惹下滔天大禍,給我陳家迎來滅族之事嗎?”大師傅有些受傷,咳嗽了兩聲緊接著就問道。


    “護短又如何?給我兒時間,未必不能成至人,未必不能光耀門楣。到時候誰可滅我名門陳家一族?”陳荼是個兒吹,此刻對於大師傅的勸誡絲毫不領情。


    “陳荼,你可知今日他們惹到了誰?還死了一個上真初期的護道人!”大師傅打不過陳荼,於是開口跟他講理。


    “惹到誰不是惹?死了誰不是死?縱然是那嵐瞾宮想滅我陳家,也要看看對於北方的影響!”陳荼很是不慫他知道有這個能力滅陳家的也就隻有嵐瞾宮一方。


    可是名門陳家久居北方,如果嵐瞾宮真的要對他們出手多半是要分裂南北方人心的。這一點恐怕就是沐思變也不願意看到。


    有恃無恐,因為有了北方的大勢這個恃,所以陳荼才能在滅族風險前毫無恐懼。


    “你竟然有這種思想,你真的不可理喻!”大師傅氣急敗壞,簡直不能理解這個陳荼是怎樣的思想。


    “你要知道你的身份,無非是我陳家的旁係一房而已。不可理喻,我何曾需要你來理喻!”陳荼暗中傳音道。


    同時陳荼對著燈火中跪著的一群人說道:“行了,都迴去睡著吧!天大的事,我替你們扛!”


    此言一出,無數歡唿聲於黑夜中響起。


    “跪下!犯了錯就要懲罰!今日誰敢走一步,我打斷他的腿!”大師傅怒吼一聲,蓋過了所有紈絝子弟的歡唿。


    “我陳家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旁係來主事了,滾開!”陳荼大怒,黑袍飄飄,直接對著大師傅胸口一掌,險些將大師傅打死,不過縱然不死,他的肋骨也斷了幾根。


    “咳咳咳……哈哈哈!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今日,輪不到我說話,可是我已經將自己能做的都做盡了!你好自為之,你們都好自為之吧!”大師傅捂著塌陷的胸口,先是一陣咳嗽接著又是仰天長嘯。發自肺腑的言論很具有感染力,可是對於一群紈絝子弟和一個兒吹來說卻如同放屁。


    接著,大師傅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然後一言不發的踉蹌的走入了黑夜。雖然有月,可是卻始終照不到他的黑暗。


    “哼!”陳荼冷哼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麽,場中,一群紈絝子弟紛紛走開,接著,四下的燈火熄滅,而那個黑袍人陳荼也隱身於黑暗,終不得見。


    …………


    夜市中,李韶陽越來越喜歡這裏的煙火氣,覺得有著非同一般的快感。


    後半夜,夜市也漸漸的燈火闌珊,漸漸黑暗了。李韶陽終究無處可去……這附近甚至都沒有一家旅店。


    李韶陽站在街上,獨自一人放光,身處於黑暗,大放光明。可是光明卻照亮了別人,而自己卻永墮於黑暗。


    漸漸的,李韶陽光暗加身,恍惚力量不斷將他突顯的越發格格不入。光暗中,李韶陽越發光明,越發明亮,照亮了四麵八方,可是他自身卻越來越黑,越來越暗,仿佛和黑夜融為一體。


    緊接著,所有的黑與暗散去,李韶陽整個人變得光明起來,可是他的四周卻又暗了下來,這種暗區別於夜的黑,顯得更加深邃。在李韶陽方圓一丈內,仿佛是一個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而中間的光明卻又是黑暗的起源。


    李韶陽沒有注意這些,隻是一個人一直向前走罷了。漸漸的恍惚力量成為了法則,成為了秩序,成為了空間,成為了時間,成為了空氣,成為了動作。成為了雷霆,成為了水和瀑布,成為了一頭犁天的牛,成為了一把獨步的劍,成為了三座無名的墳………它成為了一切,可最終又隻是李韶陽自己。


    不知不覺中,李韶陽越發近道,越發的純粹。他已經將一切糅合……


    這一刻,世界仿佛是一個平麵的二維畫卷,而李韶陽就好像一個三維的人,在這個世界上越發的凸出,越發的超脫。


    漸漸的,他也越發不同,雖然發光,可是卻隻照亮自己,連身邊的塵土都不能分享他的光明。他變暗,可是卻又能從黑夜中輕鬆將他分辨,因為黑夜不能融合他的暗。


    黑夜中,天上的雲彩已經可以看見光暈,黑夜即將吐白。而李韶陽卻停下來一動不動。一股恍惚力量的大道道則將他團團包裹像是在保護他,又好像是將他徹底封鎖。


    道則秩序在不停的遊動,就好像一條條遊龍在他的身上盤踞,又好像一條條新綢將他包裹的嚴絲合縫。李韶陽這一刻什麽都沒有做,甚至都沒有思考。隻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整整半個時辰零一刻鍾,李韶陽都停在原地不動,天穹風雲聚散,雲彩去了又來,唯有李韶陽仿佛成為了永恆的靜止……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地平麵上,仿佛開啟了黑夜與光明的分界線,而這道光線也實實在在的照射在了李韶陽巍然不動的身體上。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李韶陽整個人如同泥塑一樣嘩啦啦的掉落了一層如同泥土的大道殘片。在陽光下這些殘片越來越淡,漸漸消失,而李韶陽卻宛若新生,在這黑夜與白天的分界線中他覺醒了,他頓悟了。他有了第一個自己的戰技。這個戰技不是他人所贈,不是法門自有,是他李韶陽自己所悟。


    “人生第一個屬於我自己的戰技,我將它稱之為曜靈。”李韶陽心情很特別,今天對他來說很有紀念意義。


    不知何時,李韶陽又拿出了一塊烙印石,在上麵寫著:“蒼昀曆某年某月某日某時,萬古唯一之人,聖者傳人李韶陽領悟人生第一戰技——曜靈!”


    這樣的習慣不得不說,自視甚高!可是一旦成功就將成為一種傳說的範本,被人記住……


    角宿未旦,曜靈安藏?李韶陽這一戰技以曜靈來命名,意義就來源於此。


    天亮了,李韶陽仿佛沒有經曆過黑夜一樣,徑直走到了一個剛開門的小店鋪裏。


    爐中火剛剛點燃,可是水汽已經開始上湧。


    “老板,來一盤子糍粑吧!”說著,李韶陽就坐下了。


    “好!您稍等……”老板答應了一聲就開始了忙碌。


    李韶陽看著爐中火,覺得有些想試試自己的曜靈戰技。


    於是以一個手指頭施展了一下,以爐中火為區別對象。


    結果,原本的一團火被分割成了兩團,一團更加火紅,一團越發幽藍,而在兩團火之間就是如同黑夜與白天的分割線一樣。而這一線就是李韶陽的戰技。


    老板是個凡人,可是也注意到了這爐中火的變化,嘴裏嘖嘖稱奇,以為是一天的好運來臨。


    緊接著,爐中火恢複成為了原樣。李韶陽又以水蒸氣為分界對象,漸漸的,原本騰起來的水蒸氣有一部分宛若青雲登天,直接縹緲於天際。另一部分直接變成了水滴,直接打落在了爐子中。而在這騰飛和落下之間,也有一線,這條線即是曜靈。


    “不錯,不錯……我覺得這第一個戰技很有發展潛力,以後可以多多練習,多多補充。將來我成名了也可以讓這個戰技成為神技,成為傳說。”李韶陽心中想著未來的美好,嘴角微微上揚,可是卻有口水留了下來。


    “吆!您可是真的饞啊!我這才剛剛出鍋你就已經流口水了。”老頭端著盤子朝著李韶陽這裏走,抬頭一看看到了流口水的李韶陽,瞬間覺得不淡定了。


    “咳咳咳……哈哈哈……”李韶陽尷尬的咳嗽,接著又裝傻充愣的哈哈大笑。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永遠都是別人。


    草草吃完,李韶陽留下足夠的錢匆匆離去,今天太丟人了。


    可是,吃了飯之後天色依舊很早,李韶陽有早起修行的習慣,此刻如同凡人一樣走了百裏,終於找到了一家旅店。


    李韶陽付了錢,匆匆進屋,開始了一天的修行。


    修行,修煉本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所追尋的不過是厚積薄發……沒有積哪來的發,所以沉澱修為就至關重要。即便是李韶陽的資質也不能直接不沉澱修為……


    此刻,名門陳家大師傅早早的找到了家主辭去了大師傅的職位,走出了陳家。他確實是旁係,沒有和本家有多大的情感,而今遭遇這樣的事讓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了。


    這一走,也不知是否還會迴來,不知是否還能不能迴來。隻是今天他已經決定要走了……


    大師傅離去,教育那群家族後輩就沒有了人選。也就是這個時候,陳荼毛遂自薦擔任了大師傅一職。


    這樣的決定,這樣的變更,不知道會給陳家帶來什麽樣的影響與後果。


    又是一天過去,入夜,李韶陽從旅店中走了出來,再次找到了一個夜市。吃吃喝喝,玩玩看看,可是人群中卻沒有任何他想要聽到的東西。


    “讓開讓開,都滾開!這個夜市小爺包場了!”就在李韶陽一個人瞎逛的時候,突然有一道極其霸道的聲音仿佛在驅趕眾人。


    李韶陽側目一看,果然又是昨天看到的那個銀甲少年,隻不過這一次他隻帶了十幾個同齡人,身邊卻沒有了護道人。估計是名門陳家一時半會也沒有來得及給他找個護道人。


    “這銀甲小子看著年紀不過十六歲,卻已經是開元一重了,放在嵐瞾宮應該和野則有的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他身上氣息斑駁,應該有拔苗助長的嫌疑。不過問題不大,還可以矯正。”李韶陽以而今修為清楚的感覺到了銀甲少年的實力。


    一流資質有這樣的實力也是不容易的,要靠苦修的。還是那句老話,並不是每個人都叫李韶陽……


    “媽的,看什麽看……”就在李韶陽心中評價銀甲少年的資質和修為的時候,突然一聲罵聲已經朝著李韶陽而來。


    李韶陽左看看右看看,卻沒有一個人。


    “大爺的,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就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嗎?你看了我,你就得罪了我!跪下,爬過來舔老子的鞋,不然小爺扣了你的眼珠子。”銀甲少年陳誌遠一日不見脾氣見長,此刻卻有了咄咄逼人的意思。


    “閣下未免欺人太甚,包場就包場了,還不讓人看,我看了一眼大不了道歉就是了,你居然還讓我給你舔鞋。你這人看著穿著華貴,怎麽說話這麽粗鄙。”李韶陽收斂了修為,此刻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和那個銀甲少年陳誌遠說話。


    “閣下?這是在和我說話?就憑你也配稱唿我為閣下?怎麽,你認為你和我是平等的嗎?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人,卻還是個凡人,廢物也配稱我為閣下!而且貌似你不認識我,你去問問,這方圓百裏,千裏,萬裏,可有不認識我陳誌遠的人!”銀甲少年很是陰翳,戾氣十足,簡直不知道怎麽來形容他此刻的態度。說是咄咄逼人和驕傲已經不能形容他了,或者說他已經有些變態了。


    “對了,小子,看你有些眼熟,前日在木雕那裏我是不是見過你?我的那個護道人是否是因你而死?”突然,陳誌遠仿佛認出了李韶陽。


    同時銀甲少年旁邊有的十幾個人中,有人指認了李韶陽道:“就是他,那天那個揚言要滅我們名門陳家的人就是為這小子出頭,想不到今天冤家路窄,在這裏又碰到了他。”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今天我若走,你們攔不住,我若不走,你們也絕對無法讓我走!”此刻,李韶陽明裏暗裏已經承認了自己和那一天的人是同一人。


    “好啊好啊!我要鞭打的人始終逃不掉,就算前天逃掉,今天也逃不掉。這天下,是我名門陳家的天下,頤指氣使也是我陳誌遠的頤指氣使!”陳誌遠麵皮興奮的扯動了幾下,然後他的手中赫然又出現了那把三丈水火鞭。是一件上真法器……


    “唉!又是一個狂妄幻想的家夥,不過上梁不正下梁歪,想來你們名門陳家,你的父親長輩,他們的為人應該也不怎麽樣。”李韶陽絲毫不慌,甚至不知從哪裏拿來了幾個花生米吃了起來,斜著眼和陳誌遠說話。


    “小小凡人也敢揣測仙家,也敢評判神聖家族,你當真不能活著走出去了!這已經不是舔鞋不舔鞋能改變的了。”說著,一道銀光劃過虛空,徑直朝李韶陽而來。同時一道水光和火光衝天蝕地,於虛空中顯現,如同一條蛇一樣朝李韶陽麵門而來。


    李韶陽不慌不忙,將手中花生米扔在了天上,同時伸出右手,以中指和食指兩根手指夾住了長鞭。之後李韶陽仰頭吃了掉下來的花生,整個過程一氣嗬成,簡直就是耍雜技一樣。


    “法器是個好法器,不過在你手裏就浪費了!連尊神級水平都用不出來……”李韶陽說著,隨手一扯竟然把銀甲少年扯的一個踉蹌。


    “小子,好玩吧!”李韶陽鬼魅一笑,然後直接又是一扯,將整個鞭子都扯到了自己這裏。陳誌遠那邊,長鞭脫手……


    “如你所言,現在已經不是舔鞋不舔鞋能夠解決的了,你就算給我舔鞋我還怕你有口臭呢!既然解決不了,那你就按照你們名門陳家的規矩當我的奴仆算了。”李韶陽以相同的口吻說著意思一樣的話,同時手中長鞭直接將剛才指認他的那個人一鞭子打死了。而且隻剩下了肉泥!…


    李韶陽沒有動用法則,修為。僅僅是肉身力量就直接抽死了一個人。


    “你……你敢殺他,你可知他是我名門陳家的嫡係子弟?你難道要與我整個陳家為敵嗎?”銀甲少年驚悚不已,他感覺的到李韶陽甚至都沒有用修為,隻是隨手接下了他的上真法器。縱然說是他無法發揮全部力量,可是也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輕飄飄用手能接下來的。


    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李韶陽在扮豬吃虎。這讓陳誌遠感覺到了一種生命的危險,所以他隻能嚐試著以名門陳家的名頭壓製李韶陽。


    “哦?這句話說的我就嗬嗬了!你們屢次三番的刁難於我,難道就不怕與我為敵嗎?”李韶陽此刻也不怕得罪人,將自己一人和陳家一族相比較。他的話很重,怒氣和殺氣都達到了罕見的爆發點。


    此刻的李韶陽手裏拿著水火鞭,一步步向著銀甲少年那十幾個人走去。


    “你敢!你敢!我要我父親殺了你,我一定要我父親殺了你。不……不!給我時間,我自己將同代無敵,我也可以自己殺你!我需要時間,我需要時間……”此刻的陳誌遠有些驚慌,他在一直後退,可是不久後他已經退無可退。


    李韶陽聞言突然不在步步緊逼,以手中繳獲的長鞭一下又一下的打死了陳誌遠旁邊隨同而來的十幾個年輕人。入眼隻剩下肉泥和血漿。


    “你需要時間成長,你自認為或可無敵世間。那我給你時間,直到你望塵莫及……”李韶陽突然的收手讓陳誌遠萬萬沒有想到,不過一種對於人格,對於強者的侮辱卻烙印在了他的道心上。


    停了數息,李韶陽接著說道:“不過在此之前,你們整個腐朽的陳家都將與我為敵!我不會殺你,我會讓你越發跟不上我的腳步,在你絕望到道心崩潰時,我會親手送你最後一程!”


    李韶陽的聲音很很輕,可是也很清!可是聽在陳誌遠的耳朵裏卻堪比驚雷。


    “滾吧!記住我的樣子,牢記我的氣息,將來!會有你我再見的一天,那時你才會知道自己是多麽愚蠢,多麽絕望。”說著,李韶陽啪的一聲在他們二人之間的形成了一個水火共濟的屏障,這條水火之力形成的屏障之牆就如同一個天塹,徹底隔開了他和李韶陽。


    李韶陽拿著水火鞭轉身離開,他的模糊背影近乎成為了成為了陳誌遠的心魔。


    “他沒有殺我,我還活著,太好了………我還有時間!不……不!他應該殺了我,他鄙視我!我是無敵的,我有氣節,我不能被侮辱!”此刻的陳誌遠近乎神誌不清,仿佛是兩種意念的交織讓他道心受阻了。


    他渾然不顧自己隨從而來的十幾個死去的族中年輕人,一個勁的朝著陳家跑去,飛去。他的狀態很差,或者說他的心很亂。


    與此同時,名門陳家的一處閉關之地中,一個強絕老者猛然的抬起了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難道是滅族大禍要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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