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又那個的,你究竟做了什麽,說出來我聽聽。是不是闖什麽禍了?”夏無殤看著李韶陽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做好事,既然他不說索性就直接點明了。


    “哈哈哈!這情況還真是難得一見啊!你又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兒了?”一旁,鐵筆書生也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又字足以說明一切。


    “我,剛剛去了一下星象神官石慶的神宮,然後問他一個問題,他就讓我跟他下象棋。然後下著下著我就明白了……然後我一高興就把他的象棋棋盤給打碎了!他說……讓你親自過去賠他一個,不然就不幹了!”李韶陽還算誠實,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他好歹也算元老級的人了,這次怎麽就這麽任性了?想來那個棋盤對他來說意義非同一般。如果真的這樣,我可也賠不起。不過錯了就要認錯!這一點你做的還算不錯,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情況吧!別能真的是什麽珍貴物品。”夏無殤對李韶陽說道。


    繼而,他轉頭對鐵筆書生曲周說道:“曲道友稍等一會兒,我要去處理一下這個事,一會再聊。”


    “哈哈,說實話,這個事我也想跟著去看看,不知是否方便?”鐵筆書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李韶陽到底犯了什麽事。


    “方便,當然方便!那就請和我一起去星象宮看看吧!”夏無殤自然不會拒絕這樣小小的請求,於是直接邀請他一起去看。


    家醜不可外揚,這下可好,不僅揚了,還是揚給了一個書生,萬一日後被記下來流傳千古,他李韶陽可就完了!


    一臉幽怨的看了看夏無殤,又看了看鐵筆書生,李韶陽無奈的走在了最前麵,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片刻後,三人禦空而至,星象宮外,諸守衛行禮,同時有人在一旁喊到:“至人駕到!”


    此刻,不等夏無殤三人進入,星象宮的宮門直接自己打開了,石慶抱著一個青花瓷罐子,上麵的虛空中烙印出他師父的影像。直接二話不說跪在了夏無殤腳下,噗通一聲,很是幹脆。


    “石神官,這是為何啊?我不是親自來了嗎,你快起來,錯在我,不在你啊!”此刻,夏無殤沒有一絲至人架子,也沒有放出一絲修為氣息。


    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倚勢欺人!這恐怕就是他們家的良好傳統。


    “至人為我做主!你這重重重……重重重孫子,他把我大師父留給我的棋盤一腳踏碎了,成了渣渣和灰!雖然是塊凡木所造,可是經我祭煉萬年,也算的上是尊神級別的法器了,這說沒就沒了!世間隻此一件,師父在無遺物!在下不敢讓至人賠償,隻求至人還我一個一模一樣的棋盤!不然我這元老今日就要辭去星象神官一職,去我師父墳前守墓去了。”石慶直接說了自己的要求。


    他是真的冤,本來想給李韶陽補充知識,提點一下他,結果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卻被人打碎了。


    一旁的護衛見此也悄悄走開,這樣的事,他們聽了對自己也沒什麽好處,可是也不能站在一旁裝作聽不見看不見。


    所以,各自都心照不宣的走開了………


    “你想要我怎麽賠償你?要靈石?靈材?功法?戰技?還或者是什麽別的?”夏無殤自然是肯付出代價賠償的,隻是不知道這石慶要怎樣的賠償。


    “不,這些東西我都不需要,我隻想要我的棋盤,不然我這一生恐怕都要在煎熬中度過!”石慶將事情說的很大,仿佛沒有了這東西他就生不如死一樣。


    不過,他接下來的話確實可以稱作最好的借口!


    “我石慶,資質三流,而今在無前路。不過吾之一生,指天敢言無愧於天,再跪厚土,亦是心中坦蕩本心猶在!倘若百年之後,魂歸九泉之下,依舊可言無愧於授業先師!可是而今棋盤毀滅,石某心已不全,望至人體諒……”說完,石慶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夏無殤和曲周都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三流尊神,也能說出如此豪言。想當年見到唐天都要顫抖的三流尊神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膽怯。


    而一旁的李韶陽也知道自己的做法確確實實錯了,索性蹲在夏無殤和曲周身後在地上畫圈圈。


    “好!賠你便是!”夏無殤咬了咬牙,最終想到了一個法子。


    從石慶手中拿走了壇子,直接將其中的渣渣揚了出來,而後將壇子歸於地上。夏無殤也怕,怕這個壇子還是石慶祖傳的家夥事兒。


    看著空氣中的渣渣和碎屑,夏無殤雙目泛出紅光,與此同時雙手有恐怖的力量爆發。


    此刻,李韶陽站了起來,迅速將石慶拉到了鐵筆書生曲周的身後,他生怕這個三流尊神因為受不了至人之威嗝屁了。


    “至人修為,人之極盡。自然無可挑剔,可以逆天而行。你這祖宗恐怕是要進行一次聚變了。”鐵筆書生看了看空氣中的揚塵,又看了看夏無殤,已經知道他要怎麽做了。


    “聚變?是將毀滅後的東西聚集起來嗎?”李韶陽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東西,於是開口問道。


    “這是自然,就比如說有一人魂飛魄散,在一般人看來,這樣的話,魂魄就迴不來了。可是如果至人在場,完全可以將散落的能量粒子重新凝聚起來。不過這樣的凝聚是與天對抗,成與不成都要受天意一擊。”鐵筆書生對李韶陽說道。


    難怪剛才夏無殤會有個咬牙的動作,原來代價這麽大!


    此刻,石慶也很吃驚,一個至人竟然真能這樣付出?這才是真正的明主啊!


    此刻,天穹風雲巨變,仿佛有什麽恐怖之物從蒼穹上向下凝望。而此時,在星象宮門口,棋盤的渣渣碎屑揚塵不斷如同龍卷風一樣迴旋,猛烈的紅光照在四人的臉上,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漸漸的,那碎屑竟然在自己拚接,那揚塵竟然也在慢慢融合。一個清晰的棋盤輪廓和幾十顆棋子輪廓不斷在夏無殤舉頭三尺的虛空恢複形成。


    而此刻,天穹的風雲聚散終於有了結果,一道同樣紅色的劫光形成一把天矛向下刺來,目標直指夏無殤,不過更大的目標是那個逆天想要恢複的棋盤。


    “天意難違!可是每當有人近天之時都會嚐試去挑戰它。今天當是我夏無殤來試試你這尚未恢複完全的天意一擊吧!”


    說著,夏無殤直接左手將那即將形成的棋盤移開。右手舉過頭頂,想要以純粹的至人肉身配合強絕修為,在不使用至人兵器的情況下與這天意一擊。


    “天意鬥不過你的,這裏的天意充其量也就半步至人水平,尚未恢複……”鐵筆書生看了看這天矛的威力說道。


    話音未落,天矛與夏無殤右手發生了激烈的碰撞,這一個碰撞威力之大甚至直接將一個百丈之外的暗哨中的守衛擊殺了。


    而李韶陽和石慶卻在鐵筆書生旁邊,沒有受到多大波及,隻是感覺風比較大而已。


    煙雲消散,左手棋盤宛若新生,而夏無殤也毫發無損,隻是天意慢慢散去。


    “今天還占了天意的便宜!不然就算是至人巔峰恐怕也隻有看天說著天意難違四個字了。”夏無殤感慨一聲,將棋盤和數十顆棋子交給了石慶,而後竟然一言不發的走了。


    至人,不可揣度,縱然是李韶陽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夏無殤前腳離去,鐵筆書生也刹那間跟上,二人破滅虛空,瞬息消失。原地隻剩下了李韶陽和星象神官石慶。


    “對不住啊!老頭兒!我以為這隻是個普通棋盤,今天有所知後太激動了就把它打破了。”李韶陽見到事情解決了,想要草草了事,不過卻沒有這麽容易!


    “等等!這事是你祖宗解決的,不是你解決的!你不覺得自己有所虧欠嗎?”石慶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說道。


    “那你想怎麽樣?還想讓我賠你精神損失費不成?”李韶陽撇了撇嘴說道。


    “那倒不用,我雖然知道你的身份,是末代神皇的遺留,可是我曾經算你之時被莫大因果所阻攔,今日遇到你本人,我沒有別的想法,你讓我給你算一卦如何!”石慶也直言不諱,他想要搞清楚李韶陽的秘密。


    “什麽?你說你之前算過我?被因果阻攔?那你受傷了沒有啊?”李韶陽聽到這話,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石慶,然後一臉吃驚的說道。


    “受傷了,觸及因果都要受傷的,不過這不是好了嗎?所以嘛!見到你本人我還想再試一次。”石慶說道。


    “別想了,你算我沒有把自己算死就不錯了,你還想算!而且你算我和我商量什麽?不怕死的話你算就是了。”李韶陽知道,石慶沒有死就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要知道嵐瞾宮的某位算命的長老給他算了一下,結果被克死了。封圖宗的祖師爺也曾跨越時光算李韶陽,不也突然嗝屁了嗎?這石慶和李韶陽生於同代,當日又有他人相幫這才沒有嗝屁,可是他現在正在向嗝屁的路上越走越近了。


    “跟你商量一下就是讓你避開一下小因果嘛!這樣算起來簡單一些……至於死,我早就不怕了。”石慶執迷不悟道。


    “我不幹!你要算大可自己算了,我不攔你,可是我的過去未來你肯定都看不見。如果不遇到我,你甚至連我的現在都不得而知。你要是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神算,那你就算!你死了,我把你一把火燒了,裝進這個青花壇子裏,給你揚了或者扔進界河裏。”李韶陽最喜歡這樣鑽牛角尖的!


    石慶想了想,最終沒有再算什麽,不過他也不打算就這樣算了。


    石慶道:“小子,清晝城這麽大,你偏偏來到了我這裏,而且還與我結緣,說明你與道有緣!老夫一生,算命看相,風水,地勢,布局布陣,占星預測皆懂一二。你修為不俗,不過想來你是不會這些的。不知你可有意願跟我學學這些術數?”


    “不願意,我曾經有過一本類似的書,不過我沒有學過一點,一個字也沒有看……不想學,太玄乎了!而且動不動就有因果,搞不好晚年還要被雷劈,不想學……”


    李韶陽說的東西自然是嵐瞾宮十二法門之一的《大衍奇門》,能入嵐瞾宮嵐瞾宮十二法門,恐怕都有至人法的水平。怎麽會比石慶差多少呢?


    可能他們的修為不行,可是他們對道的理解卻有可能超凡脫俗。


    就好像一個長生的尊神師父可以用自己的法門教出來一個上真徒弟。他們的法門水平到了,道的領悟也夠了,往往受製於自身而已。這樣的東西也是不能以創立者的修為為基準去定位的。


    “我不信!你說的那個東西肯定不如我的法好!你別看我隻是個三流尊神,我這法門不合適修煉,不合適攻擊,那是因為我自己資質不好。可是在我們這個行業裏,我的法算得上是上真領域的法門了。你不要小看我嘛!”石慶明顯以為李韶陽在吹牛,現在出言想要敲打敲打他。


    “你這糟老頭子還真的沒完了!你不就是想誘導我學這個東西之後,讓我自己看我自己嗎?早就看透你的企圖了,不想學就是不想學!而且你們這個行業裏的規矩我也知道,算命的都不能給自己算命,你還想誆我……”李韶陽雙手抱在胸前,劈頭蓋臉的說道,石慶被搞得很沒有麵子。


    “哎吆!看不出來,你不僅是個聰明人,還真的對我們這陰陽道學挺懂行啊!你說的法門是什麽,讓老夫給你賞賞眼,點評一下如何?”石慶知道李韶陽說的不是假話,現在還想要托大看看《大衍奇門》的水平。


    “給你看看也沒問題,但是呢?我隻給你一半,如果你想要再要就要當我小跟班。不能老夫,老夫的自己叫自己了。”李韶陽提出了一個看似荒謬的要求。


    “哈哈哈,你是想笑死我嗎?實話告訴你,在東原道門的至人出世前,我敢說自己的陰陽道學整個蒼昀域難逢敵手!堪稱卜算界的第一!你還能有比我更強的法門,別吹噓了!”石慶壓根不信。他自己的水平自己很有信心。


    “算命的不多了,學的也不深了,沒落了,然後你學好了,這就是第一了。……遠古歲月前,比你強的人有吧?比你強的人大有人在吧?你就不怕自己吹牛閃了舌頭,一把年紀也不臉紅。”李韶陽開口諷刺了一下,不過他還是將《大衍奇門》的上半部分給了石慶。


    這些東西,真的要失傳了。力量對於現在的修士來說太重要了,一些東西雖然有大作用,但是都被人認為是“奇技淫巧”,登不了大雅之堂。哪怕曾經有傳承,輝煌過,可是也要消亡在時代中了。


    李韶陽想好了,如果石慶真的願意學這個東西,他就把《大衍奇門》給他,助他更上一層樓!


    而且《大衍奇門》更擅長布局,布陣,借天地偉力之勢。彌補了攻擊力上的不足。這對石慶來說恐怕彌足珍貴。


    至於李韶陽為什麽這麽信任石慶,因為李韶陽聽到夏無殤說過,這石慶是元老級人物了。想來在自己父親,乃至爺爺的爺爺那一代,他就存在了。這樣的人忠於一人不卑不亢,絕對可以相信,可以托付。


    “這是什麽?《大衍奇門》!小子,你這書肯定是假的!”手裏拿著李韶陽遞上去的烙印之玉,看了一點名字,石慶就說李韶陽這書是假的。


    “老頭,別在外麵看了,進去你星象宮裏看嘛!這裏人多眼雜的,你馬上要是太激動了,打臉了可就不好了。”李韶陽提醒道。


    石慶左看右看,隻是有幾個守衛在一旁裝作打瞌睡一樣。不過好歹也是個法門,不能被人聽到看到。索性石慶聽了李韶陽的建議,直接進入星象宮,在封好禁製。


    “好!現在安全了,我幫你賞賞眼!要是真的你被人蒙騙了,你可不要說我不識貨就行。”石慶說著就坐了下來,開始看著烙印中的種種,越看越覺得深不可測,越看越覺得可以和自己的法門相互彌補。越看越入迷,而且這才僅僅是上半部而已。


    李韶陽就坐在他旁邊看著這個老頭子,心想:“果然牛吹大了!看看這下子,直接全身心投入,自己成了木頭人一樣。”


    鄙視之餘,李韶陽開始在這些房間裏亂竄,不過卻出了這個大廳之外都有禁製,索性就陪著這個老頭一起發呆。


    “好的法門不一定都要修煉,就像我,就不適合這些東西,所以,縱然這是嵐瞾宮十二法門之一,我也不會去修。就好像一個木匠不會幹泥瓦匠的活一樣。專業不一樣嘛!索性就不要去搞這些東西,也省的浪費資源,貽笑大方!”李韶陽邊發呆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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