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還是赤霞峰,演武場,此刻這裏坐滿了內門弟子,看數量估計有幾百個,他們都是來此學習先天功,即便已經知道了先天功的功法,即便已經可以自己迴去單獨修煉了,但這半年下來,他們都已經習慣於在此修煉了,隻要是譚書文的早課,他們都會準時過來。


    譚師兄很隨和,也不會隨意的處分他們,而今天,又與之前有些不一樣,多了七名內門弟子,他們都是先前入門考核的佼佼者,之前說過,前十名都可以直接成為內門弟子,而其中有三名,直接成了長老們的親傳弟子,曆飛揚由於筋脈淤積,隻能淪為內門弟子,不過即便是這樣,曆飛揚也很滿意了。


    這七名新來的弟子一開始叫譚書文長老,不過譚書文對他們說,不準叫長老,叫師兄就可以了,否則就把我叫老了,那些老的內門弟子都開始哈哈大笑,而新來的內門弟子也很快的習慣的叫譚書文師兄。


    “每個人剛出生時,體內都有一絲先天之氣,但隨著人的長大,雜念叢生,這股氣息就會消散,但浩然長存,因此,修煉先天功,要有一顆赤子之心,勇往無畏,不懼艱險,如此才能凝聚一股浩然之氣,成就先天。”


    譚書文對新來之人訓示,李守真所創的先天功,精妙絕倫,而李守真是一個有大無畏,大智慧的人,剛正不阿。因此,他所創的先天功,也是浩然長存。如秦舞岩之流,在入門考核時對同門下手之人,是無法修煉先天功的,或者說,即便修煉先天功,也是走不遠的人。


    同樣的,繼承自先天功,培靈功其實也具有相同的屬性,一些心性不好之人都是無法修煉的。不過,在後來,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同樣為了成就先天,將培靈功魔改,改成了陰邪功法,那是後話。


    七名新進內門弟子坐好,然後聽譚書文傳功,開始修煉先天功,先天功是一門高明的內功,很難修煉,不過還好,譚書文會耐心的講解,碰到不懂的地方,也會逐段逐段的解釋。很快,七名弟子就進入了狀態,完成了第一個大周天。


    而這其中,又以曆飛揚領悟的最快,而且表現的最好,但是,他卻是最後一個完成大周天的,譚書文感覺奇怪,於是抓起他的手腕,探查他的筋脈,發現他筋脈淤積嚴重,但他是怎麽在入門考核取得第一的?


    曆飛揚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會不會被師兄看出來什麽,不過還好,譚書文沒有說什麽,隻是耳朵邊突然多了一道聲音,“下午到翠竹軒來一趟,”這是傳音入密的聲音,旁人無法聽見。


    修行,可以說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上午的早課結束,譚書文收拾好東西,帶著潘多拉離開了。


    七煞門有很多傳功長老,有教兵器的,有教拳腳的,也有教內功的,但唯有譚書文獨具一格,而且,聽說,譚師兄在剛來七煞門的時候,一槍一拳就打敗了扶桑過來的高手,譚師兄肯定是七煞門的第一高手,有迷弟迷妹說道。


    而譚書文卻不知道,他此刻在七煞門也是很有影響力的一個人,七煞門共有一千多真傳,兩千外門弟子。這赤霞峰演武場的幾百真傳,後來都成了譚書文的勢力,也變相的拉起了一支隊伍。而七煞門的演武場自然也不是隻有這一個,其他幾座山峰也有,隻是,他這裏此刻聚集了最多的真傳弟子。


    下午,曆飛揚躡手躡腳的來到了翠竹軒,敲響了翠竹軒的門,開門的是潘多拉,進入正廳,譚書文坐在案幾前,拿著一支毛病,正在書寫著什麽。


    曆飛揚待在那裏,看著譚師兄書寫,呆呆的站著,也不敢多問。良久,譚書文寫好了字,將毛筆放下。


    “你知道我叫你來幹什麽?”


    “弟子不知。”對於譚師兄那淩厲的目光,曆飛揚不敢多看。


    “看著我的眼睛。”


    曆飛揚聽到後,隻得看向譚書文的眼睛,而眼前之人似乎要看穿自己的內心一樣。


    “包括你在內,這次新來的七名內門弟子,或本身有些武藝,或身體強壯,唯有你,這些都不具備,憑你,是拿不到第一的。”


    “我早上還說過,武者,要有一顆赤子之心,否則,是攀登不到武道巔峰的,我現在說的可還明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曆飛揚知道瞞不過去,慢慢的從自己胸口的上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瓶,然後遞了上去,但他內心很是不舍,這瓶子關乎他的未來,沒有這瓶子裏的藥丸,憑他的資質,定然走不遠。


    譚書文接過了瓷瓶,然後打開,鼻子一聞,一股惡臭傳來,“你吃過多少了?”


    “一粒,”曆飛揚老實答道,到目前為止,他就那天考核之前吃了一粒。


    “還好,還有的救,你可知,靠透支生命來提升自己的潛力,是最愚蠢的一種做法。”接著,譚書文握住瓷瓶,手中先天之力發動,瓷瓶連帶裏麵的丹藥都被震成了粉末。


    “弟子知錯了。”


    “希望你真的記住了,我這裏有幾句口訣,那個先天功你就不用練了,從今天起,以修煉這幾句口訣為主,“譚書文說完,開始傳音,等傳音完畢,又對曆飛揚說道,“你先按照此口訣修煉一個大周天給我看看。”


    先天功以修煉先天之氣為主,跟普通的內功心法一樣修煉就行。而培靈功同樣也能修煉出先天之氣,但在修煉出先天之氣的同時,又要凝聚武靈根,可以說,在修煉速度上,比之先天功,還要來得慢的多。


    但修煉培靈功也有好處,當培靈功修煉出第一層後,就可以開始嚐試凝練出一絲武靈根,而這一絲武靈根,同樣可以吸收靈石中的靈氣,雖然這一絲武靈根吸收靈氣非常慢,但總歸是在吸收的。


    而當培靈功精進後,將武靈根凝練的粗大後,其吸收靈氣的速度也會飛快增長,而當武靈根真正凝練完成後,武者將真正成就先天。


    從這裏可以看出,修煉培靈功是一門初期修煉速度非常緩慢,但當修煉有成,其修煉速度就會有質的飛躍。


    不過之前就說過,即便是修煉先天功,一千人中估計也隻有兩三人能成就先天,而古往今來,在沒有先天功時,整個修武國,能成就先天者,其幾率更是低到了一百年才能成就一二人,由此可見,先天功對於武者的意義。


    而培靈功出現的意義,對於武者來說更是意義非凡,修煉培靈功者,成就先天,凝聚武靈根,從此就有了與築基期修士平起平坐的資格,不過武者想要碰瓷金丹,還是任重而道遠。


    曆飛揚坐在蒲團上,盤膝坐好,手心放在膝蓋上,修煉師兄教他的口訣,開始吐納氣息,煉精化氣,體內開始產生真元。在上午,師兄已經教過他怎麽修煉內功了,而且他發現,這幾句口訣的運行方法與早上的先天功有八九分相似,運行起來就更加輕鬆了。


    曆飛揚本就是悟性很高之人,很快就搞懂了其中的關鍵,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體內經脈確實有很多地方堵住,使得真元通過這些經脈變的極為緩慢,兩個時辰後,曆飛揚終於完成了第一個大周天,此時太陽快下山,到了吃飯的時間。


    曆飛揚睜開眼,看到譚書文對他點了點頭,“這是靈石,等你將口訣修煉有成時,再按照口訣中所述來吸收其中的靈氣。”


    ”不可懈怠,不可外傳,每個月,到我這裏來一趟,我會親自考核你的練功進度。”


    “你的悟性是這些人中最高的,遇到不懂的可隨時來這裏找我,記住,勤修我傳你的口訣,不可有一絲懈怠,不可再走歪門邪道,否則我必親自追迴今日傳你的東西。”


    “弟子一定謹記師兄教誨。”


    曆飛揚再一次施禮告退,潘多拉過去將門關上,“哥,你這樣是不是太嚴厲了。”


    “我也是起了一絲愛才之心,隻有嚴厲一些,才能讓他有足夠的清醒。筋脈淤積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隻要他有足夠的道心,持之以恆的修煉培靈功,打通經脈也是遲早的,到時,便如化繭之蝶,江湖又將添一名絕頂高手。”


    譚書文負手而立,自從進入了先天後,氣質也有些脫俗,他就宛如換了一個人,已經有了真正的一代宗師的氣度。剛剛他本可以親自打通曆飛揚的筋脈,但最後還是沒有這麽做。


    而且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傳他培靈功,看看一個從來沒有修煉過武功的人,修煉培靈功,將來會達到什麽樣的高度。


    曆飛揚離開後,迴到了自己的住處,每名真傳弟子,都會有一間小房間,而外門弟子則相對擁擠多了,八個人一間。


    神手穀,此刻已經到了後半夜,韓笠一個人睡在自己的房間,墨大夫又出去采藥了,而張鐵睡在另外的草堂裏,神手穀除了那幾間最大的草堂外,還有幾處小的草堂,他們是分開造的。


    不知道為什麽,墨大夫似乎藏著什麽秘密,防備著他們,從而不讓他們住在那處大的草堂裏,甚至還將他們分開住,張鐵住在東麵的小草堂裏,而自己住在另一麵的草堂裏,不過這樣也好,沒人打擾。


    月圓之夜,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了半空的黑夜裏,將地麵照的亮銀亮銀。跟太陽一樣,頭頂的兩個月亮也是由東往西運動,隨著月亮的移動,一抹月光順著紙糊的窗口,沿著破洞照到了韓笠的眼睛,韓笠的眼皮動了動。


    睡意朦朧的韓笠似乎有什麽在召喚他一樣,迷迷糊糊的來到了竹林裏,走著走著,一腳踢到了一個東西上麵,腳痛的要死,頓時睡意全無,彎下腰,撿起了一個翠綠的小瓶,並視若珍寶,在觀察到四周無人後,藏進了自己的衣服裏,然後迴去繼續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已經睡醒的韓笠將昨晚的事情暫時拋在腦後,他洗漱完,穿好衣服,推開門,沿著熟悉的小路,來到了中間那座最大的草堂,那是墨大夫的居所,他準備去墨大夫那裏做早課。


    自從拜入墨大夫門下之後,墨大夫每日都會悉心的教導他們識字,醫藥,藥草,煉丹等自己所會的知識。


    進入草堂,張鐵已經在裏麵,他拿著一本書,攤開放在桌子上,而墨大夫就站在他的背後,傴僂著背,正在耐心的教導著張鐵。


    “墨大夫,”韓笠輕輕的敲了敲門。


    兩人迴過頭來,“你今天遲到了,”墨大夫說完,伸出一隻手,手上拿著一把戒尺。


    “弟子昨晚沒睡好,等睡著後醒來時,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韓笠說完自覺的伸出一隻手,然後閉上眼睛,啪啪兩聲響,手心傳來比以往還要痛三分的痛楚。


    “還不去坐好,張鐵,我們說到哪了。”墨大夫訓斥道。


    韓笠於是趕緊坐了上去,不知怎麽的,韓笠看著今天的墨大夫跟以往的墨大夫總有些區別,但具體區別在哪裏,一時也說不上來。


    以前的墨大夫,雖然也如今天會耐心的教導他們,但三人之前還多了一些隔閡,但今天的墨大夫,突然變得和藹可親了。


    而墨懷仁自從從長白山迴來之後,也確實多了些想法,既然不用奪舍自己的弟子,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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