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記者炮語連珠的追問,文妤頓時覺得耳根子清淨了不少,不緊不慢地跟著他的步伐。


    南澤燁將文妤帶到了酒店的地下車庫,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好不晌沒見她進來,微微挑眉道:“你是想繼續和那些八卦記者周旋?”


    文妤簡直無語,她所經曆的這一切究竟是拜誰所賜?幕後黑手的他倒是在扮演無辜的笑麵虎。


    不過生氣歸生氣,這會兒的確隻能聽從他的安排,畢竟文茜還需要他來幫忙找迴。


    “某些人真沒有自知之明,我落得這個地步又是誰害得。”文妤嘟囔著,南澤燁裝作沒有聽到。


    文妤坐在副駕駛座,係好安全帶,南澤燁同時踩下油門,車廂內的氣氛一時靜謐。


    車窗外是匆匆而過的繁華街景,而文妤的腦袋裏卻是一團糟,她想著文茜可能去的地方,但一直有精神疾病的她又能夠去哪裏。


    她的妹妹一向聽話,若是當時她能好好跟茜茜澄清這個誤會,她也不會失控地離開。


    文妤的突然安靜讓南澤燁有些詫異,不得不說,從初次見到她開始,給他的第一感覺是一隻野貓,縮著身子帶刺的那種。


    “你在家等消息,我說過幫你找,自然是說話算話。”帶著命令般不容推翻的語氣,這是南澤燁將文妤送到家門口,一路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文妤悄悄用餘光打量他時,他眼底時常流露出的晦暗不清的情緒讓她不甚明白,總覺得這個男人在預謀著什麽,並不隻是單純的炒作而已。


    但她依舊無法原諒,他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的這件事情。


    “好,暫且相信了這一次。”文妤輕輕出口,背過身來,深深唿吸了一口氣,暗自祈禱茜茜不會出事。


    客廳裏,沐慍正靠著沙發等待文妤迴來,他已經派人去找文茜,卻無意看到了新聞上的緋聞時間,出乎意料的,女主角卻是文妤。


    “小妤兒,你和他的事——”沐慍剛剛開口,已經卻她打斷了。


    “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我既沒有和他開房,更沒有和他有任何關係,隻是……茜茜現在需要他來幫忙。”文妤煩躁地咬了咬唇,並不有心情去解釋其他。


    沐慍和她多年相處,自然明白了她這一通話後,自己也在極力隱忍著難以言表的事,也沒有多問,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夜色微涼,月光的餘暉從窗台折射在床單上,文妤合上眼睛,久久難以入眠。


    本來文茜離家出走就不在南澤燁的謀劃之內,但他低估了文妤的倔強程度,他可是深有領教這隻爪兒鋒利的貓兒,若是不答應下來,勢必要和他鬧個天翻地覆。


    站在偌大的書房內的落地窗前,他搖晃著手中斟著紅酒的玻璃杯,冷眼瞧著窗外,倏然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好戲快要開場了不是麽?


    隔日,他吩咐經紀人以公司名義去發布尋人消息,而文茜的身份則是他的忠實粉絲。


    “我還以為南澤燁隻是拿粉絲當賺錢的工具,沒想到卻是如此深愛著每個粉絲。”


    “我們家愛豆一向善良,小星星們一定會加大力度搜索她。”


    星星是南澤燁粉絲的名稱,而這些網絡上的熱評頓時炸開了鍋,南澤燁作為優質偶像,性情善良地尋常自己的粉絲,讓原本對他無感的路人也頃刻間轉化成了粉絲。


    此刻的文家,文妤看著手機裏的熱門頭條,這男人說會幫他,竟然又趁機吹捧了自己,還真的無時不刻不忘記給自己炒作。


    “你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小妤兒。”沐慍端著剛出鍋的飯菜放在桌子上,白天他們一同出門尋找文茜的下落,天黑時才迴來,而她卻是滴水未進。


    空氣著彌漫著可口的香味,因為長期一個人獨居,不愛吃外賣的他,一向是自己下廚,久而久之,便也隨手就能做個大餐出來。


    可今時不同往日,若是一係列糟糕的事見沒有發生,文妤定會雙眼冒光,稱讚著她的手藝,可是她如今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不餓。”文妤搖了搖頭,仔細刷著動態,認真靠著評論,期許著會有誰能見到茜茜的身影。


    沐慍擺好碗筷,雖然無奈,但還是溫和地說:“我知道你心急,但總不能還沒有找到茜茜,你就已經病倒了。”


    文妤仰麵望著天花板,又偏過身子注視著他,略微痛苦地道:“是我不好,我明知道她受不得刺激,我當時就不該……”


    後麵的話她咽在了肚子裏,沐慍走過來,一如以前,借自己的肩膀給她依靠,溫潤地嗓音道:“怎麽能怪你自己,誰都不知道意外會何時降臨,所以你也不必把過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聽他這麽一說,文妤恨恨地咬牙,沒錯,要怪隻能怪南澤燁那個混蛋,若是他不能把茜茜找迴來,她絕對會跟他拚了。


    “好了,小妤兒,快點吃飯,別讓我擔憂。”沐慍對她笑了笑,也撫慰了她不安的心。


    文妤揚起笑臉,暗暗給自己打氣,感激道:“謝謝你,沐慍。”


    流言蜚語向來是越傳越廣,也是上流人士最在意關心的,此刻的南家大宅內,一場暴風雨悄然而至。


    南遠峰,南氏現任總裁,南家把控著國內的經濟命脈,涉及各行各業,也是南澤燁的父親。


    五十多歲的他依舊精力旺盛,盡管並沒有多做保養,但看起來卻是年輕個十來歲,他坐在餐桌前,隨後拿著一份早間報紙,首頁“國民老公南澤燁與情人秘密獨處”的新聞徹底讓他暴怒。


    他生氣地將報紙一甩在桌麵上,正好落在站在一邊的李管家眼裏,他自小就在南家做事,私下和南遠峰也算半個朋友。


    他說道:“老爺,少爺年輕氣盛,難免會有出格的行為。”


    南遠峰冷哼一聲,不滿開口:“翅膀硬了,不把南家、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了,什麽事都隨心所浴,他不要這個臉,我南遠峰可丟不起!”


    李管家知曉自家少爺並不是私生活紊亂的人,再次說道:“老爺,不過是娛樂記者聽風就是雨,還是親自問下少爺。”


    南遠峰站起身子,揮了下手示意下人將桌上的東西撤下來,自己來到了房間,按下了一個號碼撥過去。


    “有事?”


    電話裏,男人冷漠的語氣不帶一點兒情緒,像是在詢問一個陌生人。


    南遠峰氣惱無比,自己的兒子竟然用這種口吻跟自己說話,厲聲質問道:“你和那個女人怎麽迴事?我同意你去娛樂圈,但沒準許你給我鬧醜聞!”


    醜聞?南澤燁想笑,這個詞從自己父親的嘴裏出來,真是嘲諷至極。


    他沒有迴複,倒是讓南遠峰更加窩火了,“給你一天時間,想辦法處理好與她之間的關係。”


    這個“她”,自然而然是指文妤。


    他越發生氣,南澤燁越發不屑。


    良久,電話裏傳來南澤燁的兩聲冷笑,反問道:“那還真的不能按您所要求的去做了,緋聞醜聞又如何?我愛的人就是文妤,您給我安排的未婚妻我不喜歡,您當年不也是不喜歡爺爺安排的女人,而後愛上了外麵的野花不是麽?”


    “你!你怎麽跟父親說話的!”南遠峰氣急,當年他不情不願地和南澤燁的母親結婚,接著外麵的情人找上門,間接讓自己懷胎的夫人難產,一屍兩命。


    這件不光彩的陳年舊事,他一直都不願意提及,同時也是導致他們父子兩人關係破裂的關鍵。


    “我?”南澤燁輕輕笑了笑,並不在意,接著緩緩說道:“我不過是走上了父親當年走過的這條路,我可還記得當年你是如何嫌棄我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原配,繼而在外麵花天酒地,與情人纏.綿悱惻,絲毫未關心過我的母親這個家。”


    “燁兒,當年的事……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南遠峰也有後悔過自己當年不知道收斂,不然也不會讓情人找上門,害得他的母親林音難產而死。


    可再多的後悔又有什麽用,事態無法扭轉,時光無法倒流,某些犯下的孽隻能下輩子償還。


    “嗬,你說的倒輕鬆,一句過去了就當做彌補了。”南澤燁斂了笑,隻因為母親是家族安排的女人,南遠峰便不管不顧,而他作為他的孩子,也從來不被他所疼愛,隻有母親疼他寵他。


    他還記得那一天,母親躺在產房的手術台上,身體冰冷,任憑他如何哭著唿喊她都不會醒來,不會再笑著對他說:“小澤是小小男子漢,不能哭哦。”


    他便恨透了他,這個不配當他父親的男人。


    “你感到愧疚過嗎?沒有!”南澤燁繼續追問著,猶如一頭在爆走邊緣徘徊的獅子,一字一句都帶著痛苦憤怒。


    南遠峰神色變了變,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他的逼問,哽咽再三,還是沒有開口。


    這是一道無法跨過去的檻,無論是他,還是自己的兒子,林音的離世,也代表了這個家庭從此破碎,並且無法再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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