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處的一塊平地上,正跪著一群工人,而他們麵前僅僅就站著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腳上的布靴一塵不染,在這深山密林之中卻讓鞋子一塵不染,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唯一有點特點的就是兩條雪白的眉毛。普通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濱州城內有點家當,有點權勢的人一定會認得這個標誌,雖然不認識眼前的人,但是一定知道他來自哪裏。


    白眉教。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創立的,而傷他的那個人正是濱州城內紅衣教分舵的舵主,彼岸花。雖然恨,但是依舊愛,隻不過變成了一種病態的愛,他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得到彼岸花的注意,當然也包括和她作對。


    “執事大人,看我們在後山發現了什麽!”又有四個白眉教的弟子腳踏輕功飛來,在那個執事麵前跪拜下來。雙手捧著一張黑色的細網,裏麵困住了一隻火紅色的鳥兒。它不停的噴火,但是還是沒有辦法燒壞困住它的網,火苗甚至都沒有從網縫中噴射出來。不然那名弟子也不敢赤手空拳的抱著黑網。


    被抓住的鳥兒正是無勤奮的赤練。自從和無勤奮簽訂了血契之後,赤練體內的血脈發生了變化,它是一隻具有火焰血脈的魔雕,之前它的火焰是黑色的,後來變成了紅色的。不管是動物還是人,一定是向更高的方向進化發展,無勤奮的血脈能夠改變赤練的血脈,說明無勤奮的血脈更強大。而且赤練還繼承了無勤奮的雙屬性血脈,不過它依然以火為主,不像無勤奮那樣體內的血脈之力很平均。


    進化之後,赤練多了一種能力,那就是感應天材地寶。於是在濱州碼頭的那天,它就離開了無勤奮飛到了這裏。果然這裏有好東西,七彩的果子,還有冰泉。濱州屬於南方,這裏的山林很潮濕,不可能有冰的,但是山泉的周圍卻是結有一圈冰錐,還散發著淡淡的寒氣。


    “這隻鳥有意思,被玄蛛的網困住竟然沒有死?”執事看著赤練的眼中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玄蛛,是一隻體長十多米的黑色蜘蛛,是白眉教的圖騰,在教會總部的地下廣場內,是教主白眉尊者早年收服的一隻開了靈智的兇獸,不過智商也就相當於孩童而已,不然也不會那麽容易的被收服。


    因為有了白眉教的供奉,玄蛛就不怎麽結網了,但是它終究是蜘蛛,本性泯滅不了的,於是就定期的會結出一些黑色的小網。顏色越深毒性越大,而且此網不懼火焰和寒冰。多麽苛刻的條件下都不會損壞的,當然也有破解之法,那就是玄蛛的口水。


    玄蛛的口水隻有他們的教主白眉尊者敢走到玄蛛麵前去收集,它的口水也有很多的妙用。


    “最近教主應該也快要迴來了,正好就當給教主準備的禮物了,你們兩個很不錯,迴去後會獎賞你們的。”


    “多謝執事大人!”幾個人再次拜下。


    “執事大人,這些人,怎麽辦?”其中一個弟子開口指了指身後的一群工人。


    “留下一個報信,剩下的,全部。”執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裏的工人全都是普通人,就算有幾個年輕力壯的也不可能有能力和武者抗衡。因為這裏位置偏僻,杜子騰做的隱蔽工作又很好,還有一半的人是他的心腹,本著人多眼雜的顧忌,杜子騰就沒有另外加派染布坊的護衛和周圍盯梢的人。


    四位白眉教的弟子有的拔出了寶劍,有的掏出了匕首,有的在手上戴上了利爪,還有最後一個赤手空拳。那是一個瘋子,喜歡聽骨折的聲音。


    雖然打不過,但是人還是有求生欲望的,不能站在原地任人宰割。在場的幾十號工人全部四散跑開,奔向了不同的方向。那個執事是有能力把幾十號人全部困在這裏的,但是他沒有,他喜歡看貓捉老鼠的遊戲。人懷揣希望卻遭希望破滅的那一刻的表情是很有意思的。


    很快這裏就上演起了一場追逐的遊戲,四個弟子用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把逃跑的人殺完了。有肢體不全躺在草地上的,有內髒被掏出來的,有身體呈一個球體的,四肢都被打了結。唯一一個沒有被殺的是因為一開始逃跑的時候,就被絆倒了,不少人都是踩著他的身體逃跑的。他幸運也不幸,幸運的是他活了下來,不幸的是後半輩子要躺在床上了。如果僅僅是踩踏的傷還好,不過最後他被那個變態的弟子捶斷了雙腿,還把兩條腿打上了結。


    要不是死亡的恐懼支配著他,他現在已經昏死過去了,其實現在他的意識已經是很不清醒了。


    “如果你的主子要是不來的話,你要爬迴去告訴他,這裏被白眉教看上了。還沒有被你們處理的泉水和神果,整理好,過幾天我們會來取的。”那個赤手空拳的瘋子拍了拍工人的臉說道。


    坐在樹幹上的執事擺了擺手,四名弟子和他同時消失在了原地。


    半個時辰後,四匹馬來到了後山的山泉處。無勤奮直接跳下了馬朝四周喊赤練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迴應。他用心去感應也感應不到了。因為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找赤練,杜子騰就選了一條小路,越過染布坊直接來到了這裏。


    騎在馬上的杜子騰發現了七彩果樹和山泉的異樣,也連忙下馬跑到了跟前。發現果樹右邊的枝葉已經開始枯萎,在上麵的樹杈上還能看到網狀的黑色紋路。山腳處的冰泉此時也冰封住了,不過它上麵冒出的卻是紅色的寒氣。


    “無兄弟,這裏也沒有赤練的影子,不如咱們先去我的染布坊,再從長計議吧。赤練在我的染布坊也說不定呢?”杜子騰知道那種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但是他此刻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來安慰無勤奮。這裏的景象也讓他不由得擔心起染布坊來。


    山泉離染布坊不到兩裏的路程,加上他們是騎馬來的。很快就到了染布坊的後院,這裏一切都好,染缸,布料和木架,隻不過就是有些清淨。不應該啊,這裏有幾十個工人,不可能全部到前院去歇著了吧?杜子騰有些納悶,不過他也沒有責怪的意思,他對待自己的下屬工人還是很友善的。他不明所以的要穿過走廊去前院,卻被兩隻手攔了下來。


    無勤奮和秦仙兒同時攔住了杜子騰,古正成在不遠處拴著馬沒有站在這裏。


    在綠幽峰上的時候無勤奮的鼻子被訓練的非常靈敏,他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秦仙兒的反應,難道她也發現了?但是無勤奮現在沒有心情去深究這些,攔下杜子騰後他拔出身後的木劍小心的往前院走去,秦仙兒也護在了杜子騰的身前。


    此刻古正成也拴完馬走了過來,他也皺起了眉頭,空氣中的血腥味他也聞到了。


    走在前麵的無勤奮,最先來到了前院的房屋。不過此時房間的門是關著的,無勤奮上前一腳就給踹開,擺了一個攻防兼備的姿勢後衝到了院子裏。結果看到的卻是滿眼的慘像。


    看到院子中間還有一個在活動的人,無勤奮趕緊跑到了他的身前。人還活著,隻不過眼神很是呆滯,想要恢複過來估計要一段時間了。無勤奮彎下腰把那個人放到了背上,他要把人背到房間裏去。


    隨後趕到的杜子騰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秦仙兒幾次伸手想擋住杜子騰的眼睛,不過都被他推到了一邊。


    看著地上的血跡和周圍橫七豎八的屍體,杜子騰被定在了原地,連邁出一步的力氣都沒有。他想大喊,可是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幾乎是瞬間,杜子騰的雙眼充滿了血絲,眼睛變得血紅,身體也有些搖搖欲墜,還好身邊的秦仙兒及時的扶住了他。


    看到了院子裏無勤奮身後背著的人,杜子騰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抬起手臂,指了指。眼神中充滿了急切,他在詢問那個人還活著嗎?


    無勤奮看到了杜子騰的反應,幾步就竄到了房間門前,經過杜子騰的時候,說了一句:“人還活著。”


    杜子騰放下了手臂,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隻不過現在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血紅色的。他心痛,這些人有他的心腹,有願意相信他的工人,可是他們現在都死了。他恨自己當初為什麽不加派一支護衛隊呢?這些人的安全也是他的責任啊。


    “啊!”杜子騰終於吼了出來,驚飛了樹林的小鳥。突然迴到身上的力氣讓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抽自己嘴巴。


    “啪。”


    抽第一個的時候,秦仙兒沒有反應過來。當杜子騰想要抽第二個的時候,就被秦仙兒一把給攔下了。杜子騰是真的用力了,他的嘴角已經掛上了血跡。


    看到杜子騰這個樣子的秦仙兒更是心痛,她連忙抓住杜子騰的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騰哥哥你不要這樣,仙兒知道你很傷心。但是就算你傷心,就算你病倒了甚至陪他們一起去了,他們也迴不來了!騰哥哥,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醫救好房間裏還活著的人,然後從他那裏了解到這裏的真相。雖然我們不能讓他們死而複生,但是至少我們能為他們報仇啊!”


    杜子騰現在是什麽都聽不進去的,把手從秦仙兒的手中撤了迴來,他還要繼續抽自己的嘴巴。就在秦仙兒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古正成在身後給了杜子騰一下,杜子騰直接昏了過去,倒在了秦仙兒的懷裏。


    “他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的,還是先讓他睡一覺吧。”說完古正成就轉身走進了屋裏。


    房間內無勤奮正檢查著那個幸存者的傷勢,如果是病理方麵的,無勤奮還能上手治一治,畢竟在綠幽峰被三長老的急訓也不是白訓的。但是眼前的這人完全是精神受了刺激,兩條腿還被人打折扭成了八截。正骨隻能找專業的大夫,他做不來。不過看這傷勢就算專業的來了也治不好了。


    秦仙兒也扶著杜子騰走了進來,輕輕的把他放在凳子上。


    “無公子,我馬上迴城裏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來醫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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