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人來人往,大家都在找自己的座位。林夕看了看自己的座位號,是13f,位置靠窗,一路看看風景也不錯。


    因為是工作日的關係,車上並不擁擠。乘客主要是剛放假的學生,外出出差的上班族,還有就是退休後的老年人。


    “你好,13e這個座位在哪裏?”突然間耳邊傳來一個輕靈的聲音。林夕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了一個身著古裝的女生。漢服最近已經流行到這種程度了嗎?不過沒想到有人能這麽適合穿漢服,估計是模特或者演員之類的吧。


    她身穿淺綠色的齊胸廣袖留仙裙和袖衫,頭發做成清秀的垂桂髻,眼睛如同秋水一般清澈,卻似乎帶著一絲寂寥,額頭上有著用朱砂點著的圖案,朱唇清啟,仿佛沾上了朝露的玫瑰。白皙的皮膚下透著淡淡的紅粉,有種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的感覺。


    “13e,你確定嗎?”林夕抬頭看向座位號的標記,確實沒有13e,高鐵上似乎隻有13d和13f啊。隨後發現她的票上的確寫的是13e,不會是係統打印錯誤了吧。


    “好像沒這個座位。”林夕苦笑到,“列車馬上就要發車了,13d也沒有人坐,你可以先坐我旁邊。一會兒問下乘務員。”


    ”好,謝謝。”她剛坐下,列車便開始啟動了。


    “你也要去鷹潭嗎?”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林夕隨後問道。


    “不錯,師父讓我們去那裏集合,不過我和大家走散了。剛剛明明是一起進站的,轉眼就剩我一個人了。”她搖了搖頭,無奈的笑著說。


    “可能她們坐到別的車廂了吧。”


    隨後便是一陣沉默。和陌生人聊天就是如此。不過這個年頭還有人叫師父嗎,看來這位姑娘入戲很深呀。林夕沒再多想,閉上眼睛繼續休息了。接著幾站過後,便到地方了。


    “那麽我便就此告辭了,多謝。”這個禮儀似乎有點正式或是不合時宜。不過林夕還是微微一笑作為迴應。


    ————————————


    緊接著,林夕找到了去往龍虎山的大巴,便徑直前往了目的地——上清宮。實際上林夕小時侯便來過這裏一次,那一次和爸媽妹妹一起過來旅遊的,路上遇到了一個突發暈厥的老人。情急之下,略懂醫術的父親使用心肺複蘇成功的拖延到救護車前來,挽救了這位老者的性命。老人康複以後,說自己是山上的道士,於是送了一個護身符當作謝禮。雖然救人的目的不是為了報答,但是這種小氣的行徑被母親念叨了很久。想到這裏,林夕忍不住笑了笑,而這個護身符林夕一直帶在身上。但不知為何,最近符文的狀態好像不太穩定,晚上似乎還會發出若隱若現的光芒。難道當時符文的墨水裏混有熒光染料嗎。有點好奇,所以便大老遠跑過來一趟看看。


    進入上清宮以後,很快便在後山的一處院落裏找到了當年那位老者的身影。盡管時隔多年,這位老者的身體似乎仍然十分硬朗,遠遠看到他在院子裏掃地。走進院落後,便看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舉手投足間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小林,你來了。”老者轉過身和藹的說。


    “嗯。好久沒來了,您最近身體怎麽樣?”


    “老骨頭了,看來還能再活幾年。”


    “所謂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老爺子像您這樣的修道之人,必然是仁者。”


    “哈哈哈。這次來有什麽事嗎?”老人開門見山的說道。


    “沒啥事兒。其實也有點小事兒。您看這個。”林夕拿出了那個護身符,交予老者。”這張紙最近似乎有點明滅不定的感覺,讓人難以安心。“


    ”哦。我看看。“老者閉上略顯渾濁的雙眼感受了一下。”這不是錯覺。看來最近的靈氣濃度不很穩定呀。”


    “哈?你是說熒光染料的活性變化嗎?”林夕看到老者嚴肅的表情,突然忍俊不禁。


    “不可妄言。”老者歎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終於到了這一天嗎?”


    “這張符文你繼續收著吧。還沒有失效。”接著老人從脖子上取下了一個黑色的首飾。對於一個老頭佩戴首飾這種行為,林夕倍覺不可思議。也許這是對這位老者及其重要的東西。”收下這個吧。我觀你最近似有大兇之象,能否逢兇化吉,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去。林夕內心不由得罵了一句。有這麽咒人的嗎。我等都是堅信馬克思主義的無神論者,相信你們這些道士也不過是鬧著玩玩而已。就好像班上許多女生喜歡聊星座甚至玩塔羅牌。但結果是好是壞,權當一笑。


    ”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怎麽能隨便收下?“走近一看,這竟然還是黑曜石做的,而且是冰種黑曜石。這老頭糊塗了吧。


    “家母似乎對於當年我報答的禮物不甚滿意呀。你就收下這個吧。老頭我還是很有錢的。”再老者的一再勸說之下,林夕最終收下了這份禮物。隨後,他還塞給了林夕幾包藥草,據說是自己種植的,能夠強身健體。林夕沒有多想,稍微了聊了兩句,便離開了這裏。


    時間已經接近黃昏了,晚風徐徐吹來,夕陽緩緩落下,前麵似乎是懸棺群遺址呀,過去看看好了。據說當年是古代的工匠利用一些物理知識,通過杠杆和繩索才將棺材放入懸崖峭壁上的山洞裏的。而有些洞口甚至高達300米,即使是現代人也搞不懂是如何做到的,屬於未解之謎這種類型吧。工匠精神嗎?說不定我以後也是個工匠,林夕看著夕陽西下,微微的笑了。如果是能做出這種神跡的工匠,那似乎也不錯。


    就在這時,天空中緩緩的滑過了一個白色的亮點,是飛機嗎?不對,看來是火流星呀。對了,今天晚上有寶瓶座流星雨呀。不過這個亮點似乎越來越大了,而且隱約聽到了與空氣摩擦的轟鳴聲,我去。人家都說被流星砸到的概率比中彩票頭獎還要小,難道我的運氣差到這種地步嗎?雖然極力的往山下跑,還是晚了一步。“咚——”隕石直接砸在了林夕的正前方,卷起的碎石眼看就要打在林夕身上,此時他身上的符紙發出了明亮的光芒,形成了透明的結界,因而勉強擋住了碎石的衝擊。不過引起的氣浪卻將林夕吹下了懸崖,在半空中林夕似乎看到胸前的首飾閃爍了一下,隨後他便昏迷了過去。


    ————————————


    不知昏睡了多久,林夕突然醒來了,不過時間卻是中午了。渾身上下摸了一下,似乎骨頭、內髒、腦袋都沒有大礙。舉目四望,看到了一片榆樹林,完全找不到懸崖的影子了,迷路在深山裏可不是好事兒,這到底是被吹了多遠。話說這個符紙還真的有用。真是不可思議,我不會是在做夢吧,林夕不禁捏了捏自己的臉。


    繼續往樹林裏走,聽到了河流潺潺的聲音和林中的鳥叫,還真是個悠閑的中午呀。“噠——”這似乎是圍棋子的聲音,終於看到人了嗎?


    林夕高興的跑過去,隻看到兩個老者在下棋。一個老者身穿白衣,麵容平靜,散發著一種不可靠近的氣息。另一位老者身穿黑衣,慵懶的斜臥在草地上,露出狡黠的神情。兩人對於林夕的到來毫無反應,林夕也未曾打擾,站在一邊略微撇了一眼棋局。白衣老者似乎有意阻止,不過似乎晚了一步,林夕似乎陷入了某種思考,一動不動,兩眼無神。老者歎了一口氣,繼續執子了。


    林夕本人隻是略懂圍棋而已,但隻是看了一眼,便陷入了一個及其真實的幻境。林夕似乎看到了遠古的戰場,處處都是死亡與殺戮。一群白衣的仙人和一群黑衣的仙人進行著殘酷的戰爭,似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衣的一方一看便是人類,而黑衣的一方似乎魚龍混雜。其中有人類,有吸血鬼,有幽靈,有野獸,甚至有僵屍。黑衣一方的主帥揮舞著戰旗,有條不紊的指揮著軍隊的行動,可正當戰爭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黑方的主帥卻被自己人襲擊了。隨後戰場上一片混亂,白方趁機收割了黑方大片的勢力,最後縮小了包圍圈,並實施了封印,永遠的將黑衣人封印了起來。不過封印之前黑衣人的主帥化作了兩道流光,一束飛向了天空,似乎就此消失了。另外一束卻化作了一柄黑色的利劍飛向了林夕脖子上的首飾。


    之後,像是看完了一部很長的電影,林夕突然又迴到了現實。而下棋的兩位老者似乎已經不在這裏了,林夕本人也再次迴到了上清宮門前。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人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不過隨之而來是手機的頻繁振動和消息提醒。未讀信息99+,未接來電99+。這是怎麽迴事,手機壞了嗎?可當林夕仔細看了一眼日期,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後天暑假就要結束了。隨後他看了一眼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的內容,結果都是妹妹林月的。


    林夕有點懵,看來自己果然失蹤了一個暑假呀。這是怎麽迴事?確實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說法。不過這不是迷信嗎?不過今天發生了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兒,似乎什麽都見怪不怪了。也許自己遇到神仙了也說不定,林夕對此深信不疑。


    另一方麵,秘境之中的兩位老者仍然繼續著未完成的棋局,不過白衣老者卻淡淡的說道:“這一任的崖壁守墓人資質還可以,在這種強烈的靈魂衝擊下,竟然堅持了一個月。”


    “是呀,看來這場棋局我還有機會呀。”黑衣老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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