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冷冷一哼,三隻青鳳一起嘶鳴,發出陣陣刺耳音波。郭誠的攻勢突遇阻塞,威力又折損了一半。等他們攻了過來,三隻青鳳雙翅翻飛如槳,形成颶風結界,將劍氣紛紛化解。


    隻聽得“砰”地一聲,郭誠也被青翅扇中,橫飛了出去。


    郭誠摔倒在地,又滾了幾滾,隨後艱難地爬將起來,終於噴出一口鮮血。


    “你敗了!”淩風身上的靈力消散,走了過來,淡淡道。


    “嘿!”郭誠邪笑一聲,顫巍巍地站起身來道,“隻要我不認輸,我就還未敗!”


    淩風淡淡道:“那我就將你踢下擂台,你一樣是必輸無疑。”


    “的確,你很強,可是我還未盡全力,怎知我敵不過你?”郭誠拾劍指向淩風。


    淩風詫道:“你還沒使出全力?那剛才你那招······”


    “哈哈哈——”郭誠仰天長嘯道,“我剛才隻是說那一招我從來沒有對外人使用過,但是這一招,連我自己都不敢輕易習練,今日你非常有幸,就讓你見識見識······”


    淩風看著一臉陰邪卻又癲狂的郭誠,心底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此招從未有人能夠破解,因為沒有人能承受它所帶來的後果!”郭誠說完,全身血色靈力溢出體內,七竅如同血洞,升騰出鮮紅色的蒸汽,看上去十分令人發怵,觸目驚心。


    楊清雪看見此景,亦是心底生寒,開始為淩風擔憂起來,不禁向水柔問道:“師父,這是什麽功法?他身上釋放出的靈力好可怕。”


    水柔歎了口氣道:“這應該是血液沸騰所散發出的蒸汽,曾聞玄天宗至高武學大衍星辰訣第八重,從來沒有人練成過,每一代天賦卓越的弟子將此神功練至第七重,已經是九州一流高手,但是也有很多弟子不甘心,冒險習練,想超越前人,問鼎至強,可是皆血脈爆裂而亡,可以說這就是死亡禁忌,這位弟子隻怕——”


    此時,卻有一人高聲急唿:“住手!郭誠,你不要命了嗎?”


    聲音正是從擂台東首傳來,隻見是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道人,頭頂蒼髯,滿臉怒氣。


    “這人是······”楊清雪問道。


    水柔答道:“玄天宗執法長老墨宗焱,也是此次帶隊玄天宗參加比武之人。”


    郭誠滿麵淒楚望向墨宗焱道:“師叔,你就成全弟子吧!”


    “欸——你——哎呀,比武輸了就是,何至於此呀!”墨宗焱使勁跺了一下腳,滿麵悲戚,卻又無可奈何。


    “淩風——一招定輸贏吧!”郭誠張開血口,一陣大吼。


    淩風將魂殤刃向上一拋,雙手急速結印,登時他身上的青氣如同被禁錮已久,破封而出,霎時間如同被青色的巨浪包裹。


    “淩師兄這是在幹什麽?鳳舞九天訣裏好像沒有這一式呀!”楊清雪詫道。


    水柔亦是眉頭緊鎖道:“你倆都已經習練到鳳舞九天訣第九重,靈力蓄而積厚,風兒這般怕是要突破瓶頸,達到另一重境界?”


    “難道此功法有第十重?”


    水柔搖了搖頭道:“鳳舞九天訣自祖師傳下,僅有九重,看這情況,這難道是他自創的招式?”她此話一出,洛仙門諸人盡皆望了過來,滿臉驚愕。


    古木長吸一口氣道:“在前人功法上自創招式,這淩風也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了。”


    隻見淩風的靈力已經化作一隻青鳳,他旋身淩空翱翔至天際高處,雙手又一次結印,青鳳竟然迅速長大,盤踞上空,體型竟然覆蓋了大半個擂台。


    鳳凰雄壯威武,如百禽之王,傲然睥睨,端是教人心神激蕩。


    隻見下麵的郭誠已經蓄力完成,他的配劍也在他的手中散發著騰騰血氣,如同剛剛從地獄修羅戰場浴血殺敵而來。


    “喝呀——”隻聽得他仰頭大喝一聲,長發瞬間被身體所散發的熱浪吹散,唿卷狂飄,整個人看上去宛如一頭嗜血的獅子。


    他一躍而起,向空中的淩風衝了過來,攜帶波濤巨浪之力,勢如破竹。他周身那血紅的罡氣也似被激起了狂熱,躁動不止,化為了一頭怪獸,猙獰地撲向了青鳳,好似那就是自己今日的獵食。


    同時,青鳳也長鳴一聲,俯衝迎撞,兩股靈力相撞,如同水火相濟,產生一股難以抵擋的巨大熱力,洶湧奔襲各方。


    “轟隆隆——”


    山崩地裂一般,那聲音直欲蓋過天雷之聲,震耳發聵。


    擂台周圍人群急忙用衣袖遮住麵容,那氣勁之力一重勝過一重,直欲把整個人往外推,並且那風十分灼熱,若不用衣袖掩蓋麵門,怕是要被輕微灼傷。


    半晌之後,廣場之上氣浪迭盡,有涼風吹拂之時,這才敢露出頭臉。卻見淩風持劍傲立於擂台之上,另一隻手卻捂住胸口,口角也掛著一縷血絲。


    洛仙門人一時看見,都忘了歡唿,顏芷煙卻和淩風一樣用手捂著胸口,神色淒楚,好似感同身受,無比擔心。


    淩風不遠處,郭誠整個身體焦如黑炭,靜靜地躺在那裏,已經麵目全非。


    伍鈺率先反應過來,走向郭誠,探了一下鼻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這時候墨宗焱以極快的速度躍上擂台,蹲在郭誠的旁邊,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他,眼角含淚,向伍鈺問道:“他怎麽樣了?”


    伍鈺答道:“還有一口氣,但是······”


    “但是什麽?”墨宗焱急忙追問。


    伍鈺又重重歎了一口氣道:“傷得十分嚴重,恐怕治好之後,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墨宗焱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一臉不信道:“這怎麽可能?此子靈力深厚,又有罡氣護體,不可能傷成這樣。”


    “尋常比武確實是不會傷成這樣,可是你剛才也看到了這場比武的激烈程度,郭誠靈力已經耗盡,他竟然燃血發動最後一招,硬生生地去跟別人死拚,而最後一招偏偏又是貴派的禁忌,這最後的結局,我想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吧。”伍鈺別過身去道。


    聽了這話,墨宗焱也隻得承認,不甘心地沉默一陣,又轉頭望向淩風,一臉惡相,步步走近道:“好一個洛仙弟子,端是用心歹毒,一場比武而已,你竟然下此狠手。”


    “這是他咎由自取,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我不全力以赴,恐怕躺在這兒的就是我了。”淩風見狀,有些懼意,急忙後退。


    “吃我一爪!”墨宗焱渾然不聽他的辯解,滿臉戾氣,大步踏出,屈指成爪,直取淩風咽喉。


    “啊!不可!”伍鈺見已經阻擋不及,立馬喊道。


    淩風驚懼地踉蹌後退,卻見突然有一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前,素手扣住墨宗焱的手腕。墨宗焱見有人阻攔自己,亦是一陣窩火,運起另一掌拍向對方小腹,那人也一掌迎上。


    “砰”地一聲,兩人各自震退。


    “師父!你······”淩風驚訝地看著這個背影,想不到水柔竟然為自己出頭。


    “墨師兄,比武場上,刀劍無眼,貴派門下弟子的所作所為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此子本可以安然認輸,卻強自苦撐,甚至發動門中禁術,這才自食其果,難道還要把這罪責怪到旁人頭上不成?”


    墨宗焱冷哼一聲,惡狠狠地道:“好一個刀劍無眼,好一個自食惡果,淩風,這個名字我記下了。”說罷,便要去扶躺在地上的郭誠。


    淩風見狀,急忙大喊:“不可!”


    墨宗焱怒道:“你還想作甚?”


    淩風向前走了幾步道:“他現在體內靈脈俱損,雖然現在還算完整,但是你一動他的話,可就全碎了,那可就再也迴天無力了。”


    墨宗焱嚇得登時雙手迴縮道:“那該怎麽辦?”


    淩風蹣跚地走了過來,從乾坤袋中摸出幾粒丹藥,正要喂他服下,可是卻被墨宗焱扣住手腕道:“你想幹嘛?想不到你的心如此歹毒,郭誠都這樣了,你還要對他下手!”


    淩風不答,卻用另一隻手取出其中一粒藥丸扔進自己口中吞服。


    墨宗焱這才鬆開他的手道:“這是——”


    “這是我煉製的天香續命丹,可以救他一命!”淩風說著,便將藥丸送進郭誠的口中,然後又對墨宗焱道,“聽我指揮,你用二指按著他天門脈,用自己的靈力輸送進去,找到他腹中的藥丸,將其化開,幫助他運送到每條靈脈。然後迴到門中,找個靈力深厚且又手巧的人,幫他修複受損的靈脈,且不用急,每天修複一點,一年之後,定會恢複如初。”


    墨宗焱照他的方法去做,郭誠的氣息果然恢複了一些,便道:“今日便承了你的情,我師侄今後若是非你所言不能康複,定會上洛仙門找你算賬。”說完,便抱著郭誠,走下擂台。


    伍鈺鬆了口氣,便大聲宣布道:“二輪次戰,洛仙門淩風勝!”


    台下洛仙門諸人頓時歡唿陣陣,雀躍不已!


    水柔轉過身來,望著淩風,臉上全是痛惜之意道:“風兒,你可還堅持得住?要不要迴去休息?”


    淩風一笑,聲音有些疲憊道:“有勞師父掛心,徒兒無甚大礙,楊師妹還有一戰,我須為她掠陣。”


    水柔點了點頭,便帶著他躍下擂台,讓一位洛仙門弟子找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休息。


    “多謝師父!”淩風向水柔燦爛一笑,仿佛一個孩子。


    水柔柔情道:“想不到你還是如此倔強,遇到壁壘,毫不認輸,也正是你這股不服輸的勁,讓你晉身仙門四強,接下來還有兩戰,真不知······”


    淩風知道水柔是在擔心自己,連忙道:“師父,我知道接下來的比武艱難更甚今日,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斤兩,實在打不過,我認輸便是,這也沒什麽不光彩的。”


    水柔失笑道:“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就不是淩風了。”她說完,便又轉向楊清雪道:“清雪,你待會上場,可別學你師兄,盡力就行,可別死戰?”


    “是,師父!”楊清雪躬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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